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還不快跟我走!”

王啟年狐假虎威,給地上跪著的幾人一人來了一腳,喊著搬走地上的那具屍體,火急火燎地出門去了。

蕭羽隔著衣服,輕輕摸了摸懷中段雨惜的銀簪。

他輕嘆一口氣,繼續教天狼子等人打牌。

那邊王啟年帶著一行人往招財賭坊趕,這些金龍幫的打手來時氣勢洶洶,此刻卻一個個唯唯諾諾,跟在王啟年屁股後頭交換著眼神,竟是連話都不敢說一句。

“你們若是敢跑,我家大人定會把你們的腿都打斷。”

王啟年沒有回頭,就這麼淡淡地說了一句,當即就把這些人嚇得不敢再有旁的想法。

此人明顯和宅子裡的那位凶神關係不一般,他們這些金龍幫最底層的小嘍嘍哪裡再敢忤逆?

路上他們又經過了麵攤,中年老闆看著先前的暴徒統統成了王啟年的小弟,笑了笑沒有驚訝,似是早已料到會是這般結局。

“來,你過來,把這給我處理乾淨。”王啟年指著地上的狼藉,衝著一名漢子說道。

剛才就是此人撞到了麵攤老闆,浪費了一碗香噴噴的牛肉麵。

那名漢子哭喪著臉,從面攤老闆那取來笤帚簸箕,就想把地上的狼藉打掃乾淨。

“幹什麼幹什麼?”王啟年將他攔下,“誰讓你拿笤帚了!”

“大人,你不是讓我處理乾淨嗎,不用笤帚那用什麼掃啊?”那人縮了縮脖子,彎著腰說道。

王啟年眼睛一瞪:“掃什麼掃?給我吃下去!”

“啊?”那人驚恐地張大嘴巴,手中笤帚都要拿不穩了。

“啊什麼啊!浪費糧食的可恥的行為,你難道不知道嗎?”王啟年抬起手,作勢要打,“你吃不吃?不吃我告大人!”

“吃吃吃!我吃我吃!”那漢子哭喪著臉,蹲到地上,顫顫巍巍將地上摻了土的麵條塞進嘴裡,嚼都不敢嚼,直接生吞了下去。

末了還怕王啟年不滿意,又哀嚎一句“太好吃了”。

王啟年得勢不饒人:“碗呢?碗也給我吃下去!”

這下那漢子徹底傻了,呆呆地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其餘那幾名金龍幫的打手不敢多言,此刻在他們眼中,王啟年就猶如一個為虎作倀的魔頭一般。

王啟年冷哼一聲,不再理會,朝著自家的賭坊趕去。

麵攤老闆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笑。

究竟是誰為虎作倀,這些西區的普通百姓們自有定數。

夜裡那些為非作歹的強人中,少不了金龍幫的身影。

到了招財賭坊,王啟年後悔為什麼剛才自己要白費功夫打掃,早知會收穫這樣幾個結實耐用的苦力,他就應該統統交給這些人忙活去。

吩咐幾名金龍幫的打手們好生將屋子裡收拾一番,凡是缺的東西都自掏腰包買來,屋子內要收拾的整整齊齊,屋子外要打理的亮亮堂堂。

幾人雖然心裡不樂意,但迫於王啟年的淫威,他們只得照辦。

每當他們面露猶豫之色時,魔鬼一樣的王啟年就會說出那句魔鬼一樣的話:

“有意見?小心我去告訴大人!”

街坊四鄰見到金龍幫的夥計被王啟年收服到了手下,紛紛咂舌稱奇:“老王,你們這是唱得哪一出啊?”

王啟年大手一揮,瀟灑地說道

:“撥亂反正!”

……

幾天後,招財賭坊重新開張。

盂蘭街內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彩旗飄飄,人山人海。

人們老遠就聽到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歡迎光臨,歡迎光臨哈!”

對於這個聲音的主人,西區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在西區,王啟年的大名可謂是如雷貫耳。

如此名氣一是源自他的好賭成性,二是源自他有名的欠錢不還。

過去在街上,總能聽到不知從哪裡傳來氣勢洶洶的叫罵聲:“王啟年,快點還錢!”

接著就能看到王啟年屁顛屁顛地從視線中跑過,身後跟著一群窮兇極惡的債主。

聽說前陣子他遇上了一位貴人,幫他還清了所有的債務,這才讓王啟年的聲音再度在盂蘭街上響起。

對於王啟年這個人,盂蘭街的街坊老闆們是又愛又恨。

這人心眼倒也不壞,就是總是賴賬實在可惡。

現在聽到王啟年的呼喊,瞧著盂蘭街內的熱鬧,人們尋思著這廝沒了債務一身輕鬆,莫不是又開始做起什麼生意來?

大夥們爭先恐後,都想趕去看看。

王啟年滿面紅光,立於裝潢一新的紅木大門前,衝著四方街鄰拱手說道:“新店開張,還望諸位多多捧場!”

“老王,你還真又做起買賣來啊?”旁邊幾名商鋪老闆咂舌稱奇,他們知道過去王啟年開了間賭坊,可是經營慘淡,最終以倒閉而告終。

“嘿嘿,總得吃飯的嘛不是?”王啟年嘿嘿一笑,熱情地說道,“幾位老闆,可否賞個光啊!”

