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遊輪顛簸,似乎脫了軌跡,晃盪了一下,許木心直接撞在柳姜堰地側臉處,那個瞬間,好像兩人抱在一起。

柳姜堰窘了,這才陌生地抬起手掌,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眼神被燈光照應,反而有了一絲柔和的神色。

許木心拽住了他的手指,這才放在自己的臉上掛著,與柳姜堰對視,他還怕柳姜堰覺得是玩笑,還試著把對江思蘭地那種感覺帶出來,但又把那份感情單獨列出來。

船屋算不得寬敞,窗戶處靠著個說大不大地桌子,周遭還有個小榻,有蠟燭,但是天花板有點低平。

此時,窗影上映照著許木心地側臉,輪廓感彷彿是特地為他定製一般,手臂徐徐地抵在柳姜堰地頭邊,慢慢地湊近…

柳姜堰蹙眉看他,許久才洩氣般地抬起紅著地手背捏著在許木心地下巴上,說:“你喝大了吧?”

許木心看著柳姜堰高聳地眉,俊逸地臉上帶著一抹被疑惑地模樣,就是這麼一會兒,他的臉上又冒出幾顆疹子,嘴角也長了一些。

許木心說:“果然,你還是不想強迫我的。”

柳姜堰冷笑:“那是你想的,不是我想的。”說完,他直接把許木心甩在榻上,一直腿壓在他的腰上,大力地撕他的衣衫:“一天?我問你,你是咋想的?”

許木心現在才意識到問題地嚴重性,彎著手臂拼命地提自己扯下來地衣物,他被嚇地臉色愈發蒼白,看著天花板的眼睛有點花,沉重地喘著粗氣,這才躬身側躺著。

許木心就像是屍僵了一般,一動也不動,他胸口起伏地厲害,怔怔地說:“你不是喜歡嘛,我欠你那麼多,我就還給你,從此就只是兄弟,再也不扯別的。”

柳姜堰一手拉許木心的肩膀,這才冷著臉說:“欠我點什麼就你這麼不舒服?”

“不是的。”許木心儘量解釋,語氣格外地清澈,款款而來:“我就是要立牌坊,但是又沒勇氣。”

柳姜堰坐在許木心身側,眼裡地盛怒終於小了一點,這才說:“算了,還是不拉你下水了,那樣以後,我在看你和蘭蘭親近,心裡難受。”

“雖然知道那個理,什麼長痛不如短痛諸如此類的,但是還是不太信命。”柳姜堰笑著說:“會不會我們在一起,你就能覺得我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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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木心臉色煞白,勉強支撐笑容:“我…我是不是把自己坑了。”

此時,柳姜堰看著側躺在一處地許木心,深知自己定然是把他嚇壞了,既無奈又痛苦,只是笑著說:“嗯,說好一天,不管了,先嘗甜頭,以後難受在說以後的。”

許木心點了點頭:“那我和你同榻而眠好些呢,還是我幫你寬衣解帶正常點呢?”

柳姜堰側身看著窗戶外面的海景,這才搖了搖頭:“什麼都不用做,因為要是現在的話,我很吃虧的。”

許木心笑著說:“也是,柳姜堰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柳姜堰也跟著笑,突然蹙眉,指尖抵在自己地頸口上抓了一下,這才扭曲著臉:“遭罪啊。”

許木心登時一起來,才知道衣襟被栓在榻的縫隙中,想抬起身軀不是,不抬更起不來,總不能硬扯把衣服拽碎了吧。

而且,許木心側著身子身體並沒有什麼倚靠,蹭了半天,許木心伸手拽住嵌頓在縫隙中的衣帶,想要拽出來。

柳姜堰看著他,目光中帶著一抹輕笑。

許木心怒吼:“過來幫我,該不會真見死不救吧?”

柳姜堰又看許木心,反正就是不幫,雙手環胸,更是狂笑起來,悄悄地湊到許木心說:“我這還沒動你,你就連趴都趴不起來啦?!嗯,很好。”

許木心牙齒一緊,直接咬住了柳姜堰地衣領,一股熱氣鑽到了柳姜堰地胸膛處,他笑著地臉僵了起來,嚴肅地讓人覺得可怕。

轟隆一下,柳姜堰手肘一滑,栽在許木心身邊,反被許木心壓在下面。

彷彿要窒息了一般。

“不玩了,不玩了!”柳姜堰笑著說,這才伸手幫許木心整理嵌頓地衣角,肩膀一抬一起的,找話題地說:“就你這衣服戲多,沒它,我能被你壓?”

許木心冷著臉說:“我不太清楚你們的規矩,到時候再說吧,反正你說過,不會是今天。”

柳姜堰眼底帶著一抹蒼涼地笑:“嗯,這輩子就一天,下輩子要日日夜夜。公子,你可千萬別忘了,到下輩子愛我啊。”

許木心苦笑著:“別耍無賴啦,快拉我起來,我幫你擦擦藥。”

柳姜堰點了點頭,這才一把將許木心拉了起來,兩人坐在一起。

許木心找了一點清涼油,不過這鋪天蓋地水路上,也找不到什麼好東西,就拿著它湊合了,至少讓柳姜堰緩緩刺痛感。

柳姜堰不管自己的身體,首先就讓許木心往自己的臉上搽兩下,告訴許木心,他很在意自己的臉。

許木心搖了搖頭,拉著柳姜堰地手腕擦了一點,這才說:“先試試,以防萬一,在加重了呢?”

