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以前湯米看過一本關於生物進化的書。

書中記載了目前人類已知的存在過地球上的各種生物以及它們之間的進化階梯關係。其中最令湯米印象深刻的大概就是那些曾經體型異常龐大的元祖類巨獸到了近現代卻都變成了迷你款。

就拿最令湯米感到頭皮發麻的蛇類來說吧。

書中記載的泰坦蟒平均體長可以達到十二米,體重超過一噸。

這種東西如果出現在湯米所生活的時代絕對是頂級的掠食者,可現在即便是蟒類體型最大的森蚺,其平均體長也不過是泰坦蟒的一半,體型上更是差了好幾個量級。

那麼是什麼導致了這些泰坦巨獸變小了呢?

科學的答案是地球空氣中的含氧量降低直接導致了巨獸的體型縮小。

說白了就是現有的氧氣濃度不足以支撐巨獸活動。

可此時正從通道裡緩緩經過的就是一條長度超過二十米的白色巨蟒!它通體呈現出象牙白,鱗片足有半個巴掌那麼大。緩緩透過通道的時候,龐大的身形將整個通道裡的雜物都擠到了一邊。

湯米是最怕這種蛇這種冷血爬行類動物了。

可講道理,現在外頭零下一百二十多攝氏度,蛇不應該進入冬眠狀態碼?怎麼還會有這麼大的怪物出沒?

小臉慘白的沈曦晨捂著嘴巴不敢出聲,生怕一不小心引起了外頭這怪物的注意下一秒就會淪為食物。戴蒙的臉色也難看至極,他原以為之前遭遇的黑豹就已經足夠恐怖的了,卻沒想到這上層區域還有比那頭獵豹更恐怖的存在。

難道說這一層之所以一個人都看見都是因為被這個東西吃了嗎?

戴蒙很快就打消了這種可笑的想法。

就算是二十米場巨蟒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內吃掉上千人,更何況他之前帶著沈曦晨出去蒐集物資的時候也沒發現任何戰鬥痕跡。

巨蟒緩緩經過,並沒有發現屋子裡的四個人。

大氣不敢出的桑德里終於鬆開了捂住湯米的手,他拍了拍胸口後怕不已道:“幸虧我不打呼嚕,不然肯定已經被它吃了。”

湯米嚇得膽寒,他雙拳緊握道:“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得趕緊走。”

“走?往哪走啊?說不定上頭還有比它更大的怪物呢!”沈曦晨有些洩氣了。

戴蒙道:“湯米說得對,我們不能再耽擱了,還是趕緊去找防寒裝備吧,我相信只要我們順利的帶著補給品離開避難所就有很大希望活下來,畢竟這些東西再怎麼恐怖,也不可能真的跑到外頭去。”

桑德里眼睛亮了:“對啊!外頭那麼冷!就算是避難所裡出現了霸王龍,那出去了也得被凍死。”

湯米點點頭:“所以我們不能再等了,找到防寒裝備,帶上補給我們就出發。”

“嗯。”

四人重新上路,這一次他們比之前都要麻利得多,這主要是因為湯米的身體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不再需要沈曦晨全程照顧了。

從-22到-13層,湯米四人見到了更多巨獸,那感覺就好像是穿越回了遠古時期,而且他們還發現每一層的情況都不一樣。

比如A-21層和A-22一樣一個人影都沒看見,可這一層到處都有戰鬥留下的痕跡,而且看樣子不是人與人之間的戰鬥。

到了A-20層,一開始擔憂最上層區域的人都神秘消失的四人總算是見到了其他倖存者,可這些人的處境並不比湯米他們四個人好,而且明顯的對他們抱有敵意,所以湯米在交涉無果後果斷就提議四人繼續向上。

到了A-19層,慘烈的戰鬥處在進行時階段,政府軍和武裝警察莫名其妙的打在了一起。桑德里在這裡找到了負傷的米歇爾,並邀請她一起加入逃亡隊伍,沒想到米歇爾果斷同意了桑德里的提議,到這時四人隊伍已經壯大為五人,而且米歇爾自己就有一身防寒裝備。

“那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

來了?下邊還有那麼多倖存者你們不去救,在這搞窩裡鬥?”米歇爾加入後桑德里也就不客氣了。

米歇爾聞言苦笑道:“你以為我們願意和政府軍交火?這分明是政府軍的過錯!”

