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冗只是站了起來,有一種悔恨在心頭交雜,他總覺得自己辜負了主人的寄託,這才把門緩緩開啟,臉上的那種陰沉樣子變成另人麻痺的稚氣,這才道:“許公子都是我的人下手沒輕重,讓你們受苦了。”

不知道許木心和金和銀有沒有因為這幾天的相處而暗生情愫,但是卻知道此時的他們一定受盡苦楚了,這才道:“我請來了醫者,給你們看看。”

許木心只是澀然的笑了笑,他不想說什麼。

金和銀只是抬起一條腿就卷在聿冗的身上,然後氣勢洶洶的道:“你竟然敢叫你的下屬這麼對我們,我打死你。”

不知道該說這個人是無理取鬧還是不穩當,反正只要聽到這個聲音總還不是最壞的,聿冗謙卑的笑了笑:“醫者就先給金姑娘看一下吧。”

金和銀似乎不是很買賬,只是道:“小夥子最近去哪嗨了,現在才知道死回來啊。”

“你別得寸進尺啊…”聿冗只是這樣說著:“金姑娘口若懸河簡直是瘋癲之語,醫者你快治好她。”

一直很沒有存在感的醫者只是提著個小藥箱跑到金和銀跟前,聿冗只是在一邊把金和銀按下,金和銀坐在一邊,就這樣被迫看了病。

金和銀的問題不大,因為抹了許木心偷拿的藥瓶,大部分的傷處都在臉上,脖頸上的那一處完全就沒預料到,這才說明金和銀當時真的是下死手。

醫者又拿了好幾副好藥,聿冗將藥方捻好放在衣袖裡,這次不能光用外用的敷,還要從內滋補,女孩子家家的身體本來就需要好好調理,現在更要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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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者給金和銀診治的時候,聿冗就悄無聲息的站在許木心跟前,他只是很深的鞠了一躬,這才道:“許公子受苦了,你應該知道自己失蹤幾天了,現在還沒有人上來救你們,事情的結果你還不瞭解嗎?”

“是,蒼蠅總是願意釘有縫的雞蛋,可是那又這樣呢?只能說他們夠瞭解我,他們知道不來救我,才是對我的解脫。”

其實聿冗說這話本是為了潤滑目地是為了讓主人的一石二鳥不是很欠妥帖的出現,因為這畢竟是做戲,真的不是什麼真事,但凡有點觀念的人都不會被這麼輕易的矇騙住。

而許木心之所以被矇在鼓裡,那都源自於主人恰到好處的打蛇只打三寸,就光這樣許木心就已經方寸大亂了。

聿冗很無奈,正是因為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他才真的難受,總是不想辜負主人,但總是對這些事情下不去手,這才道:“其實頭已經覺得許公子沒了價值,不然文餘也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欺辱你們是不是?”

“那還浪費什麼好藥嗎?對於我來說怕是藥石無醫了吧。”許木心說的是真心話,他覺得自己活著真奢望,只要一想到那些前景,那晚讓他難受到死的一幕幕,他真沒有什麼活頭了。

可能現實就是這麼殘酷,許木心就是以為自己要死了,才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聿冗只是搖了搖頭,他心裡想,你們都不會死,因為主宰這一切是他的主人。

金和銀只是摻和一下,她沒有聽到許木心這求死之言,這才看著醫者:“給木木也看一下吧,他傷的比我重多了。”

許木心瞬時覺得自己跌落在谷底,摸著脖子的更是顫抖起來,就像是要把什麼東西刨根問底了一樣,綻放出的是那些罪惡的深淵。

許木心臉上變得蒼白,只是無助的開口:“就這樣吧,我不想看。”

金和銀焦急的過去挽著許木心的手腕,她只是道:“你身上到處都是傷,你怎麼能不看呢?”

許木心覺得就算他被這渾身的傷處疼暈過去他都不想叫人去看,因為他的身體上到處都那個無辜女人反抗時留下的紅印,每每衣裳貼近的時候,就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一樣幽然的侵襲全部身體。

那些不可告人的一面,許木心永遠都不會那樣做,即使他的尊嚴早就已經碎了一地了。

許木心只是看著鐵門敞開,就拼了命的往外跑,他已經不單純了,他什麼都玩完了。

跑的很激烈,身後就是小銀子的聲音,如果是以前他得多開心啊,可是現在呢,他恨不得鑽個地洞永遠都不要出來,許木心很是狼狽的蹲在一邊。

又一種雨後的感覺清新感,可是在此刻卻那麼的諷刺,許木心低頭,將腦袋落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嘴角似輕吻般的靠在那輕盈的紗布上。

彷彿透著它就能在現那人的音容笑貌,許木心這才有些忘神的看著那紗布,心裡真的很複雜。

抬起頭看那一邊的山角,青蔥的一片,許木心只是聽到了小銀子的聲音,他怕接下來會被叫出去看病,他實在太害怕了,只是一直躲著。

許木心覺得別人已經看不見他了其實都是能看見的,金和銀也很痛心啊,她的木木究竟怎麼了,像是變了一個似的,她的心彷彿也被揪起來一樣。

許木心低著頭把自己蜷成一團,所有人都覺得是他瘋了,其實他分外清醒只是需要冷靜而已。

“木木你別嚇小銀子好嗎?”金和銀不敢走過去,她真怕許木心在受到什麼刺激在躲自己遠遠的。

許木心只是苦笑:“我…我只是不想叫人碰我而已,你叫他們都走。”臉全埋在臂彎間許木心的聲音顫抖了起來。

金和銀只是看著聿冗這才道:“叫你的人走開。”

聿冗愣住了,他看著山腰的一片景色,只是像期待什麼似的又把眼睛收回,這才道:“不必上前。”

見人一退,金和銀只是笑道:“木木啊,他們走了,沒有在逼你了,跟小銀子回來好嗎?”

