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VR頭盔之前。
林沖忽然覺得有點累。
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很是發了一會兒呆。
地板上的蘑菇軍團，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緒，路過時都靜悄悄的不作聲。
虛空倒轉，西遊世界成了靈機絕地，小蘑菇人們倒沒受什麼影響，他們是黃梁仙傳承，有沒有靈機沒所謂，世界末日也能活得下來。
林沖知道自己戴上VR頭盔，就得面對當下這個艱難的局面了。
所以他像是中年人下班回家，在停車場裡坐在車上，享受點屬於自己的自由時光那樣，發了一會兒呆。
“我也不過就是個普通人，不太能撐得下去啊……”
林衝笑了下，戴上VR頭盔，他大概沒資格懦弱呢。
可以懦弱，就宅一會兒。
不能懦弱，那就得拼了。
……
“目前西遊世界中，還有神境穿越者一千五百三十二人，散仙四十六人，一劫真仙一人。”
“仙道科技造物，大部分可用，但靈石只剩下一百二十萬顆的儲備了，這個儲備，還得仰仗著林沖同志，居安思危，一直儲存著剋制一個五劫真仙的庫存。”
不周天中，大家目視林沖，林衝笑著點頭。
“如果用序列天平‘稱’北海玄龍的話？”有人提問。
“五千萬顆左右。”林沖答道，他借了林不周的夢仙之軀，悄悄去測了北海玄龍，這是個在目前條件下，不可能達到的數字。
“對策組給的分析結果是，能源是關鍵，初步估計，我們需要超過三千萬顆靈石，才能培養出一個九劫真仙，只有九劫真仙，才能打敗北海玄龍。”有人說。
“序列天平的用法，一慣是‘造’不如‘買’，培養個九劫真仙，足夠殺掉北海玄龍了。”又有人說。
“關鍵還是靈石。”有人畫了重點。
“但目前想要獲取靈石的難度太大了，虛空之隙不斷泯滅此界靈機，玩家們根本沒辦法生存，沒有人數優勢，靈石的獲得，就會變得異常艱難。”另外一個人介面。
“我提個想法。”林沖說，“不知道在座各位有沒有玩過廢土求生遊戲，一般這種遊戲，都是設定在遭受滅世危機的環境裡，比如《輻射》系列，實際上，無論遊戲設定多麼可怕，玩家們總能找到生存之道。”
“我的建議是，儘快開放玩家進入通道，讓玩家們去適應這個劫後的環境，並且向玩家釋出徵集靈石的任務，就設定為五千萬顆，能夠用序列天平擊殺北海玄龍的數目。”
“不是設定只有神境之上的玩家，才能夠進入異界？”有人問林沖。
“告訴他們危險性，但是不要限制他們進入。”林沖說。
“可是萬一他們獲得的饋贈，因為境界跌落而消失，比如那個歐洲一億富翁，那他們恐怕……”有人擔憂。
“704不能再當人類的保姆了。”林沖打斷他，“滿天神佛想要吞噬地球，這是整個世界的危機，我們需要的，是戰友，不是被保護在背後，只會哭鬧著要好處的孩子。”
“想要獲得饋贈，就必須承擔風險，這很公平，不是麼？”林沖繼續說。
704眾人彼此看看，都覺得今天的林沖有點不一樣。
雖然覺得林沖說得對，但這也不是704能夠決定的事項，須得交給對策組討論，可能還得總書記籤批，涉及到的他國玩家，甚至還需要與各國的交流溝通，總之，很複雜。
“更何況，除了靈石外，我們也不是沒有其他能源。”林沖神秘一笑，“別忘了我到異界的第一份工作是什麼。”
“……種蘑菇！”704中人，眼睛一亮。
蘑菇可是生之不絕的靈機能源啊。
那就是生之不絕的靈石啊。
“對啊，忘了林沖還能種蘑菇了，蘑菇可是無限的，只需要神木做養料就行，神木採之不絕！”
“別忘了林沖只有一個衛生間來種蘑菇，那數量少得可憐，只夠他自己餬口的。”
“你也別忘了，林沖的融合度列表裡，有一個蘑菇種植術，一直沒有專門推進，只要把蘑菇種植術推到百分百，崑崙仙說不定個個都能召喚出蘑菇吃！”
“雖然覺得你是個槓精成精，但你說得的確有道理！”
“忽然覺得未來充滿希望了呢！”
……
瞧著704中人一片興奮，並且開始擬定計劃。
林沖微笑著瞧著他們。
忽然耳邊響起個聲音：“你今天像個領袖。”
林沖轉頭，瞧見了林漫。
林漫則發現林沖的眼神沒有焦點，微笑只是浮在表面上。
“你在想什麼？”林漫覺得林沖情緒不對。
“沒事，就是有點累。”林沖喃喃得說。
“有什麼話可以跟我說的。”林漫拍拍自己的肩膀，“要不要借你靠一下？”
“好啊……”林沖靠在林漫肩膀上，“最近我一直想，五十年前，才穿越的時候，我不如直接走出異界牆呢……”
“那你就會被我咬死。”林漫皺了皺鼻子，“那可不是一個好結局。”
“應該不會的，你有可能在咬到我的前一秒，忽然改變主意，被我的王霸之氣所震驚，乖乖做我的獸寵，我們一人一蛇，縱橫天下……”林沖眼前彷彿出現了另一個人生軌跡，他們下山，修煉，威震四方。
“你這個想法很欠扁啊。”林漫說著狠話，語氣卻很溫柔，“我得感謝，你把我送到地球，離開那個天地洪爐，同時你也別擔心，我肯定會把你救出來的，搭載碧落引擎的飛船，已經飛抵月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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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最好快一點。”林沖說，“我未必撐得到那個時候。”
“我看你剛才表現得挺好啊，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有說服力。”林漫說，“而且，你別忘了，等金仙果再成熟，我又可以送一顆氫彈過去，到時候什麼北海玄龍都要變成死蟲。”
是啊，不過那要好遠呢……也許幾十年，甚至金仙果，會不會再結果，都是未必的。不過也是個希望。
“可我很累，我不像你們，有著無窮的壽命和超卓的能力，現在不止是異界，就連地球上的人們，都有獲取不凡能力的機會了，但我呢，永遠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卡’在這……”林衝笑著說，“我有點明白當初系統所說，被卡是個詛咒……”
“咦？”林沖忽得坐直了身體。
“系統？”林漫抓住了林沖話中的重點。
“系統留了個奇怪的數字還記得麼？”林沖看向林漫，“那是他做二五仔，出賣一隻法眼蘑菇，從無上天魔處換來的。”
“然後呢？”
“我忽然想到，那串數字會不會是個座標什麼的呢！”林沖抓著林漫說，“你剛才說碧落引擎飛船已經飛抵月球了，我忽然有了個靈感，會不會這個座標，就是西遊世界在宇宙中的座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