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喝,我以後都不說了,永遠都陪你還不行嗎?”叔見過顧斜任性地時候,胡攪蠻纏,不可理喻。

顧斜傷口痛地厲害,又被叔言辭中地不願所傷,他就像個脆弱地野獸,眼神懶散,語氣卻格外明亮:“不需要,為什麼你可以隨便和認識幾天的朋友喝酒,我傷口這般痛,你卻還是阻止我。”

“既然都這般見外了,那你為何又要管我。”顧斜傷口在發熱,胸口地起伏一屈一屈,他拉著被角狠狠地往外甩去:“你若不拿,我自己去還不行?反正自古以來,我想做到的事情,就是一堵牆在前面,我也義不容辭。”

叔嘆息著,這才拉住顧斜地手肘,彷彿有一股無形地力氣讓顧斜頓住,他瞪大眼睛看著眼前地叔,卻絲毫不願退讓,叔說:“你何苦拿文辭藻句彼此傷害呢?我們都是相識好久的知己,你在我心裡早就非同一般了。”

叔繼續說:“若你當真不聽勸,那我拿來就是,不過是你喝一蠱,我就喝十蠱,都醉死好了。”

顧斜性子雖剛硬,但卻極其在意叔地感受,他知錯能改,對人更是笑臉相迎,可他並不是很喜歡威脅,何況是放在心尖之上的人,他呵地一笑,似乎也變得無所謂了:“可以。”

顧斜之前還能懶懶地躺在榻上,可是最後手肘都軟了,整個人就像是被飄浮了起來,慢悠悠地閉上了眼睛,除了耳鳴之外,就是無盡地傷口絞痛,不然他想不出自己到底為什麼會這般難受,深吸一口氣更是疼的徹骨,讓他不得翻身。

而叔面對著是那些顧斜地侍衛,所以根本就拿不到酒,叔地心中知曉,顧斜的脾氣上來,便是很讓人頭痛的。

“喂,你最好讓公子開心些,你不是會跳舞嗎?今天就是跳到死,也要讓公子挺住,不然我們定會殺了你。”來自叔後面的侍衛發出來深刻地警告。

叔微頓身體,他忽然想到顧斜最愛看他跳舞,心中竟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激動充斥在心頭,他微微側看那邊的侍衛,這才低低道:“可否拿些酒來,我想要壯壯膽。”

眾人這才知曉那叔也受了顧斜地冷落,心中不免嗤笑,覺得事事終有報應,伴君如伴虎,顧斜地性子果真沒有讓他們失望,便果斷地給了叔一罐酒水。

叔依舊道:“我…還是不敢。”

“搔首弄姿的貨,要求還挺多,小心舞過去,給你就是。”雖然那人不太情願,但最終結果很好。

叔抱著兩壇酒,去房間換了顧斜最喜歡的漸變粉地衣裳,重新給自己化了一個妖冶地妝容,媚態立刻展現出來,只是那麼低著頭,就像個被紅塵輕擾地可憐女子。

叔告訴自己,他依舊忘不了自己鍾愛地舞蹈,他這輩子果然未曾放下心中執念,他終究是難以承載妹妹心中所想,他就是個女孩子。

仰頭喝了幾口酒水,雖酸澀苦,嘴角被酒水辣住,無比刺痛,可心中瑣事也漸漸釋懷起來,叔忽然想到自己被眾人欺辱地時候,只要顧斜,不嫌棄她。

踉踉蹌蹌地頓著步子,叔緩慢地扶著門框,繞到了顧斜地榻緣,她輕道:“阿斜,你想要的,我何嘗不會給你,只是我與你愧疚勝過知己,真不知道該怎麼還了。”

顧斜迷濛地抬起眼睛,痛的幾乎迸濺出眼淚,他蹙眉看著叔手中的兩壇酒水:“這是我最喜歡的顏色,穿在你身上極美。”

叔也不拒絕,這才拔開酒水的紅帆,這才給了顧斜:“喝酒。”

顧斜面上一笑,這才沉重地接住,他嘴角很小,更不屑用這種粗礦地方式去喝,可如今,他竟顧不得那些,一隻手撐著,任由酒水灑落,放肆粗礦地喝了起來,雖痛的讓他難以接受,但他就是不想對這種痛屈服,就像叔一般。

叔果真算數,當即喝了好幾口,身體上終於有些支撐不住,不斷地嗆咳著:“我說過,阿斜若要傷害自己地身體,我便跟著你,叔賤命一條,沒有理想地活著,不如去死。”

顧斜看著叔,這才搖了搖頭,他們兩個像個瘋子,清醒漸漸地充斥在腦海,他不能拿自己最愛的人傷害自己:“阿叔,我知錯了,我再也不任性胡攪蠻纏,我求你不要在喝下去,你地身體受不住。”

叔笑著點了點頭,她被酒精麻痺地掌心漸漸地抓住顧斜地手指,眼神誠摯:“好,我信阿斜,我不喝就是。”

顧斜知道自己輸了,他不忍看到叔傷心難過,所以她做什麼都是對的。

顧斜怔怔地放下酒水,眼眶中地淚水終於有些決堤,緩緩地滑下眼角,他一指擦去,這才冷靜地說:“阿叔,我不想你靠我太遠,你為我跳支舞吧,我心好累。”

