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小巷,堯風兩人一同去醫院看了袁蓉。

見對方逐漸恢復,堯風內心也安定許多。

天色漸晚,堯風隨後便送盛夏至學校門口。

看著已經長大成人的盛夏,堯風拍了拍對方肩膀,淡笑道:“是個大姑娘了,以後做事要穩重一些。”

“嗯。”

即將分別,盛夏有些不捨,看著對方只是輕輕點頭。

見狀,堯風笑了笑:“傻姑娘,又不是以後不見了,只要你學校沒事,可以隨時來莊園。”

聞言,盛夏用力點了點頭:“嗯!”

說著,她微露擔心的看著對方:“哥,如果龍家找你麻煩,你一定要小心。”

“呵呵,你保護好自己就行,我不會有事的。”

堯風微笑,隨即囑咐道:“倒是你,以後在練武上不要急於求成,以免適得其反。”

“在學校的日子,你也可以利用閒餘時間練一練,練武主要還是靠堅持。”

聞言,盛夏點了點頭,看了眼即將落下山頭的夕陽,依依不捨道:“哥,那我進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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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堯風點頭,負手站立於原地,平靜看著對方轉身朝學校內走去。

盛夏抿了抿嘴,低頭緩緩走進學校大門,卻始終感覺到一個高大身影站在身後,給予自己安全感。

她一步一步走著,很想回頭,卻又不敢回頭。

怕一回頭,堯風已經離開。

也怕一回頭,對方還在,自己卻捨不得再轉過身去。

秋風微起,落葉紛飛。

盛夏怔怔看著空中飛舞的枯葉,內心悵然若失。

噠!

她終是停下腳步,微微緊了緊自己的雙手,隨即眉頭一蹙,鼓起勇氣驀然回首……

只見那個高大身影還在,如磐石,若山峰。

強大而可靠,沉默且永恆。

這時,堯風望著遠處的那個轉身女子,微微一笑,揮了揮右手。

見狀,盛夏忍不住鼻頭一酸,雙眼泛紅,立馬轉過頭去,不讓淚水在對方視線中滑落……

但她內心很開心,很開心……

因為堯風終於沒有像六年前那般消失。

他還在,家就在……

……

……

見盛夏消失在校園深處,堯風才緩緩轉頭。

看了眼落在肩頭的秋葉,他微微一笑,轉身往回走去。

自己和盛夏,總算恢復成以前那樣了……

堯風緩緩閉眼,深吸一口長氣,感覺全身沉鬱之氣漸散,心情舒暢許多。

這段時間,義父之死的壓抑感,親人的遠離感,這故鄉的陌生感,都讓他沉鬱不已。

而如今盛夏的轉變,讓他覺得,事情正在逐漸轉好……

他看了眼即將落下山頭的夕陽,微微笑了笑,隨即步伐一跨,卻已越過數米之遠……

堯風緩緩邁步,周圍景色卻飛速後退。

如一道急風,掃過街道,滑過樹枝。

路上行人面色微驚,連忙掩帽捂裙,側臉擋風……

待風吹過,不少路人紛紛四顧,看到滿地金黃落葉,才喃喃道:“真是深秋了……”

……

南江莊園。

幾片秋葉旋轉而落,緊接著一個身影毫無徵兆地出現在門口。

吱呀一聲,大門已然開啟。

木羽紫荊快步相迎,見堯風氣勢不凡,連忙低頭微驚道:“先生。”

“嗯。”

堯風微微點頭,跨步而進。

身後紫荊木羽兩人互視一眼,皆是流露詫異之色。

“先生似乎不一樣了……”

“嗯,心境有了些微變化,這是好事。”

隨著一陣輕響,看了眼漸暗的天色,紫荊微微墊腳,點亮了門口的燈籠,在門前留下一片淡淡昏紅。

同木羽入院,大門再次關合。

這座坐落於鬧區的古典莊園,在秋夜中,又重新恢復了安靜和肅穆。

……

秋深,漸夜。

江南市如同往常一般,披上了一層淡黑色的薄紗。

而在莊園馬路對面的茶樓二層,一間包間散發出微微亮光。

嘩啦。

一名溫婉婦女在茶樓包間中輕輕拉開窗簾,眼眸淡淡,看著窗外對面的那座無聲莊園。

莊園雖看似平靜,在她眼中卻逐漸變成一隻猙獰怪獸,張開大嘴等待著人們掉入它的血盆大口之中。

“剛才那人就是堯風嗎?”

