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甜美”的笑容林森無論如何也是欣賞不來的。

強裝鎮定的林森慢慢褪去了可笑的偽裝,但他並沒有後悔自己的選擇,因為林森相信,就算是選了“死亡預告”也避免不了註定的結局。

“怎麼辦!怎麼辦!”林森心裡不斷的重複著,他大腦飛速思考,眼神在實驗室裡不斷找尋,可是除了他揹包裡的兩把槍和一本日記以外,他就只剩下藏在褲腳內的匕首了。

現在的處境與林森墜入深坑被倒掛起來時也沒什麼兩樣,一樣是在絕境中求存。

只不過那一次林森幸運的獲救了,可這一次呢?

見林森不說話了,這異化的女人又上前一步。

看起來她並不著急,倒有些寂寞的味道,一個擁有絕對力量的獵人,現在正在戲弄她的獵物。

“哦,我記得這裡,呵,他們這些傢伙把我關在隔離室裡的時候,除了做實驗,還經常和我做一些羞羞的事情呢。”女人不用彎腰,便輕易的從一具凍僵的屍體上撤下一顆頭顱。

“對,就是這傢伙,看,他還挺帥的,不過他真的不夠持久,嘿嘿。”

林森聽了這段陳述,大概瞭解了某個異常黑暗的故事,一個有關於這間實驗室,甚至整個哨所的故事。

歷來壞人不都是死於話多嗎?林森突然想起了這麼一句話。

他懂得這種套路,要在過去他覺得這是一個千篇一律的槽點,可現在卻成了他自救的浮木。

“是……挺帥的,不過你說他們將你關起來做實驗?他們在做什麼實驗?為什麼會用你做實驗?”林森有些慌亂的丟了一串問題出去。

女人聽了微微一怔,跟著不可抑制的笑起來,她把那頭顱用指甲緩緩切開然後隨手丟在一旁。

林森表情僵硬,牽動了幾下嘴角,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你的問題還真是多呢,哎,你是不是以為和我囉嗦幾句,你活下來的可能就會大一些?”女人笑了一陣,忽然停下來,然後陰冷的看著林森說道。

林森心裡咯噔一下,他暗暗叫苦的同時,右手已經摸到了身後的搶把。

“嗯……讓我想想,直接殺了你然後享用你的脊髓會讓我很開心,可是那樣子太快了,我討厭不持久……不如這樣吧,我們來玩一個小遊戲,一個非常簡單卻十分有意思的遊戲!”女人用手背托起下巴,仔細的琢磨一陣然後提議道。

林森聞言一怔,繼而強笑道:“好啊,什……麼……遊戲?”

“這個遊戲叫拋硬幣,正面我回答你的問題,反面我就在你的身上劃一道口子,我會很精細的切的,一滴鮮血都不會浪費!如何?”

變態!

林森心中大罵,可是轉念一想,現在自己突然發難幾乎毫無勝算可言,那麼比起現在就被她生吃,陪這個施虐狂周旋一下也許會有轉機呢?

何況自己也有一半的機率可以套出某些答案呢,儘管那些答案對現在的林森而言毫無價值。

“好。”林森艱難的擠出這個字。

“嘿嘿,有意思。”女人說著翻開地上屍體的衣兜,從中間一人的衣服裡找到了一枚紀念硬幣然後扔給了林森。

林森接過來一開,硬幣的圖案一面繪製的是一根倒下的軸心桅杆①,有字的一面則鐫刻著“生之火焰”。

“我要字,你可以扔了。”女人的雙手緩緩收縮,只是一會便與常人無異,她腹部上的裂口也閉合起來,觸手們也消失不見,然後她走過來靠在了操作臺上,悠閒的一如酒吧中兩個打賭的酒友。

然而這份悠閒林森是學不來了,他深呼一口氣,然後將硬幣正要拋起。

心裡一直沉默的霧歡終於開口了。

“別急,我教你一招,你儘量多拖延一陣,我有辦法讓我們活下去!”

林森一怔,繼而大喜。

“你把有畫的一面向上,中心與食指指甲成直角,拇指指甲放在食指之下,發力的時候要均勻,你的勝算會很大。”霧歡說的很詳細。

林森還是頭一次聽說拋硬幣也有玄機的,不過還是照做了。

等的有些不耐煩的女人終於看到硬幣被拋起然後落下來。

整個過程很快,可是林森卻緊張的盯著它的每一個細節,直到硬幣叮噹落地。

“是圖案!”林森大喜。

可是當他抬頭的時候一道銀光劃過,他的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那傷口不深卻帶走了一片血肉。

然後就聽那女人一邊細緻的舔舐指尖的鮮血,一邊咯咯笑道:“我可沒說是誰是正面,誰是反面啊。”

文字遊戲?!林森捂著脖子,咬緊牙關。

這個女人果然就是個瘋子,她自始至終都只是在玩弄自己的獵物罷了。

不過林森忍耐下來,他強笑道:“好,第一輪是我輸了,不過咱們自然是玩遊戲就要公平一些,第二輪,有畫的一面向上算我贏,有字的一面向上算你贏!”

