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神……這就是你們的真實目的？”林雪問韓空文。
韓空文兩手一攤：“與其在毫無希望的境界中掙扎，不如放手一搏向著更高的界元超越，這有什麼不對嗎？”
林雪聞言氣到無話可說，要知道在這一切發生之前，韓空文在她的心目中那可是和姐姐林妍一樣擁有著極高地位的，畢竟她也曾為拯救人類作出過巨大的貢獻和犧牲。
可是誰曾想……十多年過後，她變了，她放棄了最初的希望，居然腐化墮落到相信成神的鬼話！
東方若看了一眼林雪，輕聲道：“現在我才明白，原來那次在楊迪家中的談話不是為了穩固林森的信念，而是你們在試探我……”
韓空文笑了笑：“對，姐姐真的好記性，不過說起來那一天我們其實本打算殺了你的，但可惜了，你太強大了，我們真的沒有那個信心，所以乾脆就給了你佈置了一個真相編制的陷阱，而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當初的決定真的太對了。”
“什麼試探？”林雪問。
東方若沒回頭，而是直接問韓空文：“林森呢，他在哪？”
這也是林雪早就想問的。
韓空文：“他在哪……嘖……也許還在繼續利用超元介入，在過去的記憶中尋找真相吧。”
“你說什麼？”林雪情緒越來越不穩定，她上前一步的同時眸子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東方若攔住了她，並用手心的一團瑩白之氣安撫住了林雪躁動的靈魂。
眼見這對話好像要沒完沒了了，塞繆有點不耐煩起來：“好了，和她們費那麼多話幹什麼！你真以為解釋清楚了，她們就能加入我們不成？”
韓空文卻白了他一眼：“喲，說的好像不廢話，你就能解決掉東方若了一樣？”
塞繆的臉面有點掛不住，他恨恨的冷笑一聲：“如果不是因為要顧及那個慈悲之柱的載體，你以為我做不到嗎？”
韓空文聞言立馬做了個請的姿勢，同時道：“那就趕緊去啊，我又攔著你嗎？”
塞繆哼了一聲，隨即身形猛然暴漲一倍，但是速度卻絲毫不受影響。
東方若也不和他廢話，當即長袖一擺，雙目化作一片虛無之夜，背後顯出一輪滿月，玄奧的力量開啟後，化身白月的東方若身形雖然沒有太大變化，但整個人的氣場變化明顯。
林雪離的最近，感受也最深。
在她眼中，若說十幾秒前的東方若是清麗出塵的仙子，那現在她完全就是夜月撩人的魅影，只是站立在那就給人一種膽寒心顫之感。
韓空文眼睛一亮，自語道：“這就是玄奧的力量？果然主說的沒錯，不打擾她是對的……”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塞繆已經衝了上去。
兩強交鋒，一般尋常人根本無法靠近主戰場。
但東方若在離開前將手中的長劍留在了原地，虛浮於半空的陰寒長劍形成的類似力場一般的隔絕將林雪保護其中。
韓空文看了看那把長劍，經過數據分析得出的結果讓她大吃一驚！
這把劍的材質居然與十幾年前和蓋亞星擦身而過的“小石頭”完全一致，而且比起那些碎片化的殘渣，這把劍的完整度和結構密度都堪稱完美！
怎麼會呢？她是從哪裡得到這把劍的？人類的工藝對此束手無策，她又是如何製造它的？
韓空文的確有點小驚慌，因為這個東方若給她太多驚喜了。
不知名的長劍所產生的力場密度接近輝煌級機甲防護極限，韓空文現在明白為何東方若一直如此鎮定了，看來人家一直留在是有足夠的資本的。
但是……
韓空文冷冷一笑，心道：‘玄奧的力量的確是很強的……可在主眼中，仍是兒戲……東方若啊東方若……你為何就不明白呢……’
正想著，林雪忽然衝韓空文喊道：“喂！我哥哥呢！你到底把他怎麼了！？”
韓空文回過神來，笑道：“兄妹情深啊，你現在自身難保，還有心思關心你哥哥？”
林雪聞言一滯，她雙拳緊握，被壓制下去的血眸再次有了復甦的跡象。
“你把這個世界毀了，我還留著這具身體幹嘛？我現在再問你最後一次，我哥哥呢？”林雪握緊的雙手緩緩鬆開了，但她眼眸中的血色卻已經逐漸清晰。
韓空文眉頭皺起，眼前忽然檢測到了一股高達十七級的幽能波形！
而那正是林雪身上所散發出的。
‘沉寂的異化細胞開始復甦了嗎？’
韓空文早知道林雪身上的秘密，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林雪體內的異化細胞已經成長到這種級別了。
不過韓空文並不擔心，只是十七級的幽能波形而已，若在十年前她還會驚訝一下，現在麼……
小孩子的怒火罷了。
