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人類文明萬年未逢之大難,世界上很多的精英階層都搖身一變,成為了“極致的利己主義者”,失去了作為文明架構頂層的擔當和責任,只算計個人進退,只揣摩如何於災難中斷尾涅槃,精心繞開各種危及個人利益得失的風險和選擇,而置人類文明社會之前途與安危於不顧。這個時候,太需要一種精神,凝聚所有的力量,為國家,為社會,為群體,乃至整個人類文明的前途殺開一條血路!

——蘇澈 2183年“復興戰爭”開啟前的演講

薛佳念看了那民警一眼後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衝蘇晚霞說了句:“待會和你說。”便搖曳著身姿繼續回去填表格了。

蘇晚霞呢,也看到了自己的行李。

東西都原封不動的放在遠處,看來這小賊只是把他的東西拿走了,並沒有毀壞開啟的意圖。這就讓蘇晚霞有點想不明白了,他笑著問道:“警察同志,我能見見那個姑娘嗎?”

最近正因為爆炸案忙的心煩的民警深深一嘆:“你趕緊看看少了什麼,其他的再說吧。”

蘇晚霞見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說什麼,趕緊清點完畢,然後簽字取走行李。

在派出所門口,蘇晚霞見到了似乎是在等他的薛佳念。

薛佳念微微一笑,看了蘇晚霞手中的行李一眼後說道:“喲,大個子,東西找回來了?”

蘇晚霞點點頭:“嗯,我都不抱希望了,沒想到警察同志這麼快就破案了。”

薛佳念一挑眉:“怎麼樣,今天我有空,請我喝一杯唄?”

蘇晚霞立馬笑著點頭:“嗯。”

在派出所附近找了一處環境不錯的清吧坐下後,蘇晚霞把點菜權交給薛佳念。

薛佳念也不客氣,點了不少精緻的小玩意。

兩人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聊著。

“你來報案?”

“嗯。”

“也是丟東西了?”

薛佳念搖搖頭:“沒有,我就是想找個人,但一直沒有線索。”

“唔……”雖然很好奇,不過蘇晚霞沒有繼續問下去,他看著杯子裡起落不定的茶葉說道:“對了,之前就很想問了,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薛佳念回想了一下後皺眉道:“有嗎?我沒什麼印象哎。”

蘇晚霞略有些尷尬,他抬起頭看著薛佳念正要說話,忽然注意到薛佳念臉上出現了一塊白色的霧團狀的東西,便皺眉道:“你臉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啊?”

薛佳念聞言抬手去摸,可並沒有摸到什麼異物,便又取出鏡子檢視。

而這時蘇晚霞又注意到,就在薛佳念轉臉的時候,那團白霧擴散開來,它覆蓋在了薛佳念脖子和肩膀上,並且就像是透射光片一樣,蘇晚霞居然能夠清楚的看到穿在外套下的內衣和她白皙的香肩。

蘇晚霞臉色一紅,趕緊轉移視線說道:“額……現在在你肩頭了。”

薛佳念更納悶了,轉頭一看,卻空空如也,並沒有瞧出什麼異樣:“哪有啊?你是不是看錯了啊?”

“沒有?”蘇晚霞也很納悶,他盯著薛佳念肩頭,雖然明知非禮勿視,可現在卻沒有什麼邪念。

他抬手指著薛佳念肩頭道:“就在這裡啊,好大一團呢。”

薛佳念一臉莫名:“好大一團?可我什麼也看不見啊?”

“哎?”蘇晚霞更是疑惑,他起身道:“那你別動,我看看能不能把它拿開。”

“它?!”薛佳念眼睛瞪大了:“喂!你別開玩笑啊!我很怕鬼啊!”