這時,婦人身後走來一名身材魁梧的軍人,劍眉冷眼,臉龐剛正嚴肅。

婦女回首,微微詫異,看著身旁這個與自己丈夫長得極其相似的男子,輕問道:“正威,這窗簾才開,你是如何看到的?”

“感知,武者的感知。”

一身軍裝的沈正威,鄭重地望著窗外那座莊園,低沉道:“我剛才感覺到一個強大的武者飛速靠近,隨後消失在那座莊園之內。”

“強大?”

龍溫瀾微微抬頭,看向愈發深沉的夜空:“化境強者,自然是強大的。”

“不,你不是武者,無法體會……”

想起剛才自己察覺到的那股力量,沈正威面色微沉,不由深吸一口氣後,慢慢道:“我說的強大,是強大到未知,強大到只能感受到我自己的渺小……”

“剛才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就如大海中的一葉扁舟,親眼目睹驚濤駭浪從眼前翻過。”

聞言,龍溫瀾面色微變,轉頭看向對方,輕輕蹙眉:“正威,你怕了嗎?”

“怕?”

話音落下,沈正威重新恢復冷靜神色,淡淡看了眼對方:“帝國軍人的字典中,從來沒有‘怕’這個字。”

說著,他的目光逐漸移至窗外莊園的西側,那是緊挨著莊園西邊的一片小叢林。

“更何況,我的三百精兵已然就位,在這南水州,沒有任何勢力可以擋得住他們的突擊。”

聞言,龍溫瀾這才微露放心之色,微微低頭道:“正威,謝謝了。”

“不用,我只是替南水州剷除這無視律法的傢伙罷了,和龍家無關。”

說完,沈正威再次走回房中,端坐在座位之上。

見狀,龍溫瀾卻是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也坐回了座位之中。

帝國有法,規定武者不得利用自身強大力量肆意殺人。

但也有例外,帝國為帝君世襲制,國內更是劃分階層。

簡單可劃分為,上層帝族藩王,中層高官貴族及大型宗派勢力,下層小型勢力和普通人。

在帝國千年歷史內,除了帝族有過殺人無罪的情況外,就算是高官殺人,只要坐實了罪名,也會被嚴懲。

當然,律法雖有規定,但執行卻不一定到位。

別說那些高高在上的達官貴人,就連那些地方勢力中,殺人之事也並不罕見。

只要沒有證據,無法坐實罪名,這殺人之罪便不能定下。

而官商更是勾結,聯合矇蔽百姓,表面上一片清明,暗地裡卻做的全是觸犯律法的勾當。

所以說……

武者殺人,有嗎?

有。

被懲罰了嗎?

不一定。

如果堯風不是殺的龍家之人,以他這化境實力,當地官府甚至都不願惹上這麻煩事,最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龍家乃南水州三大家族之一,動了龍家的嫡系,這便是大事,就算是沈正威也不得不管。

也正是這原因,民間才有了草民與達官貴人的性命不一樣的說法。

普通人可以輕易死去,但有身份地位之人的命,卻不能隨意殘害。

所以,沈正威說的“與龍家無關”這句話,只能說半真半假,不可全信。

為律法懲戒惡人是真,但幫龍家之忙也不假。

不過,他若知曉堯風便是他崇拜尊敬的北風戰神的話,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四大戰神,帝國支柱。

尤其北風戰神更是受帝君賜姓,封為藩王,手握無數戰將,更有替天子巡國土之權!

罰天下之惡,掃世間之濁。

故堯風所作所為,並無觸犯帝國任何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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