女人對這種忍耐和鎮定頗感意外,但聽完林森話之後她的面色沉了下來,眼神也開始變得危險。

林森右手始終沒有離開過搶把,不過他並不急於動手,只是時刻的防備著。

果然,這個女人沒有做出進一步的舉動,只幽幽的笑道:“你可真聰明,可是聰明的男人總是那麼討厭!討厭的讓我想把他一點點,一口口的吃掉!”

她長長的舌頭如蛇信一般探出然後舔了一下嘴唇。

林森沉默的看著她,然後冷笑著拋起了硬幣,同時說道:“那感覺應該會很有意思,不過咱們的遊戲還沒結束呢!”

女人哼了一聲,對林森這種無懼的反應倒還很受用,她坐回身,輕蔑一笑,反正她有大把的時間。

然後硬幣落下,這一次,仍是圖案向上。

“果然有用!”林森內心真是高興,看來霧歡也不是隨口一說的安慰。

這一次,女人似乎找不到藉口了,她也滿足過一下了,索性聳聳肩,開口說道:“你問吧,不過僅限一個問題。”

林森看住她,正欲開口,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文字遊戲嗎?呵~好。

聰慧如他自然不會在這種力所能及的方面有所退讓。

所以林森問道:“你被關起來後經歷了什麼?”

一個問題,卻涵蓋了太多問題。

女人眼神有所不善,卻很大方的開口回答道:“喲,呵呵……好吧,經歷了什麼?讓我想想……嗯……過得太久有些記不清了呢,不過我記得他們把我關起來的時候說我是感染者,要救我,其實卻在虐待我,用各種儀器,裝置,還有他們玩弄女性的那一套。我就像牲口一樣被關在這裡,直到折磨致死,然後被他們丟進沼澤喂異種。”

女人說的很隨意,她走動起來,經過地上的屍體的時候還會蹲下身打量一下,像是在參觀這些人的結局。

“可惜啊,我活了下來,而且我現在猶如新生,然後我回來了,哎,等等,好像這裡開始就在問題之外了,咱們是不是該再來一輪了?”

女人站起身回到工作臺前,如女王般看著卑微的林森。

林森聽完這段看似簡短,卻飽含人性至極醜惡的故事,心中默然。

他出生音樂世家,在帝國內屬於上流人士,所以對貴族們的醜惡也是有所見聞,因為他曾親眼看到帝國的王公們對奴僕隨意凌辱,然後當他們死去後,便將他們像垃圾一樣扔進了焚燒爐。

林森忽然有些同情眼前這個女人,她是在怎樣的情況下被抓來,她的家人又在哪裡?當她如牲口一樣被關在隔離室裡,被實驗,被凌辱,那種心情又是怎樣的。

我是怎麼了?為何現在這種想法越來越多了……林森對自己的多愁善感感到一絲反感。

他回過神,然後再次拋起硬幣。

然而這一次,幸運女神偏斜了天平,字朝上。

“哎呀,我贏了呢!呵呵~~嘖,讓我想想,我該吃哪裡的呢?”女人慢慢靠近,她毫無防備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好奇心頗重的小貓,她在林森身上仔仔細細的嗅著,尋找著。

甚至於將頭頂完全暴露給林森,眼神放在了林森的腿上。

機會!

林森心中一震,可是他剛有所動,女人忽然抬頭,那張雖然閉上了嘴,看起來很漂亮的臉卻有著林森無法對視的猙獰和危險。

雙瞳的女人似乎看透了林森的想法,她微微一笑,然後伸出手輕輕的把林森的右手拽出來。

林森緊握著搶把,沒有放鬆。

女人將槍口扶正頂在了自己眉心處。

“來,對準一些,這樣你才有機會殺了我!不過如果你失敗了,我會讓你看著我一口一口將你生吃掉!嘿嘿!”這個危險的女人說這句話的時候用上了無辜的表情和無害的眼神,可是到最後卻神情突變,再次暴露出她的兇殘和致命。

林森才重拾不久的一點信心終於崩潰,他緩緩放下手,不再有反抗的想法。

女人見狀,拍了拍林森的臉,誇讚道:“乖,不會很疼的!”

說罷,林森的手臂上一道十釐米的血痕出現,然後女人起身退後,她吮著手指,發出“嘶~~”聲,似乎很著迷這種血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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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生之火焰軸心桅杆:支撐起天空帷幕裝置的標誌性建築,被冠以生命方舟桅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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