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輝確實是有不少話和方寒說。

人常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對周同輝來說,方寒已經算是他的半個知己了。

之所以算是半個,是因為方寒畢竟還年輕,人生閱歷還淺,在某些時候方寒確實有些放不太開。

可在針灸方面,方寒確實有著獨到的造詣。

其實真要說起來,不少中醫名家都是懂得針灸的,而且針灸水平不低,可能到周同輝這個地步的,卻不是那麼容易。

學海無涯,學無止境。

越往上走,志同道合的人越少,能夠交流的人也越少。

要不為什麼說學術的探索之路是一條漫長而又孤獨的道路,耐不住寂寞,忍不住孤獨,那是走不到最後的。

就像是我們上學一樣,小學生是最多的,到了初中其實就有一些人已經輟學了,等到了高中又少了一大批,到了大學又少一大批。

學識越高,走的越遠,能陪在身邊的人越少。

就像是仙俠小說中的修道一樣,境界越高,越孤獨,正是這個道理。

上次江中之行,周同輝並沒有怎麼逗留,再加上方寒受傷,周同輝其實並沒有和方寒怎麼交流過。

回到燕京之後,周同輝每每都能想起方寒,想起江中有著一位針灸不在他之下的年輕人。

兩個人足足聊了兩個小時,還是邊上週同輝的助手提醒:“周老,您還生著病呢,要不休息一會兒?”

方寒聞言也急忙道:“周老,您先休息,我這一陣一直在燕京,有空了我就去拜訪您。”

“呵呵,好。”

周同輝很乾脆的應了一聲,笑道:“你現在就在燕京醫院,我可不怕你跑嘍,你要是不來找我,我就來找你。”

......

走出周同輝的病房,方寒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四十了,因為周同輝所住的病房屬於高幹病房,整個區域是沒有普通患者的,因而走廊也很是安靜,沒有患者家屬來來往往,也沒有醫生們來去匆匆,,這個點甚至都沒有護士們走動。

這樣的場景方寒還真是有些不太習慣。

這要是在江中院急診科,這會兒病房外面那絕對是人來人往,醫生護士們來去匆匆。

急診科不能說是每個醫院最忙的科室,但是卻絕對是每個醫院最急促的科室,醫生和護士們隨時隨刻好像都緊繃著精神,走路都好像帶著一陣風。

這樣的場景在燕京醫院中醫科自然是很難看到的。

燕京醫院雖然也接待普通患者,也接待外地轉診的患者,可從本質上講,燕京醫院其實還是偏向於高端的。

如果拿酒店作比喻的,燕京醫院更像是高階的頂級會所,而不是尋常的酒店賓館。

方寒在周同輝的病房門口停留了一下,稍微辨認了一下方向,這才向電梯口走去,方寒還記得譚廣平安排他跟著孫藝洋,這會兒孫藝洋想來應該在值班室吧。

“叮.....”

方寒走到電梯口,正打算伸手嗯電梯,突然“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啟了。

電梯裡面一老一少,老人七十歲左右,年輕人三十歲左右。

電梯門開啟,年輕人看到站在電梯門口的方寒,看到方寒身上穿著的白大褂,下意識的就是眉頭一皺。

“你幹什麼的,哪個科室的醫生,難道不知道這是專用電梯嗎?”

方寒一愣,很是愕然,這是專用電梯?

方寒左右看了看,邊上也沒寫啊,而且電梯裡面很顯然有人啊,專用電梯?

在江中院幹了一年多,方寒也知道一些醫院是有專用電梯的,江中院也有。

只不過專用電梯一般都是專門用來乘坐危重病人的,特別是通往手術室的通道,電梯一般都是禁止普通人乘坐的,避免在關鍵時候耽誤患者的救治。

自己站在電梯裡面,卻告訴外面的醫生這是專用電梯,什麼毛病?

“還不讓開?”青年的臉上有了怒容。

這是哪兒來的小醫生,一點眼力勁都沒有,沒看到馬老嗎,還站在電梯口擋路。

“小方?”

電梯中的老人愣了愣,有些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馬老?”方寒也有些不是很確定。

“哈哈,原來真的是你小子。”

馬老哈哈一笑,邁步走出了電梯,很是開心的問:“什麼時候來的燕京,怎麼不來家裡坐坐?”