蘇晚霞咧咧嘴,他走到薛佳念身邊,然後小心翼翼的將那一團東西真的就從薛佳念肩頭取下了。薛佳念雖然看不見,卻意外的覺得身體好像變得舒坦了許多,於是她震驚道:“喂!不會真有髒東西在我身上吧?我聽人說,有時候感覺脖子和肩膀莫名的疼,就是因為被髒東西沾了碰了,甚至真的有東西騎在你脖子上!會不會是這個啊?”

蘇晚霞正在研究手上的東西是啥,聽到薛佳念的話後不由苦笑道:“你的想象力還真豐富,這大白天的,怎麼可能呢?再說我也沒有陰陽眼,怎麼會看……哎?!那個孩子!喂!!!”

蘇晚霞說著說著,抬起頭時正看到街對面一個孩子身後出現了一個渾身泛著白光的詭異身影,於是他立馬趕出去想要阻止那東西靠近那在路邊玩耍的孩子。

可當一輛大巴經過,蘇晚霞再看向街對面的時候,孩子已經回到了他母親身邊,而那詭異的白色身影也已經消失不見。

頓時蘇晚霞就是一陣頭皮發麻!

他急忙後退,結果就撞到了跟出來的薛佳念。

薛佳念扶著蘇晚霞的後背好奇的問道:“喂,大個子,你剛才又看到什麼了?”

蘇晚霞一回頭,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此時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哪裡是什麼青春靚麗的美少女,分明是一具被凍得僵硬的屍體啊!

那一瞬間,蘇晚霞幾乎失聲慘叫。

薛佳念也注意到了蘇晚霞臉上的驚恐,她眼神一變,一把扣住蘇晚霞的手腕並沉聲道:“你到底怎麼了?”

也不知道是薛佳念的語氣變化讓蘇晚霞分了神的緣故,還是薛佳念做了什麼。

總之短短一瞬的驚恐過後,世界又恢復如常。

蘇晚霞扶著額頭,一臉痛苦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感覺怪怪的……好冷……我真的……好冷啊……”

話沒說完,蘇晚霞便兩眼一黑向後倒去。

薛佳念趕緊將他扶好放平,同時呼叫了救護車。

在醫院裡躺了三天三夜的蘇晚霞再醒來時已經是他到西藏一週以後。

晚上的醫院靜悄悄的,病人大都睡下了,護士們也在醫療站裡打著哈欠。看到一臉茫然到處遊蕩的蘇晚霞,剛上完洗手間的薛佳念嚇了一跳,她趕緊走過來說道:“喂大個子!你剛做完手術不能亂走的!”

蘇晚霞還在迷糊,聽到這話更是迷糊了:“什麼?手術?你們摘除了我什麼器官?”

薛佳唸白了他一眼道:“什麼啊!你就是突發的急性盲腸炎!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硬撐著幾個小時的,居然還陪著我有說有笑的。”

“盲腸炎?!!!”蘇晚霞驚了個呆:“我……我什麼時候得的盲腸炎啊?”

……

一個小時後。

“吶,這就是從你身體裡切下了的已經病變的盲腸,你要是想留作紀念的話,明天去填個表就能拿到標本了,當然也要額外收費。”這的醫療服務還真全面。

蘇晚霞不但觀看了自己從被送到醫院,再到做完手術推出來的全過程,居然還能看到被切下來的盲腸?

他擺擺手:“不必了……”

醫生也無所謂,直接就給丟垃圾桶了,惹得蘇晚霞莫名的一陣不舒服。

回到病房,蘇晚霞皺眉道:“是你替我籤的字嗎?”

“不是,蘇大少爺,是蘇澈先生遠端授權給醫院才給你安排的手術,話說回來,你還真是挺有戒心的哦!居然騙我說你叫什麼……蘇蘇?哇,虧你想得出來。”薛佳念故作生氣道。

蘇晚霞尷尬的撓撓頭。

既然身份明確了,蘇晚霞也就不藏著掖著了,他說道:“對不起,我完全是出於個人習慣……畢竟……”

“好了好了,我又沒生氣,只不過,你得和我說實話,那天你昏倒之前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了?”薛佳念不在意蘇晚霞用假名,卻也沒有那麼好糊弄。

蘇晚霞回想了一下昏倒之前的事情,而後反問道:“你覺得……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薛佳念一挑眉:“這不好說。”

蘇晚霞反而好奇了:“什麼意思?”

