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沒事吧？”張毅試探著向前走了一步。
可是對方卻突然抬手阻止道：“不要過來！”
張毅嚇了一跳，原地不動了。
只見那手掌上全都是烏黑的血漿，和混著一些黏糊糊的嘔吐物，看著非常噁心。
張毅皺了皺眉，然後道：“你這樣子如果被發現了，下場會很慘的。”
“呵……”對方冷漠的笑了笑，他不再咳嗽了，勉強扶著電梯裡的扶手站起來道：“你覺得我會在乎嗎？”
張毅懂了，他不說話了。
就這樣在充斥著惡臭氣息的電梯裡又呆了約莫一分鐘，電梯終於抵達最後一層。
門開的時候，眼前的街道上還能看到幾個人影在晃動，但張毅一走出電梯，接到路旁的燈亮起來的時候，他們就全都消失了，就像一些見不得光的鬼影。
吸了吸鼻子，張毅道：“你還是去婆婆那看看吧。”
對方沒說話，也沒有走出電梯，似乎那裡就是他的家。
“咔噠咔噠咔噠”，電梯門又關上了。
張毅回頭看了眼閃爍著亮光的電梯緩緩上身，最後戴上兜帽沿著街道向家中走去。
路兩邊的燈只亮了一小會兒就熄滅了，隨後那些藏身暗處的身影又鬼一樣冒出來，繼續在街上遊蕩。
張毅對這些傢伙早已見怪不怪，他們之所以怕光是因為身體已經出了問題，無家可歸是因為很久都沒有工作，沒有工作就沒有收入來源，現在這種遊蕩純粹就是臨死前的一種病態的體現。
……
“我回來了。”在玄關換了鞋，房間裡卻沒有人回應張毅。
張毅有些納悶，以往這個時候妹妹已經回家了，可今晚房間裡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張毅不禁警惕起來，他悄悄的從身後拔出了思維手槍，然後貼著牆向前走。
“璇？”
依然沒人回答。
但空氣中卻瀰漫開一股奇異的香味。
那香味非常特別，雖然很淡，可一旦進入鼻腔就令人印象深刻。
張毅隱約記得在哪聞到過這種香味，這種略帶有一絲絲危險氣息的香味。
又往前走了兩步，到了客廳裡的時候，還是沒看到妹妹的身影，客廳也黑漆漆的，就像是很久沒人住過了一樣。
張毅心底的不安越來越盛，他來到廚房，廚房裡也沒有人。
現在剩下的就只有最裡頭的臥室了，那裡是張毅妹妹張璇的房間，平時張毅很少進去，因為怕耽誤妹妹學習。
可現在房間的門卻是虛掩著的，張毅真的很害怕打開門之後看到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
然而他不得不去面對。
握緊了槍，走到門前後，張毅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猛的拉開了門。
而就在他開門的瞬間，只聽到四處傳來啪啪啪啪好多聲炸響。
整個房間都被光籠罩進去。
張毅下意識的想要抬槍射擊，可是下一秒他就急忙把槍收了起來。
因為……
“噹噹的當！老哥！生日快樂！”
原本空無一人的房間不知從哪裡冒出了許多人來。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家都裝扮的有些許滑稽可笑，但臉上都
洋溢著笑容。
房間裡綵帶飛舞，燈光閃爍，張璇捧著精緻的生日蛋糕，笑眼彎彎，看著可愛極了。
張毅心頭一熱，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你們……”
“嘿嘿！我就說毅哥一定會被嚇到的！你們都沒看到哦！剛才毅哥進屋叫張璇沒人理的時候，他唰的一下就把槍掏出來了！那動作！嘖嘖！老帥了！”說話的是個紅髮美女，她很自然的貼到張毅身旁，完全不在意此時此刻的張毅只是小孩子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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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毅被她黏住後，推也推不開，乾脆就放棄抵抗了。
“哈哈！是嗎？不過幸好咱們藏得夠好，要不然，真有可能被小張一槍給崩了！”接話的是個花白鬍子老者，他咧開嘴笑的時候，嘴裡僅剩的兩顆大板牙看著格外的滑稽。
張毅翻了個白眼道：“黎叔，您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跟他們一起胡鬧啊。”
黎叔哈哈一笑：“什麼叫胡鬧啊！臭小子，今天可是你二十八歲生日，也是你在咱這秋褲街過得第一個生日！當然得給你慶祝一下啦！”
若是不提這街道的名字也就罷了，一提起來，張毅就特別無語。
當初他帶著張璇剛搬到這的時候，這裡還只有一兩戶人家，後來慢慢地，人多了起來，成了一條小街道，結果取個名字居然叫“秋褲”，據說還是街裡最有文化的王富貴給起的。