但這個小孩子不是別人，是身份十分特殊的林雪，韓空文不得不安撫道：“好了好了，雪兒，用不著和我這麼苦大仇深的！你所看到的死亡不過一群傀儡之間廝殺而已，當殺戮進行到一定程度，**得到最終滿足，我會給這個世界一個圓滿的結束，到那時，每個人都可以在擁有無限的光的世界裡得到寧靜的……至於現在……只是一個陣痛的過程罷了。”
林雪的異化跡象並未褪去，但增長變慢了。
“只是一個陣痛的過程？”林雪嗤笑一聲，她環顧世界。
天空歌者舞臺上，白和原罪律天使的戰鬥還在繼續，它們造成的破壞已經讓整個舞臺面目全非，而那些毀壞的場地中屍骨遍地，有人類的，也有被喚醒了進食本能的奇魔的。
更遠處的慘然景象林雪雖然看不到，但爆炸聲、慘叫聲、憤起反抗的戰鬥聲此起彼伏，林雪能夠想象得出那是一副怎樣的末日場景。
就像塞伯魯斯曾經發生的事情一樣……金色鳥籠也和人類說，它可以給人類一個充滿希望的未來，只是過程痛苦了一些……但後來呢……
在以犧牲個體自由來換取延續的抉擇前，人類慘勝，金色鳥籠覆滅前的瘋狂所留下的傷疤至今仍在讓這個世界流血。
“別騙我了，像你我這樣心中有罪的人怎麼可能得到救贖，你說的那個無限之光的世界，還是留著給傻子聽吧！我不相信你這種瘋子！”林雪寒聲說著。
韓空文聞言神情出現了明顯的落寞，她低頭苦笑一下，然後看住林雪道：“雪兒，我沒有騙你，也不想騙任何人……”
“不想騙任何人？然後你就告訴他們真相，再把他們全都殺了？這就是你拯救世界的方式？”林雪的笑容逐漸猙獰，那是情緒崩潰後，異化失控的前兆。
韓空文：“那歸鄉呢……歸鄉又算什麼呢……雪兒，你知道如果今天我不作出這樣的選擇，一年後你哥哥他們打算做什麼嗎？”
林雪聞言一滯，她的情緒崩解在聽到“哥哥”的時候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抑制。
東方若和塞繆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但在韓空文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兩人忽然又分開了，並各自回到了自己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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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聽聽嗎？”韓空文這一次不僅是在問林雪，也是在問韓空文。
塞繆則打斷道：“我說，你這麼做主可能會生氣的哦？”
韓空文看都沒看他一眼，只冷聲道：“管好你自己吧。”
塞繆冷冷一笑，身形恢復了正常：“那……這邊的爛攤子你自己收拾吧，我可不奉陪了。”
韓空文：“打不過就明說，何必找理由逃跑呢。”
塞繆沒有被激怒，他反而哈哈大笑起來：“韓空文啊韓空文，你用不著激我，主的事業我會傾盡全力，但要是為了你的個人恩怨，我可就沒那麼上心了，更何況，這個東方若到底有多強，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說罷塞繆居然就這麼轉身離開了。
剩下韓空文獨自一人面對東方若和林雪。
按照正常的情況，東方若應該會立馬帶著林雪離開，但現在她反而很平靜了。
尤其是在和塞繆的交戰中，東方若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而其中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有關她的力量源泉的……那種完全有別於其他師兄弟的天賦異稟！
“真是個膽小鬼，才窺見了一角，就嚇的屁滾尿流了……”韓空文話裡有話，她目送塞繆遠去後回身看住東方若。
東方若正在利用自己的力量重新安撫林雪的躁動。
而這個看似很正常的場景落在韓空文眼中卻有了別樣的不同。
“你已經意識到了吧……”
東方若沒抬頭，只道：“什麼？”
“我所說的無限之光這種事……並不是謊言呢……”韓空文意有所指。
東方若安撫好林雪的情緒後站直身體道：“你還知道什麼？”
“那要看你想知道什麼……”韓空文平靜以待。
“從歸鄉開始說吧，我很想知道你之前那種落寞到底是什麼意思……或許……你能說服我也不一定。”東方若的心境與常人不同，她沒有那麼大義凜然的固守概念，在她的世界裡，善惡同源，韓空文會背叛仲裁者，絕不是因為她想成神……因為她叔叔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那是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