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師留下的天罡聖陽劍法博大精深,玄妙非凡。

即便經歷了這麼多事,蕭羽現在不論眼界還是心智,都較從前高出不少。

然而當他再將目光放在天罡聖陽劍法上時,依舊覺得其中宛如瀚海,深不可測。

當初他修煉第二式劍法九陽鎮空,發現自己的靈氣根本不夠使用出一道完整的劍氣。

於是他退而求次,將這一招的威力一降再降,才勉強凝聚出一道縮減版的劍氣。

包括現在所使用的九陽鎮空,雖然威力較之從前肯定是提升了一大截,但是本質上都不是完全版的劍氣。

這樣的劍氣他已經一共凝聚出來了五道,現在正準備凝聚出第六道。

蕭羽隱隱覺得,等他凝聚出九道劍氣時,那時九九歸一,才是真正的九陽鎮空!

這次藉著養傷之際,他打算再凝聚出一道劍氣出來,趕緊提升自己的勢力。

前面等著蕭羽要去做的事情數不勝數,不說大的蠻神秘境,就說眼前雀聖麻將館的事宜,與之牽扯在一起的事就足夠焦頭爛額的了。

更別說妖獸市場的王老販,葉家的葉重,以及一小隊在西區全軍覆沒無人生還的金吾衛。

他有預感,等他下次再回到南城,定是會伴隨著一系列麻煩事。

他不怕麻煩,但他也不喜歡麻煩。

解決麻煩的最好辦法,就是“以理服人”。

心念一動,蕭羽緩緩睜眼。

眼前是一片遼闊的淡金色雲海,正在緩緩沉浮,更遠些的地方,是閃爍著星芒的紫色雲煙。

他正站在一座巨大的高峰之上,目光朝下眺望,這山峰筆直如劍,一直朝下蔓延了不知幾百幾千裡,下端掩藏進了縹緲雲煙中。

雲煙之中,隱隱能望見黑色的鱗片,彷彿深淵裡的惡蛟。

蕭羽腳下,根本就是一柄金色巨劍!

此刻他乃是神識所化,正立足在自己的劍海之中,站在最中央的劍上。

腳下巨劍,即是祖師留在他體內的天罡聖陽劍種。

蕭羽站在巨劍上,遙望著眼前的蒼茫雲海,伸手在虛空中一抹,從淡金色的漩渦中就升騰而起嫋嫋雲煙。

雲煙飄搖,在天際匯聚成五柄長劍的模樣。

這即是他目前所修煉出來的全部劍氣。

這些代表著劍氣懸掛在蒼穹上,排成一排,雖然不及腳下的金色巨劍,卻也龐大無比。

只不過它們乃是雲煙所化,只有形,沒有神,更加沒有實體。

什麼時候天上懸掛的劍氣化虛為實,有著清亮的鋒銳,那才算是真正的九陽鎮空。

想到這兒,蕭羽只是淡淡一笑,並沒有生出絲毫焦躁。

修煉一途最忌心急,尤其是在前期基礎,每一步都要踩穩。

他深諳這個道理,不然也不會有膽魄自碎丹田,重築內府。

蕭羽左手輕抬。

淡金色的漩渦加快了旋轉,不斷有金色的雲氣生出,緩緩飄動空中,筆直地懸掛在那裡,彷彿挺立的劍脊。

蕭羽再抬右手。

越來越多的金色雲氣從劍海中升騰而起,朝著空中的劍脊匯聚而去,讓原本的雲氣越來越充盈。

然而匯聚在一起的雲氣忽然一陣紊亂,在天空中炸成無序的靈氣亂流,連帶著最開始的劍脊一併消散與虛空。

蕭羽臉上古井無波,手上毫不停頓

,再次從劍海中調出絲絲縷縷的雲氣。

這次比之剛剛要多凝聚了一些,然而在某一刻,還是猛地一顫,晃了晃,緩緩消散。

他毫不氣餒,繼續揮手。

也不知道從劍海中升騰起了多少雲煙,炸碎湮滅了多少次,蕭羽臉上的表情始終平靜如湖,沒有半點焦躁。

控制雲氣的手法越來越純熟,對於劍海中靈氣的感應也愈發親切。

第六道劍氣漸漸出現了雛形,開始有了一柄劍的模樣。

蕭羽心如止水,不驕不躁,繼續操控著劍海中的靈氣匯聚在一起。

劍海沉沉浮浮,絲絲縷縷靈氣緩緩升騰,將這裡襯托得猶如縹緲仙境。

當看到蒼穹之上緊隨五道劍氣之後的第六道劍氣,他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看了看腳下的金色巨劍,蕭羽不由咂舌。

如果在現實中他能召喚出這樣一柄巨劍出來,那還不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望著這片蒼茫雲海,他滿意一笑,神識正想退出,忽然心有所感。

目光向著一個方向眺望,但見在目光盡頭的極遠處,似有一點黑暗閃過,透著一股邪異的氣息。

房間中的蕭羽倏然睜開眼眸。

背後猶如雀羽的五道劍氣緩緩搖晃,又有一道劍氣緩緩伸出,成為了第六道。

六道劍氣一柄綻放出金色毫光,接著光芒一斂,收進了蕭羽的背後大穴中。

他沒有欣喜凝聚出第六道劍氣,反而面露凝重,抬起自己的左手。

看著左手上的猙獰蛇頭,他自言自語道:“九頭龍蛇……你還想再興奮作浪嗎?”

