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縮在牆角的秦夜眨了眨眼睛,無聲站了起來,然後理了理頭髮,掏出手機,開啟攜程。

“你要做什麼?”阿爾薩斯有種深深的不好預感,嘴唇發抖的問。

“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你說我躲到梵蒂岡去生活,會不會躲過這一劫?”秦夜看了看飛機票,深感肉疼。

果然啊……阿爾薩斯無言望天,果然不該奢望他有什麼覺醒……這種不把他逼到最後一步從來都是偷奸耍滑的人,能指望他有什麼覺醒……

“你就沒想過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日子嗎?這不應該是男人的志向嗎?十本小說九本主角都要稱霸天下啊……為什麼你的畫風如此清奇?”

秦夜理所當然地搖了搖頭,驚恐道:“你怎麼會有這麼不切實際的想法?跟你說過少看網文,腦子會瓦特掉的!”

阿爾薩斯沉默。

她忽然理會到了一個真理。

拳頭大的真理。

就在秦夜歡快地尋找飛機票的時候,兩腿、之間忽然響起叮的一聲。嚇得他手機都差點掉到了地上。

阿爾薩斯緩緩抽回自己的一束頭髮,頭髮不偏不倚,正好插入秦夜兩腿間的地板上,冷冷道:“給你重新表態的機會。”

秦夜見了鬼一樣趴在地板上看了看,鉛筆頭大的孔洞,對穿,甚至可以看到下方學生宿舍的模樣……場景太過於真實,真實到他站起來的時候已經滿臉諂笑:“你這是做什麼呢?咱們不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嗎?都挺好,一家人談話不要這麼粗暴……那啥,我們現在來好好討論一下伊邪那美的問題。剛說到哪裡了?”

“本宮會保你平安。”為了避免未來的閻羅大人不戰而逃,阿爾薩斯率先丟下一顆定心丸,可以說是相當的鬥智鬥勇了。

秦夜肉眼可見地腰桿一挺。

阿爾薩斯白了他一眼:“你想過沒有,曜變天目碗出世是多大的事情?陰陽師會得到訊息,他們的目的是以消滅織田信長的靈魂為己任。日本冥府會感覺到,他們的目的是將織田信長收入地府。織田信長現在是厲鬼狀態,被陽間超度了,它就不存在了。看似三方勢力,其實他們的目的……是相悖的。”

不得不說,在秦夜想要正經的時候,還是很靠譜的。他馬上聽懂了阿爾薩斯的言下之意:“拉一個,打一個?”

“學術一點,是遠交近攻。”阿爾薩斯深深開口:“如果不這麼做,你會一次性面對織田信長的反抗,陰陽師的打壓,還有冥府大軍。但是,陰陽師的目的其實是和你相同的,他們最根本的目的說穿了,就是不允許這等厲鬼出現在日本社會。”

秦夜聞香知雅意,搓著下巴說道:“不僅如此……織田信長和我其實並沒有利害衝突。地府要收他的魂,而他肯定更不會願意。畢竟……他的夢想可是攻佔日本吶……從征服王忽然變成了一方大名,一朝回到解放前。他怎麼可能樂意?”

目光一亮,他手一招,一隻粉筆飛入手中,他飛快在地面上畫了一幅關係圖,沉吟著喃喃道:“你看,也就是說,我們真正要面對的,只有伊邪那美的日本冥府軍,其他的沒必要進行戰爭,甚至可以……聯合?”

阿爾薩斯森然道:“聯合陰陽師,答應他們帶走織田信長的靈魂,再聯合織田信長,許諾他日後反攻日本的機會。從而,我們要面對的只有冥府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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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興奮地一丟粉筆:“成了!這次行動名字就叫:拯救大兵信長!不,大名!”

“準備一下。”他相當之自然地看向阿爾薩斯:“你準備什麼時候去當說客?”

阿爾薩斯木然望天:“本宮去?”

秦夜眨眨眼,驚恐莫名地指著自己:“難道你準備讓我去?去丟臉嗎?”

“老孃nen死你個不孝子!!”阿爾薩斯可以說徹底爆發了,頭髮海潮一樣湧出,將秦夜牢牢束縛在半空,咬牙切齒地說道:“陰陽不得相交!我們所有立足點都在日本地府不能像你這樣共通陰陽上面!能做到這種事的只有你!結果你反手就是一鍋?!”

“冷靜!冷靜!”秦夜在半空中滿頭冷汗:“太羞恥了!這一幕簡直堪稱地府之恥……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你自己就是地府之恥!你心裡難道沒點13數嗎!”

“不是……我是說,這種體位的play我還沒有嘗試過……能不能輕點……啊!噢~~額……”

少年啊……面對疾風吧!