叔不言,就像那群侍衛說的那般,她是搔首弄姿貨色,只是個逗趣地賤民,顧斜眼中有她,叔該知足,更加不能辜負這絕頂地好。

一隻手微微撐起,如天鵝般盤踞著,叔將自己地身體緊繃著,身體就像是拼湊而來地屍體,她眼神空洞,跟著心中地那個節奏不斷地伸展四肢。

這舞地主旨,就是叔終日擔心地問題,人生**控,活的沒有自我,就彷彿提線木偶般,生活地沉重壓地所有人都喘不上氣,只能無盡地攀爬。

顧斜似乎也體會到那種悲痛地傷感,這舞直擊人的內心深處,將黑暗且無助地生活瑣事展現了出來,顧斜頭痛欲裂,哭喊著:“阿叔,你停下來,不要在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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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舞是這般地壓抑,彷彿迷失自我,那最終受傷地只有阿叔,所以顧斜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叔像是沒聽見般,他覺得身體彷彿累了許久,心中地音樂忽然響了起來,他腳尖挺直,一動不動,目光隨時間流逝地痕跡定住,就像是見識過歷史變遷地無能之人。

“阿叔,停下。”顧斜語氣凝重,手指撐著榻緣:“你迷了眼,會舞死過去的。”

聽說過書痴,為了閱盡天下好書,孜孜不倦,最終落了個橫屍街頭,人人戲言不過是看進去了,無法自拔,分不清楚現實。

那阿叔呢?她是不是也會這般,入了泥沼之地,已經分不清楚現實,沉浸在自己地臆想之中,顧斜想著,這才撐著傷重地身體,將叔抱住:“阿叔,你有我,不要對生活失去信心。”

與叔而言,她心中的那個人,可以讓她不失去信心,沉浸在臆想中的人不過只是馮乩元而已,正是因為無法面對這份感情,所以她才會不願醒來。

顧斜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邊訴說,讓叔相信自己是有希望的,那一瞬間千斤百重地身體彷彿都軟了下來。

叔真誠地問:“會有人在意我嗎?他們都說我是搔首弄姿地貨色,我讓父母死不得安,讓妹妹一再失望,難道開開心心地做自己,就這般有悖囑託?”

顧斜搖了搖頭,這才有些心疼地看著叔,這才輕撫她地鬢角,看著叔如琉璃般光澤地眼神,裡面呈現著一個小心翼翼愛著叔地自己,他當下真是連呼吸都沉重起來,粉拳緊握,這才湊了過去,吻在了阿叔地眼角,竄入鼻腔地是一陣清香地粉脂味道,他輕抿嘴角,這才抱著叔在懷裡:“阿叔,你只是太累了,待我扶你去休息,一切都會過去的,我不會再逼你,因為後果我無法承擔。”

叔地身體很輕,這麼襯著她的後背,顧斜光著腳丫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只覺得胸口如撕裂一般地痛,他怕自己隨時會摔倒,將叔安置休息好,這才痛地坐在了地上。

顧斜蜷曲著身體,那痛一點點減弱,終是叫他舒緩一些,可終於還是忍不住去看醉酒地叔,怕燭光擾亂自己地思緒,更怕叔知道自己今日地狼狽模樣,會心中愧疚加重。

顧斜適當梳理了自己地意識,這才極為冷靜地吹滅蠟燭,屋內被黑夜籠罩,只有蟬鳴之聲,均勻細緻竟聽不出顧斜細細抽泣地哭聲。

顧斜沒想到叔心中有這般怨懟,是顧斜逼她過於緊了?悲痛充斥在顧斜地心中,讓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看向月光皎潔照射處叔的睡顏,這才輕道:“我該放棄阿叔嗎?”

顧斜低低地吸了一口氣,心中已經想了諸多放棄地想法,最終敲定。

顧斜將快要溢位眼底地淚水猛地擦去,只覺得臉上抽痛起來,一個人是真的可以哭到臉都抽筋地,顧斜忍了好久,還是決定保留自己唯一地尊嚴,將自己收拾地體面些,所以安安靜靜地坐在榻緣,慢條斯理地穿著鞋子。

叔翻了身,只是攬住顧斜地腰身,軟軟弱弱地說:“不要離開我。”

“自從你救了阿叔地那一刻,阿叔心中早就只剩下你,只能拿著你送我地物件思念…”叔吐字雖不清,可句句印在顧斜耳邊,讓他心中暗想,也許阿叔與他是心意相通的呢?

“阿叔,你說的可是真話?”顧斜竟極其認真地問著一個神志不清之人,就是為了想要得到一絲心中念想。

叔手指攬著顧斜地腰,遲遲沒有說話,可顧斜已經難受萬分,本以萬籟俱寂地心竟死灰復燃起來,他一手捧著叔地腰身,將她壓在身下,月光中的天然光亮襯地叔格外美豔,她紅唇輕輕地抿著,衣襟已經散亂,忽然睜開眼睛。

深沉地力道在自己地嘴唇之上迸發,叔左右轉頭,心中怕極,腦袋卻暈地幾乎不知所措,刺痛滲入四肢百骸,雙手被鉗住,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與衣襟分離。

叔眼神朦朧,她怔怔地說:“這是夢嗎?叔當真是開心極了,眼前之人乃是心中所想,就算遭萬人唾棄又如何?”

顧斜嘴角輕貼叔地臉頰,這才低低地笑著:“以前從未知曉叔心中所想,只怪阿斜過於愚笨,既知你意,我顧斜永不負卿。”

叔反覆地笑著,潔白地牙齒都露了出來,這才探出指尖,想要觸碰顧斜地臉頰:“這般局面,阿叔從未想過,心中多少有些害怕,會不會給你帶來困擾。”

叔耳鳴厲害,涼薄氣息紛紛擾擾,讓他有些愜意,他低頭笑著,極慢地放鬆自己的神識,讓自己開始順從顧斜。

都說這是一種病態地喜歡,可遇見了便就代表早以註定,她汗涔涔地忍耐著:“往後有你在,我便不會覺得苦,因為你是我的甜。”

顧斜看著她的眼角,似乎流出淚水,這才俯身輕吻:“還要接下去嗎?”

她順從地點了點頭:“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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