“政府軍的過錯?”

“你們應該還不知道吧?總統下達了全面的封鎖令,要求所有避難所禁止任何人員逃離,而我們這些武裝警察卻發現政府軍內部卻存在一些叛逃者,於是我們就起了分歧,避難所的最高管理者當然不可能違背總統的命令,可我們武裝警察也不會允許政府軍把最上層區域的血液抽乾讓他們自己苟活,你說……我們要不要為自己堅持的東西去打一架?”米歇爾娓娓道出具體緣由。

桑德里聽完怒不可遏:“這群王八蛋!竟然真的逃了?”

湯米關心的倒不是政府軍怎麼做,他皺眉道:“如果總統真的下達了封鎖令,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即便往上走也還會被政府軍攔住?”

米歇爾點點頭:“按道理說是這樣,不過也不一定。”

“哦?”

“據我所知,封鎖令下達之後政府軍內部也出現了分歧,一部分軍人認為總統的命令不能違背《新巴黎協定》第二十五、二十六項關於緊急情況的相關處置條例,因此他們決定對總統的封鎖令視而不見,準備直接裹挾物資逃往同盟國德國或者義大利,但堅守派則認為總統的命令肯定是出於大局考慮的,這樣私自妄為肯定會斷送避難所裡幾十萬無辜民眾的性命,因而雙方也曾大打出手,只是不像我們這些武裝警察一樣抄起武器就真刀真槍的打起來罷了。”米歇爾說完深深一嘆:“但不管如何,避難所都不能呆了,我們唯一的活路就是逃出去,逃出去找到一些私人避難所或許還能得到庇護。”

米歇爾所說的私人避難所在法國境內登記在冊的共有十五座,其中巴黎周邊地區就有三座,但它們隱蔽的很深,想來也是擔心以後官方建造接納公眾的避難所出現問題而被殃及吧。

“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桑德里表情凝重,隨後他突然笑了:“如果找不到足夠數量的防寒裝備,我第一個選擇放棄,你們就帶著我的樂觀意志繼續上路吧。”

湯米聞言立馬瞪了他一眼:“桑德里,你說什麼喪氣話。”

米歇爾樂了:“喲,沒想到你還挺有種的呢?”

桑德里眉頭一挑:“我這人不喜歡為了生存做無謂的掙扎,尤其是踩著同伴的屍體求存這種事,一旦做了肯定就是一輩子的陰影,所以與其面對那樣的抉擇,我寧願受傷害的是我,這不是有沒有種的問題,是個人選擇問題。”

戴蒙默不作聲的拍了拍桑德里的肩膀,米歇爾卻說道:“你可真狡猾,你都這麼說了,我們又怎麼會捨得把你當墊腳石,不過你還是省省吧,最上層區域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防寒裝備,我估計只要我們能順利的遞到A-09層就能獲取到足夠的補給,前提是政府軍內部沒有打起來。”

沈曦晨一直在旁聽,她眼睛亮了:“真的嗎?那太好了!我還以為真的要做這種選擇題呢!看來老天爺還沒有完全拋棄我們啊。”

米歇爾笑著揉了揉這小可愛的腦袋,然後正色道:“不過這條路不會那麼平坦的,幾位,該開槍的時候可別猶豫啊。”

桑德里和湯米等人對視一眼後紛紛點頭:“知道了。”