“其實呢,在我看來,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那些被認為是糟粕的東西,其實也沒有那麼難堪啦……就比如‘鬼’這個概念吧……早在咱們建國初期,破四舊,反封建的時候,就說了,這玩意根本不存在,但難道你不好奇古人為什麼要描述一個不存在的東西呢?又或者說,古人所謂的鬼是否也應該有個更為科學的解釋呢?”薛佳念循循善誘的樣子像極了蘇晚霞上學時期的高中歷史老師。

那個老學究看著很古板,實則思維非常跳躍,絕大多數年輕人在他面前談進步思想都會顯得自己很才是真正的古板。

而現在薛佳念的理解和描述方式就很想他。

蘇晚霞皺眉道:“我聽過類似的理論,也從一些側面的小眾學科利用課餘時間研究過一段時間……然後我發現,確實……不管是東西方的傳統文化經典,還是神鬼傳說故事,亦或者一些被當代人視作是迷信概念的,諸如《周易》、《八卦》之類的,其實它們只是給人的表現感覺像極了魔幻色彩濃重的,純靠想象力支撐的虛幻概念,但事實上……就拿《山海經》來說吧,透過考古學和生物演進學的逆向研究就不難發現,《山海經》其實應該屬於人類文明早期的世界地理雜志,它所記錄的各種神奇的動物、部落和人種在今天這個時代仍然有符合其記載描述的存在的,而一些考古發現又證明了其中一些古怪鳥獸都是已經滅絕的動物,甚至咱們國家一些沿海高蹺捕魚民眾在《山海經》中也有一個類似的描述……所以……我和你的看法差不多,咱們雖然不能一味崇拜古代智慧,卻也絕不能因為現代的具體描述方式發生了科學性的改變而徹底否定古人的智慧與整合,恰恰相反,我始終覺得研究古代一些經典的書籍,古籍和遺蹟,非常有助於我們進一步研究我們自身文明的發展,甚至可以幫我們預知未來,讓我們找到一些可能被我忽略,但始終存在的東西……就比如……”

“鬼!”薛佳念笑著道。

蘇晚霞慎重的點了點頭,隨後他還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病房裡一些比較暗的地方,跟著心有餘悸

的說道:“我也不怕你笑話,其實我感覺……那天我是被嚇暈的,而不是因為闌尾炎發作,在我暈倒前……我確實看到了一些東西,一些……非常不正常的東西。”

薛佳念也嚴肅起來,她輕聲問道:“比如呢?”

“比如……那天我在你臉上看到的那團髒東西……還有街頭跟在小孩身後的白色影子……以及……額……以及最後你的樣子也變得非常恐怖……”

薛佳念驚訝道:“我變得非常可怕?”

蘇晚霞點點頭,甚至到現在他都不太敢直視薛佳念,原因無他……因為那天所見真是讓她太過於印象深刻了。

薛佳念沉默了,她點了點頭,隨後對蘇晚霞說道:“這樣吧,等一週後你身體差不多好了,可以出院了,我帶你去見個人,說不定他可以幫你。”

蘇晚霞卻心事重重,他皺眉道:“我剛才下地也沒覺得如何如何啊……幹嘛還要等一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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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佳唸白了他一眼道:“大個子,你可別小瞧了小手術,雖然你是昏迷狀態做的手術,自己不知道,也沒覺得疼,可你到處亂跑的話,一旦傷口感染,在這高原上,分分鐘要你小命哦!”

蘇晚霞嚇了一跳,立馬乖乖的躺下了:“那行吧……那我就在這躺個一星期再說吧,不過……一想到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舉目無親的,就感覺,好難受哦……”

薛佳念斜了他一眼:“嘛?你該不會是想讓我陪著你吧?”