五指握緊,指縫裡的蛇頭被緊緊夾住,宛如扼住了七寸。

蕭羽微微冷笑,繼續閉目養傷。

在他神識還無法觸及,一個離劍海相隔萬裡的地方,這裡的天地是一片潑墨似的黑暗。

狂暴混亂的妖氣在這裡橫衝直撞,有的妖氣更是宛如有著自主意識一般,不斷地撕扯著別處的妖氣充實壯大著自身。

這條最為粗壯的妖氣像是蛇一般遊動,在這片黑暗地天地中肆虐生長。

它的下方,是一汪小小的水潭,水潭裡不斷搖晃著漣漪,從未平靜過。

不知這方小小的水潭,何時會再變成無邊的冰洋,捲起驚濤駭浪?

……

費石這幾天過得頗為愜意。

他依然是喊夥計在門口擺放好一張躺椅,然後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曬著今天溫暖的太陽。

身後“悅來賭坊”的招牌下,數不清的客人進進出出,代表著這家賭坊紅火的生意。

雀聖麻將館門都關起來了,他家賭坊怎能不紅火?

一想到這一點,費石的臉上就忍不住露出笑意。

任你麻將再好玩兒,老子叫你沒地方玩兒,你能怎麼樣!

他們黑虎幫和金龍幫強強聯手,在這西區,想讓誰倒閉,誰就得麻溜的關門!

派去的夥計回來稟報,說雀聖麻將館已經關門大吉,王啟年那廝更是見不著蹤影了。

費石當場拍手叫好。

剛剛開業沒幾天的雀聖麻將館,就已經淪落到了這種地步,足以瞧見他們黑虎幫的手段!

“看來每天派去的那些廢物還是有點用的嘛。”費石愜意地想到,舒服地合上雙眼。

每天他都會吱會背後的黑虎幫,

不必叫上什麼高手高手高高手,只需把下面那些有口飯吃便什麼都做的小嘍嘍派去,做些掀桌子砸東西的噁心事,就已經足夠了。

聽說那雀聖麻將館有幾個武師坐鎮,一重天,兩重天?

此等境界的武師,黑虎幫也有不少,但是費石說了,根本不用派來壓陣,就讓麻將館裡那幾個武師威風便是。

草原上的獅子威不威風?還不是被蚊蠅騷擾得不勝其煩!

費石閉著眼睛曬著太陽,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由他在背後出謀劃策,雀聖麻將館就別想經營起來!

盂蘭街的道路就那麼寬,兩邊鋪子再一坐落,可供行人穿行的地方就更加狹窄。

費石這張躺椅擺在悅來賭坊門口,幾乎佔據了大半個道路,過路行人敢怒不敢言,小心地從旁邊蹭過去,輕手輕腳。

誰不知道悅來賭坊的背後是黑虎幫?瞧瞧那家雀聖麻將館,生意多麼火爆,搓上兩手麻將,誰還願意去別的賭坊耍?

可現在還會大門緊閉,才開業兩天,就已經關門大吉。

各中原因,人們心中自有定數,瞧著悅來賭坊生意重新紅火,老闆費石的躺椅重新又擺在門口,大家各自心照不宣。

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費石覺得全身都暖烘烘的,躺在椅子上再度放鬆了些。

“喲!費老闆,今兒個好興致啊!”

忽然一個跳脫的聲音響起,無需睜眼,就能夠想象出這語氣背後那張可惡的臉龐。

費石心中一跳,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一張臉自旁邊探出,遮蔽住了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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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費石睜開了眼睛,這張臉嘿嘿一笑:“你醒啦!”

“王老板,稀客稀客!”

費石心裡冷笑,表面上還是露出笑容,從椅子上慢悠悠地坐起身。

王啟年笑盈盈地站在他跟前,身後跟著一個隨從。

“王老板麻將館開不下去,想來我這賭坊玩上兩把?”費石雖然直起身,卻沒有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意思,“歡迎歡迎啊!那個誰,帶王老板進去玩玩兒!”

十來名夥計從悅來賭坊中湧出來,將這兩人團團圍住,躬著身子抬著頭,眼睛似毒蛇一般盯著王啟年,齊齊做出“請”的手勢。

“好說好說,費老闆先歇著,我自便就是。”

王啟年對這陣勢好似全不在意,跟費石打了個招呼,笑著步入悅來賭坊。

同行的隨從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老闆,用不用喊兄弟安排一下?”有夥計湊到費石身邊,低聲說道。

望著消失在茫茫賭客中的二人,費石眼中浮現起一絲陰翳,輕輕點了點頭。

夥計會意,招呼著眾人衝了進去。

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費石重新躺回椅子上。

肥羊自己送上門來,哪有不宰的道理?

悅來賭坊內,王啟年一臉笑眯眯的樣子,一會兒在這個賭桌前看一看,一會兒在那個賭桌前瞅一瞅,似乎渾然不知周圍總是有好幾名夥計在盯著自己的動向。

“我說大人啊,咱們為什麼非要跑到人家賭坊來,這不是找死嗎?”

王啟年皮笑肉不笑,抿起的嘴唇中吐出細弱蚊嚶的聲音。

“怎麼會是找死呢?”

他身後的隨從淡淡一笑,“你不是最愛賭嗎?我出資,你賭錢,今天就是來找個樂子。”

正是蕭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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