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解惑
“不可能，他不可能帶荊棘王冠。”雷歐稍微想了想，便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白鹿。
希爾維亞聞言，也稍微松了口氣，說實在的剛才她真的非常猶豫，是否應該替託蘭答應下來，因為白鹿代表黑森林祝福，並且給託蘭戴上荊棘王冠，無論是隱藏的作用，還是名面上的作用都太大了。
她只要稍微操作一下，就能夠讓倉促建國的波多王國變得根基穩固，她也不需要透過購買奴隸的方式來增加波多王國的人口了，所有聽到白鹿祝福這件事的人都會主動投靠過來，因為白鹿祝福就代表正統，就算是天空之主教會也不能夠否認這件事。
如果這種事情放在希爾維亞自己身上，希爾維亞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因為荊棘王冠中蘊藏的力量她根本不會動用，所以副作用也就不存在了。
可託蘭卻不同了，託蘭雖然也算不上是普通人，透過希爾維亞的教導加上雷歐留下來的巫師藥劑，他也擁有了一定程度的血脈之力，勉強算是買進了超凡者的世界。
但託蘭的力量卻並不強大，一旦面對其他超凡者，肯定會需要借用其他力量，而能夠召喚黑森強大生物的荊棘王冠就是他最好的武器，再加上荊棘王冠自身擁有的蠱惑力，希爾維亞懷疑要是荊棘王冠落在了託蘭手中，恐怕不需要五年託蘭就很可能會被荊棘王冠抽走所有的生命。
只是荊棘王冠帶來的效應實在太大了，一時間迷了心，讓她有些猶豫，現在雷歐很快做出了回應，她也清醒了過來，並且贊同的點了點頭。
對此，白鹿也沒有說什麼，似乎雷歐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完全在祂的預料中。
不過，祂眼中還是有些遺憾，並且略帶深意的說道：“真是可惜了，我始終覺得選你們這一家作為荊棘王冠的主人，遠遠要比選其他人更好一些。”
這句話聽起來沒有什麼問題，但雷歐和希爾維亞都是那種特別敏感的人，他們在聽到了白鹿的話後，腦子裡立刻產生了一個近乎相同的聯想。
希爾維亞更是忍不住問出口道：“黑森林已經選出了荊棘王冠新主人了？”
白鹿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黃金臺上趴下。
雖然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但希爾維亞依然忍不住繼續問道：“那人是在莫桑大陸嗎？”
白鹿依然沒有回答，但祂的視線卻轉移到了北方。
看到白鹿這種連暗示都算不上的表現，雷歐和希爾維亞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
雖然白鹿什麼都沒有說，但雷歐和希爾維亞都已經明白了白鹿的意思，顯然在不久的將來維綸大陸會重新崛起一個頭戴荊棘王冠的人，這個人或許會重新統一維綸大陸，開創一個新的王朝。
對於兩人來說，這件事並不是一件好事，但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在他們看來，哪怕維綸大陸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動亂，文明程度早已經退化了幾百年，但維綸大陸的底蘊還是有的，更何況有黑森林的支援，新崛起的王朝必然會以極為強勢的姿態迴歸，到時候，哪怕是深處莫桑大陸也或多或少會受到一些不良影響。
但同樣，如果維綸大陸有新的王朝出現，那麼肯定會吸引整個世界的目光，所有人肯定都會關注這個新王朝，也會將主要的精力放在阻止新王朝的建立上，畢竟好不容易曾經作為維綸世界最強帝國的法蘭帝國消失了，任何國家都不希望自己頭頂上再出現一個最強帝國，特別是美加利加王國這樣的國家更是如此，所以有這個新王朝的出現，那麼波多王國就能夠退居二線，擁有了穩定發展的時間和空間。
雷歐在稍微想了想之後，說道：“雖然您不能夠給予託蘭祝福，但我還是希望您能夠參加託蘭的加冕儀式，哪怕只是站在一旁看著。”
“可以。”白鹿沒有拒絕，點了點頭，隨後祂又說道：“如果我是你的話，最好去一趟湖中女士的教會，或許能夠得到一個不錯的回應。”
