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薩斯沒有開口,她忽然有些欣慰,也有些感慨。

孩子長大了啊……

不,或者說是,願意承擔一些責任了。

曾經的秦夜,遇到事情第一個反應就是躲。麻煩,負擔,反正責任這兩個詞不存在於他的腦海,她不覺得奇怪,一個人身為異類在人類社會中能安穩活一百多年,他心中“安全”的那條線,已經太深太深。

但現在,特別是到了第一修大以後。隨著融入人類社會,隨著地府一步步建築。他好歹有了一些責任心。或許遇到極大的危險仍然選擇走為上策,但是……起碼面對日本第一勇士本多忠勝,面對一騎當千的擁有者劉裕,他沒選擇逃。

而感慨在於,秦夜比她想象的還要做得好。

人類社會非常復雜,人心比鬼心更可怕。她非常清楚這一點,能在一個複雜的社會活了百年仍然隱身,剋制住人與身俱來的表現欲,認同感,這已經相當非人了。現在厚積薄發,她自認自己做不到秦夜這一步。

她,算是真正認可了這位未來閻羅。

武力差怎麼樣?閻羅需要武力嗎?華國十五億人口,百年一個輪迴十幾億陰靈,需要閻羅親自上陣?

高武力是威懾,就如同曾經的十殿閻羅那樣,但……能將一個偌大地府一年內發展到如今的程度,更是威懾!

現在的地府世界,拼的是國力。

“我還有一個問題。”她輕輕舒了口氣:“你怎麼想到政府工作報告這一招?宋武帝劉裕好歹也活了千年,你怎麼確定他對現代不瞭解?”

絲毫不知道對方心中自己已經被抬高了一個檔次的秦夜悠閒地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假寐道:“很簡單……那就是他的性格。”

阿爾薩斯目光微微一閃,哦,對了,這位閻羅最擅長的就是把握人心。這簡直是從政者的天賦!

秦夜繼續說了下去:“他說好聽點是獨斷,說難聽點是剛愎自用。可以理解啊……他這種武勇,華國歷史上恐怕都無人出其右,且本身就是皇帝。我看到他的大殿佈置,還有沒給你留位置,我就知道……他遵循的是古禮。對現代的一切,恐怕都不屑一顧。”

“誠然,他肯定會瞭解一下。但是,他絕不會深入瞭解現代社會。而且,地府曾經也沒通電通網。他這種性格的遺老遺少,千年的根深蒂固,對於新事物幾乎是本能的排斥。不到‘周圍的人都在用’,絕不會主動使用。就算他知道電網是什麼,也絕不會自動去瞭解政府怎麼運作。在他看來,自己的一套,就是最完美的一套。”

“你怎麼這麼肯定?”

秦夜黑著臉道:“我特麼好歹也有被收養過的經驗……那一對七十左右的老夫婦就是這樣,或者說,現在這些90後,80後的父母,大多都是這樣。並不奇怪。”

咦?你還有這種令人愉悅的經驗?

阿爾薩斯坐直了身體,一言不發,只是黑髮飄得如同剛抹過海飛絲,眼睛撲閃著就差說出一句話:來,說說你不愉快的經歷,讓我愉快一下。

秦夜白了她一眼,縮排了被窩。拿起手機玩了起來。

哎呦~~不愧是東海,居然還有特別調查處處花處草評選活動……手不由自主地點進了投票環節。

一號不錯,瓜子臉大眼睛,這種女修煉者完全是給本官準備的完美修煉物件啊……二號也是極美的,圓臉,身材高挑,居然有177……算了下一個……三號很純潔嘛,女人,你夠資格有我的孩子……

怎麼辦,選擇誰進入本官的後宮才好呢!自己連孩子上哪個學前班都謀劃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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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著被子的一大坨發出一種極其淫、蕩的古怪笑聲,正要往下點,黑暗中,忽然一隻手伸了出來,迅速劃過處花,進入處草欄目。

“我尼瑪!!!”秦夜嚇得魂飛天外,一把掀開被子,阿爾薩斯不知何時已經如同伽椰子一般跑了進來,維持著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被他圈在懷裡,饒有興趣地看著陌陌。

“被子蓋上,冷……哎呀~~這個好帥~~”阿爾薩斯毫不猶豫地投了一票。絲毫沒看到秦夜鐵青的臉。直到半晌沒得到回應,這才轉過頭幽怨地看了秦夜一眼。

四目相對,安靜如雞。

“你有沒有感覺什麼不對?”秦夜太陽穴都在亂跳,咬牙道。

阿爾薩斯莫名奇妙,掃了兩眼秦夜,再看了看被子,恍然大悟。

隨後,秦夜被一腳踢了出去,阿爾薩斯美美地蓋上被子,玩起了他的手機。

我特麼……你理解能力是不是有些問題!

