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門後是一條逼仄狹窄的甬道,修建得大約有一個成年人那麼高。

甬道兩側的磚牆裡鑲嵌著一顆顆冥魚目,這種深海裡的妖獸眼球似寶珠,表面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會在黑暗地方散發出幽幽青光。

此刻幽幽青光鋪滿整條甬道,望之陰森幽暗。

不由的,蕭羽就聯想到那些賞金獵人提及鸞鳳莊庫房鬧鬼的傳聞。

“呵,都是一派胡言。”蕭羽穩了穩心神,順著幽暗的甬道朝前走去。

甬道曲曲折折,不知蜿蜒到了何處,他在其中左拐右拐了半天,還是沒有瞧見出口在哪裡。

“鸞鳳莊庫房的三樓竟然是一條如此狹長的通道,若說這是逃亡的密道,為何不修建在地下,反而要反其道行之,專往樓上跑呢?”

苦思冥想卻還是想不出所以然,蕭羽心中除了對那個建立鸞鳳莊的莊主阮玲玉愈加好奇外,也對這條神秘的湧動暗自提高了警惕。

說不準在甬道的盡頭正站著十幾個手持砍刀的彪形大漢,就等著蕭羽剛一露頭,接著手起刀落!

“如果真是那樣,斷得只會是你們手上的刀!”蕭羽想到這兒,心中一聲冷笑。

他忽然吸了吸鼻子,面露疑惑。

哪來的香味?

甬道中開始飄蕩起一股女子身上的胭脂香味,鑽進蕭羽的鼻中,撩撥著他的心絃。

“難道傳聞的那個女鬼要出來了嗎?”他挑了挑眉毛,卻並無懼意,反而笑了笑,信步朝前走去。

越往前走,甬道中的香味就愈加濃郁,不單單是胭脂的味道,還摻雜著一種更加誘人的芳香,似乎能激起人心中最為深層的情慾。

前方拐角處,冥魚目幽暗的青光忽然弱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更為明亮的火光。

火光搖曳,可以聽到火把燃燒的噼啪聲。

蕭羽知道甬道的盡頭估計就要到了,他緩下步子,深吸一口氣做好了萬全準備,接著眼神一凝,身形猛地躍起。

他似一隻無聲的猛禽凌空飛度,衝到拐角處腳步猛地在甬道的牆壁上重重一踏,身形一折,朝著充斥著明亮火光的前方飆射而去!

眼前驟然一亮,視線驟然拓寬,他已現身於一方碩大的石室之中。

然而蕭羽剛從甬道中衝出來,凌厲的眼神突然猛地一僵,緊接著他趕忙制住身形踏在地上,死死收住衝勢。

離他面前只有一指的距離,是一抹惑人的雪白。

蕭羽瞧著近在咫尺的山巒溝壑,不由吞了口唾沫。

他僵著身子,緩緩抬起頭,視線攀過高峰,滑過同樣雪白的玉頸,最後落在那張冷中帶媚的臉上。

蕭羽差點一頭撞在這個女人的胸上。

瞧她貝齒輕咬飽滿的紅唇,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眯起,正睥睨地注視著面前的蕭羽,那眼神中包含著驚訝與羞憤,更多的卻是玩味與戲謔。

她衣衫已經滑落了一截,胸前的春光將露未露,那裡的紋身是半朵嬌豔欲滴的牡丹花,不由令人垂涎,想要一窺其全貌。

她身著輕紗,婀娜豐腴的身材掩在其下,若隱若現。

當真是位風韻十足的美娘子!

蕭羽僵著身子,目光亂瞟,不知道該落在何處。

眼前的那抹雪白隨著女子的呼吸輕輕起伏,實在是太晃眼了……

他不敢動,因為他離那對巒峰實在是太近了,近

到他怕自己輕輕一動就會重心不穩,然後狠狠跌在上面。

瞧那道溝壑的深度,這般跌下去,還不得粉身碎骨!

“小弟弟,你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略帶一絲沙啞的魅惑聲音從那雙紅唇中輕輕吐出,帶著如蘭般的香氣,緩緩撲在蕭羽的臉上,這個女人唇角微翹,語氣高冷和魅惑並存。

她見蕭羽始終僵持不動,黛眉一挑,竟然將身子微微朝前湊了湊。

眼看山巒高峰朝著自己重重壓來,蕭羽心中驚懼萬分,猛地瞪大雙眼,把自己朝著後面狠狠甩了出去!

他足足後撤了三步,這才穩住了身形,深深喘了兩口氣。

太嚇人了,差點就要粉身碎骨了!

“那個啥……路過,純屬路過……”蕭羽訕訕一笑。

他怎會想到,甬道的盡頭,竟是一位美嬌娘在寬衣解帶!

只見這名美婦整個人舒展出柔順的曲線,緩緩將解了一般的衣裳穿好。

然而那抹雪白依舊還半露在外面,襯得牡丹愈發嫣紅。

她將衣衫提好,卻還將束腰的衣帶柔柔繞在手中,羅裳輕擺,其下曼妙的身軀若隱若現,一雙美目上下打量著蕭羽,似有萬種風情飽含其中:

“你是何人?”

蕭羽咂了咂舌,目光收回,已是清亮如水。

“我是今天新招進來打掃庫房的。”他笑了笑,風輕雲淡。

“打掃庫房?”美婦目中生疑,黛眉微蹙,望向蕭羽的手上,“你就是這麼打掃的嗎?”

