樊夫人說得鄭重。

安馨提著一顆心,聽著樊夫人說完葉芳華的事情,詫異地聽見樊夫人低聲請求道:

“如今是多事之秋,眼見著天勝境跟你們,跟申國交惡,你伯父有這麼個把柄捏在秋家手中,你祖父擔心得很。”

“唉!”樊夫人深深地嘆息:“一個不好便是欺君罔上,抄家滅門的大罪。就算秋家隱忍不發,總是禍患。”

“如今,你伯父也覺得不妥。”

“你祖父希望,若是她還活著,不要讓她捏在秋家的手中,為禍安家。若是她死了,最好不要讓人有假冒她的機會,威脅安家。”

“只是,”樊夫人頗為艱難地頓了頓,接著說道:“你伯父並不知曉當初學哥兒把她藏在哪裡?事後,學哥兒只跟你伯父說不用擔心,讓你伯父不要再去找她。”

樊夫人無奈地苦笑道:“你伯父也不敢問。剛開始是怕問了,會忍不住去報仇。後來是怕你兩個堂哥察覺端倪,惹來大禍。”

“這事,你祖父也是一年之後方才知曉。如今她是留不得了,可是讓你們對她下手也是不妥。”

樊夫人沉聲強調道:“她若是還活著,你們把她藏起來吧,別讓人找到她。她一輩子沒有吃過苦,讓她平安一生便是,我替你兩個堂哥多謝你們。”

安馨苦笑起來:“祖母,這事時隔久遠,猶如大海撈針。”

“原本這事去問二表哥最好。”

“可二表哥因為設計我不成,被廢除了武功,我去問他,說不定這事在我這裡過了明路,反倒讓他挾私洩憤,趁機報復我,連累了安家。”

我也不好動用飛雲門的力量,一旦動用飛雲門的勢力,豈不是弄得人盡皆知?”

“清風居並非沒有敵人。”

“這事,解鈴還須繫鈴人,讓伯父去找秋敏學,伯父但凡能問出一個大概的地方來,我暗中去接手處置還行,其他的法子......只怕都更加危險。”

不是安馨不想伸手管事,她親眼所見葉芳華變成了華芳葉,跟著曾經的吏部右侍郎郭尚德,不,郭冕變成了平賤夫妻。

可在樊夫人的言語中,秋敏學只是帶走了葉芳華,不曾跟外人在一起?是安志堅隱瞞了實情?還是秋敏學故意讓那兩人成了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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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的區別大了。

“好。”樊夫人乾脆地答應道:“你祖父也說,你定然會這樣說。你既願意接手,我便讓人傳信回去,不,我親自回去,跟你伯父說去。”

“這事耽誤不得,讓你二表哥回了天勝境,可就不好找人了。”

樊夫人急得很,堅決地推辭了安馨和南宮翎的挽留,連晚膳都沒有用,就急著回去了。

安馨和南宮翎送走了樊夫人,南宮翎看著心事重重的安馨笑道:“這事沒什麼好煩心的。”

“我若是你定然快刀斬亂麻,立即出發直接結果了華芳葉。”

“她跟郭冕成了夫妻,活著還能給你兩個堂哥做孃親不成?她本來就是死人了,留著何用?”

“你這伯父也是個奇葩,這等事情要不就不做,要不做了就絕對不能說。他做了還要說給別人聽,連這樣的秘密都守不住,難成大器啊!”

“他鐵血將軍的名聲怎麼來的?全都是你祖父替他掙來的?”

安馨沒有做聲。

安志堅在家事上糊塗的很。

在軍務朝政上,她所知不多,安志堅為人到底如何,她不甚了了。

至少,安國公除了格外寵妻之外,沒有其他的壞名聲。說不定葉芳華就是他的剋星,他就栽倒在葉芳華身上也說不定。

南宮翎還有話說,“這事你不能猶豫。”

“樊夫人一回去,安志堅定然就要找上秋敏學,這一找就是打草驚蛇。”

“你想想秋敏學會甘願把華芳葉再交給他們嗎?當然不會呀!可他又不好拒絕你伯父,你說他們會怎麼辦?”

“他們會不會乾脆把華芳葉放出來,謊稱一時不慎被她逃走了,奉送給盛暄帝滅殺安家的理由,借刀殺人,讓安家背上欺君之罪,救無可救。”

“連你也逃不掉。”

“秋家自然不能坐視安家被滅門。然後,秋家悍然出手把安家全都救去天勝境,你說安家人會不會感激涕零,恨不得拱手送上你,感謝秋家的救命之恩?”

“你二舅舅,還想著要讓你大表哥娶你呢!”

秋老虎肆虐的天氣裡,安馨‘阿嚏’一聲,響亮地打了一個噴嚏,機靈靈打了一個冷顫。

太狠了!

秋家人真要這麼做,安家人說不定真會妥協。

她還沒有見過安家的人的硬骨頭,對他們來說,讓她換個人嫁,不會是什麼大事吧?

她低聲抱怨道:“你先前怎麼不早說?你早說了,我就不會讓祖母回去了?”

“我不能說啊!”南宮翎低聲叫屈道:“你又沒有叫我說話,問過我的意思。”

安馨不滿地瞪了南宮翎一眼,平時不該說話的時候,這人總是喋喋不休,該要提醒她的時候,偏又要她問過他的意思。

這是專門跟她作對呢?

南宮翎還有話說,“你沒瞧見祖母答應得極其爽快,生怕你反悔嗎?他們是想要讓我做惡人,替你解決麻煩呢!”

“你的事情我能坐視不管嗎?

“停停停!”安馨連忙叫停,“我讓人去把祖母請回來,不,我親自去把祖母請回來,你有更好的主意沒有?”

安馨沉聲強調道:“若是有,你趕緊說出來。”

“別呀!”南宮翎連忙拉住安馨,生怕她一時衝動走人了,“你讓祖母回去是對的,祖母走了,你拒絕的事情才好辦了。”

“我多給你兩枚解藥,你趕緊讓人帶解藥去追人,順便讓人傳信,讓安國公藉著養病的機會,跟著秋敏學走一趟,親自去解決後患。”

“你只要讓人追上去,祖母就曉得是我的意思,事情就不會再落到你的頭上。”

“你伯父惹下的麻煩事,憑什麼要讓你我去辦?他有你祖父祖母護著,你還有我護著呢!我非要他吃點苦頭才行。”

“不行。”安馨反對道:“你剛才不是說,伯父去問秋敏學,安家就會落入陷阱嗎?我不想被秋家攥在手心裡,非要嫁人了。”

“你想什麼呢?”南宮翎曲起手指頭,重重地在安馨的額頭上,給了安馨一個爆栗子,“你是不是傻了?有我在,我會讓你嫁到天勝境去嗎?”

“你先讓人送藥送信,然後,你跟我出去一趟。”

額頭上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安馨冷靜了下來。她靜靜地想了片刻,篤定地輕聲問道:“真要殺人?”

“殺!為什麼不殺?”傍晚的夕陽下,南宮翎潔白的牙齒,忽然有了森然的寒意,“讓一個死人再死一次有什麼不對?”

“說不定,對她而言,死亡正是求之不得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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