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用你的命去給我把房費付了吧。”
蕭羽不耐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已經下了逐客令。
威震天見自己又恢復了自由,手上緊緊捆住的麻繩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形同虛設。
然而他只是在蕭羽門外撇了撇嘴,心中根本生不出一絲逃跑的念頭。
他在相鄰的幾件廂房中挑了一間,抬起一腳就把緊閉的房門踹開。
“你 媽 的!瞎了眼嗎?不知道這房裡有人啊!”
房間原本的主人此刻正極其敗壞地抓起衣服遮擋住自己的下半身,在他身後還有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同樣赤裸著身子,驚慌失色。
“滾。”威震天徑直走進房中,眼皮也不抬一下。
聽著他平淡的語氣,那個男人本來還想兇厲地發飆,可是再仔細看了一眼威震天的相貌,當即腿腳發軟,嚇得聲音都開始打起顫來。
“天……天哥……小的該死!剛才竟然那樣對天哥說話,小的該死!”
破軍幫主,灰三角內誰人不識?
威震天懶得與他計較,直接揚了揚下巴,男人會意,抓起自己的衣物一邊點頭哈腰,一邊拉著身後的女人朝屋外衝去。
“等一下!”威震天突然喝住了他們。
二人身子猛地一震,顫巍巍地回過頭來:“天哥……您……您還有什麼吩咐?”
威震天冷哼一聲,瞄了瞄那個妖豔女人赤裸著的身體,冷聲說道:“你留下來。”
男人當即就松了一口氣,他把身邊的這個女人朝屋中一推,諂媚地笑道:“天哥,您慢慢玩,小的就先走了!”
說罷他把門一合,轉身就跑。
那個女人平復了一下心中的驚懼,臉上堆起虛假的媚笑,膩聲說道:“能伺候天哥,真是我的榮幸!”
威震天瞧著她前凸後翹的身子,嘴角緩緩翹起一絲淫邪的弧度。
女人把頭髮一甩,主動上前把威震天朝床上一推,瞅見他手上捆綁著的麻繩,膩聲笑了起來:
“哎呦天哥,沒想到你還喜歡玩這種遊戲呢?放心,這花活兒我熟,包您滿意!”
……
蕭羽剛一進房,就迫不及待地開始準備煉丹。
對於威震天,他選擇放任其自由,這個破軍幫主已經被他收拾怕了,諒他也不敢再起什麼二心。
若是真的又起了,再揍一頓就好了。
他照著那張精簡版茯苓丹丹方,從儲物戒中一件一件往外拿著所需藥材。
凝魂精魄……玉靈草……雙生花……
他清點著這些藥材,心中漸漸浮現起一絲激動之情。
如果按照這幅丹方上的法子,真的煉製出茯苓丹來,那就證明此方真的可以讓茯苓丹實現量產。
介時以一劍宗的豐厚所藏,產出茯苓丹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到那時候,宗內弟子人人擁有武師階段的肉體力量,這樣一股戰力,可謂是相當恐怖了!
蕭羽越想越興奮,照著丹方上所述飛快地清點著藥材。
目光忽然一滯,蕭羽那顆興奮的心緩緩冷卻了些。
他看到在丹方的一個角落,那裡的文字末尾處,有一點模糊不清。
這本來是一個很小的細節,小到狼主沒有注意到,初拿到丹方的蕭羽也沒有注意到。
然而現在蕭羽已經做好開爐煉藥的準備,細細檢視下,將這處細節收入了眼底。
其實這處模糊的地方粗看上去,對於丹方整體來說根本就無傷大雅,其位置出現在丹方上所有文字的末尾處,所需藥材到了這裡,戛然而止。
若是旁人看去,只當是紙張的磨損,並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蕭羽本身就是一名煉藥師,對於丹方這種精益求精的東西,可謂是十分上心。
煉丹是一件容不得出半點差錯的事情,哪怕其中出稍微一丁點差錯,整顆丹藥都會報廢!
所以當他注意到這末尾的模糊之處時,心中升起一絲疑竇。
他將丹方湊到眼前,仔仔細細地將所有藥材都看了一遍,接著他閉目沉思,這些藥材的名稱猶如流水一般從他腦中緩緩轉著圈。
將《藥典》倒背如流的他,熟知上千餘種藥材的藥性與藥理,能供煉製成功的丹藥,必定要講究一個五行相生,藥理不會反衝。
否則煉製出來的東西哪怕不會中途報廢,成品也會變成廢品。
蕭羽將丹方上出現的所有藥材在腦中都過了一遍,半晌,他睜開雙眼,先前的興奮之情已經蕩然無存。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模糊之處,就是所缺的最後一位藥材!
他的潛心推算,所有已知的藥材糅合在一起,按照五行之理來說,還缺一味火屬性的藥材才是。
否則這丹方上的茯苓丹根本就煉製不出來,別說得不到廢品,最後出爐的是會是一堆灰燼。
這丹方,被做了手腳。
蕭羽第一個反應,就是狼主在從中作梗!