張毅聽說之後第二天就準備搬走的，可張璇已經喜歡上了這裡，這才不了了之。
現在一聽這名字，張毅就渾身不自在。
恰好那位王大才子今天也在，他早知道張毅不喜歡自己的“傑作”，便岔開話道：“哎哎哎！黎叔！別絮叨了，趕緊讓人家張毅吹蠟燭啊！我們還等著吃蛋糕呢！”
“就是啊！你個糟老頭子，一開口就說個沒完沒了的！”吐槽黎叔的是個帶著超大號眼鏡的婆婆。
她的個頭頂多有一米二的樣子，可是說起話來，聲音格外清亮，而那超大號的眼鏡也不是老花鏡，而是她用於修理各種精密器械的吃飯的傢伙。
不過她平時不工作的時候都是不戴的。
張毅瞧出了古怪，便問道：“閻婆婆，您今晚還有工作嗎？”
閻婆婆一愣，趕緊搖頭道：“沒有沒有！我就是忘了摘了！”
張毅有點懷疑，房間裡的眾人也都愣住了。
還好王富貴反應快，急忙道：“哎呀！快吹蠟燭吧！都快燒沒了！”
張毅這才轉過身。
張璇也回過神來，把蛋糕送到張毅面前，笑著道：“哥哥，許個願吧。”
看到妹妹的笑容，張毅身上的疲憊就瞬間一掃而空了。
他笑著點了點頭，然後閉上眼默默的許了個願。
可是當他再睜開眼的時候……
卻發現蛋糕不見了……眼前有道光落下來，非常的刺眼。
用手遮了一下，張毅就愣住了。
轉動手掌，感受身體的變化，張毅猛地坐起來。
“這……”
能量在流動，之前那種不適感已經完全的消失了，猶若新生的張毅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他掀開被子下了床。
床邊有一面等身鏡子。
鏡子裡的人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瘦弱的
，看著不堪一擊的小孩子模樣的張毅了。
他擁有了一套全新的身體，而且每一處機械義體組建都與他的身心完美結合，這是他從垃圾堆裡撿來的那具被丟棄的玩具身體完全不能比的。
可問題是……
‘這是怎麼回事？’張毅努力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情。
可他只記得最後一幕是吹蠟燭，隨後就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正當張毅納悶的時候，房間的門開了。
“喲，大帥哥醒啦？”
張毅回頭一看，是閻婆婆和那個紅發美女。
閻婆婆瞧著張毅的身體，眼神裡全都是看待藝術品一般的欣賞。
可是那紅發美女就不一樣了，她先是一愣，隨後在上下打量張毅的過程中慢慢的就紅了臉。
張毅呆呆的看著這兩人，隨後才驚覺自己沒穿衣服。
當時可把張毅窘迫的不行，趕緊抓了床單把自己裹起來。
閻婆婆見狀哈哈一笑：“這幾天莉琳可是幫了我不上忙的，你的身體她從頭到尾都摸過一遍了，所以用不著多害羞。”
從頭到尾？！
張毅驚呆了，但他在意的不是這些。
“哎？婆婆！這身體……是怎麼回事啊？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閻婆婆：“沒做什麼啊，就是給你換了具身體而已。”
“而已？”張毅剛才還只是單純的感受了一下新身體的帶來的契合，現在經過內部資料校對，他發現自己現在擁有的這一套機械義體是由韓氏軍工生產的非民用級武裝型義體。
就算拋開違禁品這個標籤，這東西的市價也不會低於三百萬塞恩的……
閻婆婆看出了張毅的心思，她咳嗽了一聲後道：“你先把衣服穿好，然後待會跟著莉琳去做些常規檢查，等檢查完了，你想問什麼，我都會告訴你的。”
張毅聞言卻道：“婆婆，你還是先告訴我吧。”
閻婆婆也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她完全不理會張毅的請求，說完就轉身走了。
莉琳把箱子放在床上，然後紅著臉道：“那個……毅哥……衣服在這箱子裡，我先出去了……”
說著莉琳也走了。
張毅有些無語，可事已至此，他總不能要求人家給他換回玩具身體吧……
可是開啟箱子的時候，張毅又愣住了……
這……
這哪裡是衣服啊？！
這分明是一套價值好幾十萬塞恩的具化貼合型外骨骼裝甲啊！
……
過了約莫十分鐘吧。
張毅推開門的時候，發現莉琳一直守在門外。
門外並不像屋裡那樣構造精緻。
隨處可見的裸露的鋼結構骨架都在提醒張毅，他扔在那暗無天日的地下深處，只是現在的張毅心裡沒有以前那麼絕望了。
“莉琳。”
“嗯？”
“說吧……”
莉琳一愣，停下了腳步。
張毅深吸一口氣，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莉琳也一樣，她捏著拳頭，深呼吸了好幾次後，忽然轉頭向張毅道：“那個……我喜歡你很久了！！！”說罷就一把抱住了張毅，並獻上了香吻。
張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