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奔湧,魔氣沖天!

滾滾星辰,裹挾著無盡魔氣,猶如一條銀河倒灌,直衝遠處的燭鳩而去。

此時此刻,燭鳩還在施法維持萬毒玲瓏塔的運轉,面對這滔天魔氣,眼角不由勐地一跳。

根本沒有時間反應,下一刻,他整個人已經淹沒在星河之中。

星魔之力,從四面八方奔湧而來,不斷沖刷在燭鳩的身上,即便以其成聖後的肉身,也承受不住如此強大的力量。

“魔化星辰,星宿煉魔,這到底是什麼神通?!”

燭鳩臉色蒼白,眼神驚訝到了極點。

他在南極仙洲成聖已有數千年,縱橫南北,鮮有敵手,後來更是一手創下“萬毒門”,其中門徒數萬,廣佈天下,可謂手眼通天的人物。

可即便是他,也從未見過紫衣女子的神通,更不知道紫衣女子是何來歷。

此時此刻,周圍都是星宿魔氣,強大的力量不斷衝擊著他的肉身,即便以燭鳩的聖人之姿,也根本無法抵擋。

僅僅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燭鳩已經臉色通紅,體內氣血翻滾,若非他毒功深厚,恐怕此刻已經重傷吐血了。

“不行!”

燭鳩心念電轉,暗暗忖道:“這妖女實力太強了!我的‘萬毒玲瓏塔’還在煉化神農拓,少了這件本命法寶,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再這樣僵持下去的話,恐怕老夫反而要死在神農拓的前面!”

想到這裡,他心中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雖然神農拓是自己的死敵,但如果再堅持下去,今日恐怕會有隕落的風險,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自己還活著,以後總有機會。

到了聖人境界,壽元無限,誰也不會冒然決生死。

燭鳩正是這種想法,他秉持一個信念,那就是活到最後的才是勝者。未成聖之前,他曾多次遇險,最後都是這種隱忍的性格救了他。

“走!”

這一瞬間,燭鳩沒有絲毫猶豫,果斷放棄煉化神農拓。

他把手一招,想要收回“萬毒玲瓏塔”,帶著自己的本命法寶逃之夭夭。

可奇怪的是,那座寶塔此時懸浮在半空之中,還在緩緩旋轉,居然對他毫不理會。

“咦?”

燭鳩吃了一驚,此時也來不及多想,急忙抬手打出一道法訣,想要讓“萬毒玲瓏塔”吐出神農拓,然後回到自己的身邊。

然而,那座寶塔就好像吃了秤砣鐵了心,始終穩穩當當地懸在半空,絲毫沒有向他靠近的意思。

就在這時,紫衣女子的聲音遠遠傳來:

“嘻嘻,老毒物果然是老蠢貨,連自己的法寶被人篡改了都不知道,我說了,憑你也配和神農拓為敵?”

“什麼?!”

聽到紫衣女子的嘲笑,燭鳩臉色大變。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法寶已經被人篡改,可笑他剛才還以為降服了神農拓,如今看來,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該死的神農拓!”

燭鳩惱羞成怒,雙手法訣不斷,在這一瞬間將毒功催動到極致,想要壓制塔內的神農拓,就算不能威脅到對方,也要將此人從自己的寶塔中逼出來。

砰!

就在他全力施法的時候,後心卻傳來一股巨力,緊接著強大的魔氣湧入體內,彷彿摧枯拉朽一般,瞬間就攻破了他體內的防禦。

燭鳩感覺自己全身像是散架了一般,經脈之中魔氣肆虐,骨骼血肉也被星辰之力碾壓,本就有些句僂的身軀幾乎彎成了對摺,就連那張老臉也變得更加腐朽衰敗。

“不好!”

燭鳩知道從後面出手攻擊自己的,必然是那神秘的紫衣女子。

如今這種情況,想要收回“萬毒玲瓏塔”幾乎是不可能的了,因為法寶已經被神農拓篡改,而身後的紫衣女子顯然不打算放過自己。

再不走的話,恐怕就走不了了!

燭鳩心念電轉,臉色陰沉,最後恨恨地看了一眼玲瓏寶塔的方向,再也沒有絲毫猶豫,化為一道遁光轉身就走!

