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了斷
“這個三妻四妾的地方對你們來說有什麼好，你應該也希望它滅亡才對。”
他語氣不如剛才那般衝動，反而多了幾分慎重。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話不是沒有道理。
“人類的文明是慢慢形成的，像你這樣的外力干預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知道他不可能明白這些東西，趙清歡只是嘆了口氣。
“你現在能變回曾經那個小男孩嗎？”
這是她對他來說唯一的請求，她希望他是以小男孩的姿態在這個世界上結束生命的，若是運氣好還能投胎的話，希望他被投到現世中。
變成邪神的黑霧沒說什麼，只是霧氣散去不少，再度聚攏在一起已然是小孩的模樣。
趙清歡笑了，又吸了吸鼻子，沒想到再次見面是這樣的場景。
她想笑著摸摸他的頭，可手直接穿透了那些霧氣，這才想到此時的他不是實體。
“小傻子，是姐姐沒保護好你，姐姐要是保護好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淚水順著臉頰大地滑落，有些低落在霧氣上，趙清歡心裡是真的難受。
“姐姐？”一聲稚嫩的童聲突然想起趙清歡急忙看去，只見那個霧氣形成的男孩，輕輕捉摸環抱著他的腿拍了拍的模樣，這個熟悉的動作更是讓趙清歡覺得一陣心絞。
“姐姐，給我一個痛快。”小小的孩子嘴中說出這話，趙清歡有些愣住了。
她忽然有種感覺，此時站在她面前的才是那個真正的小傻子，而之後被雷劈掉的那個邪神像是換了另外的人。
“姐姐，每日我都能想著多看姐姐一些，可我做的事讓我也很痛苦，姐姐了斷我吧。”
說完這話，他身旁的霧氣張牙舞爪，趙清歡含著淚點了點頭，圓盤和手中的劍放在一起，劍插過霧氣，那段霧氣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氣變得晴朗起來，捂著頭疼痛的士兵個個也都直起了身子，個個都想不起剛才發生了什麼。
只有趙清歡垂頭看著小孩消失的方向，他眼中飽含淚水。
在他臨走前還能看到他一面已是不易，希望他在另一個世界能過得好。
想到這，趙清歡心像是被緊緊揪著，想到了跌落到山崖的秦巖，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她也一直都憑著為秦巖報仇的猛勁衝向前衝。
若不是時時刻刻都提醒著自己兇手還在逍遙法外，她早就倒下了，現在唯一的目標也失去了，趙清歡心中卻難受的很，說不上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像是卸下重擔的同時又丟了些什麼東西。
收拾了幾天心情，趙清歡帶著士兵們好好轉了一圈，曾經被烏煙瘴氣籠罩著的地方也變得好了起來，一切都在慢慢向好處發展，她也就放下了心。
百姓的臉上笑容又回來了，今天也有了叫賣的小攤。
身後那些士兵走路都雄赳赳氣昂昂的，畢竟是真正參與了消滅邪神的人，這種事可以拿出去吹上半輩子。
確認了一切都迴歸正軌之後趙清歡才派人去尋找秦巖，經過這次大戰，皇帝給了她一些兵力，她全都派了出去。
“清歡！”清脆的聲音傳來，趙清歡便是不回頭都知道是誰發出的。
“這段時間你可真是個大忙人，平日裡到你們府上拜訪都沒人影的。”
趙清歡笑著點了點魏魏雪寒的鼻尖，只是這段時日過於擔心秦巖，此時笑起來更像是強顏歡笑多些。
敏銳的察覺到了他心情不好，魏魏雪寒急忙拉著她打哈哈。
“聽說你殺了邪神，這可是天大的功勞，我是你姐妹，若你飛黃騰達了也要拉我一把。”
這話說的趙清歡覺得有趣，她攤了攤手：“就給了我那些兵，全都派出去了，你要的話等他們回來分幾個給你。”
聞言，魏魏雪寒嫌棄的抿了抿嘴。
平日裡便聽聞這個皇帝小氣，趙清歡可是除去了邪神啊，若不是趙清歡和秦巖二人的犧牲，哪兒能讓他皇位做的穩穩當當的。
想到此處，魏魏雪寒偷偷靠近趙清歡耳邊。
“沒想到那位皇帝竟那麼摳門，嘖嘖。”
怕被人聽到這話，說完後眼珠子還賊溜溜的朝旁處轉了轉，看到沒人才松了口氣。
她這股靈精怪的模樣倒是讓一直難受的趙清歡好了不少，只是更想讓人嚇她一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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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歡清了清嗓子，也偷偷覆到魏魏雪寒耳邊：“其實皇上不止給了我士兵，還給了我不少在暗地裡的暗衛，他們可都是經過訓練的，方才你說的話可能聽了個一清二楚。”
這話說完，趙清歡眼睜睜看著魏魏雪寒的臉色變得蒼白，還煞有其事的朝旁邊看了幾眼。
她端起茶杯，端茶杯的手都不穩了，顫著將茶水溢到桌上。
趙清歡覺得好笑，也沒把事實告訴她，只是看著她犯傻，心情越發明豔了起來。
魏魏雪寒本人是真的慌張，想著可能連累到爹爹，她一人做事一人當，手中茶杯重重放下，大聲道：“今日說的話乃我一人口中所出，全憑我一人承擔，切莫牽扯到旁人身上。”
說完這話又摸索著回到了凳子上，看著她這副慫樣，趙清歡硬生生是被逗笑了。
院中一陣哈哈哈響起，魏魏雪寒這才將目光放到趙清歡身上。
看著對方笑得這麼沒臉沒皮的，她才後知後覺發現院中只有她們二人。
若是有旁人，趙清歡該一開始就同她說明才對，定不會等著她自投羅網說出這種話來。
看著趙清歡笑得開心，魏魏雪寒現在的心情是既複雜又欣慰。
複雜的是自己被騙，欣慰的是終於讓趙清歡感到高興了，一時間被這兩樣心情充斥，她也不知該做如何回應。
“有客來訪。”門外的小廝突然進來說了這麼句，趙清歡和魏魏雪寒對一視眼，二人急忙提著裙子匆匆趕到前廳。
看著前廳那兩個熟悉的人，趙清歡鼻子忽然一酸，這段時日所受的委屈全都泛了上來。
“乾爹，乾孃。”
她說話時帶著嚴重的鼻音，像是和爹孃告狀的小孩一般。
沒等她感動，承平王一巴掌重重拍在她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