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省醫院！
馮老的病房人不少，並不像當天晚上方寒送馮老前來的時候那樣，一位身患重病的老頭子，一位孤苦無依的老太太。
病房內站了不少人，年齡大的六十來歲，年輕一些的四十來歲，他們有的是江州省交大的教授學者，有的是研究生博士，有的還在江州交大任教，有的卻已經結業工作。
而這些人卻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馮老的學生
馮老教書育人幾十年，影響的人不僅僅是門衛，不僅僅是方寒，更有不少他的學生。
馮老一生育人無數，教出的學生自然不止這些，也並非所有的學生都走上了正途，可今天能來這麼多學生，卻也足以說明馮老的為人了。
原本方寒還擔心老太太一個人照顧不過來馮老，可當馮老住院的訊息傳出之後，每天都有馮老的學生前來馮老的病房，輪流照顧，輪流送飯。
這半個月，方寒交的十萬訂金早已經花完了，可老太太卻並不知情，因為這些學生們總有人悄無聲息的去交錢。
往常一群人總是輪番照顧，今天卻這麼多人齊聚，正是因為馮老的病情。
“大家商量一下吧，馮老術後已經半個月了，現在的問題是術後閉尿，導尿失敗，再這麼下去馮老怎麼撐得住？”
“要不去燕京吧，燕京的大醫院想來應該有辦法！”
幾個人正說著話，一大群身穿白大褂的醫生邁步走進了病房，為首一人正是江州省醫院院長孫瑞峰，孫瑞峰身邊還跟著副院長潘科龍。
然而讓人驚訝的是，孫瑞峰和潘科龍此時卻擁簇著一位六十來歲的老人，走進來的時候兩人都有意無意的慢了半拍。
“孫院長來了。”人群中有馮老的學生認識孫瑞峰，急忙上前打招呼。
孫瑞峰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馮老的病房了，馮老作為省交系的教授，雖然退休了，卻也不是一般人，更何況馮老還有諸多學生在，這麼多年馮老的一些學生早已經身居高位。
一位拾荒的老人，身患重病依舊整天遊走在各個垃圾桶附近，依舊艱苦樸素，並非老人看不起病，也並非老人生活拮据，只是老人不願意佔用過多的資源，不願意去求人罷了。
以馮老的身份，哪怕是不求人，以他的退休費也完全可以過上很舒服的生活了。
放眼江州省，類似於馮老一樣的教授，哪一位不是風光無限，出門有車，前呼後擁，老人難道就不行嗎？
只要願意，老人並不比任何人差，他依舊可以穿著名牌衣服，打扮的精神抖擻，四處做講座，依舊可以前呼後擁受人敬仰。
如果只是一位拾荒的老人，那自然是不可能驚動院長的，別說驚動院長，就是科室主任除了例行查房也不會來多看兩眼。
這麼說並不是說科室主任傲嬌，而是科室主任真的很忙，不可能把經歷都花費在這種普通患者身上。
可交大教授就不同了，更何況還是有著如此多的學生前來探望的交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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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老的學生裡面不僅僅有人認識院長，這會兒有人已經認出了和院長一起前來的老人了。
“鄭老！”
學生中一位六十來歲的來人已經笑著上前打招呼了。
“胡教授！”
鄭老笑著伸出手去：“沒想到鄭教授也在，生病的這位是？”
“這是我的老師，馮正明馮老教授。”胡教授急忙道。
“原來生病的是馮老。”也不知道鄭老是知道還是不知道，不過話說的卻很漂亮：“要知道生病的是馮老，我早就來看望了。”
孫院長也急忙笑著插話：“沒想到胡教授和鄭老竟然認識，那我就不多做介紹了，先讓鄭老幫馮老檢查一下。”
“鄭老的水平我們自然是信得過的。”
眾人紛紛讓開地方，讓鄭老上前檢查。
在場的這些人中有人哪怕和鄭老不熟，卻也知道鄭老這麼個人。
鄭老全名鄭明全，是江州省保健局的專家，省中醫藥協會理事，論水平能在江州省杏林界排進前二十。
可千萬不要小看這個前二十，同樣是前二十，不同地方的前二十和不同地方的前二十那可是有著很大的區別的。
這就好現在學校的一些班級排名，普通班的全班第十和重點班的全班第十能一樣？
江州省因為有著郭文淵和江中院的存在，放眼全國江州省的中醫名家那都算是比較多的。
年輕一些的暫且不提，單說六十歲以上的中醫名家，排名第一的自然是郭文淵，當之無愧，除了郭文淵，郭文淵的兒子郭明強，除了郭明強，郭文淵的幾個學生那也是江州省赫赫有名的中醫名家，別的人不說，單說卓志祥，水平就不在鄭老之下。
除此之外江中院的廖一鳴名氣也不比鄭老差多少，如此算來，鄭老的水平那絕對是不低的。
而且排名二十的不少中醫明家中也都各有所長，比如說廖一鳴擅長正骨，徐進學擅長針灸......