“好說好說。”

眾人這兩天瞧著他帶人裡裡外外把原先的賭場修繕了一番,搞得有模有樣,甚至在原先的基礎上又蓋了一個小二層,這般大張旗鼓,看來王啟年是信心滿滿了。

“我說老王啊,你這回又開了家什麼店啊?”當下便有人問到。

門上的匾額用紅綢遮著,看不到上面寫了什麼。

王啟年瞅著眾人好奇的目光,嘿嘿一笑,伸手一把將紅綢拽了下來!

只見一塊嶄新的匾額上金鉤銀劃,刻著五個大字:

雀聖麻將館!

“雀聖麻將館?”

眾人齊聲念著這個奇怪的名字,紛紛七嘴八舌地問道:“王啟年,你這麻將館到底是幹什麼的?”

王啟年白眼一翻,得意地說道:“賭坊啊!新奇吧?沒玩兒過吧?”

一聽王啟年這回是重操舊業,眾人先是一愣,接著鬨堂大笑。

“老王啊,你莫不是腦子壞掉啦,怎麼還敢開賭坊?”

“王啟年,你以前那家招財賭坊還沒賠夠嗎?真是搞不懂你哦!”

“唉,完了完了,我看這什麼麻將館不出半個月,肯定要倒閉!等這吧,這次我一定要讓王啟年把這地方讓給我做倉庫!”

有和王啟年關係不錯的老闆湊到跟前,低聲勸誡道:

“我說老王啊,以前的教訓還不夠嗎?你拿什麼跟人家悅來賭坊的人爭啊!你今天這般大張旗鼓,不是擺明了要跟悅來賭坊搶生意嘛!”

王啟年抬眼看去,果然見到人群中有幾名悅來賭坊的夥計,正在朝這邊張望打量。

但他並不慌張,微微一笑,自信地說道:“王某今天敢重開賭坊,就是

有這個自信,能在盂蘭街屹立不倒!”

他這番話說的擲地有聲,根本不怕被那幾個悅來賭坊的夥計聽見。

那幾名夥計相互對視一眼,偷偷掩了身形,跑回去給上面的人彙報去了。

眾人瞧著恭恭敬敬立在王啟年身後的幾名金龍幫的打手,以為他背後得到了金龍幫的支援,當下會意,不在多說。

金龍幫歷來和悅來賭坊背後的黑虎幫不合,王啟年若是得了金龍幫相助,也算是有了能和悅來賭坊分庭抗禮的資本。

可是論資歷,論地盤,論豪華程度,這個新開張的雀聖麻將館也是遠遠不及悅來賭坊的。

是以人們並不看好這家雀聖麻將館,嘴上雖然對著王啟年說著生意興隆,但臉上都是一副意興闌珊的表情。

王啟年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嘴上不屑又得意地笑了笑。

“愚蠢的凡人們,等著在大人的神奇發明下顫抖吧!”他在心中囂張地狂吼道。

那日他返回宅中,親自體驗了一把蕭羽發明的麻將。

他不愧是在賭場上浸淫多年的老手,僅僅兩圈功夫,就將這套新接觸的玩法瞭如指掌。

緊接著他就展現出一名老賭徒的狂熱,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這麻將……特麼的也太好玩了吧!

王啟年搓了一圈又一圈,從中午搓到晚上,從白天搓到深夜,依舊神采奕奕不見絲毫疲憊。

天狼子等人也和他一樣,麻將搓得是不亦樂乎,這般新奇的玩法,他們可是從未接觸過,比之骰子牌九要好玩不知多少倍!

待到後來夜深人靜,老宅中譁啦譁啦的響聲依舊沒有停下,蕭羽打著哈欠想要下牌桌,被上了頭的幾個人一把攔住,說是要戰至天亮!

沒辦法,梁豹打牌實在是太臭,沒有半點技術含量,被他們紛紛嫌棄。

“雀聖麻將館……雀聖……嘖嘖,真是一個霸氣的名字!也只有大人這般人物,才能想出這等絕世好名來!”

王啟年心中讚歎,轉身不著痕跡地朝著二樓望去,眼中是濃濃的崇拜之情。

嗜賭成性的他,已經對發明出麻將的蕭羽佩服得五體投地。

二樓佈置得清新雅緻,蕭羽和天狼子正在對局著一場二人麻將,戰局已經進行了好幾圈,就要到了尾聲。

“蕭羽,這麻將實在是有趣,你是從哪得知的這種奇妙的東西?”天狼子興致勃勃地問道。

“呃……我自己閒著無聊想出來的。”蕭羽昏昏欲睡,連著熬了兩個夜,他實在有些睏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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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逼!”天狼子由衷地讚歎道,“我敢打包票,咱們這個雀聖麻將館,定會賺個盆滿缽滿。”

“也許吧,我本意只是想解決咱們的吃飯問題。”蕭羽打了個哈欠,伸手抓了張玉牌,拇指一摸也不看,直接就打了出去,“一筒。”

天狼子豔羨地看著他的瀟灑模樣,暗自下定決心自己也要學會這等以指鑑牌的絕活!

“今天開張,你這個大老闆不出去露個面嗎?”

“交給王啟年就行了,我對這些事情實在不敢興趣。”蕭羽目光朝著街角處眺望,那裡坐落著一家悅來賭坊。

“何況這麻將館開張,定不會像想的那樣一帆風順。”

他把牌一推,道了聲“糊了”,倒頭便睡。

留下天狼子抓耳撓腮,唉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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