蘇晚霞抿著嘴嘿嘿的笑了笑,然後擺擺手:“那哪能呢,你來拉薩也不是為了照顧我的不是嗎?我就想說,你能不能出去幫我找點有意思的書來排解排解,就算是我的不情之請。”

薛佳念聞言一怔,隨後立馬遞給蘇晚霞一塊晶體板:“喏,我的晶體板借你,想看什麼都隨便看。”

蘇晚霞卻苦笑道:“我也有晶體板啊……我就是……”

“哦!想看實體書是吧?想尋找那種看書的感覺是吧?”薛佳念明白了。

蘇晚霞立馬笑起來:“對咯!”

薛佳念也笑了,但跟著就笑容一收,抄起晶體板作勢就要打,同時說道:“德行!還要看實體書!”

蘇晚霞趕緊一縮腦袋不敢說話了。

不過最終薛佳念還是妥協了,她輕嘆一聲,搖頭無奈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輩子欠你的,怎麼到了拉薩就躲不開你這個大麻煩呢!罷了罷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去給你找,但你必須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這,哪都不許走,聽到沒!”

雖然薛佳念個頭小巧,可意外的,薛佳念說話蘇晚霞就是覺得害怕,不是害怕她這個人,而是害怕自己不按規矩來她會生氣。

從病房出來,門外的男人已經等候多時。

薛佳念就一句話:“看好他,可不能讓他出什麼事。”

男人點了點頭,默默的走到病房外走廊裡的長椅上坐下。

薛佳念想了一下回頭問道:“拉薩還有賣紙質實體書的嗎?”

男人答道:“市中心,新華書店。”

薛佳念聞言一呆:“哎??新華書店居然還存在啊?”

……

午夜,在床上輾轉反側的蘇晚霞怎麼都睡不著了。

之前是昏迷狀態,蘇晚霞的大腦意識基本處在沉睡狀態,可現在他醒了,大腦活躍起來後,就不斷的回想起那天看到的一切。

蘇晚霞幾乎可以斷定,這一切肯定與朗日木託有關。那個老頭實在詭異的很……但蘇晚霞想不通的是,他一開始只是上門找尋找蘇瀾的辦法,卻沒想到這老頭就陰魂不散的纏著他,還讓他在這詭異的事件中越陷越深。

實在睡不著後蘇晚霞就下了床來到了病房的陽臺。

這裡的環境相當不錯,雖然是兩人一間屋,可一應設施齊全,甚至還有獨立的衛浴和廚房,房間也是暖色調的,感覺非常溫馨。在陽臺上搬過躺椅坐下來後,望著窗外的月色,蘇晚霞怔怔出神。

他在努力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串聯起來。

很明顯,蘇晚霞的拉薩之旅並不順利。似乎從一下飛機開始,他就在被這片土地拒絕著。幸好有薛佳念出現,蘇晚霞才沒有落得個剛下飛機就重新被送回平原地帶的結局。可接下來幾天,蘇晚霞過的也並不如意。首先是行李被盜,跟著又被朗日木託戲耍,然後聽了房東說了一個“可笑”的故事,再然後就是蘇晚霞自己親身經歷了那個“可笑”的故事的另一個版本被莫名其妙送到醫院切了壞掉的闌尾。

想到闌尾,蘇晚霞的注意被轉移了。

他開始琢磨,如果人類真的是進化論系統內的一份子,那麼到現在都進化了這麼多年了,怎麼人類還沒有把闌尾這東西給進化掉呢?難道就專門留著當定時炸彈,準備隨時隨地給人一個驚喜?又或者說……闌尾其實存在也是有意義的,只是人類還沒有發現?又或者……

總之蘇晚霞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這些奇怪的問題上,跟著就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臨近天明的時候,一個纖瘦的黑色身影悄悄的從蘇晚霞所在的病房陽臺摸了進來。他看到陽臺上睡熟的蘇晚霞後,便悄悄的進了病房拿來被子給他蓋上。

