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希爾維亞的懷疑
“剛才那是怎麼回事？”雖然浴火者瑟蘭無法像雷歐那樣清晰的看到深淵大蛇，但她卻能夠感受到纏繞在希爾維亞身體周圍的那股讓她感到心悚的力量，也能夠感受到那股力量在雷歐的手中消失，這讓她不由得對雷歐這個人更加感到好奇了。
“我的血液中蘊藏的一種力量。”雷歐簡單的回答道。
“你是眷族？”瑟蘭猜測道。
“不是。”雷歐搖搖頭。
“對了！我記得你是巫師？”瑟蘭疑惑道：“巫師的血脈裡面也蘊含了力量嗎？而且這股力量感覺、感覺……好像和我們魔女的力量有些相似。”
雷歐看著身上的火焰正在逐漸減弱的希爾維亞，感受到了火焰中那一股微弱的深淵力量，不由得沉聲問道：“你們魔女的力量來自於哪裡？”
“聽薩蘭女士說是源自於愛奢麗森林。”瑟蘭稍微想了想，沉聲道。
雷歐繼續問道：“總應該有一個具體的物件吧？不可能是森林直接賦予你們這些力量吧？”
“這個就不清楚了。”瑟蘭搖了搖頭，說道：“想那麼多幹什麼？誰賦予的力量又能有什麼區別呢？最終不都還是我們自己的力量嗎？”
雷歐沒有反駁瑟蘭的話，也沒有再詢問什麼，因為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從瑟蘭身上問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他隨意的拿著一本書，坐在旁邊等待希爾維亞甦醒過來，瑟蘭也看得出雷歐不想多說話，所以就算心中再怎麼好奇，也沒有再開口詢問。
雖然雷歐表面看上去像是在看書，但實際上卻是在回憶自己從希爾維亞的血脈中獲得的各種資訊，比如無面之神。
在靈魂意識空間的時候，雷歐並沒有對無面之神的事情想太多，大多數都是仔細記憶無面之神的傳承知識，但現在情況已經不同了，他能夠安下心來仔細的思考無面之神的事情。
從雷歐獲得的知識來看，很顯然這個無面之神是一個有著完整教會體系的神靈，因為在這些知識裡面就夾雜了一些獻祭法和祈禱法，但古怪的是雷歐腦海中所有關於神靈的資料中，卻並沒有無面之神這樣一個神靈。
因為從織網者印記中獲得了大量關於神靈的知識，再加上各種機會收集到的大量資料，雷歐大腦資料庫中有關神靈的資料已經非常詳細了，就算是正教庭在神靈數量上也不一定能夠與他相比。
然而，這麼詳細的資料中卻沒有無面之神的任何線索，那麼就只有三個可能，一個就是雷歐的資料還不完善，一個就是無面之神是個外神，而祂在維綸世界是用另外一個名稱，第三則是無面之神根本不是神靈，是深淵裡面的某種未知存在。
第一個可能很快就被雷歐排除了，雖然他不敢說自己腦子裡的資料囊括的維綸世界所有的神靈，但這些資料覆蓋的範圍絕對設計到了整個維綸世界的神系。無面之神擁有完整的獻祭法和祈禱法，那麼就代表祂擁有一個教會，這麼大的勢力不可能沒有一點蛛絲馬跡。
第二個可能也被雷歐排除了，因為從各種情況來看，外神的力量要強於維綸世界的神靈，所以當無面之神在祂體內形成印記，開始在靈魂意識深處具象化的時候，就應該出現在空中，而不是化作一根石柱。
至於第三個可能雷歐反倒感覺可能性更大一些，除了因為希爾維亞體內的魔女力量散發出了一絲深淵力量的波動以外，更重要的一點就是無面之神具象化的石柱正好緊挨著深淵大蛇具象的石柱，而且兩者似乎有些衝突，石柱上的深淵大蛇會不時的朝無面之神的石柱張開大嘴。
在反復推敲後，雷歐已經確定無面之神應該是深淵的存在，隨後他仔細在從深淵大蛇眼球獲得的深淵知識中尋找線索，並且很快就找到了有用的線索，而這線索出現的速度之快讓他既有些意外，又感到是在情理之中。
畢竟雷歐已經知道深淵大蛇和無面之神的關係很差，甚至可能是互為敵對，所以只需要從這方面去尋找就是了，而對仇敵的深刻記憶讓雷歐毫不費力的就找到了相關線索。
無面之神的名字應該叫做無面者，祂並不是深淵本身存在的物種，而是被深淵吞噬的世界殘留的世界仇恨轉化而成的深淵生命，也因此祂對深淵的物種都非常仇視會想方設法的毀滅和殺死任何一種深淵物種。
而且，無面者最大的破壞並不是單純的殺死深淵物種，祂擁有變化成任何一種深淵物種的能力，能夠變成某些深淵生物，潛伏起來，暗中挑起不同物種的衝突，深淵大蛇的族群也是受害者，而整個深淵充滿了混亂，殺戮，除了深淵種族的本身特性以外，其中一半的功勞也在無面者身上。
