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蘭堅帝國圖拉斯收容所

這處收容所位處圖拉斯山脈,被厚重的譜尼金屬牆包圍著,收容所附近的高山上,隨處能看到飛彈塔和彈出式機槍塔,任何試圖劫獄或越獄的人都會被轟成殘渣。

典獄長布魯克正坐在一把舒適的躺椅裡,抽著雪茄,看著自己的“私人王國”,早在他上任的第一天,他就知道這份工作的重要性,帝國提供給他一隊機甲兵負責收容所附近的安保工作,他們相信隨時會有膽大包天的敵人來劫獄。

這裡關押的俘虜大約有600名,布魯克覺得這些人早該被處以死刑,但是殺死東部聯盟的俘虜會遭到報復,讓被俘虜的帝國戰友陷入險境,所以布魯克的任務是讓這些俘虜活著。

不過只是讓他們活著而已,布魯克沒有心思去溺愛這些屠殺自己同胞的人,他有兩個哥哥戰死在沙場上,他們被法術轟成了粉末,就連屍體都無法帶回,所以布魯克非常討厭東部聯盟人,尤其討厭法師,他相信這些法師只要能夠回到戰場上,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他更多的親人,朋友。

布魯克的思緒很快被一段敲門聲打斷了,湯姆上士小心地說道:“很抱歉打擾您,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這真是一個讓布魯克高興的訊息,他是個食慾旺盛的人“今天晚上有什麼好吃的?”

“牛排和麵包。”

“怎麼又是這種東西?酒準備好了沒有?”

“有紅葡萄酒和白葡萄酒,長官你要哪種?”

“只要不是白酒就行了。”布魯克走進了與起居室毗鄰的餐廳,優美的管弦樂聲隨之響起,一隊臉色憔悴的樂師正在小角落裡演奏音樂,他們痛恨演奏,但是他們是戰俘,別無選擇。

布魯克瞟了一眼這些面無表情的樂師,他們的演奏水平下降了不少,上週有一個提琴手試圖越獄,結果被當場擊斃,要想在其他戰俘中挑選一個提琴手簡直難過登天。

晚餐吃完,準備上甜點的時候,一個年輕軍官急急匆匆地跑進了收容所“有個‘新人’來了,他是個法師,強森先生讓你好好‘照顧’他。”

“是法師嗎?”布魯克頓時來了精神,他彷彿是餓了三天的人看到麵包似的,連甜點也沒有吃,就朝著刑訊室走去。

康宸已經被關在刑訊室裡一個小時了,這處刑訊室還具備著停屍房的功能,屍體的惡臭味讓他不由皺了皺眉頭,他生怕自己也變成一具屍體。此刻他的上衣已經被脫去,身體被固定在一根金屬管子上,在他的眼前還放著不少精密的儀器。

“你好啊!徐殤晤先生。”布魯克讓自己的部下帶來了好幾個照明燈,他開啟照明燈,讓照明燈強烈的光線射向康宸的眼睛,讓部下端來一張椅子,坐在康宸面前“感覺如何?”

康宸的喉嚨渴望尖叫,但是他叫不出聲來,黃豆般的汗珠不停地從他的額頭上滾落,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帝國人將幾根鋼針扎在了他身上,每一根針都像是地獄般的火焰。

“說說看,你是怎麼進來的?”

“被抓進來的。”康宸被疼痛扭曲了臉,憤怒的地回答道,此刻他的內心一直在祈禱著那股神奇的力量能夠再現,幫著他離開這處監獄,但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那道藍色的光芒沒有再次出現。

“我不是故意針對你,徐殤晤先生。所有來我們這的俘虜,我都得給他好好上上課,讓他知道這裡的規矩。”

“我……”

康宸感覺到自己疼得快要窒息了,那個白大褂的傢伙將一根鋼針刺入了他的指甲,布魯克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問自己部下“我們上次的新藥效果如何,在他身上試試呢。”

“萬一不小心又弄死了……”

“不用擔心。”布魯克陰險地笑了笑,他的部下立刻拿來了一根針筒,迅速地扎在了康宸的脖子上,康宸體驗到一陣無比強烈的痛苦,他覺得自己的顱骨快要裂開了,黑暗開始遮蔽他的意識,他很慶幸自己成了黑暗的俘虜,在他清醒的最後一刻,他聽到了布魯克受挫的咆哮聲。

“他本該一直處於痛苦狀態,怎麼這麼快就死了?”布魯克憤怒地吼道。

“長官,他沒有死,他只是昏迷了。”

“你之前告訴過我,這種藥是不會把人弄暈的。”布魯克斜眼看著自己的部下,他突然看到康宸的胸口閃耀著幽幽藍光。

“這是什麼東西?”布魯克問道。

他的部下連忙走到附近的儀器旁,他看著儀器上的資料,驚恐地說道:“這是一個能量場,要不是有這個能量場存在,這傢伙已經死了。”