然而就在這個身影打算離開的時候,忽然病房裡閃過一道流光,那身影急忙一躲,可還是中了招。

那流光深深的扎進陽臺的窗戶,被劃傷臉頰的身影銀牙怒呈,發出一聲近乎野獸的低吼,但沒有衝向那病房門前的男人,而是直接翻窗逃走。

男人立即追過來。

別看他人高馬大,還穿著一件破舊的黑風衣,在追擊過來的時候居然一點大動靜都沒有。不過還是吵到了本就睡得很淺的蘇晚霞。

他皺起眉,睜開眼時只看到一個黑影從陽臺上跳了下去。

迷迷糊糊的起身的時候,一切已經安靜如常。

醫院內外看不到異常的情況……但在這臨近日出的晨靄中,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正在一前一後的追擊過程中亡命的搏殺。

男人身形巨大卻使用繡花針一般的武器,武器微端連著細長的金線,每次擲出落在牆面、樹或者其他什麼東西上都會蹦出堪比子彈打擊的火光或碎末。

那纖瘦的,明顯看著是女性的身影卻拎著一把比她人還高的長刀,一路長刀拖著地,不緊不慢的抵擋著男人緊追不捨的攻擊。到了一些轉角處,這纖瘦的女孩還會利用地形進行反擊。雙臂力量不足,便動用大腿、腰部帶動牽引長刀在寒風中驚掠出一抹悍然的冷光!

長刀冷鋒切開空氣爆裂出令人膽寒的鋒銳之音!

男人見到刀鋒也不閃躲,只是抬起手臂遮擋。這一刀,勢大力沉,幾乎是轉了個滿月才斬落而下!莫說是常人的血肉之軀,就算是鋼筋鐵骨的機器人怕也要被這一刀落命。然而那森寒的刀鋒與男人手臂接觸後卻只是擦出一片明亮的火光,男人的外套被刀鋒裹挾的凌厲勁氣撕裂!