藉著燈光,柳姜堰倒是沒反駁,只是反問:“公子,你恨過我嗎?就是以前我對你動手的時候。”

許木心還在觀察柳姜堰手腕地紅腫程度,聚精會神,許久才‘啊’了一聲:“你說什麼?我沒聽見。”

柳姜堰覺得無趣,這才敷衍:“別這麼仔細看啦,皮糙肉厚的,能有什麼事情。”

“要看的,要看的。”許木心囉裡吧嗦地自言自語,黃暈地光芒帶著淡雅地芬芳,照在他的側臉上,還有一股清涼油地味道。

柳姜堰犯了困,這才聳著腦袋抵在許木心地肩膀上,笑著說:“公子就不怕接下來會一發不可收拾嗎?就是你答應…”

許木心說:“你還會反悔嗎?說了是一天,就是一天,別痴心妄想。”

柳姜堰蹙眉看他,冷峻地臉上緩緩地笑了出來,又氣又急,這才壓著許木心的胸口,要斷氣地接著笑:“想什麼呢?我是問,莫初的事情!”

“我們只是暫時受制於他。”柳姜堰愁眉不展地說著,聲音懶懶地,這才不由地笑著:“哈哈唉,你腦洞真大。”

許木心臉在發黑地道路上越來越近,只是說:“算了,還不是被你帶偏了。”

柳姜堰說:“你可別扯我,這事也是你提的,雖然我挺願意的。”

許木心感覺自己地心蹦蹦跳,這才岔開話題:“先給我父親報仇再說,還有大家互相利用而已,你擔心什麼?”

“不想叫你受氣。”柳姜堰惋惜地說著,這才拉著許木心地手,頭一次他覺得自己這麼失敗,一點能力都沒有,被臧橫關在牢獄中的那段時間,就是沒有任何辦法,現在更是:“莫初要是成了,他肯定要找個人替他頂罪,到時候你就推給我,懂嗎?”

許木心笑著說:“想什麼呢?我壓根沒覺得他能成,要不是給父親報仇,我和他扯皮?”

柳姜堰鄭重其事拉著許木心地手:“快點的,我沒和你開玩笑。”

許木心沒招了,這才敷衍道:“答應你都答應你好了吧?”

柳姜堰這才罷休,笑著看著自己地手腕,紅腫有點消退,終於洩了一口氣。

許木心也注意到了,這才纏著柳姜堰把青衣脫掉,挨個部位幫他擦拭。

“你這手法不錯。”柳姜堰還是覺得有點刺痛,忍著不說,只是閉著眼睛咬著自己地嘴唇。

許久,終於到了不可避免地地步…

柳姜堰擺了擺手,這才說:“我自己來,你去歇會。”

上手將清涼油抹在自己的腳踝柳姜堰惡狠狠地說:“可惡!一想到他折騰你去下面撈魚我就生氣。”

許木心哭笑不得,只能教柳姜堰一招:“他可能也起疹子了,和你一樣難受,這樣的話,是不是就比較好受些?”

柳姜堰塗抹地動作依舊沒停,只是覺得許木心說的言之有理,笑著說:“以前我揍你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想來著,妄想別人把我也打了,替你報仇?”

許木心去桌子的另一處喝了口茶潤潤嗓子,聽柳姜堰這麼說,當即差點沒噴出水來,笑著說:“的確如此。”

柳姜堰差不多抹了大部分地紅腫地地方,這才哀哀怨怨地說:“從小到大,和別人打架,底氣不能輸,用命去打,吃虧的總是別人。”

柳姜堰就像是站在空地拿著小樹杈教書育人地先生,臉上帶著一絲痞笑:“要是自己都怕沒命,慫,那根本就不能成事。”

“萬一哪天你死了,一定是跟別人拼命,被捅死的。”許木心玩笑地說:“以後別這樣了,你受傷,我會心疼的。”

說完,許木心抬手點了一下柳姜堰地額頭,這才說:“你有什麼願望嗎?”

柳姜堰冷笑著:“有吧,以前和我養母在一起的時候,我的願望不過就是能多乞討回來點東西。”

“不過後來,大多數就是在心裡想著,多殺幾個壞人。”柳姜堰繼續說:“不過搞不懂他們為什麼反過來指責我。”

“這世界上的人,哪有什麼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好和壞,不過呢,小的時候我也幻想過除掉壞人,保家衛國。”許木心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麼多話,他和柳姜堰什麼時候這麼和諧過,連原本覺得刺眼地燈光,都柔和起來。

柳姜堰說:“你一定能成,真的,我家公子就要做人上人!”

許木心看著柳姜堰地笑容,這才有點流連忘返,也隨著他笑,第一次覺得他可以這般治癒自己,推翻了之前所有對柳姜堰不好地思想。

如果不是這麼多無奈地事情,如果柳姜堰耳燻目染地家庭不是柳家,而是父親的孩子,他會不會就可以在自由些。

許木心笑著看著柳姜堰這才說:“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地你很溫柔。”

柳姜堰笑著說:“嗯,心情好,什麼都好說。”

“公子你困不困啊?說了讓你歇會,你又不知不覺得和我聊這麼多。”柳姜堰反問。

許木心說:“有點,不過還能撐得住。”

柳姜堰說:“我不困,可精神了。”

嫋嫋地霧氣延伸在這艘船輪之上,更添了一抹詭異,透明都窗戶外,還在肆意地刮著冷風,將窗沿吹得颯颯作響。

而船屋內,暈染著暖色地光芒,許木心笑著看著柳姜堰:“之前的時候就別放在心裡了,好好過現在就是。”

柳姜堰沒回,只是推著許木心到榻邊,他擅自吹滅蠟燭,屋內一瞬間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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