打我可以!搶手機就是不共戴天之仇了……秦夜深吸一口氣,猛然衝了上去,如狼似虎地扯著被子:“你特麼是判官啊!好歹是個母屬性啊!這麼窩在一個男人懷裡你就沒覺得有什麼奇怪嗎!!還是你以為本官會看上舌頭都拖到地面的你?!女人,你清醒一點!”

“滾。就憑你的區區姿色?是誰給你羅剎女會看上一個普通人類的自信?!”阿爾薩斯一腳頂在秦夜胸前,一邊飛快地給處草投票。

秦夜順手將阿爾薩斯的腿撂到肩膀上,一隻手直抓對方藏在胸前的手機。咬牙切齒:“區區姿色?!看看這些處草哪個比得上我!就算第一修大老子說第二也沒人敢說第一!”

阿爾薩斯興致勃勃地看著照片,隨口砸出一句話:“林瀚。”

“……今兒你是不是就和本官過不去了?”

“王成浩,葉星辰。”

“你說你一個編外人員一天到晚這麼關注學生幹嘛!!他們才多大!十八!你好意思啃這種嫩草?!本官都下不去手……不對……我憑什麼要對他們下手!!”

阿爾薩斯少女地捂住臉:“釐米?”

“我特麼……”

然而就在此刻,門開啟了:“哎,老秦,我跟你說,咱們的飛機是明早十一點……”

緊接著,推門而入的林瀚呆若木雞。

現場相當香豔。

秦夜扛著阿爾薩斯的一條腿,手正伸向不可言說之地,阿爾薩斯披頭散髮,奮力抵抗——這就是林瀚看到的場景。

秒懂。

推車式。

“打攪了。”三秒死寂後,他輕輕關上門,貼心地試了試,嗯,這次真的關上了。

房間裡一片靜默,兩人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見鬼一樣推開對方,同時。

隨後嫌棄地擦著自己的手,甚至忍不住呸了兩聲。

噁心!

均不在對方審美範圍之內。

秦夜深呼吸了幾口,整理了一下髮型,這才推門出去,正好看到耳朵貼在門上的林瀚,氣得嘴唇都在發抖。

一個二個的……簡直不能讓本官再操心!

勾了勾手指,帶著對方到了酒店一樓咖啡廳,點了咖啡剛坐下,林瀚就一臉肅容地表示:“放心,我理解,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不過你也要注意安全。這可是東海,被發現了丟人可大了……”

很有將手中咖啡迎面潑到對方臉上的想法,秦夜忍了又忍,忍到手上青筋都快跳出來了。這才堆起一個堪稱勉強的笑容:“閉嘴。”

林瀚立刻點頭表示明了,輕咳了幾聲:“那啥,明天十一點的飛機,九點準時退房。千萬記得。”

秦夜收斂了一下滿地殘破的心情,揉了揉眉心,這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進入了暑假階段。

“我知道了。”繼續交流了一會兒,主要是關於這次外出交流的心得體會,作為交流導師,教職分管夠。但是交流心得是必不可少的。

回到宿舍。踢了一腳在椅子上玩手機的阿爾薩斯,秦夜皺眉道:“對了,織田信長呢?”

“逛街。對了,他要了五十萬。記一下。帶著齋藤歸蝶一起,說是要領略一下四百年後的風光。幾天沒回來了。”阿爾薩斯心不在焉地開口道。

秦夜坐在了椅子上,輕輕點著書桌,沉吟道:“他……不會……”

“不會。”阿爾薩斯放下了手機,肅容道:“他不會離開,因為他無處可去。現在咱們的任務有三個。第一,就是安撫好織田信長,回到寶安之後,他看到地府的真容絕不會太安穩。這件事交給我。第二,就是地府的大建設。”

“既然你已經做出承諾,年底必定有數位封疆大吏來到。半年時間,足夠建設起一些東西,這些我不擅長,你自己來抓。”

秦夜點了點頭。

年底……可以算作大朝會吧,起碼要給所有來到的封疆大吏都看到,地府正處於欣欣向榮的建設中。

阿爾薩斯豎起三根指頭:“第三,就是你自己的訓練。”

秦夜本能地想拒絕,但話到嘴邊,終於咽了下去。

“雖然你只是未來閻羅,現在只是無常。但是,起碼要有匹配的武力值,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你身邊。對馬海峽大戰,在現代已經是不得了的戰爭,未來不知道有沒有陰羽會再次冒險進入華國。而且,你年底也絕不能用這種現狀面對那些封疆大吏。”

秦夜嘆了口氣,認命開口:“怎麼做?”

“回到寶安,咱們去老地府一趟。”阿爾薩斯沉聲道:“而且……有些東西,你是時候知道了……”

“比如……華國當初駐軍範圍,派出了哪些封疆大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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