“一個能量場?”布魯克好奇地蹲下身,端詳著康宸的胸口,他小心翼翼地把耳朵湊到康宸的胸前聽了聽,響亮的心跳聲不由讓他皺了皺眉頭。

“我們必須立刻把這件事彙報上級。”布魯克感覺自己升官發財的日子就要來了,他的部下點了點頭,立刻朝著通訊室跑去。

無窮無盡的黑暗,變成廢墟的城市,天空中出現的觸手,無數恐怖的畫面出現在康宸眼前,他感覺自己渾身無力,一個古老的聲音響了起來“未來……地獄……毀滅。”

“什麼?”康宸問道,但是聲音沒有再回答他,龍骨城變成廢墟的畫面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的腦海裡浮現,他彷彿看到了無數奇怪的生物。

周圍的場景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無盡的黑暗,康宸感覺自己已經死了,他正在前往地獄的路上,他曾聽自己的師傅提起過,死者的世界是什麼樣的,那是充滿黑暗的虛空。

但是過了許久,他的知覺慢慢恢復了,痛苦仍然在折磨他的身體,他能透過眼皮感受到光,感受到周圍的熱量,他努力睜開眼睛,此刻他覺得自己的眼皮就像是被膠水黏住似得。

“快看,他要醒了。”

“我就說他能活下來吧!”

“孩子,你沒事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入了康宸的腦海裡,康宸又試了一次,他終於把自己的眼睛睜開,囚室裡的強光讓他感覺到無比的痛苦,眼見康宸醒了,周圍幾個傷痕累累的俘虜立刻圍了上來,其中一個俘虜好奇地問道。

“你從哪來的?”

“我來自閏州城。”

“你是法師吧?”

康宸點了點頭,其他人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坐到了一邊,康宸連忙問道:“法師怎麼了?”

“你可能已經看到刑訊室裡的那些屍體了吧!法師在這裡通常熬不過一週。”

“我來這裡多久了?”康宸問道,他感覺自己現在說話都很困難。

“已經有兩天了,他們每天都給你注射營養液,讓你沒有那麼快死掉。”

飢餓與疼痛讓康宸只能躺在原地,無法動彈,其中一個俘虜將兩塊私藏的麵包遞給了康宸,另外一個俘虜連忙阻止他“你瘋了,反正他快要死了,他熬不過下次審訊的。”

“是呀,還不如給我呢,我拿煙和你換。”

“我們總不能讓他餓著肚子上路,不是嗎?”

其他人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

康宸接過麵包後狼吞虎嚥地將麵包吞入肚中,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但是劇烈的疼痛使他再一次摔倒在了地上。

“你是怎麼進來的?”一個骨瘦嶙峋的俘虜問道,康宸把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其他獄友,大家聽得津津有味,等康宸的故事講完後,先前給康宸麵包的老先生露出了不安的神色“你說你稀裡糊塗地被帶上了船,就連名字都被改掉了?”

“是的。”康宸回答道,“整件事一定和魔女教有關,我見……”

“我以前見過魔女教的成員。”老先生冷不丁地打斷了康宸的說話,“他們打算在群星到達特定位置的時候,喚醒他們所謂的神。”

“召喚儀式沒那麼簡單,他們不僅僅要把時間掐得恰到好處,還要在合適的地點進行儀式才行。”一名骨瘦嶙峋的俘虜嘆息道。

“是呀,由於過度的施法,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空間脆弱的地方,一些惡魔可以從其他空間滲透進來,但是我們東部聯盟早已經想到了反制措施,那就是:鎖。為了避免遭到魔女教的破壞,這些鎖會被偽裝起來。”

康宸立刻想起了馬蹄鳴的記憶,他看到了龍骨城,還看到了那一座新建的筒子樓,他暗暗發誓,假如自己能活著離開監獄,一定會找到那棟筒子樓,把心中的謎題解開。

另外一名缺了一隻眼睛的囚徒笑道,“不瞞你們說,以前我在酒吧工作的時候,有個經常來我酒吧喝酒的傢伙居然是魔女教的成員,他想拉我入夥。但是我拒絕了,後來那家夥再也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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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小子思想另類啊!”

“難怪你會被魔女教的人盯上。”

其他人發出了一陣嬉笑聲,有那麼一剎那,康宸覺得自己根本不是在監獄裡,而是在自己學校的宿舍裡聊天。

但是自由的日子已經離他無比的遙遠,康宸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無法入睡,老先生慢慢走到他身邊,小聲問道:“你剛剛說你的真名叫什麼來著?”

“我叫康宸,我是……”

老先生做了一個噓的動作,他湊到康宸的耳邊小聲說:“魔女教的眼線到處都是,你不管在什麼地方,說話都要小心。”

康宸點了點頭,老先生又補充道:“我猜你一定是發現了什麼,能說說看嗎?”

康宸剛準備開口,響徹雲霄的槍炮聲突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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