風衣之下,黑亮的機械外骨骼終於暴露出來。

女人見到男人真身明顯的一愣。

也就是這分神的剎那,男人猛地抬起膝蓋就如衝城錘一般撞向女人的胸口位置,看樣子是打算直接把她一擊轟殺。

女人見狀立即丟掉長刀,雙手收回搭在男人膝蓋上,如一片羽毛般借勢騰空而起,絲毫沒有被這一擊傷害到。

而更讓人看不懂的是,那質地豐盈,落地更是沉重的長刀居然一閃一爍便又回到了女人手中。

男人抬起頭路,金屬覆蓋的面容上,赤炎環繞的倒三角亮起藍色的光,他鎖定了女孩的位置,手臂一揮,三道銀光拖著長線直奔女人而來。

女人於空中隨風搖曳,見到銀光襲來,背後鼓動起一對燦爛風翼,呼嘯間便帶著她往更高處飛去。

就在女人以為已經安全的時候,地面上的男人收回武器,腳下武裝湧動能量波紋,隨後便緊追著女人往城區西北方向奔去。

女人一路飛,男人就跟著一路追。

追的過程中還時不時的用各種稀奇古怪的武器試圖把女人擊落。

一開始女人還有點在意,但看到他並沒有什麼足以威脅自己的殺傷性武器後,也就不閃躲了。

然而,這邊才剛剛離開城區,那男人就突然扯下路邊護欄的鐵條,跟著如標槍一般投向天上的女人。

驚鴻伴著晨陽升起。

女人疏於大意,被一擊刺穿肩膀落在了遠處。

男人不給她反應的機會,確定周邊沒有平民百姓的生命訊號後,就立即啟動武裝戰鬥姿態,直接大踏步衝向女人。他速度驚人,好似一臺飛奔而來的重型卡車。

女人才起身正要拔出肩頭的鐵條就被他一把卡住了脖子拖著撞向了不遠處的一堵牆。只聽“砰轟”一聲巨響,女人的身形已經看不見了。男人緩緩收回手,機械的手臂上滿是鮮血。

可男人並沒有因為自己一擊得手而解除武裝,反而是警覺的退後一步,同時後背裝甲開啟,一把特製武器如蛇一般緩緩升起環繞在其右肩之上。

它閃爍著幽藍色的冷光,穩定後更像一條旋轉的DNA鏈條。

男人又從雙腿的處取出可伸縮的長刀,一抖一揮,兩把長刀已然在握。

如此這般如臨大敵,想必那被砸入牆體內的女人非但沒死,反而極有可能才剛剛被激怒。果不其然,這邊男人才剛做好準備,就聽到身後嗡鳴大作。

男人沒回頭也知道是拿把長刀正在緩緩升起。

待到它升到離地一米左右,牆壁內,一條蒼白的手臂從黑暗中探出。

跟著長刀便劃破晨光,在與男人手中長刀交擊兩次後,穩穩的落入女人手中。她脖子上、後背上的傷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當她從破碎的牆壁中走出來的時候,男人沒有一句廢話,肩頭的神秘武器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女人一皺眉,抬起手的時候,男人的雙刀已經從她胸前、

腰腹掠過。刀刃上不見血珠,可女人已經被斬作兩段。

再次得手後,男人默默回身。

他看著一臉震驚的女人倒了下去,然而不到十秒,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冷笑聲響起。男人的視野裡居然緩緩站起了三個一模一樣的女人。

她就像一個被斬斷也能自動復刻的單細胞生物一樣,非但沒死,反而藉助這兩刀分裂成了三個。

男人看著眼前的資料,分析結果顯示樣本不足,也就是說,他還得繼續進攻。

不過女人也不會任由他繼續拿刀砍自己。

一分為三後,單從人數比較上,男人也是處於下風的,所以他沒打算讓自己落入包圍圈再大殺四方,而是隨著女人的動向緩緩後退,始終讓自己處於半包圍的狀態。

雙方似乎心知肚明,想要真正殺死對方都需要費很大功夫。

所以在接下來幾分鐘裡,他們都沒有著急動手。

可當巡邏的警察注意到這邊的動向時,女人突然瞥了眼遠處的巷子。男人知道她要逃,於是立馬再度發起進攻。

這一次,他的攻擊無論密度還是速度,都達到了極致。

女人所用長刀並不擅長應對快攻,因而只能不斷後退。可退無可退時,就只能硬著頭皮正面交鋒。

警察趕過來時,正看到兩個被劉海遮住大半張臉的女人被一個渾身上下都包裹在黑亮機械外骨骼下的男人給切成了碎塊。

雖然兩個女人也在臨死前做出反擊,一刀劈開了男人的肩甲,一刀捅穿了男人的左邊腰部嗎,可警察可不會因此同情這個殺人犯,所以他們二話不說就把槍警告道:“把刀放下!不然開槍了!”

男人當然不會理會這些巡邏警察的威脅,處理掉兩個女人後見樣本採集完畢也就沒有再繼續追擊那逃走的女人,而是肩頭光滿一閃,趁著兩個警察慌亂中開槍射擊的功夫離開了現場。

而那兩個被切碎的女人,她們的屍體起初是沒什麼問題的。

可太陽一生氣,陽光落下後,它們就如被烈火炙烤的鮮花一般迅速的枯萎下去。

以至於後續武裝警察趕到現場的時候,別說屍體了,就連附近的血跡也都消失了……

……

男人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重新換上了外套。

他給蘇晚霞買了早餐,結果在病房前卻遇到了一樣拿著早餐的薛佳念。

薛佳念皺眉看著他:“昨晚發生什麼事情了?”

