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空間實在詭異,梁言的神識剛一進入這裡,就生出了一股狂躁之意。

他努力壓制住體內的躁動,又把神識往前探去。只見前方那面紅色巨門高達百丈,門板上以金線描邊,數不清的血煞之氣在周圍湧動,顯得詭異而又陰森。

“這門後究竟通向哪裡?”

梁言忽然生出了這麼一個疑問,心中居然隱隱有一種衝動,讓他想要推開巨門,進去一探究竟。

不過他體內混混功自發運轉,終究還是將這股渴望暫時壓了下去。

在這種詭異的地方,做任何事情都不能衝動。

梁言想到這裡,又把神識擴散開來,向著四周探查而去。

就在這一瞬間,黑暗空間中忽然血光一閃,讓他看清了巨門的頂端,居然還懸掛著一塊牌匾。

而這塊牌匾上面龍飛鳳舞,只寫了四個大字:

黃泉不歸!

“咦?這四個字好眼熟............”

梁言喃喃一聲,忽然想起,當初從李炎手中繳獲的“天龍神火柱”,其中一根石柱的底端,就刻了這四個小字。

“當初李炎說這法寶是他的師門傳承,如今看來,應該是荒謬之談了...........卻不知那四根石柱和這紅色巨門到底有何關係?”

梁言心中暗暗思忖的時候,半空中卻忽然傳來了陣陣不同尋常的波動,片刻之後,一股恐怖的威壓突兀地降臨在四周。

“什麼東西?”

梁言心中大驚,下意識的把神識擴散到上方,只見那紅色巨門的頂端,居然出現了一條長達數百丈的裂縫。

這條裂縫緩緩變大,就好像被人從中撕開,緊接著,一個巨大而詭異的眼球從裡面露了出來!

那眼球輕輕轉動了幾下,似乎想要檢視四周,但目光卻有些呆滯。

“噗!”

梁言看到這眼球的一瞬間,腦後如遭重擊,體內血液更是不受控制地沸騰起來,居然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

他根本不敢多想,在眼球的目光將要掃來的一瞬間,急忙把神識從祭壇下面收了回來。

幾乎就在同時,他身旁的老金也回過了神來,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懼。

“走!”

沒有絲毫猶豫,梁言和老金同時掐訣,各自駕起一道遁光向著洞穴外面飛遁而走。

他們剛剛離開,身後的溶洞之中就傳來轟隆隆的聲響,四周土石崩碎,岩漿倒流,似乎都在向著一個無盡的旋渦裡面塌陷。

梁言和老金都把遁速提升的極致,同時將護體靈光散開,對這些岩漿和碎石根本不閃不避,直接硬衝了出去。

轟隆隆!

又是一聲巨響傳來,整個地縫入口開始緩緩合攏,原本深不見底的地淵之中,似乎有一張大手正在把所有暴露在外的東西統統收回。

嗖!嗖!

就在地縫即將徹底合攏的瞬間,兩個人影從地縫之中衝了出來。

他們離開地底之後,遁速依舊不減,繼續朝著遠處飛遁了十數裡,等確定再無危險之後,這才慢慢停了下來。

此時的兩人,衣衫破損,灰頭土臉,看上去都有些狼狽不堪。

梁言把法訣一掐,將自身上下清理了個乾淨,然後才悠悠開口問道:“前輩,剛才在地底..........你可看清了那是什麼東西?”

“不好說啊...........”老金沉吟著說道:“老夫從未見過這種東西,不知道它是什麼來歷。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即便是我全盛時期,也未必是這東西的對手..........”

“這麼強..........”

老金是萬年大妖,其實力自然不可小覷,即便被封印多年,還是能夠發揮出金丹期的實力,由此可見他全盛時期有多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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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連他都說不是下面那東西的對手,足以說明那未知之物的恐怖了。

“還好我們撤退及時,而且地底那東西似乎只是想守住巨門,對我們並無追擊的打算,否則只怕都要葬身於此了...........”老金感慨道。

梁言點了點頭道:“剛才的確兇險,可不管怎麼說,此行我都是拿到了玄天之火,如今玄天五氣之中,只缺一道土屬性的靈氣了。”

“你小子倒是機緣不小,在這種荒蕪之地,居然都能湊夠四種玄天之氣。老金我就提前助你丹成五轉,馬到功成了!”

