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竟主動退出監國一位的紛爭,這讓不少人都大跌眼鏡。
在他們的印象中,二皇子為了立儲一事費盡心機,目的不就是登上高位,掌管權柄嗎?
現在這麼好的機會就擺在眼前,為何他又主動退出呢?
乾豐傑嘴角翹起一絲隱晦地弧度,目光轉到一旁:“我想大哥也是跟我一樣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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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來不上早朝的大皇子今天站在了朝堂上,他負手而立,眉宇盡是淡漠,似乎國主病倒這件大事於他來說無足輕重似的。
“監國這個位子,我沒有半點興趣。”他淡淡說道。
“不如請太后垂簾聽政?”有朝臣提議。
張景搖了搖頭:“太后年事已高,她已經知會過我,無心理會朝政。”
群臣譁然,現在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言明無意爭奪監國之位,太后又無心理會朝政,那還有誰夠資格來擔任這重要的一職呢?
見朝臣們苦思冥想,面露焦急之色,二皇子乾豐傑微微一笑。
“諸位,我想大家都忘記了一個最合適的人選了吧!”
他緩緩開口,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自己身上,這才朗聲說道,
“我提議,由永親王擔任這監國一職,最為合適不過!”
此言一出,滿座大驚!
所有人都忘了,這位國主的十三弟。
“哈哈哈!二皇子慧眼識英,本王先行謝過你的舉薦之意!”
朝臣們聽著這聲大笑,大驚失色,紛紛扭頭往朝堂外望去。
只見一人正大步走來,他身披蟒袍,龍行虎步,眼中滿是陰翳與血色。
正是沉寂許久的永親王!
自從醉仙樓一事後,永親王就一直萎靡不振。
甚至好幾次早朝,他都告病請假。
人人都以為小王爺半身不遂,永親王的心防已經被蕭羽打擊得粉碎。
然而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卻跳了出來,不由就讓有心人心中揣測。
國主突然大病,是否和永親王有關?
而推出永親王的二皇子,就更加令人深思了。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竟無一人敢提出反對之意。
這個時候站出來,不是擺明跟二皇子叫板嗎?
而且以永親王和國主的這層血緣關係,加之他的身份和資歷,的確有資格來擔任監國一職。
他們對著永親王躬身行禮,默不作聲。
人群中的夏星雨看了看永親王和乾豐傑,又望了望低頭不語的衛池,只覺得心底發涼。
這一切,都是預謀好的。
永親王登上高臺,撫摸著那張華美的椅子,緩緩坐了下去。
“張景,你下去吧,我不需要你的護衛。”他看都不看張景,睥睨著下方的朝臣,冷聲說道。
張景深深看了永親王一眼,走下高臺。
永親王雙手輕輕摸著椅子的扶手,享受著居於權力高位帶來的快感。
“我代皇兄履行監國一事,希望諸位不要有二心,與我同仇敵愾,才能穩固咱們乾豐國的大好河山!”
他森冷的眸子往下一掃,無人敢與他四目相對。
“全憑監國吩咐。”乾豐傑當先躬身,恭敬地說道。
“全憑監國吩咐!”他身後的朝臣齊聲喊道。
永親王滿意地點了點頭,獰笑著說道:“那我現在就下令,一劍宗少宗主蕭羽目無王法
,敢對王妃行齷齪之事,即刻關進大獄!”
有朝臣低聲說道:“啟稟監國,蕭羽他……自己已經進了牢中了。”
“哦?”永親王臉色更沉,“那其餘的三宗弟子呢?”
“啟稟監國,他們現居有間客棧。”
“統統抓起來!”永親王大手一揮,寒聲喝道,“好好查一查,看看這當中還有沒有蕭羽的黨羽!”
“不可!”
夏星雨終是忍不住了,顧不得君臣朝綱,起身喝道,“監國此舉,會讓我乾豐國皇室與三宗為敵的!”
永親王盯著她,眼神陰翳:“三宗?難道他們還敢聚眾造反不成!一劍宗出了如此敗類,我還想好好責問他宗門之罪!”
他繼續說道:“蕭羽覬覦王妃,肆意踐踏綱常倫理,即刻傳令,逮捕其餘三宗弟子,不得有誤!”
“那三宗有個段雨惜頗有能耐,雖然前陣子殿前鬥法受了傷,但也是個棘手的人物。不如讓四皇子李漁前去壓陣,想來也能掣肘一二。”乾豐傑淡淡說道。
“那就如二皇子提議,讓四皇子一同前去。”
滿朝文武噤若寒蟬,無人敢有異議。
忽然一聲輕笑響起,在寂靜的朝堂上顯得格外刺耳。
永親王盯著大皇子乾豐宇,眉頭皺起:“大皇子,為何無故發笑?莫不是對本王的決議有什麼不滿嗎!”
乾豐宇即便是笑,眸子深處也全是淡漠。
他沒有回答永親王的問題,而是淡淡瞟了乾豐傑一眼,開口說道:“張統領,我們走吧。這裡的跳樑小醜聒噪不休,真是徒令人發笑。”
他負手而立,帶著張景往外走去。
永親王眼睛一瞪:“大膽!我現在履行監國一職,怎能容你在這裡胡言亂語!你給我站住!”