許木心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他眼神中都透著股淒涼,這才走了出來。

金和銀看到許木心的身影,他一身的血跡,衣裳有些都破了,臉上也腫的不成樣子,這才跑了過去。

許木心就感覺心口一重,手就自然合攏了,抱著小銀子的後背,軟軟的很舒服。

金和銀只是道:“你這個木木簡直不讓人省心,你跑什麼,都不知道帶著小銀子嗎?”

許木心只是道:“我不配讓小銀子關心我,我真的不配。”

金和銀聽著心裡就掀起一片浪花,這才抬起手使勁打著許木心的後背,這才道:“叫你妄自菲薄…”

一下接著一下,沒有連斷只是幽幽的說著,金和銀沒有任何感覺就是心頭交雜各種心情,這才道:“叫你妄自菲薄啊。”

許木心只是受著,低著頭看著那個紗布,然後心裡又是一陣難過,他只是抬手摸了摸金和銀的後腦勺,那個無辜的女人,她到底是誰,她到底在哪兒。

這是許木心在自己心愛的小銀子面前為數不多的想著別的女人,許木心覺得自己的心已經不在純粹了,他怎麼能在小銀子的懷裡想著別的女人。

又怎麼能恬不知恥的差點忘記他還負這一個女人?

像是沉入冰窖,連目光都變得模糊,許木心感覺眼前翠麗的山坡上有一堆人。

而聿冗卻在這一刻抬起頭,盡數都是陌生的面孔,他的心有些慌,可是卻總能在第一時間找到那張熟悉到印在心間的主人,他只是幽幽的笑著。

聿冗必須要為主人做些什麼,他要的天衣無縫,所以這才道:“許公子該回去了吧?請…”他擺出一副往裡走的樣子。

演技很拙劣,但是許木心和金和銀早就不顧那麼多了,只是鬆開了對方。

文餘道:“瞧瞧剛剛還說不會來呢,現在就自己過來送死,還是說官家的人都這麼愚蠢的嗎?”

聿冗這才看了一眼文餘,才想到了主人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主人說,什麼事情都要把自己置身事外,如果不想失去很多,那就要借刀殺人,把自己一切的不好的一面交給一個愚笨的靶子身上,讓他幫你實現自己不忍的一面,那樣那些所有美好的恬靜的一切都歸屬於自己了。

聿冗並不覺得文餘很冤枉,因為他竟然這麼慘絕人寰的欺壓許木心和金和銀,所以這個刀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在人群中與自己主人對望了一眼,聿冗的心似乎又變得的暖和了。

柳姜堰只是站在山的一邊,衣袖飛飛的露出一絲精細的手臂,彎著一簇繩子在手裡,繩子的另一個邊緣是被束縛著真正意義上的犬科動物。

它的鼻子很靈敏,能迅速聞到很強的氣味,尋人的話用它最合適不過,一身黑色的純種黑毛,帶著點該有的光澤。

許木心只是抬眼看去,這就是他一直等著來解救自己和小銀子的一群人,只是冷冷的站在那兒。

金和銀看到柳姜堰只是大聲喊道:“來救我們了嗎?”

柳姜堰只是露出一絲泠然的笑容,這才感覺自己的手上的繩子一點點脫落,他指尖一別,栓住犬種的繩子掉在地上。

它只是往山下跑去,柳姜堰很坦然他不知道這畜牲會對誰張開血盆大口,只是他有信心在看到自己想要的時候,解決了它。

柳姜堰只是把手放在身體兩側,張開手臂,一臉的邪惡樣子。

不用他說,身邊的屬下就已經知道他這是在要弓箭了,數年前柳姜堰還是個不知名的乞丐,泥濘中爬起,艱難中仰望,即使手段了得,夠決絕,但還是有股子野氣,而現在卻多了分沉穩之氣。

許木心只是盯著柳姜堰,他就知道這個危險的人,怎麼肯屈尊來救助他們,小銀子給沉魚帶來的那些傷痛,他不報這一辱怎麼可以。

許木心再次看著柳姜堰,他眼神裡充滿了捕捉獵物的兇光,手指在弓箭的背上摸了摸,依舊不說話。

許木心只是道:“你來幹什麼?”

柳姜堰也不生氣,只是道:“來救我的公子有何不可?”他低頭笑著,衣袖翻飛的時候將他鬢角的一些碎發吹起。

許木心目光憤然:“真把我許木心當傻子是嗎?你能有什麼好心?”

真以為他許木心不知道當時主張用許家積蓄資助難民的時候,那堆老迂腐為什麼那麼的反對,幾乎都要以死相逼了,全都是柳姜堰搞的鬼,後來不知為何竟然大發善心的同意了。

許木心一度以為是那些老迂腐被他打動了變得有人情味了,其實根本也是沒那麼單純,後來運送的時候出了問題,難民出現刁難他,柳姜堰就忽然趕到了…

這一切早就不單純了。

現在柳姜堰就來復仇了,他針對是小銀子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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