另外，雷歐還知道了為什麼無面者有那麼完整的獻祭法和祈禱法，但在維綸世界卻沒有與之相關的教會，這是因為無面者的教會並不是在維綸世界，而是在深淵，那些墜入深淵沒有完全毀滅的世界中。
這時候，雷歐也不由得想到了愛奢麗森林，毫無疑問魔女是來自於愛奢麗森林，魔女的力量又和深淵有關，再加上白鹿透露出來和愛奢麗森林有關的一些資訊，雷歐有理由懷疑愛奢麗森林，恐怕正在朝深淵滑落，而且已經滑落到很深的地方了。
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判斷是因為無面者在深淵所處的位置是底層，而且這麼多魔女形成，每一種魔女對應一個深淵物種，那麼就至少有數十個相當於歐米伽級高等生命體的物種接觸過愛奢麗森林，這樣的數量哪怕是恐怖物種雲集的深淵也是非常大的。
就在雷歐思考關於深淵、關於愛奢麗森林、以及關於魔女的種種資訊時，希爾維亞也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只見她猛地張開眼睛，露出了一雙漆黑如墨、沒有瞳孔、沒有眼白的眼球，一股無法控制的魔女之力從她身體周圍散發出來，令到不遠處的瑟蘭緊張的連連後退幾步。
“控制住你的力量，不要讓你的力量控制你。”感覺到希爾維亞的處境不太好，雷歐就站起身來，走到了希爾維亞的身旁，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說道。
他的這些動作並不是表面上來看的那樣簡單，在他說話的時候借用了一下無面者的印記力量，運用了無面者傳承中的神言術，平息了希爾維亞力量中不斷翻湧的躁動，並且在伸手按在希爾維亞肩膀的時候，運用深淵大蛇的力量吸引了魔女力量中最會影響魔女的無面者力量，讓這股力量不會去影響希爾維亞的意志。
在這一番操作後，希爾維亞身上躁動的力量很快平息下來，希爾維亞的眼球也變正常起來。
“我已經好了。”完全回覆清醒的希爾維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雷歐，說道。
“你這兩天最好熟悉一下現在的力量。”雷歐收回放在希爾維亞肩膀上的手，坐回到了之前的椅子上，然後提醒道。
“我知道了。”希爾維亞點點頭，然後微微閉目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變化，又睜開眼睛轉頭看向雷歐，說道：“這次還要多謝你了。”
雷歐神色平淡的說道：“不用謝，我的血液僅僅只是起到一些催化劑的作用，你本身的力量已經達到了極限，用不了多久就會跨越這一步。”
“不，沒有你的話，跨過這一步的時間或許還需要很久。”希爾維亞搖了搖頭，看著雷歐頗顯感懷，語氣也略帶傷感的道：“沒想到你的實力提升得這麼快，我已經跟不上你了。”
說著話，希爾維亞稍顯苦澀的笑了笑。
雷歐看到希爾維亞的表情變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以前可沒有遭遇過這樣的事情。
不過，一旁的瑟蘭這一刻反倒是幫了雷歐一個忙，打破了這裡有些尷尬的氣氛。只見她顯得非常興奮和羨慕，朝希爾維亞急聲問道：“希妮，你已經醒覺了？”
“沒有。”希爾維亞搖了搖頭，但在瑟蘭露出失望神色後，又補充道：“應該是說不完全醒覺吧。”
“不完全醒覺？”瑟蘭一臉茫然的看著雷歐，因為在她的記憶中血脈要麼完全醒覺，要麼沒有醒覺，從未有過什麼不完全醒覺之類的事情。
“我現在已經擁有了類似醒覺魔女的力量，但卻沒有與之相對應的技巧。”希爾維亞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這是因為他的血液嗎？”瑟蘭猜測道。
“或許吧！”希爾維亞沒有給予瑟蘭一個肯定的答案，隨後又朝瑟蘭說道：“瑟蘭，你去我的房間裡面，把我口袋裡面的那包藥膏拿過來，原本那是準備在愛奢麗森林裡面醒覺後使用的，現在要提前用了。”
瑟蘭沒有說什麼，轉身走出了房間，而雷歐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希爾維亞，說道：“為什麼要支開她，你有什麼不好說的話嗎？”