乾豐宇根本不予理睬,步履不停。
“來人吶!給我將兩人押下!”
然而殿上的侍衛靜悄悄的,無一人做聲。
“你們都聾了嗎!”永親王怒目而斥,“趕緊將這二人給我攔住!”
那些侍衛還是漠然佇立著,彷彿一尊尊沒有生氣的石像,
張景緩緩轉身,望著高臺上的永親王,淡淡說道:“這些侍衛都是由我一手帶出,王爺命令他們押我,他們怕是還沒這個膽子。”
“我現在是監國,他們膽敢抗旨不成!”永親王陰狠地說道。
張景冷笑一聲,回過身去,算是回答。
二皇子乾豐傑給永親王使了個隱晦的眼色,高臺上的永親王咬了咬牙,不再說什麼。
“大哥慢走,最近的國事,交給我們操心就好。”
乾豐傑望著乾豐宇的背影,桀桀笑道。
周圍的朝臣面對著乾豐傑的方向跪拜,身後是他一手推舉出來的永親王,他被這些人簇擁在中間,在這朝堂上氣焰沖天。
大皇子乾豐宇走至大殿門口,忽然一頓,回頭望了乾豐傑一眼。
然後他淡漠一笑,開口說道:“家家酒雖然好玩,我卻沒什麼興趣。”
乾豐傑也好,永親王也罷,不管他們如何爭權奪勢,在“真龍轉世”的乾豐宇看來,都只是一場鬧劇罷了。
他長身而立,渾身都是睥睨蒼生的氣勢,無人敢看他的眼睛。
乾豐傑的臉上瞬間沉了下來,這番話,他曾經在那個可惡的蕭羽口中聽過。
現如今,乾豐宇又是這副同樣的嘴臉。
大皇子無視他陰沉的臉色,帶著張景緩緩離去。
“通知全城的金吾衛,包圍有間客棧,逮捕三宗餘孽!”
永親王陰冷的聲音在朝堂中響起。
……
夜幕降臨。
負責送飯的獄卒來送例行的晚飯,他知道最近牢房裡來了一名奇怪的囚犯,驚動了許多大人物前來。
獄卒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能見到那名以陰翳狠辣聞名官場的常大人,更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跟乾豐國皇室的皇子離得那麼近!
當日二皇子來到他面前,跟他說了幾句話,他腦中一片茫然,只知道激動地拼命點頭。
至於二皇子說的是什麼,他一句也沒聽進去。
其實乾豐傑當日是在說:“蠢材,給我把這個人看緊了!”
獄卒穩了穩心神。
聽說牢裡關押的這個人是自投羅網,主動投獄。
他心裡冷哼一聲,真是一個蠢貨,竟敢主動投案自首,想來是不瞭解這刑部大牢的兇險黑暗。
進來容易,出去可就難嘍!
他不屑地笑了笑,收好臉上的表情,來到了最深處的牢房前。
“喂,吃飯了!”
哐!
他把手中的托盤摔在地上,飯菜灑落了一地。
牢房的飯菜很簡單,一個窩頭,一碟小菜,就是今天的晚飯。
窩頭從盤中滾落到地上,沾上了骯髒的泥水和老鼠的糞便。
牢中的蕭羽睜開雙眼,往地上髒了的窩頭瞅了一眼:“這個窩頭髒了。”
“你 媽 的,給你吃就不錯了,再嘰嘰歪歪,小心一會兒叫你吃鞭子!”
獄卒破口大罵,往地上啐了一口。
他是前不久才從別的地方調到這裡來的,聽說上面要加強這裡的守備,將周邊牢房將近七成的人馬都調集到了這裡。
聽典獄長說,是要監管一個危險人物。
獄卒不知道這個危險人物是誰,不過他也不在意,在他看來,凡是被關進牢裡的,都別想有好下場!
他見蕭羽盯著地上的窩頭發呆,上前直接一腳把窩頭跺了個粉碎。
靴子踩在窩頭上狠狠碾了碾,獄卒得意地笑道:“算了,我看你也別吃了,這滿地的老鼠屎就夠你吃了!”
他猖狂大笑。
然而在蕭羽平靜的注視下,他的笑聲越來越低,到後來變成拉風箱似的喘息聲。
在蕭羽淡然的眼神下,他只覺得全身彷彿都被置於冰水之中。
“艹!”獄卒飛起一腳,又把那一碟青菜踢翻,就想衝進牢中好好教訓一頓這個奇怪的少年。
在別的牢房中,他就是這樣收拾那些桀驁不馴的犯人的。
他剛想解開牢門上的鎖鏈,忽然就從身後衝來一個人。
這是個刑部的老獄卒了,他一把抓住年輕獄卒的身子,連拖帶拽地拉倒身後!
“對不住!對不住!”老獄卒對著牢中的蕭羽點頭哈腰,滿臉訕笑。
年輕獄卒不懂他為何對蕭羽如此恭敬,咬著牙吼道:“狗日的,你搞什麼?快讓我進去抽他兩鞭子!”
“不想死就閉嘴!”老獄卒趕緊捂住他的嘴,一邊後退,一邊對蕭羽連聲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新來的不懂事,您千萬別生氣!”
可蕭羽似乎並不想善罷甘休,他瞟了二人一眼,淡淡說道: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