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學義很清楚,哪怕他現在的關節置換做的很溜,可在骨傷分割槽,乃至整個急診科,甚至江中院,方寒的地位那是不可動搖的。

別看林廣才和薛豔豔拍著他的馬屁,可他要是表示出一些對方寒的不滿,搞不好這個話很快就能傳到方寒的耳中。

哪怕林廣才和薛豔豔不說,邊上的護士們那可都是方寒的迷妹。

當然,溫學義也沒有和方寒競爭的心思和勇氣,方寒這樣的妖孽還是不要作為對手的好。

這一刻,溫學義很是慶幸,慶幸他選擇留在了江中院。

要不然,別說一年不到,三年他能做到上百臺手術都難。

關節置換手術在骨傷手術中不算小手術了,一臺手術差不多要三個小時,每天兩臺那就是六個小時。

在骨關節運動中心,他一位住院醫,怎麼可能做得到,狼多肉少,關節置換手術那可是不少副高和正高階的領域。

就骨傷科而言,能把關節置換手術做好,那絕對可以抗的起一個骨傷科了,哪怕是當科主任那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到了副高級,名氣打出去,到時候飛刀那還能少得了?

雖然沒有和方寒競爭的本錢,可溫學義看的很透徹,在骨傷分割槽,唯一能和他競爭的就是呂新文了。

至於陳遠,陳遠雖然受方寒器重,現在在骨傷分割槽也是除了方寒一人之下,可溫學義對陳遠的定位很清楚,陳遠是絕對幹不了負責人的,他也就只能跟在方寒邊上。

陳遠這樣的,權利來自於方寒,離開方寒,他什麼都不是,所以將來方寒走到哪兒,陳遠必然會走到哪兒,陳遠就是方寒的大管家。

不能招惹,卻不會對他形成威脅。

其實這一點不僅僅溫學義清楚,不少人都清楚,當初方浩洋留下陳遠,就是給方寒打雜的,處理瑣事,方寒這樣的不可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處理小事情上。

和患者家屬的溝通,病歷的整理,預後的統計等等,這些都是陳遠在弄。

而骨傷分割槽這邊,方寒遲早是會跳出去的,一旦方寒跳出去,誰來負責?

不是他就是呂新文,其他人都不夠格。

而且在溫學義看來,他的希望要比呂新文更大一些,無論是背景還是能力亦或者潛力,呂新文都差了些。

溫學義的目標不高,等將來江中院骨傷分割槽做大,他能當個負責人就夠了,其他的他是不敢想的。

而想要達成這個目標,方寒這條大腿是一定要抱緊的。

“好,收尾部分小林你來弄。”

溫學義讓開了地方,把收尾工作交給了林廣才,既然要當負責人,班底那肯定是要培養的,林廣才和薛豔豔目前來說就算是他這邊的鐵桿了。

至於江楓,這小子野心不小,可野心也要和能力匹配才行。

......

“方醫生,這是今年咱們骨傷分割槽的值班表,您看一下。”

方寒來到值班室,陳遠剛剛把值班表排好。

醫院這邊年關是不存在關門放假的,不過年關,患者相應來說還是會少一些,留下足夠的值班人員,多餘的人倒是可以調休一下。

長假是不用指望了,大年初一、初二休息一兩天,過個年還是沒問題的。

“這麼多人?”

方寒看了一下值班表:“除了個別住院醫,主治也就呂新文,其他人基本上都在上面了。”

“江楓、翟甲鵬、林光亮還有秦熙姌他們都是自願值班的,李小飛現在是住院總,肯定要留下來值班的。”陳遠解釋道。

原本陳遠這邊安排的時候是打算讓翟甲鵬江楓休假的,不過安排之前,陳遠還是大概摸了一下情況,基本上除了新來的年輕住院醫,大多數人都是願意留下來值班的。

當時陳遠還有些納悶,後來細細一想,倒也明白了。

方寒這位負責人都主動值班了,其他人怎麼好意思?

上行下效,什麼樣的將軍帶出什麼樣的兵。

如果領導喜歡溜鬚拍馬,那麼下面自然就是一群馬屁精,如果領導兢兢業業,下面的醫生也沒幾個敢偷懶,帶頭作用那是相當可怕的。

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

方寒是那種比較公平公正的領導了,更看重個人能力,下面的醫生自然是可勁的表現。

對大多數醫生來說,能遇到方寒這樣的領導,那簡直不要太幸福。

平常努力沒門,表現沒機會,現在方寒給了大家舞臺,誰還能不樂意?

“既然都自願值班,那就這麼安排吧,人多到時候也能輕鬆一些,就當是在醫院過年了。”方寒點了點頭。

陳遠這邊正和方寒說著話,突然電話響了,他拿出手機聽了兩句,臉色陡然一變。

“出什麼事了?”