可是他靜下心來細細一想,卻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狼主分明是還指望著蕭羽煉製出茯苓丹來,好再分給他一顆,若說他在這丹方上做手腳,根本對他自己毫無利處。
狼主不是傻子,從他能在短短時間內端正對蕭羽的態度,就可以知道此人極端的聰明市儈。
與其說他是青狼的大哥,不如說他是個精明的商人。
一個商人,是不會跟利益過不去的。
蕭羽輕嘆一口氣,手掌一揮,將擺放出來的所有藥材統統收回儲物戒中。
他埋頭在那張丹方中枯坐不動,待到窗外夜色漸濃,昏暗的月掩進雲中,他才從思緒中醒轉過來。
這次他眼中再度恢復出雀躍的光芒,經過他的潛心推算,最後那一味缺失的火屬性藥材已經被他生生研究了出來。
若不是他是一名煉藥師,加之熟背《藥典》,這最後一味藥材,定要讓他一頓好找。
要知道火屬性的藥材,光是他所瞭解的,就不下千種!
“看來煉製這茯苓丹,非是一朝一夕之事啊。”
蕭羽出聲嘆道,將丹方收好,這才注意到外面已是漆黑一片的天色。
似乎,已經過了子夜。
夜晚的空氣湧動著一股寒意,此刻鋪在他的皮膚上,不由讓他打了個寒顫。
在這寒意背後,似乎還帶著一縷淡淡的殺機。
蕭羽眼眸一抬,落在緊閉的大門上,若有所思。
此刻在他房屋的門外,已經圍滿了一群黑衣武士。
他們人人都身著黑衣,連頭都被黑色的面罩遮去,只露出兩隻冰冷的眼睛。
手中細長的鋼刀閃著寒光,這種直刃的長刀是破軍專用的兵器,可以毫無阻礙地斬開一個成年的身體,專門是為劈砍而打造的兵刃。
破軍,就是要破開擋在面前的一切。
此
刻聚集在蕭羽房門外的這些黑衣人,統統都是破軍最精銳的幫眾!
他們擠在狹長的樓道內,手裡的鋼刀斜斜倚在身側,眸子眨也不眨地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空氣中的血腥味已經十分濃郁了。
幾名黑衣人從旁邊的房屋中走出,手上的鋼刀一片猩紅,在他們身後,緩緩流淌出還帶著熱氣的鮮血。
眾人不發一言,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目光紛紛落在了僅剩的兩件房屋中。
今夜是店中的屠殺之夜,子時已過,不禁廝殺。
房間中的蕭羽輕吐一口濁氣。
原來是這樣,他全都明白了。
胖老闆的這座旅店,的確不是那麼容易就能住下的。
可他蕭羽……又是那麼容易做別人的肥羊嗎?
他嘴角漸漸綻起笑意,眸中的神光愈來愈亮。
也不知道今夜,他能宰上多少頭肥羊?
屋外的黑衣人甩了甩 刀上的血珠,分出兩人朝著一間房屋走去,就想悄無聲息地殺進去。
吱呀!
那扇門竟然自己開啟,在寂靜的夜裡發出刺耳的聲響。
所有黑衣人都如臨大敵,猛地繃緊身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那扇門已開啟的房屋。
威震天緩步而出,臉上的表情頗為不爽。
“大哥?”黑衣人們認出來這是自家的老大,紛紛收起鋼刀,恭敬地站直了身子。
“大晚上,聚在這裡幹嘛?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威震天直接破口大罵,聲音大得彷彿站在外面的街道上都能聽見。
這些黑衣人面面相覷,他們是接到小弟的訊息,特地跑來這裡營救威震天。
威震天當然知曉這些下屬的意圖,可他還是極盡自己的音量厲聲罵道:“誰讓你們在這大喊大叫的?讓不讓街坊睡了!人家明天還要上班的啊,真是一群敗類!”
說罷他還扭頭朝旁邊房屋緊閉的房門瞅了一眼,見並沒有開啟的跡象,這才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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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群白痴,誰讓你們來的!”威震天一巴掌扇在一名黑衣人臉上,壓低嗓子兇狠地問道。
有黑衣人唯唯諾諾地答道:“是薛大人,他讓兄弟們來張屠夫這兒營救您……”
“薛奴兒那狗東西人呢?”
“他說要坐鎮本營,就沒過來……”
“這個貪生怕死的王八蛋!”威震天氣得咬牙切齒,繼續罵道,“都速速給我滾了!帶了這麼多人殺進張屠子的店,你們還真當他只會殺豬不成?!”
他話音剛落,就見樓道的拐角處緩緩飄來一個高大肥壯的身影。
胖掌櫃手提一把寬厚的方頭砍刀,正眯著一雙小眼睛,冷笑地朝一眾黑衣人走來。
“艹!說什麼來什麼!”威震天眼角跳了跳,低聲暗罵了一句,
他直起腰板,武師一重天的威勢流露而出,冷聲喝道:“叫弟兄們都把傢伙擦亮,一場惡戰要來了!”
破軍的黑衣人們再度繃緊身體,眼中露出兇狠的寒光。
胖掌櫃提著方頭斬骨刀,笑得愈來愈冷。
屋內的蕭羽聽著外面的動靜,無奈地長嘆一口氣:
“睡了睡了,都是些什麼人吶,肥羊都要跟我搶!”
不多時,屋外血腥飛濺,他卻睡得安適香甜。
不論是威震天還是胖掌櫃,都明智地沒有選擇去開啟他房屋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