“神農拓,你毀我本命法寶,此仇不共戴天!早晚有一日你落在老夫的手中,老夫必將抽汝筋,食汝肉,寢汝皮!”

燭鳩的速度極快,一眨眼的功夫,身影已經消失在天邊,可聲音還在遠遠傳來,話語惡毒至極,顯然是對神農拓怨恨到了極點。

“哼,跳樑小醜罷了。”

紫衣女子看著燭鳩遠去的方向,並沒有選擇去追,而是把目光一轉,落在了附近的“萬毒玲瓏塔”上。

這一刻,她的臉上又露出了一絲笑容,彷彿自言自語般地說道:

“你就是神農拓?我曾多次聽王母提起過你,都說你道法精湛,神通廣大,沒想到今日一見,你居然會被這種貨色困在塔裡,我看你是徒有虛名吧?”

沒有人回答。

半空之中十分安靜。

忽然,萬毒玲瓏塔開始快速旋轉起來,萬千青光從塔內刷出,好似流螢一般環繞在塔身附近。

寶塔的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只剩下一道道殘影,根本看不清萬毒玲瓏塔的模樣。

就這樣持續了大概十息左右,忽聽“砰!”的一聲巨響,千仞高的寶塔,竟然在半空中炸開!

無數碎片灑落,毒霧瀰漫。

一個身材消瘦的青衣人影從毒霧中緩緩走出。

此人出現之後,立刻大袖一拂,周圍逸散的毒霧,全都瘋狂湧入他的袖中,短時間內竟然形成了一個毒氣漩渦。

片刻之後,所有毒霧都被他吸收乾淨,周圍一片清明,又恢復了朗朗乾坤。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聖庭’的掌管者吧?”

青衣男子自然便是神農拓,他看了一眼遠處的紫衣女修,口中澹澹道。

“呵呵,難為大名鼎鼎的神農拓還認識我。”紫衣女子雖然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但眼角眉梢盡是狡猾之色。

“小女子凌紫,受王母賞識,得以掌管‘聖庭’,在此見過‘藥庭’之主!”

“果然如此。”

神農拓輕輕嘆了口氣。

昆吾仙庭統御整個南極仙洲,西王母功參造化,道法通天,她將仙庭之下又分為“五庭”,其中“藥庭”負責網羅整片大陸的天材地寶,最終煉製成丹藥,供西王母服用。

由於仙庭勢大,天下的奇珍藥材,無論品級高低,有七成都落入仙庭之手,剩下的三成之中,大部分被附庸仙庭的勢力瓜分,只有極少部分的藥材可以流傳出去。

南極仙洲,雖然宗門林立,卻都苦仙庭久矣。

有些弱小一點的宗門,甚至因為私藏藥材,不上交仙庭,而被西王母下令滅門,下場慘不忍睹!

神農拓雖為“藥庭”之主,卻與西王母觀念不合,他親眼目睹了許多悲慘之事,與仙庭越走越遠,最終背叛了昆吾仙庭,化名“魁連山”行走世間,以自己的醫術救治世人。

這一走就是數百年,因為神農拓所救之人越來越多,其中還有一些是仙庭下令滅殺的宗門,這件事情終於惹得西王母震怒,決定派人追殺他這個叛徒。

神農拓其實對此早有準備,他十分瞭解西王母的性格,對於背叛自己的人幾乎是零容忍,就算神農拓曾經為仙庭居功至偉,她也不會容忍一個叛徒活在世上。

“我早就猜想過,‘五庭’之中,西王母會派誰來追殺我?果然還是你們‘聖庭’最為合適。”

神農拓微微一笑,“聖庭”之名他早有耳聞,這是昆吾仙庭中專門負責刺殺的組織,組織中人數不多,而且平時從不露面,就算是他這個“藥庭”之主,也很少能見到“聖庭”的成員。

之前倒是聽說,“聖庭”的掌管者是一位美豔女子,只是一直無緣得見,沒想到第一次見面,竟然是對方來追殺自己的時候。

“呵呵,清理叛徒,當然是我們‘聖庭’最為合適了。”

凌紫的笑容十分燦爛,完全看不出她是個殺手,朝著神農拓眨了眨眼睛,又接著道:“不過嘛,考慮到你的修為和神通,普通的‘聖庭’修士不可能對付得了你,沒有辦法,只能由我親自走一趟了。”

“那倒是勞煩你了。”神農拓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現在沒有,以後再說吧。”神農拓擺了擺手,一副慵懶的樣子。

“很好,這就是你的遺言了。”

凌紫話音剛落,體內氣息勐然暴漲,滾滾魔氣沖天而起,化為無盡星雲,將神農拓籠罩在其中。

“以魔氣演化的星空?”

