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故意將外襯撕碎放落在崖下的水砥旁邊,給人營造出假死的徵象。

江思蘭揉了揉自己頸口的咬痕,這才蹙眉:“我沒想到我夫君牙口這麼好。”

許木心側目看她:“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擠兌我?”

說罷,許木心抬手將江思蘭拉在懷中,兩人額頭相對:“能活著真好。”

江思蘭不禁輕笑片刻,這才拉著許木心的手四處在山下走走,兩人雖身心俱疲,但面對彼此還是儘量保留出最快樂的一面。

“餓了吧?”許木心拉著江思蘭的手走到河邊,這才吩咐她那裡都不要去,這才跳下水域,抓起來魚。

許木心還挺麻利的,到最後只是渾身溼透的抱著魚走上了岸。

江思蘭利用玄掛之術驅來毒蟲為他們搬運草堆,然後兩人赫然坐在一起用找來的火種進行驅寒和烤魚。

許木心並未多說,只是攬著江思蘭的肩膀,這才道:“你受苦了,今天什麼都不要想,好好休息。”

江思蘭只是低頭幫許木心解開衣物,最後脫下,這才放在一邊用火烤幹。

“睡吧。”江思蘭只是點到為止,這才把自己的披風鋪在地面,復而側身躺在另一邊。

月華散發的幽然氣息夾雜著火苗的呲呲聲,伴隨著清蟬之聲,顯得格外靜謐。

許木心也未打擾,只是獨自躺在江思蘭的另一邊平躺著,他只穿著有些潮溼的內襯,旁邊就靠著火堆,一來二去的內襯的背面都有些烤乾。

許木心只是靜靜的守護著江思蘭,甚至他睜著眼睛看著滿是星星的天空,偶爾見到一些飛蟲花絮,只是抬手為江思蘭遮蔽。

許木心的指尖微微叉開,在月華之下顯得通透輕亮,徐徐的,雖然許木心舉累了,但是還是強撐著,最後將頭靠在江思蘭的肩膀上這才睡去。

也就是在此時,江思蘭才微微的把著他懸空的手握在掌心,這才放在自己的腰間,她只是輕聲的關心:“安心睡吧。”

許木心蹭了蹭江思蘭,放在她腰上的手微微勾著,這才道:“好。”

銀白的光芒愈發的清爽,散發著悠久的柔,定格在一旁晾曬的衣物上。

清晨,空氣中冗雜著一股燃燒後的灰燼味道,幹潮的草堆四散,陽光映照著兩人的睡顏。

江思蘭壓了許木心一晚上的手臂,此時只是翻了翻身子,就被許木心套在懷裡。

江思蘭實在覺得有趣,這才用指尖刮了刮許木心的鼻樑,甚至試探般的挑了挑他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睫毛,似乎思緒飄的有些遠,回過神的時候,她看見許木心正在盯著自己,這才反問:“你的柳姜堰那麼會做面,不如我們去找他?”

許木心側著身子看著她,這才低頭笑了一聲,晨起他臉上略顯蒼白,卻獨具匠心,只是解釋道:“調皮。”

江思蘭在許木心懷裡伸了伸懶腰,隨即,兩人穿上已經晾曬乾淨的衣裳,去找柳姜堰。

江思蘭曾經囑託妹妹將柳姜堰安排在隱蔽的深林之中,這也就是她為什麼不和許木心摸黑去與他們匯合的原因,只是因為山路險阻,極其容易迷失。

安置在那裡雖然房屋粗鄙簡陋,但也算是一個好的避難地方,有甚者還裡面儲備了糧食果實,委實能夠解決燃眉之急。

江思蘭用獨有的方法與裡面的江念蘭對訊號,一切都順通的時候,才得以開門相見。

兩姐妹好久沒見,相互抱在一起,而許木心則是趁此功夫走進房間去看柳姜堰。

柳姜堰手拿一本書卷,仔細研讀,神色頗為冷淡,遠遠的望去就像是一個貴族的公子哥,甚至還沒等許木心走進去,他就已經開口:“出去。”

許木心站在門口,乍然聽見這句話卻還是走了進來,卻沒想到迎面朝他砸來一本書卷。

柳姜堰放眼望去,目光中還是頗有擔心的意味,這才看見許木心撿起地上的書卷,放在桌邊,坐下:“別看了,你什麼人我不知道?是那看書的料嗎?”