“湖中女士？”希爾維亞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可是以湖中女士和英格王國的關係，祂……”
白鹿提醒道：“難道你們忘記了，英格王國的國教可是海神教會。”
經過白鹿的提醒，兩人這才記起了這件事，以前他們都因為英格王國那些和湖中女士有關的故事以及英格王國民間對湖中女士的信仰，下意識的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湖中女士教會和英格王室的關係並不是很好，海神教會在當初也是英格王室推出來對抗湖中女士教會在貴族中的影響力的。
而現在，湖中女士教會雖然遍佈世界各地，但卻沒有一個正式的國家將湖中女士教會立為國教，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是無意中產生的，還是因為某種力量刻意造成的。
雖然湖中女士教會對維綸世界的制約力遠遠無法和白鹿相提並論，但其影響力卻比起新興的白鹿教會要大得多，只有天空之主教會等少數幾個教會能夠與之媲美，所以如果湖中女士教會成為波多王國國教，起到的短期效用反倒在白鹿教會之上。
“可您呢？”雷歐想了想，不禁疑惑的問道：“如果湖中女士教會成為了國教，那麼您的白鹿教會呢？”
面對這個問題，白鹿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而這一刻，希爾維亞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轉頭看了看北方，而希爾維亞的動作也被雷歐看在了眼中，似乎也明白了過來。
顯然將來出現在維綸大陸上的新王朝將會是白鹿教會的最終歸屬，這讓兩人都感到了些許的不悅，就彷彿自己生養的孩子最終成為了別人的一般。
白鹿似乎也看穿了兩人的想法，給予了一個相當於承諾的說法，道：“你們不用擔心，無論世界的局勢怎麼變化，有些事情是不會變的。”
雷歐和希爾維亞臉上稍微凝重的表情也舒緩了一些，希爾維亞也似乎有了決斷，朝雷歐示意了一下，然後向白鹿行禮告退，便帶著人離開了鹿苑聖殿，看樣子應該是前往位於希望城中的湖中女士教會聖堂去了。
看著希爾維亞離開，白鹿頗顯不滿的哼哼道：“真是一個不討人喜歡的女人，連一點掩飾的意圖都沒有，要是我稍微小氣一點，肯定會記恨她剛才的行為的。”
對於白鹿的埋怨，雷歐沒有給出任何反應，因為他這時候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跟著將自己從荒原得到的那個石頭和那本書拿出來，放在白鹿面前，問道：“白鹿大人，請問您知道這兩件東西是什麼嗎？”
一開始白鹿還不是很在意的瞟了這兩件東西一眼，但很快它似乎就察覺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了無比明顯的驚訝神情，並且將頭湊到了石頭和書的近處仔細的看了看，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朝雷歐問道：“這兩件東西你是哪裡得到的？”
雖然雷歐早就已經很清楚這兩件東西的神奇之處，但在看到白鹿的神色變化時，他隱隱感覺到自己對這兩件東西的評估或許還低了。
面對白鹿的詢問，雷歐將如何得到這裡想見東西的經過說給了白鹿，當聽到書是來自於高塔巫師時，白鹿的臉上浮現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但在瞭解到石頭來自一個奴隸拍賣場後，卻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不過，隨後又聽到北部聖山的薩滿因為這塊石頭而追趕雷歐後，白鹿臉上的神色逐漸轉變成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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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歐沒有打擾白鹿的沉思，只是坐在旁邊安靜的等著。