神農拓抬頭看天,臉色微微有些詫異。

他的目光注視著頭頂的星辰,暗暗推演其中的無窮變化,一時間竟然有些驚訝於凌紫的功法玄妙。

“這是我獨創的《紫薇天戮真訣》,自我成聖以來,見過這門功法真正威力的不超過五人,今日就讓‘藥庭’之主品鑑品鑑。”

凌紫的身影此時已經消失不見,唯有她的聲音從頭頂星空緩緩傳來。

“好!”

神農拓只回了一個字。

下一刻,他周身遁光一亮,向上沖天而起,居然主動扎進了頭頂的星河之中。

滾滾魔氣,從四面八法席捲而來,星辰之力,猶如大海驚濤勢不可當!

神農拓身處魔氣星河之中,只覺天地偉力鎮壓於己身,自己對抗的並非是一個修士,而是大道法則,宇宙規律!

“星宿魔功,果然非同凡響!”

神農拓由衷稱讚了一句。

與此同時,他周身現出點點青光,這些青光從體內迸發而出,猶如流螢一般聚集在他的周圍。

漫天星光照耀而下,竟然驅不散這些流螢一般的光輝,魔氣奔湧而來,只要靠近神農拓周身三尺,就立刻會被這些流螢吸收,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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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什麼神通,竟然能夠吸收我的星宿魔氣?”

半空之中,傳來了凌紫驚訝的聲音。

“哈哈!人生而為天地之精,與其假手外力,不如探究本源。人體之經脈、穴位、骨骼、筋肉,都蘊含本源之力,只要將這些本源之力催發出來,又何懼外道魔功?”

神農拓傲立於星河之中,揹負雙手,衣袂飄飄,任憑周圍魔風呼嘯,星宿灌頂,也傷不到他分毫。

“哼,看你說得這麼玄乎,還以為你無敵了?”

半空中傳來一聲冷笑,凌紫再次現身,雙手法訣急掐,星河之中又生出無窮變化。

魔氣演化為星辰,星空又催生出魔氣,二者相輔相成,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執行軌跡。

星空中的星辰,每次按照軌跡執行一個大周天,星宿魔氣就會增強一倍,三個大周天下來,星宿魔氣已經到了一個恐怖的境界。

即便是神農拓,此時也不由得臉色微變。

“此等魔功,奧妙無窮啊......可惜,你我為敵,終究不能坐在一起探討大道。”

神農拓輕嘆一聲,再不留手,體內功法運轉,靈力遊走全身,整個人的氣息也攀升到了頂點.......

轟隆隆!

倒懸河上,仙庭的兩位絕世高手展開了一場激戰。

凌紫魔功詭異,星宿魔氣霸道絕倫,而神農拓卻是以柔克剛,青色靈力猶如開春之雨,柔柔春風,總在不知不覺中化解凌紫的神通。

兩人這一戰,打了七天七夜,直殺得昏天黑地,群山崩塌,江河倒流!

...........

“倒懸河”之所以被稱為“倒懸河”,是因為河中之水違反常理,從低處往高處流淌,源頭是在峽谷低窪之處,下游卻在群山的山峰之上。

“倒懸河”的下游處,也就是最高的那幾座仙山山頂,分別有三個實力不弱的門派。

這一天,三大門派的掌教齊聚於“倒懸河”上,三人均是一臉嚴肅。

其中一個身穿黑袍,面如重棗的老者緩緩開口道:“二位道友,你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老夫不知。”

另一位滿頭白發的掌教搖了搖頭道:“十息之前,老夫還在宗內閉關,忽然心有所感,從宗內出來以後,就發現‘倒懸河’的河水已經改變了流向!”

“河水倒流,此事絕不簡單!雲路道友,你們天河宗可有什麼發現?”

黑袍老者說著,目光一轉,看向了三人之中的最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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