柳姜堰心頭一縮,這才攤開書卷,低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才道:“你出去吧,我就是要看書。”

許木心這才抱著書卷湊近柳姜堰,他沒有任何的反駁,只是指了指上面的字,並且認真的告訴柳姜堰。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別看了,反正以後有機會,我都會教給你的。”許木心低頭把著柳姜堰的指尖,這才抽出他手中的書卷:“這個我帶走了,等你傷好了在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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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你自己留著吧。”柳姜堰忽然站起身來,他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使自己的思路清晰些。

“那我給你煮清湯麵?”柳姜堰畢竟是因為許木心受的傷,現在許木心想彌補他,自然態度溫順,處處隨他。

柳姜堰神色幽遠的往後靠著桌面,似是而非的笑了一聲,這才拍了拍許木心的肩膀:“是給我還是給那姑娘?”

許木心怔住,蔥白的指尖捏了捏書卷,幾欲變形:“開什麼玩笑呢?”

柳姜堰懶得有任何多餘的表情,這才反問:“隨你怎麼想。”

許木心看著柳姜堰遠去的背影,卻沒有追,許久,他從外面聽見了江家姐妹的聲音,這才走了出去。

柳姜堰回頭看了許木心一眼,也許是因為受傷虛弱的原因,總是點到為止,只是那麼一掃,柳姜堰就回過頭對江思蘭道:“之前的事情姑娘費心了。”

“救你是應該的嘛。”許木心心裡也不好受,看著江思蘭也沒說話的意思,這才隨便回了一句。

柳姜堰悵然若失的笑了笑:“吃麵嗎?我就會做著個。”

許木心臉色不太好,這才信步向前,和江家姐妹說了幾句話,這才笑著對柳姜堰道:“我們去廚房。”

柳姜堰並未多說,只是跟在許木心後面,廚房的路途並不算遠,可是卻彷彿是隔了一個世界。

尾隨著走到廚房,柳姜堰甚至毫不在意的走到灶臺處,用手指捻了捻上面的灰塵,他靜靜地光顧著一切,連眼神都變得有些淺淡。

許木心把書卷甩在地上,這才朝柳姜堰走去,面上微慍,甚至連眉都蹙了起來,迎面飄過來的還有他走路時帶著的冷意:“你什麼意思?”

柳姜堰側頭要走,卻被許木心的手臂攔住,兩人相繼往後退去,快要摔倒之時,柳姜堰抬腕輕推許木心胸膛,這才扭轉局勢,他甚至只是低頭笑了一聲:“你忘了自己身上還揹負家族仇恨嗎?怎麼能就此私定終身了呢?”

許木心手背拍開柳姜堰微屈的指尖,發出一絲清脆的聲響,這才蹲在地上撿起書卷:“仇,我一刻都不會忘記,但我選誰是我自己的意願,與你無關。”

“這就是你進來要和我說的話?”柳姜堰頓覺心涼半截,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腳似虛踩了一般往後退去。

“你問我,我就說了,有何不妥?”許木心有點生氣,所以說話也有了一點主觀,甚至一點也不怕激怒柳姜堰。

柳姜堰掌心輕扶灶臺,身體向前傾去,一手把住許木心的腕部,這才拉他到自己邊上,甚至只是露出些鄙夷的輕笑,似和他談心一般的說:“那日與你分別,文藻措辭多有不當,你不必當真。”

許木心抬頭看著柳姜堰,臉上帶著清冷之意,卻也極其認真的笑了笑:“前方道路還需與君共行,我會一輩子念你的好,你是手足也是信仰不是嗎?”