男人悶聲答道:“應該是一個還保留著人性意識的異種,雖然讓她的主體逃了,但樣本已經蒐集完畢,等我下午回去做好比對,就能開始追蹤了。”

薛佳念聞言眉頭依然深鎖:“拉薩會有異種?你會不會是看錯了?那東西不是全都銷燬了嗎?”

男人搖搖頭:“確定無疑,看來咱們都被騙了,那些出資人肯定留有備份。”

薛佳念聽到這話變了臉色,她把找來的書和早餐交給男人道:“替我照顧他,我回總部一趟。”

男人點點頭,目送薛佳念離開後才準備推門進入病房。

可是一想到自己這幅古怪的打扮,於是他又收回手,開啟了面罩,換上了擬態面容,這才笑著走進病房。

房間裡,正餓的飢腸轆轆的蘇晚霞看到這個一臉親和笑容的陌生男人的時候有些警覺的往後坐了坐。

見到他拎著早飯還拿著書,便問道:“薛佳念呢?她沒來嗎?”

男人愣了一下,跟著哈哈一笑:“你說我家小姐啊?她昨晚有事情先回重慶去了,但臨走前交代我,一定要好好照看你,還讓我把她親自找來的書給你送來,吶,先吃飯,吃飽了就可以開始看書了。”

蘇晚霞卻並不接書和早飯,他皺眉看著男人問道:“你叫什麼?和薛佳念什麼關係啊?還有……你叫她小姐?她是大家族的千金嗎?”

男人略顯尷尬的哈哈一笑:“哎喲你看我忙的,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徐元斌,是我們家大小姐薛佳念的私人保鏢,額……還有就是大小姐小時候的簡直奶爸,哈哈。”

“唔!這麼親密的嗎?”

徐元斌以為蘇晚霞不信,還專門調出了照片給蘇晚霞看了。

蘇晚霞這才將信將疑的坐過來開始吃飯。

徐元斌把書給蘇晚霞放在了床頭,然後搓著手道:“小姐叮囑了,這接下來一週都由我來負責照顧小兄弟你的起居生活,你也不要見外,有什麼需求儘管說,我看你和我們家小姐也挺合得來的,我也就不說那麼多客套話了啊。”

蘇晚霞看著這個魁梧,但笑起來很有親和力的大叔,內心好感激增,他慚愧道:“其實……是我一直在麻煩她,她都救了我好幾次了,結果我都沒來得及說聲謝謝。”

“不急不急,小姐只是回去看看,很快就會回來的,再者說了,這說不定是特別的緣分呢,以後你們見面的機會肯定不少。”徐元斌倒是很健談。

蘇晚霞慢慢地也就不再對他抱有戒心,他吃飽了早飯說了謝謝後就開始看書了。

徐元斌也沒再打擾他,出了病房後就像之前一樣,默默的在走廊裡的長椅上坐下來。他坐下來後就摘掉了那完美偽裝的面容,露出了他本來的,冷漠到沒有一絲一毫情緒波動的面孔。

同時他還將這套“熱情大叔”的智慧交際AI邏輯給特殊標記起來,但看他備份的內容有很多,就大概能瞭解到這個人平時有多少張面孔了。

屋內,一開始在認真看書的蘇晚霞悄悄的瞥了眼病房的入口,在護士進來的時候,他注意到門外走廊裡有一個影子。

發現這一點後,蘇晚霞便悄悄的聯絡上了父親蘇澈,同時把薛佳念和徐元斌的資訊都傳送給她,希望他可以幫自己查一查這兩個人的身份。

然而蘇晚霞卻不知道的是,在蘇澈收到這些訊息的同時,正在前往機場路上的薛佳念也收到同樣的訊息。哭笑不得的薛佳念也不廢話,直接代替蘇澈給蘇晚霞回了一句:“安心,都是靠得住的人。”

