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湛繼續說了下去:“墨劍閣是老安國公救下來的。當年若是沒有老安國公,帶著安家軍一路拼殺,如今早就沒有了墨劍閣。我們一直等著你開口,一起去衛國幹過一場。”

這話安馨沒法接,她不打算讓安家除了二房之外的人,插手報仇的事情。不是她矯情,不願藉助其他人的力量,是‘她’的噩夢提醒她,稍有不慎,安家就有可能被人栽贓陷害,她害怕安家重蹈滿門抄斬的覆轍。

“報仇的事,我另有打算。”安馨另起了話頭,“你看見‘來又來’的刺殺了?”

雲湛笑了,“看見了,我見你跟他們走了,想著你不一定能脫不開身,提前做了些安排,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你不用飛雲門的人手是對的,觸犯門規得不償失。墨劍閣蟄伏了這麼久,這點小事我們要是辦不了,報仇的事情,你更不會用我們了。”

安馨默了默,再次試圖轉過話頭,“長樂教的徐春雷你認識嗎?他是不是先天高手?”

“不認識。”雲湛有點遺憾,安馨是看不上墨劍閣的力量了,“徐春雷的名字我聽說過,確實是長樂教的長老。不過,沒聽說過長樂教有人晉升先天之境。這等大喜事,門派一般不會隱藏,除非……”

雲湛不知想到了什麼,“徐春雷出手拖住了李公公了?”

安馨笑了,“是。”

雲湛出乎意料的敏感,轉眼之間抓住了重點。

看來,長樂教跟老程家和明王勾結,也不是無跡可尋。

雲湛也不跟安馨客氣,他伸手把手中的韁繩和長鞭一起遞給安馨,“你替我趕車,我這就傳信回去,讓人打聽一下究竟。”

他顧不上多問跟安馨去衛國報仇,早日報恩的事情了。

他剛才誇口,送安馨兩人去萊江北岸易如反掌,突然冒出一個從沒聽說過的訊息來。長樂教多了一個先天高手,這等變數不是小事。

雲湛從袖袋中掏出黑炭條和紙條,飛快地寫好了密信,從袖袋中掏出信鴿,在腳上綁好了小竹筒,放飛了出去。

安馨目瞪口呆,她有儲物袋,有馴獸袋,行事極是便利。可尋常江湖手段,真不如雲湛熟稔。

雲湛從安馨手中接過馬韁和長鞭,沒有再提安馨的家仇,他轉頭向著身後的車廂指了指,“他不是中毒了嗎?看上去還不錯啊。”

安馨遺憾地搖了搖頭,“用了飛雲門的丹藥,暫時壓住了毒性發作。”

“我已經傳信回安國公府,順便把流出的毒血也送了回去。我們只管把他送到萊江北岸,剩下的讓太醫院去操心。”

雲湛瞭然地點頭,這事不能隨意插手,要有個萬一,前功盡廢。

......

福王趴在門板上,左右側耳傾聽,什麼也沒聽到,急得他抓耳撓腮,心癢難耐起來。

安馨跟人說話,為什麼要開啟隔音陣法?他連性命都交到了她的手上,她有什麼秘密是他不能聽見的,她還想要瞞著他?!

那人真是個糟老頭子?誰跟安馨這麼親近?安馨會不會識人不清?說多錯多!萬一被人套出了實情,知曉了究竟,那人會不會出賣他們?

利益太大了!

他信得過安馨,信得過飛雲門,他信不過其他人。

福王‘碰碰’敲響了門板,安馨回頭推開車門,提聲問道:“三少爺,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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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進來。”福王端起了少爺的架子,“我有話跟你說。”

安馨起身進了車廂,關上車門,從暖窠中拿出茶壺茶杯,替福王斟了茶,推到福王的面前。

福王黑了臉,安馨的動作熟練得很,分明是陌生的馬車,她頭一次上來,摸得這麼熟?

他故意為難安馨,“有點心嗎?”

安馨從小桌子下抽出一個抽屜,抽屜裡還有一個蓋板,抽開蓋板,裡面是整齊的油紙,開啟包裹的油紙,點心的香味飄散出來,紅的,綠的,黃的,白的,四種點心整齊地碼在裡面,每一樣都有四塊。

安馨把抽屜放在小桌子上,對著福王伸了伸手,一抽屜的點心,能把福王給撐飽了。

福王挑起眉頭,伸手拿起一塊黃色的桂花糕,一口咬下去,挑剔不滿的神情忽然舒緩了下來。

嘴裡的桂花糕,香味濃郁,又酥又軟,味道比宮裡的味道還好!

他心中有了計較。

尋常人家,做不出這樣的點心來。

安馨口是心非,來接應他們的,多半是飛雲門的人。

算了,看在她聽信了他的話,破例讓飛雲門出手救他的份上,他先不戳破了她了,等他們安全了,他再跟她計較。

福王吃完桂花糕,喝了一盞茶,伸手捂住胸前,低聲叫道:“疼啊!”

安馨的目光閃了閃,她從儲物袋中刷出一枚丹藥蠟丸,舉在福王的面前,“這枚丹藥會緩解疼痛。”

“不過,有利也有弊。這藥能緩解疼痛,也會減輕先前‘回生丸’的藥力,先前能保住你十日性命,這藥吃下去,只能保住你八日性命了。”

“你需要提前兩天回京,萬一太醫院沒能及時替你研製出解藥來,你服用過這藥了,神仙難救。”

安馨極其鄭重地問道:“你還要不要?”

“要,等我撐不住了再吃。”福王伸手要從安馨手中拿走藥丸。

安馨晃動手腕,輕易地讓福王抓了一個空,她多警告了一句,“落子無悔。你信我,我才能護住你。”

福王再一次伸手,安馨讓他搶走了蠟丸。

福王把藥丸握在手中,“我自然是信你。你也看見了程家的人,已經在路上了,說不定就是來對付我們的。我得有所提防,萬一疼痛的厲害,露出馬腳被他們發現了......”

想多了。

安馨淡定地笑了,“你一個秀才,帶著一個小廝,一輛馬車,能入程家的眼?依我看,他們等的是安家的車隊,我們跟他們走的是一條道。”

“你不會以為我在這裡,‘安馨’就不會上路了吧?你放心,午時三刻一到,安家的車隊也該要出發了。”

福王輕輕地松了一口氣,性命攸關,落子無悔不是那麼容易的。

昨夜,安馨聽完了李公公的安排,並沒有說起她的計劃,藉口事發突然要因時而動,先回去跟安家人匯合。

他也是夜半時分,等李公公收到了馴鷹傳信,才知曉他大早也要跟著車隊出發。半路上,李公公馬車都沒停,匆匆把他扔給安馨,安馨點住了他的穴道,等他醒來,已經換上了孝服,稀裡糊塗地出了城。

此刻手中多了一枚應急的藥丸,又發現安馨並沒有迂腐到為了規矩枉顧自己性命,暗中動用了飛雲門的人手,他心中的擔憂終於落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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