鄭明全能進省保健局那可不是浪得虛名。
而且這個前二十也只是泛指，保守估計，也沒人閒的沒事真的給江州省的杏林名家進行排名。
除了郭文淵是當之無愧的江州省杏林第一人之外，其他人絕對不會服氣別人排名在自己之上。
......
省醫院門口，朱雲良估麼著時間，正翹首以待，等著方寒。
朱雲良作為江州省急診科的副主任，能在大門口翹首以待方寒這位江中院的實習生，那是真的給足了方寒的面子了。
大概五六分鍾，一輛嶄新的五菱就在朱雲良的邊上停下，方寒搖下車窗笑著打招呼：“朱主任！”
朱雲良愣了一下，差點沒認出來，這倒不是方寒有什麼變化，只是他沒想到方寒會開著一輛五菱過來。
“方醫生你這是借的誰的車子？”朱雲良笑著問，他可是知道方浩洋的帕薩特的，以方寒在方浩洋心目中的地位，真要用車，方浩洋還能不借？
“我自己買的。”方寒笑著道：“還行吧，出門開車確實方便了些。”
“還行，還行。”朱雲良乾笑兩聲，也不好說什麼，他總不能說不行吧？
五菱倒也不是不能開，這年頭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五菱並不少，只是用五菱來代步的還真不多。
年輕的醫生們實在買不起車哪怕買一輛七八萬的兩頭dia，也沒人願意開著五菱來回跑。
“朱主任您稍等，我先把車停好。”方寒向朱雲良打了聲招呼，開著車打算進省醫院。
“我和你一起吧。”朱雲良一招手，走到另一邊拉開車門上了副駕駛，笑著道：“進去的時候我給門衛打個招呼，就不給你算停車費了。”
省醫院的停車位自然是不少的，有外來的車子，也有本家醫院的車子，停車費那都是按小時算的，哪怕是醫院普通的主治醫，那也是要交停車費的，當然，自家醫院的醫生可以包月，可以包年。
不過到了副主任級別，那就有了專用車位了，進進出出也沒人收費。
朱雲良這位急診科的副主任權威可不小，哪怕是院領導也要給幾分薄面的。
其他醫院的急診科和江中院還是有區別的，像省醫院、醫附院等醫院，急診科那是真沒幾個人願意去，急診科主任往往一幹就是幾十年，一直能幹到退休。
朱雲良這位副主任那可是被當成急診科主任的候選人來對待的，朱雲良真要撂了挑子，省醫院還真不見得能找到一位合適的人來接朱雲良的班。
急診科主任往往都是各大醫院的刺頭，這幾乎已經是慣例了。
沒辦法調科室，醫院又離不開，哪怕是偶爾扎刺，領導也要忍讓以二，久而久之也就造成了急診科主任的權威比其他科室主任強那麼一丁點。
朱雲良坐著方寒的五菱，進門的時候向門衛招手：“這輛車登記一下，等會兒出去不允許收費。”
門衛急忙點頭，然後記下車牌，有朱雲良開口，他可不敢違背。
醫院的門房面對一些住院醫都不怎麼低頭，可面對朱雲良這位副主任，那可是不得不低頭。
方寒停好車，一邊和朱雲良往病房走，一邊詢問馮老的情況。
“什麼，術後閉尿，已經半個月了，怎麼不早說？”方寒聽罷就是一愣。
朱雲良苦笑著解釋：“方醫生，術後閉尿的情況是很常見的，並不算什麼特殊情況，我們自然要先想辦法解決......”
方寒剛才也只是突然聽聞有些不怎麼舒服，過後倒也理解了。
人家省醫院畢竟是大醫院，知名醫院，說句不好聽的，省醫院那可是一直以江州省第一醫院自居的，省醫院的醫生出門胸脯那都比其他醫院的醫生挺得高。
出現直腸癌手術術後閉尿直接就給方寒打電話，像話嗎？
方寒要不是醫生，而是患者家屬，這還好說，可問題方寒其實是醫生，而並非患者家屬，這半個月朱雲良也早就清楚了方寒和患者的關係。
事實上哪怕是今天，給方寒打電話也只是朱雲良的個人行為，省醫院可沒有向方寒求援的意思。
方寒當天晚上是有交代的，不管方寒和患者是什麼關係，總歸是操心患者的情況的，患者閉尿半個月，導尿失敗，這已經不算是小問題了，倘若不讓方寒知道一下，萬一事後方寒抱怨怎麼辦？
人家朱雲良朱主任能在乎方寒這個一個小醫生的想法，其實已經算是很把方寒當回事了，換個人，人家朱主任才懶得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