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白鹿才從沉思中恢復過來，隨後祂兩旁的樹妖示意了一下，讓她們離開，跟著祂又施法將聖殿變成了一個隔離領域，這才說道：“吾主雖然是黑森林之主，但卻也不能完全掌握黑森林的一切，在黑森林中存在一些吾主也無法觸及的地方。”
雷歐下意識的指了指石頭和書，說道：“它們是來自無法觸及的地方嗎？”
白鹿點了點頭，說道：“那些地方對於我來說是禁地，我不可能接觸那些地方，所以我對那些地方瞭解得不多，只能夠透過一些已知的特徵確定那塊石頭應該是來自於那些地方，而那本書則有一個通道，指向其中一個禁地。”
雷歐拿起那塊石頭看了看，疑問道：“隨便一塊從那個地方流落出來的石頭就擁有這種神奇的力量嗎？”
“當然不。”白鹿搖搖頭，說道：“這塊石頭可不是一塊普通的石頭，這塊石頭是一名強大神靈的遺骸，就是某個禁地世界的強大神靈。”
“神靈的遺骸？”雷歐愣了愣，又仔細的看了看，實在看不出這塊石頭和神靈有什麼關係，但他還是選擇相信白鹿的話，畢竟相比起隨便一塊石頭也擁有能夠消弭所有力量的神奇功效來，神靈的遺骸反倒更加符合常理一些。
白鹿稍微頓了頓，又說道：“一般禁地裡面出現的神靈都是來自無盡混沌星空的外神。”
雷歐聞言愣了愣，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黑森林的禁地是因為外神才會成為禁地的嗎？”
白鹿沒有回答這個詢問，但祂的態度已經給予了雷歐答案，隨後祂似乎不願意就那個石頭說更多，轉而將話題放在了擁有某個世界通道的書上，說道：“我猜測這本書應該是高塔多年研究的成果，高塔巫師最終的去向也和這本書有關。”
雷歐不解道：“高塔巫師不是都在荒原隕落了嗎？”
“那怎麼可能。”白鹿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了看雷歐，似乎在懷疑雷歐怎麼會說出這樣一個愚蠢的問題，說道：“你想一想當年那些高塔的主人們每一個的實力都不會比你弱，以你的實力進入到荒原深處也不可能有生命危險，更何況他們了。”
雷歐說道：“他們也可能是從荒原深處的世界邊緣，離開了這個世界。”
“如果真的那樣的話，他們的去向我就肯定知道。”白鹿用無比確定的口吻回答了雷歐的疑問，隨後又說道：“高塔一直都在尋找離開黑森林的辦法，他們認為黑森林是一個囚籠，囚禁了他們，黑森林外面是一個自由的世界，所以無論高塔的巫術是什麼種類，開闢空間裂隙、捕捉空間碎片都是他們的核心技術。”
雷歐這時候想到了維納亞港通往幾個穩定亞空間碎片的通道，不禁疑惑道：“高塔巫師僅僅只是維綸世界的人類，就算他們掌握了強大的力量，但他們的認知卻有局限性，他們又怎麼能夠掌握這麼高深的空間知識的？”
“不錯，高塔巫師都是這個世界的人類，但建立高塔的人可不是，而且遺留下來的東西也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白鹿解釋了一下，然後若有深意的看了看雷歐，道：“就像你一樣，既是這個世界的人，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對於白鹿看出自己的真實情況這點，雷歐並沒有感到太過意外，畢竟自己展現出來的種種行為和認知都跟這個世界的人有著極大差別，別說白鹿了，就算是稍微和他關係親近的人恐怕都能夠看出一絲異常來，只是沒有人能夠像白鹿這樣可以完全確定。
不過，雷歐此刻更關心另外一件事，這件事就是白鹿所說的高塔創建者，如果雷歐沒有理解錯誤的話，白鹿所說的高塔創建者恐怕也是一個來自於某個宇宙文明的人，甚至可能就是來自地球聯邦的人，畢竟不是人類的話，在過去被人看到了會當作怪物針對，也就不會有高塔出現了。
“他是人類嗎？”雷歐在心裡做出猜測後，為了避免出錯，依然像白鹿詢問道。
“某種意義上也算是人類。”白鹿並沒有給出一個確定的答案，不過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祂看了看雷歐。
雷歐這時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沉聲問道：“我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