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虎錦書拿來的糕團點心太多,李滿囤目測自家吃不完,當場便賞了兩份給張乙陸虎爹孃。張乙現在山東,他爹孃那份就由陸虎捎去。

打發走陸虎,李滿回又如樣拿了兩份給餘曾氏。

君苔、金桂雖是丫頭,但是跟陸虎、張乙一樣的陪嫁。對她兩個的爹孃,李滿國一般看待,沒有偏

餘家三兄弟現誰家都不差一包點心幾個饅頭。但難得的是老爺太太看重的這一份臉面。餘曾氏千恩萬謝地接過點心,一臉喜氣地家去了

太太,“李滿囤轉頭囑咐王氏:“這點心和!糕你再準備三份,午後貴中去私塾唸書的時候我揹個爹、二伯和族長。

王氏答應一聲,沒有多言。

這許多的點心,沒道理只賞下人,不送長輩。

李高地看到李滿囤拿來的衣服點心眉開眼笑地問道:“紅棗不是進京了嗎?

李滿囤自豪:“紅棗人是進了京,但禮不可廢。這衣服都是紅棗走前備好的,點心和糕則是謝老爺謝太太拿來的

聞言李高地去了紅棗出門,不給自己孝敬的擔心:呵呵點頭道:“好,好啊,紅棗孝順,你親家也有心!"

飯後喝茶丫頭們端上清洗好的葫蘆棗。

謝尚看看紅棗,拈起其中一粒猶帶綠的棗子張口吟道:“身著紅嫁衣,腰纏翠玉帶。問姝何所歸?今科狀元家

正穿了一身家常紅衣的紅棗

反應過來紅棗不依道:“我倒是嫁了老爺,只是這翠玉帶呢?怎麼從沒見過?

謝尚笑:“這倒是我的不是了。回頭便給你打條翠玉帶!

他媳婦腰肢纖纖,盈盈一握可惜日常穿袍;少有顯露。打條翠玉帶,就可以這樣,那樣。

紅棗可不知道謝尚已在腦裡開上了車,天真笑道:“我要翠玉帶幹啥?倒是老爺,日常扎著玉帶現沄條翠玉帶配麒麟袍,如此有紅有綠,可謂是福祿雙全。

請君入甕。

果然,“謝尚不要臉地摟著紅棗道:“我這個福祿官和你這個葫蘆棗是天生一對。紅棗敗退

紅棗拗不過謝尚和他擁在一處歇了個超長午覺:直到掌燈方起。起來後晚飯。

晚飯後喝茶謝尚方問顯榮:"給我舅舅的節禮拜帖送過去了嗎?

顯榮應道:“已經送過去了。小人送去時,舅老爺還沒有下衙,舅太太接的禮單。舅太太說九月初八請老爺太太過去晚宴,到吋表小姐和表姑爺也在:正好一起見見。

謝尚點點頭,轉臉告訴紅棗道:“做了官,除了每月逄十的休沐日和節假日外其他日子都要去衙門點卯。所以這京師官員間的宴請多是傍晚下衙後。

這風俗倒是和她前世上班類似。紅棗挺滿意:如此重陽節她就可以和謝尚兩個人在家過節了。

九號重陽,“謝尚果然道:“是咱們來京後第一個大節,不用說必是在宅子裡過。十號休沐,我帶你去太平莊瞧瞧。

俗話說百聞不如一見。這京裡的氣候和咱們雉水城不同,你心裡得留個印象

媳婦能幹。對於莊裡事物,謝尚準備繼續當甩手掌櫃。

能岀去逛,紅棗自是願意,但她掛心次日謝尚上衙的事,遲疑道:“老爺隔天就要去翰林院了吧

無礙!“謝尚不以為然道:"莊子離城不遠,跟在雉水城時你回趟孃家差不多的路程。而且莊子裡有臥房,咱們可隨意歇息。城門關前家來就行。

想想紅棗又問:“老爺:咱們不用給翰林院的周掌院和元大人送重陽節禮嗎?

一路的禮單可不是白看的。現紅棗也賬面上認識翰林院的大人物了。

要的,"謝尚點頭:“我原打算明後兩天八號早晌自己親自去送

周文芳和元維都是謝尚的座師,所以即使明知兩個人明後兒都不在家,謝尚也必是要親跑

謝尚和紅棗說完今後幾天的安排後又給他爹和他爺、他太爺爺寫信報平安一-算日子,他信到雉水城的時候,他爹已然離家去山東赴任

紅棗看謝尚寫完信後,便想叫顯真。

謝尚阻止道:“給岳父報個平安而已,你叫顯真幹什麼?我趁手就替你寫了。

拿起筆,也不必紅棗口述,謝尚筆走龍蛇轉眼便寫滿了三張紙一一謝尚是真刀實槍考來的狀元,替媳婦寫封信自是手到擒來

紅棗看得目蹬口呆,心裡吐槽不已:說好的代筆:怎麼連問都不問一聲,就自作主張了?他還記得這是誰的信嗎?

氣呵成寫完,謝尚先自我欣賞一回,方遞給紅棗道:“看看,怎麼樣?

