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姑在午膳之前趕回了鳳祥宮。

盛喧帝正在鳳祥宮後面的水榭中納涼,林姑姑跟盛喧帝仔細地稟報過經過,絲毫沒有隱瞞她問平安候的兩個後悔不後悔。

當年,她敢肖想平安候,自然是得到了面前主子的允許,是盛喧帝想要把程越澤捏在手中,她一個宮女才敢向程越澤示好。

盛喧帝聽見程越澤臨死之前,還在大呼冤枉,簡直憤恨不平。

天底下最冤的冤大頭是他。

程家早該死絕了,沒見著皇后的孃家,只剩下了三個小輩?程越澤有多少兄弟,老程家跟程越澤同輩之人,排行都排到了一百出頭!

“擬旨,萊北郡老程家之人,一個也不能走脫了。讓刑部好生給朕查,老程家的罪責全部清查出來,斬草除根,除惡務盡。”

等蘇公公擬旨去了,林姑姑給盛喧帝送上一杯清茶,低聲稟報道:“皇上,程天磊不在平安侯府,也不在城外的道觀,據說雲遊四海去了。程紹輝還在邊關,程君浩養在外地......”

盛喧帝抬手止住了林姑姑的提醒,“朕已經下旨傳召程紹輝回京,程天磊和程君浩也派人去殺去了,朕擔心程天磊進獻給朕的丹藥......”

林姑姑瞭然,“奴婢這就去走一趟,務必把程天磊找回來。”

“你著急什麼?”盛喧帝瞪眼看向林姑姑,“你去找飛雲門的人,跟他們說......”

盛喧帝壓低了聲音,林姑姑俯下了身體連連點頭,一時間主僕兩人計議已定,林姑姑沒有即刻出去辦差,她低聲提醒道:“程越溪......”

盛喧帝不悅地下令道:“掌嘴!”

“啪,啪,啪,”清脆的掌摑聲響起,林姑姑跪倒在地,左右開弓,毫不手軟地給了自己三個大嘴巴子。

先天一境高手的手重得很,林姑姑的臉上立即出現了五個指頭的巴掌印,鮮紅欲滴。

盛喧帝滿意了,“好了。”

“你給朕記住了,不能有婦人之仁。”

“朕手上不想沾血,程越溪若是明白,罰站三個時辰之後,她也該自戕不要自找罪受了,朕絕不會心軟放過她。”

‘啪’林姑姑多給了自己一巴掌,才停住手,她規矩俯身磕頭,心悅誠服地拜服道:“是。奴婢心慈手軟,目光短淺,謹遵皇上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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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程越溪這個賤人早死早超生,這幾個巴掌值了。

盛喧帝揮了揮手,“先去治傷,等傷好了,再去飛雲門辦差。”

飛雲門的事情不急,攘外必先安內,等他先收拾了程家人,再慢慢跟飛雲門周旋。

林姑姑答應一聲,從地上爬起身來,恭謹地先往後退了兩步,再轉身出去治傷去了。

盛暄帝很滿意,先天一境的高手,在他面前始終畢恭畢敬,他的臣下要都能這樣忠心耿耿該多好。

忠心耿耿的林姑姑,並沒有走多遠,她熟門熟路地去了側殿。

側殿裡,皇后和宋慧見著她的樣子,宋慧趕緊讓人去拿消腫的膏藥。

林姑姑大刀闊斧地坐在圓凳上,一邊指使宋慧替她敷上藥膏,一邊用傳音入密把平安侯府的事情說了,再把皇上認定程越溪會自戕的事情,提了一嘴。

然後在偏殿後找了一間小屋子,自去運功消腫去了。

皇后聽完了好消息,沉默地哭了一場,病懨懨地用過了午膳,讓宋慧伺候著歇息去了。

盛喧帝聽過了稟報,對皇后和林姑姑都很滿意。

皇后半點插手程家之事的企圖都沒有。林姑姑更是忠心耿耿,什麼訊息都沒給皇后透露,有了程越溪的前車之鑑,他最怕的是身邊人聯起手來矇蔽他。

這些年,他因著皇貴妃時不時嘲笑林姑姑練功長歪了樣貌,提醒他相由心生,誹謗林姑姑長歪了心眼。

如今看來,程越溪才是佛口蛇心,慫恿他疏遠林姑姑,真是可恨又可惜。

沒有了林姑姑伺候,盛暄帝午膳用的極少。

平安侯府雞犬不留的訊息也沒能讓他開心。

他冷冷地聽著蘇公公稟報,安國公讓禁軍在城中大肆採買棺材,放出平安侯府感染時疾的訊息。

聽著明王在府中痛哭流涕,已經上奏請旨去平安侯府送行的訊息。

聽著平安侯門前門可羅雀,只有世子夫人的母親哭昏在了平安侯府門前,始終不得其門而進......

聽著護國公通宵達旦審問順王同黨,他們沆瀣一氣,想要解救明王,依然結成了明王黨......

越聽,盛暄帝的心情越糟,心中戾氣越重,恨不得把他看不順眼的人通通殺了。

都怪程越溪欺騙了他!

要是沒有明王這個孽子,人心不會浮動,更不會有人想要讓明王取而代之。

他才是申國的天子。

誰給了這些人膽子,讓他們想要反了天!

程越溪。

是程越溪這個蛇蠍女子,裝出一副冰清玉潔,一心為他的樣子,暗地裡卻拉幫結派,交接朝臣結成了大網,想要他的性命。

盛暄帝捏緊手中的小竹筒,程越溪怎麼還不去死?!

有一個太過規矩的皇后和侍女,她們連他想要什麼都分辨不出來嗎?他話都說到那樣的份上了,怎麼還沒有人出手去殺了程越溪?!

程越溪怎麼還沒死!!

讓盛喧帝痛恨不已的程越溪,在烈日下暴曬了兩個時辰之後,已然欲哭無淚搖搖欲墜。

她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罪?!

她生長在程家,雖然是旁支,父母也早逝,可她自幼有哥哥護著,從來沒有吃過苦頭。

跟了盛喧帝之後,她嬌弱無助又委屈的依賴,向來被盛喧帝捧在了手心裡,事事處處有人周全,她從來沒有為瑣事操過心,更遑論吃這樣的苦頭?

等到明王大了,明王孝順,不等他父皇開口,稀罕的物事早早尋了過來,呈給了他父皇,自然樣樣都落到她的手中。

程越溪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她冷漠地看向不遠處陰涼處的那碗清水,那水看上去倒還清亮,只是碗的邊緣有個缺角,用這樣的碗喝水,她丟不起這個人。

天太熱了,她的衣服都溼透了。

最可怕的是,她聞見了身上隱約的餿臭味道,她擔心她要是暈倒了,皇上若真的來看她,難聞的味道會不會讓皇上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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