“你能夠感應到我心裡在想什麼？”希爾維亞皺了皺眉頭，沉聲問道。
“不能。”雷歐搖了搖頭，說道：“只能模糊感覺到一些資訊而已。”
希爾維亞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我在注入你的血液後，就昏迷了過去，雖然昏迷了，但我的意識卻依然清醒，在這種狀態下，我穿越了一片迷霧，進入到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說著話，希爾維亞稍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那是一個充滿恐怖和混亂的地方，那裡的一切都是扭曲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扭曲，那裡的一切生命也都是扭曲的，正常情況下，任何人看那個地方的任何東西一眼，都絕對會失去理智，因為……”
說到這裡，希爾維亞完全找不出任何詞語來形容她的感受，只能停下來，微微喘息著，彷彿僅僅回憶自己之前意識裡經歷的事情就已經耗費了她大部分的精力似的。
雷歐沒有打擾希爾維亞，雖然聽起來希爾維亞有些語無倫次，像是一個瘋子的囈語，但他卻能夠明白希爾維亞的話中意思，知道希爾維亞去到的那個地方恐怕是深淵。
在稍微停了片刻，希爾維亞忽然又說道：“在那裡我看到了魔女的起源。我們魔女的血脈源自於那個世界。”
“嗯！”雷歐點點頭，問道：“魔女來自於哪裡又有什麼關係？”
希爾維亞有些激動的說道：“當然有關係，我懷疑我們魔女是那個混亂世界的陰謀產物。”這時，她發現雷歐始終一臉，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懷疑，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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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雷歐開口，這時候門就開啟了，瑟蘭拿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遞給希爾維亞，問道：“是這一盒藥膏嗎？”
“是的，謝了！”希爾維亞接過盒子，開啟後從盒子裡挑起一大團藥膏，放在盒子蓋裡層的一個小鐵碟子裡面，然後伸手在藥膏旁邊彈了一下手指，一朵火焰就出現在藥膏頂端，緩緩燃燒。
被加熱燃燒的藥膏散發出一陣陣清香，緩慢的升起，蔓延到了整個房間內，房間的三個人都感覺到了從精神到身體都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輕輕撫慰似的，整個人陷入到了無比放鬆的狀態。
“你的準備倒是蠻充分的，竟然連荒原的神引都準備好了。”瑟蘭聞到這股香氣，感受到其中力量後，有些羨慕的看著裝著藥膏的盒子。
希爾維亞又從盒子裡面挑起一塊藥膏，放入鐵盤子裡面，然後將剩下的藥膏，遞給瑟蘭，說道：“剩下的送給你吧！我已經不需要了，你以後用得上。”
“謝了！”瑟蘭也沒有客氣，連忙接過藥膏放到口袋裡。
“我和雷歐有些話要說，你先出去一下。”希爾維亞又說道。
瑟蘭稍微遲疑了一下，轉頭看了看雷歐，然後對希爾維亞說了一聲，她會在門外等，就走出了房間。
在房間內只剩下兩人後，希爾維亞又朝雷歐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雷歐稍微沉默了一下，說道：“我的確對你們魔女的來源有些猜測，不過不是以前知道的，而是剛才才猜測出來的。”
希爾維亞又問道：“那麼你知道我看到的那個世界是什麼？”
雷歐頓了頓，點點頭，說道：“是的，我知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裡應該是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