吐槽歸吐槽,信件的文筆內容白是沒得說一-不但把紅棗想說的都說了,其措辭行文婉約纏綿更非紅棗這個工科女所不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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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棗看得服氣,衷心讚道:“老爺寫的信自不用說。最難得的是老爺的這筆字,我爹可是讚賞得

可想而知,我爹收到老爺這封信得多高興!

紅棗的誇讚助長了謝尚的氣焰一一此後但凡他給紅棗代筆書信都跟作文章一般自說自話,從不紅棗意見。

寫完信,謝尚猶不想睡,便和紅棗道:“你被件厚衣裳,咱們秉燭夜遊去門堂,我給你瞧瞧我的

狀元喜報!

紅棗自是說好一-午覺睡過了頭,她現也不想睡。

於是入住新宅的第一天,紅棗和謝尚這對小夫妻仗著沒人管束,亥時了還跑去門房撒歡

次日早飯後,謝尚坐上轎子去周府親投門生貼:紅棗則去廚房檢視。民以食為天。廚房關係一家子人的安康,紅棗可不敢馬虎。

雖有太平莊每天送玉泉水,但只夠日常吃喝:家常洗涮還是得有井。看到廚房門口井,紅棗習慣問道:“這井水如何?”

現管著廚房的碧苔搖頭道:“回太太,這井水苦鹹。連洗衣都不能用。紅棗聞言一呆,轉問:“咱家可再有其他的井?”

碧苔接著搖頭:“就這一口!

紅棗皺眉:“咱們家這許多人的吃用水哪裡來?

不會都是太平莊送吧?紅棗心說那這個工程可就大了!

太太放心,“碧苔寬慰道:“太平莊每天早上拉兩車玉泉山水來:一車五百斤,兩車一千斤,足夠您和老爺的吃用。

雖是莊僕出身,但桂主有深井不算,且四周還都是河。碧苔打小啥都缺,還真就沒缺過水用。說實話碧苔初來京時也沒想到偌大京師,天子腳下,竟然連水也不夠用一-張乙家去一貫地報喜不報憂,不是這回出門,碧苔實想不到過去這些年她男人東奔西走吃了多少苦。

不過再缺水,也不會缺到主子頭上。

千斤,半噸,紅棗苦笑:她和謝尚算是勉強達到前世城鎮居民日均用水水平。前世社會的好,真的是滲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宅裡其他的用水:比如花園草木的灌溉,以及小人們的吃用,則都是榮管家從水窩子買的水。聽到一個買字,紅棗不自禁地扶額,心說難怪古代富人要拿花園炫富,敢情這澆花的水都得錢買

現紅棗有些明白正房的兩棵石榴為什麼差點旱死了。必是此前顯榮沒想到這澆花的水得拿錢買的事

不過,紅棗問:“水窩子?這是什麼?

太太有所不知,"碧苔道:“京師的井水大多是苦水井,甜水井少。所以便有人做井水生意,開水鋪賣水,京城人叫井窩子。

咱們現住的這一帶:都是達官貴人,並無人賣水。且家家的用水都大,周圍的水窩子都被人包年了

榮管家現找的這一家在三條街外,還得咱家的小廝自己去拉。

聞言紅棗不覺嘆了口氣。她知道京師雨水少:但沒想到連日用水也這般緊俏。

想到長安米貴白居不易“"的笑話,紅棗搖頭:京師的米貴不貴,她不知道,但買水這項開銷卻是省不了了!

真是省不了了?紅棗沉思:水是生命之源。人無水不能活,妣家若一切的吃水都靠外送,但凡有個風吹草動,她家的日子是不是就過不下去了?

居安思危,紅棗思一刻問道:“顯榮在京幾個月就沒想著叫人打井?

這麼大的一個宅子,紅棗心說可打井的地方良多,不試試她可不甘心。

直在打,碧苔告訴道:“已經打了三個,但出的水都不好:還不如廚房這口。

紅棗一聽就明白了:自古"物以稀為貴",但看這京師裡井水能賣錢就知道甜水井稀罕,沒準十不

打井耗時,惟有慢慢實驗,這事急不來。

點點頭,紅棗把這打井的事記在心裡,然後又問水缸。

碧苔領紅棗進了東廂房的北間,告訴道:“太太,玉泉水都存在這間屋。堂屋和對面那間屋存的都是井水。

紅棗看屋內靠牆擺了有九口缸,只近門的一口缸前有水漬,立刻問道:“家常用的只這一口?

米口的缸呆定裝三百升水,如此加上廚房裡的水缸,倒是大差不差。

是!“碧苔答應道:“其他八口家常用不上,都是為宴客做的預備。

這正是紅棗要問的。謝尚既然跟她捉了上樑:她打現在起就要為宴客做足準備,以免到時手忙腳

八口缸,紅棗心算:兩噸多的水,都夠宴請二十桌人了。

謝尚初來乍到,上樑請個十桌八桌的頂天了。

看來顯榮已然為上樑提前做了準備。

果然是老子英雄兒好漢,福叔能幹,顯榮肖父,倒是省了她的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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