梁言聽得微微一愣,老金言外之意,他聽得明明白白。

“你這是又打算沉睡了?”

“不錯,老夫我只是剛剛恢復了一點元氣,若非看你差點走上歧路,老夫根本不會現身的。”老金悠悠說道。

梁言點了點頭道:“前輩安心休養,尋找肉身之事,就交給在下。”

老金呵呵一笑道:“我也不會這麼快就沉睡,慄小松這小妮子拿了那麼多火靈核,靠她自己根本不懂如何運用。老夫我雖然修煉的不是火系道法,但眼界比她高出太多。我會利用沉睡前的最後幾日幫她煉化這些火靈核,等將來她甦醒之後,便可以嘗試衝擊聚元境的瓶頸了。”

梁言聽後,心中也是一喜,他看了看四周,開口道:“此處不宜久留,我帶你尋個僻靜的地方,好生閉關幾日!”

他話音剛落,就單手掐了個法訣,一道灰色遁光亮起,卷了自己和老金,同時向著西南方的位置飛去。

.............

半個月後,無盡迷霧的一個山洞之中。

梁言雙目微閉,盤膝打坐,顯然正在打坐修煉。而他身旁不遠處,卻有一個頭扎雙辮的女童,正斜靠在石壁上呼呼大睡。

這種情況也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那女童的鼻子抽了抽,眼皮微微一動,緊接著緩緩睜開了雙眼。

她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雙腿向前輕輕一蹬,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似乎還覺得意猶未盡,下一刻又閉上眼睛轉過身去,居然還想接著睡。

“你都睡了七天七夜了,再睡下去,恐怕與豬無異。”

梁言淡淡的聲音在山洞中響起。

“什麼?你罵我是豬!”

慄小松騰的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囔囔道:“我可是妖族中的高貴品種,豬妖這種低等生物怎可相提比論?”

“誰知道你本體究竟是什麼?或許是只貓?”梁言似笑非笑道。

“呸呸呸!小松我血統高貴,怎麼會是貓...........就算是貓..........那也是至尊貓仙!”慄小松底氣不足地爭辯道。

“行了!”梁言搖了搖頭道:“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老金那家夥已經幫你將所有火靈核都煉化了,你快抓緊時間,在這裡嘗試一下,看能否突破聚元境的瓶頸?”

“咦?是真的唉!”

慄小松此刻也反應了過來,感受到體內澎湃的火焰靈氣,她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喜色。

“還真得抓緊了,否則時間過得越久,這火靈核的作用也就越低..........”

梁言微微一笑道:“你就放心在此修煉吧,周圍我都佈置好了陣法,一般的冥獸是無法靠近這裡的。”

彷彿為了印證他的話,山洞周圍亮起了淡青色的光芒,彷彿一個倒扣的大碗,將方圓百丈之地全部籠罩在了裡面。

有了梁言的護持,慄小松自然十分放心,她在原地盤膝而坐,四團顏色各異的火焰出現在周圍,圍繞著她緩緩旋轉起來。

“神火鍛體訣”乃是雲罡宗三大鎮宗秘法之一,慄小松想要突破聚元境,就必須使體內的四種神火互相交融,就好像梁言當初突破聚元境時,融合體內的三家靈力一般。

只不過融合火焰要比融合靈力簡單許多,再加上慄小松本來就是玩火的體質,又有宗門秘法相助,這次突破肯定要比梁言輕鬆不少。

眼見慄小松開始全力突破瓶頸,梁言也沒閒著,同樣在山洞的一角盤膝而坐,開始了自己的修煉。

....................

白駒過隙,彈指光陰,轉眼之間,五年過去。

這五年的時間,冥獄之中四大盟的勢力蠢蠢欲動,尤其是狂獅盟和血月盟,雙方幾乎勢成水火,時不時便要大戰一場。

與這兩盟相比,飛星盟反倒是低調了不少,不僅將邊防勢力都收縮了起來,而且還主動放棄了一些地盤,可以說是韜光養晦、遠離爭鬥了。

對於這一現象,冥獄中的修士也是眾說紛紜,有人說飛星盟的盟主孟起白正在閉關參悟一種神通,以至於不得不暫時放棄一些利益,將勢力範圍收縮起來。

還有小道消息稱,飛星盟其實早就易主,新任盟主擔心勢力內部不穩,故而選擇了韜光養晦的策略。

可無論飛星盟如何低調,也總免不了捲入四大盟的紛爭之中,你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未必就會放過你。

總而言之,冥獄之中亂世將起,誰也無法獨善其身!