蕭羽這才想起,自己手上還抓著從庫房順來的朱果,剛剛才恢復的雲淡風輕又土崩瓦解,添上了一絲尷尬。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把手中的朱果遞了上去:

“吃了嗎,整點?”

瞧著蕭羽面上表情的變換,這名美婦玩味地笑了笑,性感沙啞的嗓音緩緩響起,語氣還帶著一絲淡淡的高傲:“我如果沒有看錯,這應是我鸞鳳莊的存貨吧。”

鸞鳳莊不收女眷,所有的賞金獵人都是清一色的男兒身,外界有這樣一種盛傳,說是鸞鳳莊莊主性子荒淫,偏愛男寵,所以才養了一莊的男人。

這種傳聞剛一冒頭,爭先恐後搶著去鸞鳳莊的男人們又翻了一倍。

整個鸞鳳莊只有一個女人。

莊主阮玲玉。

“你就是阮玲玉?”蕭羽瞧著面前這個韻味十足的女人,驚訝地問道。

也難怪他這般驚訝,號稱灰三角第一美人,一手創立鸞鳳莊的神秘莊主阮玲玉,差點就赤條條地站在了他面前。

若是他剛才進來的時候稍微晚一些……

蕭羽尷尬了咳嗽了聲,將腦中奇怪的想法驅逐乾淨。

“你是不是在後悔,進來早了,沒能看到我的身子?”

阮玲玉似乎對揣摩男人的心思十分擅長,一語就道破了蕭羽剛才的念頭,她嫵媚一笑,眼波流轉,柔柔說道,

“你若是真想看,我讓你看上一眼,又有何妨?”

聽著阮玲玉那性感沙啞的聲線,蕭羽不由微微一愣,心道這女人上來就玩得這麼直接?

他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出聲問道:“當真?”

銀鈴般的笑聲響起,阮玲玉嘴角翹著睥睨的弧度,一雙美目直直凝視著蕭羽:“我阮玲玉說話,言出必行,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

她神情語氣都是嫵媚惑人,身上又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冷傲,二者糅合在一起,可以讓所有男人都淪為被慾望支配的禽獸。

心志不堅者聽著她這幅誘惑的語氣,或是直撲上去將她就地鎮壓征服,或是頭暈腦脹地倒在她裙襬之下為奴為犬。

然而此刻有一個男人,卻直接了當地拒絕了她。

“不了不了,我還小呢。”

蕭羽擺了擺手,訕訕一笑。

阮玲玉不由一愣,蕭羽這般乾脆就拒絕了她,著實在她的意料之外。

在這灰三角,不……就是在朱雀王朝,多少男人可都是搶著撲到她的石榴裙下!

只不過他們都從未成功過罷了。

可是像蕭羽這般恪守本心,根本不為自己美色所動的男人,她可從未見到過。

“小?你哪裡小了?”阮玲玉瞧著蕭羽年歲也有雙十年華,不由疑惑道。

蕭羽淡淡一笑:“我哪裡都小。”

瞧著蕭羽嘴角壞壞的笑容,阮玲玉已是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不由紅唇微抿,頓覺有趣。

蕭羽看到她臉上毫不做作的媚態,心中舒了一口氣。

其實剛才他在阮玲玉的似水雙眸中,除了看到惑人的媚態,還在那深處看到了一絲冰冷。

這個鸞鳳莊的莊主,怎可能是一個只會搔首弄姿的浪蕩女子呢?

他偷吃朱果被主人發現,還撞見人家換衣裳,蕭羽深知這下可無法善了,面前這位冷媚交加的莊主若是傳令出去,整個鸞鳳莊的青衣漢子都會衝上來把蕭羽亂刀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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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鸞鳳莊的人,那些灰三角對阮玲玉意淫許久的賞金獵人們,同樣也會把他當成此生最大的狩獵目標!

所以蕭羽心中沒有半點旖念,心裡清楚面前這個女人可絕不是什麼善茬。

“阮莊主,你怎麼……會在這兒啊?”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阮玲玉美目輕眨,露出一個風情萬種的笑容:“這鸞鳳莊是我建的,我為什麼不能在這?”

她說的對,此時最不應該出現在這兒的,當屬蕭羽才對。

“那你先忙,你繼續……我就不打擾了。”

蕭羽順勢說道,揮了揮手,就想原路返回。

他倒是不怕被鸞鳳莊和灰三角的莽夫們追殺,只是這樣撞見人家女子換衣裳,實在是有些尷尬。

想到自己和段雨惜初次見面時也是類似於現在這幅場景,蕭羽心中長嘆,怎麼什麼好事都讓他撞見了?

“你先別走。”

柔柔的聲音響起,阮玲玉喚住了蕭羽。

她看著這個模樣冷峻的少年,眼眸中並無她在灰三角司空見慣的貪婪與淫 穢,少年的目光清澈淡然,了無一絲煙火氣。

對於這個驟然出現在石室中的少年,她同樣也是有所提防,以她的眼力,蕭羽剛剛踏入武者境界的修為自然一目瞭然。

可這,真的就是這個少年的全部實力了嗎?

蕭羽望向她的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慾,這讓她心中除了生出微微好感,卻也連帶著湧出濃濃的疑惑。

她必須搞清楚這個少年的身份。

阮玲玉紅唇一翹,心中已有了主意。

“看了我的身子,就像這樣一走了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她衝著蕭羽勾了勾手,淺聲低吟道,“好弟弟,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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