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誒,這裡、這裡、這裡都有名字的。先前都沒留意,真有意思!”

聽見中年人的話,連林林立刻跑回冰雕群那裡仔細看,果然看見了之前忽視掉的東西。

也是這些冰雕群太讓人震撼了,他們只顧著欣賞,沒留意到每座冰雕不起眼的位置,其實都有著各位工匠的“簽名”。有的是直接就是留名,有的是不同樣式的表記,用各種方式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做不許進?”連天青淡淡地問,語氣平靜,聽不出什麼意思。

“不不不!”聞多味連忙擺手,“只是稍做交流,如果不願的話,也可以無需理會!”

純憑自願,就有這麼多大師,精心完成了這麼多強悍的作品?

許問心念一轉,就明白這是為什麼了,他拿起一把鑿子,放在手裡掂了掂,轉頭問他師父:“師父,你要來玩玩嗎?”

“不了。”連天青搖頭,又道,“你倒可以試試。”

許問也有這個意思。他沒做過冰雕,以前也沒想過,但他樂於嘗試各種不同材料的手感。

“大師可以直接在這裡選擇冰塊,也可以自己到山上去採,我們會有人幫你運下來。”聞多味見許問要動手,連忙說明,並不因為許問的年輕而稍有懈怠。

許問抬頭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後面就是雪山,冰封雪蓋,一派美麗而又寒冷的景象。

“我取這裡的就好。”許問也向他笑笑。他又不是要雕刻什麼絕頂的大作,只是想稍微試下手感而已。

“是是是,大師請隨意。”

許問剛要走到用作材料的冰塊旁邊,就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響起,接著遠遠傳來一聲質問:“女人?怎麼會有女人在這裡?”

在場的女性只有一位,不用說當然是連林林。許問馬上皺起了眉回頭,目光掃過同樣皺眉、明顯不滿的連天青,落到來人的身上。

這一看,他的目光頓時有些驚奇。

剛剛從山道拐彎處走過來的這兩個人,迎著雪光看得清清楚楚,這兩人的身材都非常矮小,更顯眼的是奇小無比的腦袋。這腦袋怎麼會長得這麼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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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問再一打量才發現,這是因為他們的腦袋大小是正常的,但是他們的脖子特別粗,肩背向上

隆起,特別厚,反襯得腦袋小得不正常了。同時,他們的手腿都很粗短,呈現不正常的扭曲,總之就是兩個畸形人。

但是同樣的殘疾怎麼會有兩個,還湊到一起去了?難道是得了一種他沒聽說過的怪病?

原來是畸形人啊,那沒事了。畸形兒長期生活在其他人奇異的目光下,心理很多都會有點扭曲,能正常開朗地面對人生的真的非常難得。

“魯班偽書。”這時,許問聽見連天青輕輕說了一句話,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厭惡。

連天青的喜怒並不難辨,但這種厭惡許問還是第一次見。

魯班偽書,那是什麼?

許問他們正在打量的時候,這兩人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走路姿勢有點奇怪,許問一時間說不出是哪裡奇怪。

走得近了,看得更清楚,這兩人是一老一少,老的那個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眼神也更冷漠犀利,剛剛那句話,就是他說出來的。

而年輕的這個外形看上去其實沒有年長那個那麼畸形,他看上去非常疲憊,完全無心去理會他師父說什麼,好像被這遠道而來的漫長行程給累壞了。

兩人走到跟前,老的那個站定,又打量了一下連林林,撇了撇嘴,正想說些什麼,聞多味連忙上前打斷,指著桌案,把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老的那位毫不猶豫地拿起桌上一把錘子,?熟練地放在手上掂了掂,哼了一聲說:“那當然是要來一個的。我去看看冰。”

他正要從他們旁邊擦肩而過,許問就聽見連天青開口了。

“林林,許問,你們記住了。魯班偽書這東西,你們可千萬不要去碰。學了魯班偽書,肢體殘損畸形還是輕的,那是要斷子絕孫的!”

連天青話音剛落,老頭的目光就射了過來,帶著一些怨毒地問道:“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你不配知道。”連天青輕描淡寫地說。

“是,師父,我記住了。”許問輕鬆地應道。

連天青最寶貝的就是他的女兒,老頭剛才這句話還有這個眼神,明顯激怒了他,他這話就是在指著鼻子痛罵。

但那又怎麼樣?許問聽得也很不爽。

“阿爹,魯班偽書是什麼?”連林林好奇地問。

“魯班書你聽過吧?”

“聽過!是聖人魯班寫的一本書,記載著土木建築方面的技藝規矩,爹你書房就有一本,我看過好多遍呢。”

“魯班偽書,是後人假託祖師之名,衍生出來的一本邪書。上面也有很多匠藝技巧可供學習,但在此之外,還記載著很多咒法邪術,流毒無窮。傳說練了魯班偽書,必然要缺一門。鰥、寡、孤、獨、殘任選一樣。”

連天青毫無避諱地上下掃了那兩人一眼,冷笑一聲,“看來是真的。”

連天青略略低頭,看那老頭的下半身,許問順著看過去,發現他的左腿竟然是一條木腿。

他先前走路姿勢雖然有點怪異,但挺穩當的,許問竟然沒有發現。

“放屁!”老頭瞬間暴跳如雷,“魯班書是貨真價實的祖師親筆,沒有這些東西,是因為你那是殘本!缺一門是因為祖師爺因喪妻而詛咒後人!”

他一轉身,對自己徒弟說,“當年祖師新婚就被召到都城做活,他想他老婆,於是做了一隻木鳶,騎上木鳶就可以回老家跟他老婆見面。結果他老婆好奇,晚上偷偷摸摸去騎那個木鳶,結果壞了事,懷孕動了胎氣。在鳶上流血汙了咒法,木鳶掉下來了,把他老婆給摔死了!一屍兩命!祖師傷心又後悔,詛咒學了魯班書的後人缺一門。這世上要不是沒有女人額外生事……”

他沒有再說下去,轉頭又狠狠瞪了連林林一眼。

許問想了想,安慰連林林說:“你別生氣,畢竟有人不是他娘生下來的。”

連林林其實沒有生氣,但還是很配合許問地好奇問道:“你怎麼知道?”

“他有娘的話,怎麼會覺得女人的血是一種汙染,會髒了他們家咒法?而且,要是他們的同門都這麼瞧不起女人的話,娶不到老婆也很正常。”

“哈哈哈哈!”連林林聽得一愣,接著哈哈大笑。

“有道理!”她給許問比大拇指。

老頭一愣,正想破口大罵,突然腳邊蹲下了一個人。

倪天養蹲在他左腿旁邊,用手捅了捅那條木腿,問道:“你這腿是怎麼做的?為什麼能動?能拆下來給我看看嗎?”

他仰著頭,三連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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