就在這種紛紛擾擾的環境之下,血月盟境內,一條古道上,卻是十分的平和安靜。

古道旁邊有一個酒家,酒家的牌匾上寫著“孤鴻客棧”四個大字。

這個客棧位於血月盟的邊際,靠近迷霧區的地方,平時有血月盟的修士去迷霧區探索回來之後,都會選擇在這裡落落腳。

孤鴻客棧中有上好的聚靈法陣,還有可以驅除陰寒之氣的“雪蓮酒”,只需掏出少許仙石,便可以在此處稍作休整。

此時孤鴻客棧的一樓大廳中,已經坐了好幾桌修士,這些人大都只是築基期的修為,有的是接了盟中任務,還有的是自己想要去迷霧區闖蕩。

不過他們無一例外,這次都是空手而回。

“晦氣!那迷霧區當真晦氣!我們哥幾個一同探索了兩年,也沒撈到半點好處,反倒落了一身傷。”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漢子開口抱怨起來。

和他同一桌的幾名修士,此刻都是悶頭飲酒不言,顯然對這次的探索極其失望。

旁邊一桌的白衣書生卻接過了話題道:“我看這位道友一身修為不俗,已經達到了築基巔峰的地步,沒想到也是空手而回?”

“別提了!”

中年漢子一邊將自己的“雪蓮酒”飲盡,一邊嘆道:“這次不僅空手而回,還有幾個同去的道友,已經永遠留在迷霧裡面了..........”

中年漢子神情感傷,聽得白衣書生也是微微皺眉,他自己這邊又何嘗不是?去時心比天高,回來時卻是鬱鬱寡歡。

“看來足下也是性情中人,大家萍水相逢,書生敬你一碗!”白衣書生衝著中年男子遙遙一敬。

兩人剛剛把一碗“雪蓮酒”飲下肚,就聽得客棧外面傳來了破空聲響,緊接著便有三個人影落在了客棧的大門外。

白衣書生轉頭看去,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

只見大門外面站著兩女一男,打頭的女子身穿黃衫,大概十八、九歲的模樣,看上去端莊大方,姿容也在中上,只是眉宇間十分憔悴,帶著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滄桑。

這女子後方跟著兩個少男少女,都只有十五、六歲的模樣,女孩嬌俏可人,男孩卻是神情堅毅。

白衣書生微微皺眉,要知道孤鴻客棧位於血月盟的偏僻邊界,靠近迷霧區的地方,這裡環境惡劣,時常颳起幽冥寒風,一般的修士是不會靠近這裡的。

而眼前這位女子,才不過築基初期的境界,而她身後的兩個少男少女,更是只有煉氣期的修為,為何會來到這種苦寒之地?

就在他心中思索的時候,那黃衫女子已經領著身後的兩個少男少女走進了客棧之中。

孤鴻客棧有陣法加持,他們剛剛進入這裡,那些颳得人皮膚生疼、透體冰涼的幽冥寒風便被阻擋在了大門之外。

黃衫女子的臉色稍稍舒展了開來,她看了看不遠處的掌櫃,用沙啞的聲音開口道:“掌櫃的,幫我打兩碗‘雪蓮酒’,給舍弟和舍妹祛祛寒。”

她邊說邊把手伸入了儲物袋中,似乎想要掏出兩塊仙石,然而下一刻,眉頭卻緊緊皺起。

白衣書生察言觀色,自然知道此女是囊中羞澀,恐怕連兩碗“雪蓮酒”的仙石都支付不起,這就更讓他驚訝了。

望著這三人一臉風塵僕僕的心酸模樣,白衣書生終於忍不住問道:“漠北苦寒,姑娘何故要來此受罪?”

黃衫女子轉頭看了他一眼,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淡淡道:“苦寒的又何止是漠北?只要還在冥獄之中,何處不是煉獄,又有何人得以解脫?說到底,大家同在一個道場,且看個人如何修行罷了。”

白衣書生聽得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道友真乃妙人!這頓酒,書生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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