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月的‘適應’。

林沖終於徹底進入了這個陰影世界。

相關知識,也隨著林沖的融入,而進入其意識中來。

……

進入其他天主所轄的世界。

相當於進入他界的歷史。

林沖意識到這一點。

他現在是……嗯,形容一下,像是覆蓋歷史的高維生物,降到低維世界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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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當年那四個道統的感受了。”

林沖自言自語。

很多知識,都在眼前浮現。

首先,這是個已經被天魔採伐殆盡的塵世殘渣。

其歷史分岔,是從當年后羿射下九個太陽為史的神話中分支出來。

這一支歷史,是后羿被天魔所蠱惑,不止是射下了九個太陽,而連同第十個,也一鍋揣了。

歷史在那一刻出現了巨大分岔。

一個極具價值的塵世誕生了。

說它極具價值,是因為在他界萬方的歷史中,都記載了后羿射日這件事,而以此為節點,斷出來的分岔,在天主看來,相當‘厚重’,其中的材料很多,資源也很豐富。

無上天魔花費了五萬年,不斷蠶食、吞噬,擊退了其他幾個天主的進攻,終於將此世握於掌心之中。

之後就是數萬年的肆意採伐。

直到把這個世界的每一塊土、每一滴水、每一個生靈,都吞噬殆盡。

之前從越駱天界向此界張望時,看到的陰影,林沖以為是有遮掩而導致的視野不清,現在才發現,那就是此界真相。

這一界,不止沒有太陽,也沒有土地、沒有空氣、沒有生靈可以仗之以存活的一切,只存在人類這種生靈。

無上天魔沒有將人類也吞噬乾淨,因為吞掉了,這一界就徹底毀了,所以榨取了最後價值後,留下了人類。

也只是存在而已,天魔連人類的肉身都吞了。

於是此界的人類存在,變成了一條一條的影子,他們沒有食物,只能彼此互食,幼吃老,老生幼,一代又一代頑強的生存下來。

而被無上天魔任命,掌握此界的至高存在,則是一個名為大黑天尊的天魔。

……

“不對,他界的歷史,不是所有人都能感知到的。”704對異界牆後的林沖說,“你問問他們,能不能感知到歷史。”

……

“你們能感知到此界的歷史麼?這是自后羿射日神話傳說中分裂出來的世界觀。”林沖問隊中其他四人。

“沒有啊。”四人齊齊搖頭。

……

“果然,唯有天主入界,才有這樣的待遇,也許是‘三流作家’的屬性在生出效果。”704判斷。

“所以帶著我,就相當於帶著一個作弊器麼?”林沖覺得這有趣了。

“也有可能是把天主送入虎口呢。”704提醒林沖不要大意,“就像是那四個道統一樣。”

“也對。”林沖立刻警醒。

……

在林沖把此世的世界觀,講給隊中四人聽之後。

“這是什麼鬼世界觀啊!”吃土瞧著自己,他是五色的,斑斕的,再瞧瞧眼前跪伏在地的一條影子,那影子就跟凡高畫出的扭曲人形似的,跪伏著拜在那裡,發出尖銳的聲音。

“上神!上神!你們終於來了!”黑色影子尖叫著。

“這裡……有危險麼?”聖約翰和亞歷山大,則開始觀察四周環境。

地面、房間,還有四周的環境,都像是由濃重的黑色霧氣結成,這霧氣又與結成影子的霧氣不同,它們很黑很沉,而結成影子的則是濃淡不一,或者,一種是‘活的’,一種是‘死的’?

“我還特意給自己封了個造物天官的神職,以為到來異界,總能抓把土地……”林沖則是嘖嘖稀奇,“沒想到無上天魔連一粒土都沒留下了。”

“我們能回去麼?”林沖又問趙虎。

在這一隊裡,趙虎被封的職位是招討大將軍,吃土是厚靈天官,亞歷山大是御雷天官,聖約翰是善財天官,神職都跟著技能,趙虎手掌招討印,可隨時開啟、關閉萬界通道,將小隊帶回到越駱天庭。

“可以。”趙虎說。

“那現在怎麼辦?”林沖又問趙虎。

他雖然是天帝身份,但小隊裡,趙虎是隊長,在他界的一切行為,都以趙虎為主。

“我們探索一下周邊,收集此界資訊,最好隱藏形跡……”趙虎再瞧瞧五個人的顏色,放棄了這個努力。

在這個全部都是陰影的世界裡,五彩斑斕的五個人,看起來就很顯眼。

根本不可能隱藏。

怪不得那個影子居民跪地就拜,大概是在他們黑白兩色的世界觀中,擁有五彩顏色的,肯定是神仙無異了。

“別跪了,起來吧。”林沖把那影子扶了起來,手一接觸,五彩光就彷彿是探照燈一樣,把那影子照了個通透,林沖瞬間就明白了這影子此生今生,所有經歷過的一切。

噫?

林沖覺得這挺有趣的。

不止是瞭解歷史,還瞭解人心麼?

這是天主入界的自帶作弊器?

林沖瞧了瞧身邊的趙虎,手搭住他的肩,把這些資訊,也傳給了趙虎。

“這……”趙虎有些詫異,望向林沖。

“天兵同志,為什麼你一接觸,就能知道他們的全部生平?”趙虎問林沖。

趙虎方才瞬間也盡皆瞭然了‘啟’的單調人生。

包括才剛剛把老母親送去集上,換回了另外一個老年男性,化為一鍋黑湯,能夠養育孩子長大的事。

“易子而食……”趙虎只覺一股憤慨衝上大腦,這一界的人類,活得不像是個人了啊!

易子而食,已是絕境中人類能夠保持的最後禮儀。

想到一旦地球若是被天魔所佔據,也可能是這個下場,他不禁生出非常噁心又憤怒的感覺來。

吃土、亞歷山大和聖約翰,也分別被林沖將這些記憶照給他們看,他們就都瞧見了那一幕幕畫面。

聖約翰畫了個十字架,亞歷山大則是有點乾嘔,吃土則是連叫著‘變態’。

“我從此界歷史中降下來,算是超維生物,他們的維度太低,我們接觸,就能看到他們的一切。”林沖解釋著,另外,他現在已經勾連上了704,能給予小隊知識和智慧上的支援。

接下來,就是探查周遭。

由於無法掩飾身形,所以五個人乾脆離開這間屋子,來到街上,又縱身飛起,瞧著這個單調的、黑色的、沒有任何希望的世界。

這時,吃土指著天空問:“如果說后羿已經把十個太陽都射下來了,那麼天空中的那輪黑日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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