柳姜堰這才豁然開朗,輕聲的笑了出來,他眼神通透的看著許木心,這才和他擁抱,拍著他的肩膀,極其隨意的說了句:“我只怕你忘了我。”

許木心回他:“不會的。”

“只要你還需要我,我就是你的武器,這一點毋庸置疑。”柳姜堰言語中漸漸顯露起之前的邪魅狂狷,特別是他想著許木心說的話,心裡總會覺得很滿足。

“所以?今天我們還是吃麵?”柳姜堰看著已經好久沒有打理的灶臺,這才商量般的問許木心。

“可以啊,正好叫她們嚐嚐柳公子的手藝。”許木心這才彎下身子添了多餘草堆,如今他們生活緊迫,隨時都有被追殺的可能,找不到柴堆,只能用雜草代替,即使是這樣也夠做一頓飯菜了。

柳姜堰體力還未完全恢復,面上多少還是有點虛弱,嗆了幾口濃重的煙氣,這才咳嗽起來。

許木心本想著過去幫忙,卻被柳姜堰拒之門外,他學著之前的厲害模樣恫嚇許木心,語氣嚴厲:“傷筋動骨一百天,況且我這輩子什麼苦沒吃過?”

許木心是真的拿柳姜堰沒轍,這才哀怨的搖了搖頭,繼續給柳姜堰打零工,在菜板上切菜煅。

而柳姜堰只是負責熬清湯,將該有的調料均勻加入,下進去幾捆麵條,隨著鍋內涼水的沸騰,他只是去一邊那這菜煅放入。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的竹屋和深林之外,盡數圍繞著臧橫的人馬,儘管綠樹成蔭,濃密多葉,可是周遭有人生活過的氣息卻掩蓋不了,特別是竹屋之上的炊煙和絲絲縷縷的飯食味道,都讓許木心等人陷入極其危險的地方。

臧橫吸取教訓,並不著急動手,只是叫人隱藏在外,甚至比起以前似有些速戰速決的一擊斃命,他要的是蓄謀已久的刺殺。

江思蘭坐在竹屋的臺階上,隨便拔出一根野草只是隨便的揮舞著,不知道是無聊還是心裡難過,直到她看見許木心端著一碗面走了出來,這才站了起來。

從小到大江思蘭都沒這麼患得患失過,只是這次,她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栽了,她扔下野草,這才問道:“沒和柳姜堰吵起來吧?”

許木心舉了舉手中的面,這才對她笑了一聲,解釋道:“怎麼?擔心我吵過他?”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們不是關係很好的嘛,現在想想我就是多餘。”江思蘭有些戲謔的說著。

令人不巧的是,江思蘭剛要抬腿走過去吃麵,就撞見了柳姜堰,他本身眼神就充滿了輕散,這麼一瞬間把所以的目光都落在江思蘭身上,多多少少叫人害怕。

江思蘭甚至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落人話柄只是錯峰般的看向柳姜堰手中的面。

柳姜堰也順著江思蘭的視線往下看去,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冷,甚至像刺蝟一樣不敢讓人靠近,他冷冰冰的說:“我很記仇,上次的事情我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柳姜堰這麼一說,江思蘭才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她簡直歎為觀止,這才小聲道:“您老真記仇。”

江思蘭頂著柳姜堰似有些敵視的目光,緩緩向前許木心那邊走去,這才順理成章的坐在了許木心的旁邊,她覺得十分尷尬,只是低頭嗦了一口面,這才對許木心道:“好吃。”

許木心捏了捏江思蘭臉上的肉,這才寵溺的笑道:“傻子,看我幹什麼?我就和你說嘛,柳姜堰做面最好吃了。”

江思蘭瞬間覺得嘴裡的麵條晦澀難吃,她壓抑著自己心裡的那些偏見,最後告訴她的是,這面,確實挺好吃的,永遠都不會因為她的偏見而改變味道。

那麼…她為什麼不可以放下芥蒂,去嘗試著接觸夫君口中這個最在意的男人。

豁然開朗,江思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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