跟著馬老的青年下意識後退一步,不敢再說話了,馬老竟然認識這個年輕醫生,而且看上去關係不錯,如此一來他剛才強出頭就顯得有些得罪人了。

“昨天剛到,來燕京進修。”方寒很是客氣的回答。

這位馬老方寒剛才突然間還真沒怎麼認出來。

這位馬老是去年方寒在江州省召開的經濟研討會上認識的,當時方寒會場的保健醫生,給不少經濟學權威都做過推拿,這位馬老就是其中之一。

事實上方寒和周同輝也是那個時候認識的。

只不過當時方寒給做推拿的權威多了,什麼權老、秦老、李老、馬老,剛才馬老要不出聲,方寒都不敢認。

和周同輝差不多。

方寒沒覺得自己和人家這些國手權威打過一兩次交到就被人家記住,可馬老還真就記住了方寒。

研討會的時候方寒是一對多,給不少權威都做過推拿,而且人家都是大人物,方寒也只是盡自己的本分,做好自己的工作。

可馬老等人那可是多對一,他們這些個權威專家能排著隊找一位小年輕推拿,那自然是對方寒的推拿水平很認可的。

而且時候王老病危還是方寒搶救的,馬老當時就在場,對方寒這個小年輕越發有印象,哪怕是差不多一年沒見了,馬老也能認出方寒。

“來了燕京好啊。”

馬老笑呵呵的道:“早就讓你小子來燕京,你還不來,怎麼樣,最終還是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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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來學習,還是要回去的。”方寒糾正道。

跟著馬老的青年嚇的額頭上都有了汗珠了。

馬老讓來燕京竟然不來,這會兒馬老說話你還反駁,這真是......

“呵呵,這事以後再說。”

馬老卻不以為意,笑著道:“我今天是來探望梅老的,既然碰上了,你和我一起去。”

“我......”

方寒張了張嘴,原本是打算拒絕的,梅老他早上查房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了,剛才和周同輝聊了兩個小時,這一上午差不多就這麼過去了。

只不過方寒的話還沒說出口,馬老就邁著步子前面走了,方寒的話生生的沒出口。

“快跟上。”

青年都急了,下意識的催促了一聲。

這會兒青年有些搞不清楚方寒的身份,也不敢大呼小叫了,只是低聲催促了一句。

“小方,快。”馬老走了兩步,也回頭喊了一聲。

方寒無奈,只好邁步跟上。

青年見到方寒跟上,這才小跑著到了前面,先馬老一步到了梅老的病房門口,伸手敲了敲門。

裡面傳出聲音,青年這才小心的推開門,然後讓在邊上,馬老邁步走進了病房,方寒緊跟其後。

“馬老,您老怎麼來了?”

病房裡面梅立民不在,梅老的女兒梅立紅坐在病床邊上陪梅老說著話,看到馬老進來,急忙起身招呼。

梅立紅敢對著譚廣平大呼小叫,對馬老那可是相當客氣的。

馬老這樣的權威大拿雖然無官無職,影響力卻很大,哪怕是梅老沒退的時候對馬老都是相當客氣的。

“我來看看梅老。”

馬老說著話,已經走到了病床邊上,看著病床上的梅老,下意識就是一愣:“老夥計,一段時間沒見,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了?”

馬老和梅老是多年的交情了,以前梅老那可是意氣風發,威勢很重的,這一段時間沒見,整個人瘦了不少,憔悴了不少,無精打采的,看上去還有些呆滯。

“老嘍,精力不行嘍。”

梅老低聲談了一句,聲音有氣無力,整個人就像是已經沒有了精氣神。

方寒站在邊上看著,心中也有些嘆息,這人啊,一旦遭遇突變,真的是變化相當大,特別是梅老這樣位高權重的,突然間失去了原本的地位,再加上這麼一病,就更加覺得自己老了。

這其實正是心境上的變化。

梅老這樣的人,剛退的時候自然是不習慣的,甚至覺得自己還年輕,還有精力,還能再幹幾年,所以退了之後才拼命的工作,其實正是為了證明自己,然後突然累倒,他就像原本有著幻想的孩子突然感受到了現實的殘忍,從原本的不服老,變得瞬間就開始認老。

人常說,人活一口氣,佛正一炷香,這一口氣沒有了,瞬間就認命了,這個精氣神馬上就垮掉了,原本好端端的一個人瞬間就病倒了,甚至病的非常快,病情發展相當的迅速。

“胡說。”

馬老眼睛一瞪:“你這還沒我大呢,什麼老了,退休了,正是頤養天年,好好享福的時候,怎麼能說老呢。”

“哎......”

梅老嘆了口氣。

馬老不這麼說,梅老或許還能好一些,馬老這麼一說梅老就更感覺到淒涼了。

馬老已經七十了,論年紀確實要比梅老年長那麼幾歲,可人家馬老是搞學術的,無官無職,雖然七十了,可依舊很忙碌,總是有人請教,有人邀請,國內的一些經濟會議馬老還是要參加。

可梅老自己的,在位的時候甚至比馬老要風光,這這麼一退,瞬間就無所事事,整個人馬上就閒了下來。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這一章算是昨天的,晚上看病案看到很晚,白天孩子影響的也沒睡好,寫了一章原本說眯一會兒,沒曾想一覺睡到凌晨一點多,媳婦也沒叫我,汗,對不起大家了,寫書十年了,這本書是我寫的最慢的一本,不過也是我最滿意的一本,慢工出細活,各位理解一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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