頭髮如同鞭子一樣,將秦夜抽得風中凌亂。足足十幾分鍾,阿爾薩斯才解氣地鬆開頭髮拍了拍手,居高臨下地看著秦夜:“這是外國冥府,陰差沒有地府批准根本過不去。現在新地府還沒有能批准本宮這種級別的陰差外出的資格。甚至都重新冊封不了我。而你不同,你可以用人的身份正大光明參加拍賣會。這件事,只有你能做。”

秦夜氣喘吁吁地趴在地上,衣衫凌亂,死豬一樣哼了一聲。

等著……等老子成為判官了,遲早把你丟入十八層地獄!

…………………………………………

第二天夜晚,十二點半。當秦夜再次爬出狗道的時候,很快就看到了局促不安的白亦山。

對方正等在路邊一家旅店門口,焦躁不安地踱著步,看著秦夜出現,立刻趕了過來。

“秦先生!”一天不見,白亦山的神色再次憔悴了許多,眼窩深陷了下去,想握手又不敢,最終深深鞠了一躬:“多謝您的指點,我……好歹算是活過了今天。不知道您說讓我安全的東西……”

“當然帶了。”秦夜反手拿出一張符?,這是向阿爾薩斯要的,上面有她的判官官威,只要官不過判官,根本無法傷到白亦山一根汗毛。

不過,只有五次的效用而已。

白亦山兩眼放光,此刻他已經沒有什麼是不能相信的了。正要伸出雙手去接,拿了一下,秦夜卻沒有鬆手。

“昨天我讓你問的事情怎麼樣?”

什麼事?

白亦山一時有些茫然,看到秦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才恍然大悟。

對了……對方臨走的時候說,十億的什麼?

“你沒問。”秦夜用的是肯定句,白亦山冷汗刷一下就流了下來,毫不猶豫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死死抓著秦夜的褲子:“秦先生,實在不好意思!您也知道,這幾天我生不如死,今天!今天晚上四點之前,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秦夜掃了他一眼,將符?帖到了對方頭上:“記不記得,我讓你問的是什麼?”

白亦山尷尬地搖了搖頭。

“海黃。”秦夜直視著他的眼睛:“我要出手十億的海黃,以買下曜變天目碗。月底大型拍賣會之前,如果你做不到,那……”

他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符?,白亦山立刻貼身收好,這一刻,他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

長長舒了一口氣,理智回魂。白亦山手死死摁著胸口安放符?的地方,沉吟道:“秦先生,看來您也打聽過拍賣市場,十億的拍品前所未有。目前最貴的拍品是畢加索的‘拿菸斗的男孩’,成交價一億美元。但是這一次……恐怕還不夠。”

他偷偷看了一眼秦夜的臉色,接著說了下去:“這是國寶。而且……本行……可不只有華國黑、卡vip。”

秦夜目光一閃:“你是說有外國富豪也看上了它?”

白亦山鄭重點了點頭,肅容道:“這只碗另外還有一隻,原本在德川家康手中,後來流落到日本六大財團之一三菱財團總裁巖崎小彌太手中,他做夢都想集齊一對。而我們的黑、卡使用者,正好有三菱財團的現任總裁在。而且,他是巖崎家的後人。”

秦夜皺起濃眉:“他……”

“他的意思是,這只國寶絕不可能流落海外,無論多大的代價,他都必須拿到手。”白亦山凝重道:“據我們估算,這只碗最低成交價額,在十五億人民幣以上,畢竟,這是國寶級別的拍品第一次出現在拍賣會上。甚至超過二十億都不是太難。”

秦夜目光閃爍,許久後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去做吧,告訴他們,海黃上不封頂。記得,我只收支票,全球可兌的支票。”

白亦山終於離開了。帶著千恩萬謝的心情離開的。

秦夜並沒有走,站在路邊,饒有深意地看著天穹。

他曾經想過,如果有人先奪走曜變天目碗怎麼辦?但就在剛才,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這次拍賣會絕對會如期舉行。

現在較量的是四方勢力,誰先出手,幾乎就可以肯定,曜變天目碗的另一半碎片就在對方手中。他們只會等,等拍賣結束,看是誰拿到了曜變天目碗,那時候……才是真正揭幕的時候。

誰先動,誰就是這片迷霧中的明燈。

“和日本陰陽師,冥府,織田信長本尊,還有世界諸多富豪的較量嗎……”夜風微涼,吹動他的頭髮,他輕輕抹起:“還真是激烈的不敢想象呢……”

“什麼時候,我這種苟全於盛世的人也要踏足這種層次了?”

他笑了笑,搖了搖頭。

一切,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而已。

三位道主,諦聽的威脅,才是真正的威脅,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發。

這一次東華國海之行,拿回曜變天目碗,開啟海黃的黃金商路,一旦成功……地府騰飛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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