蘇晚霞沒想到蘇澈回覆的這麼快,但看到內容後也就不多問了。

他這回算是放心了,開始安靜的看起書來。

門外,徐元斌正在就清晨收集到的樣本進行深入的DNA根源分析,很快他就鎖定了四組可疑的身份。

確定身份後,徐元斌更是直接入侵了拉薩市區的武裝機動無人機的管理程式,開始調動這些機動無人機來替他找人。

拉薩很大,尤其是經過第五代超級城市改造後,舊城區就像一座依附在龐大城市群邊上的小鎮。現在拉薩居住人口多達三千五百萬,算上流動人口,逼近四千萬,如此茫茫人海想要找到並鎖定一個沒看到面容的女人,看似大海撈針毫無希望,可有了機動無人機和“天眼通”系統的介入,就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做完這一切,徐元斌也放鬆下來,在找到那個女人之前,他什麼也不用做。

……

而此時此刻,在新城區的一片複式結構居民生態塔內,最底層一片被“正在施工”封鎖的黑暗區域裡,臉色蒼白如紙的女人拖著長刀於黑暗中緩慢前行,她的眸子裡閃爍著一道光,似乎那就是指引她能夠在黑暗中前進的方向。

生態塔是根據沙丘白蟻的生活習性建造的仿生居住結構,在這裡,除卻燈光等一些用電設施以外,並沒有空調之類的保溫系統,它是一個完整的生態迴圈結構,在這裡有人,有可食用的菌類,還有各種棲居在此地動物,宛若一幅精美的人與自然的和諧畫卷。

然而,在黑暗的深處,當女人拉開一扇巨大的鐵門,映入眼簾的卻是一排排被猩紅色冷光籠罩的巨大玻璃罐體,那些培養罐內是一具具鮮活的人體軀體,他們的樣貌看似正常,實際上多多少少都有增生,或者異化扭曲的地方。

門開時,房間深處的一人抱著槍探出頭來問道:“桑多卓瑪,是你嗎?”

女人扶著門氣若游絲道:“水……”

說完她就砰的一聲栽倒在門前。

……

一看書就很容易入迷的蘇晚霞回過神來時已經是下午了。

徐元斌笑呵呵的坐在床邊看著蘇晚霞,見蘇晚霞視線從書上移開便問道:“餓了吧,晚飯想吃點什麼?”

蘇晚霞愣住了:“晚飯?已經晚上了嗎?”

徐元斌哈哈一笑:“可不是嗎,就沒見過你這樣看書看得如此廢寢忘食的。”

蘇晚霞尷尬一笑,撓了撓頭道:“其實……我現在也不是很餓,大叔你呢?你想吃點什麼?我請你吧?”

徐元斌卻擺手道:“大小姐可是交代了,要我照顧你,哪能你來請我吃飯啊,再者說了,拉薩晝夜溫差很大的,你可不能出去啊。”

蘇晚霞被識破心思,頓時很無語的說道:“可一直悶在病房裡人都要悶出毛病了啊。”

徐元斌聞言想了想之後說道:“不如這樣,我帶你出去走走。”

蘇晚霞大喜:“真的啊!”

然而……

徐元斌所說的出去走走,其實只是給蘇晚霞戴上了一種特殊的視覺同步眼鏡。這東西是過去AR視界的變種進階產物,通常用於醫療和軍事領域。

裝置由兩個部分組成。

一個是腦機連線埠裝置,由一個人戴在耳後,開啟後會自動接入腦神經,並把這個人的視覺訊號捕捉復刻成兩份,一份仍然交給這個佩戴者的腦神經去分析感受,另一份則透過量子諧律通訊生成具體的畫面傳遞給視神經眼鏡。

第二個裝置就是視神經眼鏡,也就是現在蘇晚霞戴著的玩意。

過去搞戶外直播,是拿著手機用鏡頭到處拍,現在好了,有了這套裝置,你就可以第一視角“切身”遠端感受了。

只不過……蘇晚霞和很多體驗者一樣,非但不覺得高興,反而……更難受了……

他嘴角抽搐道:“這跟看晚會簡訊互動有啥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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