“胡主任走了......”陳遠輕聲吐出幾個字。

“胡主任?”

方寒猛然站起身來,胡萬壽!

胡萬壽的情況方寒這幾天天天都有關注,情況那是一天不如一天,剛回來上班查房的時候,方寒就說胡萬壽就是那兩天的事,拖到今天,其實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早上的時候方寒還見了胡萬壽,可能是迴光返照,當時胡萬壽的情況看起來還不錯,科室的醫生護士都覺得胡萬壽可能能過了三十,能拖到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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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三十可初一也只是差了一天,可對華夏民族的人來說,那意義是孑然不同的,過了三十,那就是新的一年,又是一年。

“方醫生,要去看看嗎?”陳遠輕聲提醒。

“走吧,去送送胡主任。”

說著話方寒走出了骨傷分割槽,還沒到留觀室門口,裡面就有平車推出來了,上面蓋著白布。

留觀室門口,方浩洋扶著胡茜茜,胡茜茜捂著嘴,已經哭成了淚人兒,儘量讓自己不哭出聲。

除了方浩洋,留觀室的不少患者和患者家屬都站在門口,目視著,用目光給胡萬壽送行。

走廊的兩邊,急診科的護士、醫生,整齊的站在兩邊,一個個都面露悲色,有的人還忍不住落淚,索利斯這會兒也站在邊上一聲不吭,這位洋醫生也被現場的氣氛感染了。

方寒緩緩的走上前,胡茜茜看到方寒,哇的一聲就哭出了聲。

胡茜茜的這一聲哭聲,哭的方寒心中慚愧不已,胡茜茜給他抱了希望,可他終究還是沒能迴天。

“別哭了,讓你爸安安心心的走,他是值得讓人欽佩的。”

方浩洋拍著胡茜茜的後背,聲音哽咽。

急診科的醫生護士這會兒都是默然無聲,哪怕是偶爾路過的患者和患者家屬也都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有的人甚至還停了下來。

對於醫院來說,對於急診科這樣的科室來說,患者去世、死亡那是相當常見的,不少醫生和護士甚至都已經習慣了,麻木了。

可胡萬壽的去世還是讓不少人感覺到悲傷,難過。

上次胡萬壽當眾說自己留了醫囑,把遺體捐獻給江中院,這幾天這件事在急診科早就傳遍了。

醫生們、護士們、患者們不少人都知道。

胡萬壽本身就是醫生,臨死前又做出這樣讓人欽佩的決定,大家對胡萬壽那是由衷的欽佩,由衷的敬陪。

“各位!”

方浩洋攙扶著胡茜茜,緩緩出聲。

“胡主任也是咱們醫療工作者,行醫近三十年,兢兢業業,他雖然不是咱們江中院的醫生,可他也是咱們的同行,病魔奪去了胡主任的生命,我們這些同仁無能為力......”

"可我們不氣餒,我們從不放棄,醫生不是神,做不到救活每一位患者,可我們一直在盡心,在盡力,雖然我們做不到挽救每一條生命,可我們一定要做到無愧於心。"

“胡主任是醫療工作者,是我們的同仁,他去了,把遺體捐獻給了我們江中院,目的是為了讓我們能在醫療這條路上走的更遠,胡主任去了,他也不忘初衷,哪怕是去世也要為醫療工作貢獻自己最後的一點力量。”

“各位同仁,讓我們一起為胡主任送行。”

方浩洋說著向著胡萬壽的遺體彎腰鞠躬。

“為胡主任送行。”

邊上響起稀稀拉拉的聲音,然後整齊劃一,聲音響徹整個急診科。

所有的醫生、護士、以及邊上看著的患者和患者家屬都向胡萬壽的遺體彎腰行禮。

“嗚嗚嗚......”

胡茜茜哭著跪在了地上,向著胡萬壽的遺體扣頭。

“方主任,我們走了。”

研究院那邊的醫生向方浩洋打了聲招呼,胡萬壽的遺體緩緩遠去。

遺體捐贈,這邊是不能太過耽誤的。

對於剛剛去世的患者來說,他的身上還有著不少有用的器官,沒有被癌細胞感染的,眼角膜之類的,這些都需要儘快儲存,所以是不能長期停留的。

在急診科改制之前,江中院是不需要用遺體捐贈的,胡萬壽的遺體可以說是江中院建立以來第一位捐贈遺體的.....

胡萬壽的整個遺體,除了能用的,其他部分都會作為研究的實驗體,這也是遺體能發揮的最大的價值。

看著胡萬壽的遺體緩緩遠去,方寒深深的出了一口氣。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目送一位醫療前輩遠去了,在燕京,他就經歷過一次了,這一次算是第二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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