有了米歇爾加入的小隊繼續向上。

到了A-17層的時候,他們確實撞上了政府軍建立的防守線,可那些傢伙根本不可能守得住那麼長的陣地,所以五人小隊也算是有驚無險的透過了。

但是到了A-13層的時候,情況就變得相當糟糕起來。

戴蒙不知何時被毒蟲咬了一口,而且毒性恰好是在他們五人遭遇一群流亡政府軍的時候。沒了戴蒙這個主戰力,五人小隊只能邊打邊逃,最終被逼入了沒有出口的死衚衕。

門口的爆破裝置暫時阻止了外頭那些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的士兵的追擊,已

經神志不清的戴蒙被拖進了最深處,沈曦晨負責給他處理傷口。

湯米這個只玩玩極限運動的大學生愣是在幾天的殘酷環境裡蛻變為一名不那麼合格的戰士,他熟練的安裝反步兵地雷,並打算真到了魚死網破的時候就把唯一的出口給炸了。

米歇爾也受了傷,雖然沒有傷及要害,但那顆子彈打穿了她的機械右腿,這讓她的行動變的非常緩慢,桑德里為了照看她也被流彈擊中了肩部。

現在五人小隊裡除了沈曦晨以外,四個人都是傷員,大家都很絕望。

可更絕望的還在後頭……

“喂,我知道你們就在裡頭,而且那是個死衚衕,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聒噪的聲音傳來,桑德里拳頭握緊,他把最後一隻彈匣壓進手槍,看了一眼湯米,兩人便悄悄的向入口附近移動。

米歇爾負責守住正面,湯米和桑德里負責側面埋伏。

“只要你們把那個武裝警察還有那個小護士交出來,我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當然我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們得快點做決定。”

湯米悄悄摸到入口附近後看到了那個說話的黑人士兵,他身上的外骨骼看起來很先進,不過也許是覺得被逼入死衚衕的湯米等人沒有足夠的威脅力的原因,他的面罩竟然是開啟的。

這是唯一的機會,湯米覺得如果這時候不開槍都對不起人家故意賣破綻,所以不等桑德里的訊號,湯米就舉起手槍瞄準射擊!

然而三發子彈只有一發擊中了那士兵的臉,另外兩發都被他的面罩給彈開了。

外頭的十幾名士兵被徹底激怒了,但他們仍然不敢進來。

反步兵地雷這種東西在狹小空間內根本避無可避,就是穿戴全覆蓋式的機械外骨骼,一旦撞上那東西也會變成肉醬罐頭,所以他們想到了更為歹毒的辦法。

“媽的!給老子把入口炸了!困死他們!”

話音剛落,湯米和桑德里就臉色一變同時向後逃去。

可才奔出去幾米,身後就傳來劇烈的爆炸。衝擊波將二人掀翻在地,摔落時,湯米和桑德里都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

……

時間,2149年7月15號

非洲東線起義軍佔領埃及,並以炸燬水源供給中心和能源儲存中心為要挾迫使埃及政府投降。到這裡,非洲南部共榮體開啟的“求存”之戰的第一階段已經結束了。

但可能有些人就搞不明白了。

為什麼是第一階段呢?

說好了只是為了求存而開啟的戰爭機器怎麼一路高歌猛進侵略並佔領埃及後才只是一階段結束?

原因其實可以歸類為三點。

第一點是起義軍內部分化導致的佔領策略引起的,比較東線起義軍,最先揭竿而起要求非洲東部共榮體解決七百萬非洲同胞生存問題的西線起義軍並沒有真的打算跨過非洲東西兩個共榮體的分界線(公園2083年,非洲東西部共榮體成立,並確定了一條以喀麥隆、剛果、中非、剛果民主共和國、蘇丹、烏干達、衣索比亞、肯亞、索馬利亞等國邊界線的東西部分界線)。

同時西線起義軍主張的是求存,而不是侵略和以剝奪他人必要生存空間及資源為主要目的,因而西線起義軍走的是求生之路。可東線起義軍在法蘭斯將軍的指揮下卻打算直接用強硬的掠奪和佔領的方式為己方人員爭取利益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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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比較之下,東線打到開羅的時候,西線起義軍還在與赤道幾內亞政府方面協商解決生存問題。

第二點原因與第一點有一定的關聯性。

由於兩線起義軍的指揮官的目標不同,又隨著東線勢力的越發壯大,因而西線指揮官賽拉蒙迪已經預感到法蘭斯會成為整個非洲乃至全人類命運共同的敵人。

所以在西線起義軍主要作戰不對抵達赤道幾內亞後,賽拉蒙迪就已經開始嘗試呼籲非洲東西部團結一致,共同抵禦東線起義軍的掠奪式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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