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陳防三人和狼紅在帳篷之內商量許久,天見青光之時,雙方才結束了會面。

他們之間說了些什麼,沒人知道。

期間被陳防揍飛的侏儒曾經想要找過陳防再打一場,但被狼離攔住。

侏儒被攔暴怒,和狼離打了一場。

結果戰鬥時侏儒才發現,原來有人一直在扮豬,自己這個族內第二高手的名號,和他在馬戲團的地位一樣,名不副實。

狼離他藏拙,其戰鬥中表現出來,一手能夠鎮壓他的實力,居然和首領差不多強大。

這太打擊侏儒了,讓他懷疑人生,同時也不解狼離都這麼強大了,為什麼還甘願當狼紅的走狗。

既然有著不下於族首領的實力,為什麼不站出來自己當老大,反而屈居人下呢?

侏儒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

於是他問了出來。

然而得到的答案是“不告訴你”四個字。

這把侏儒給氣得。

但氣歸氣,侏儒又打不過狼離,只能忿忿離開。

在侏儒離開後過一段時間,陳防他們和狼紅也結束了這次會面。

狼紅送陳防三人走出營地。

臨別前狼紅對陳防說道:“希望我們之間的合作開始時,你這邊不要掉鏈子。”

“那是自然,我也希望到時候你們這邊不要出問題。”陳防說道。

同時陳防發出警告。

“還有,人質可以先放在你們這裡,但希望你們能夠保證她的安全,否則我會將我們之間的事,透露給舊日榮光教派,讓他們來收拾你們。”

狼紅冷冷地說道:“你放心,人質絕對不會出問題,我們也絕對不會出差錯。”

“那就好。”

說完陳防轉身準備離開。

狼紅卻突然開口說道:“雖然這次我們合作,但你殺死我的人這件事不能當做沒發生,下次見面,我會給他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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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防回頭嗤笑道:“怎麼,是打算秋後算賬嗎,之前不是說過生死由命,你是準備把自己說過得話當放屁嗎。”

陳防的語氣一點都不客氣。

狼紅沉聲道:“之前我是以副團長的身份做承諾,但現在是以我個人的身份在說話。”

“真特麼公私分明,看你長得那麼漂亮,卻沒想到還挺無恥,能夠想出這麼別緻的理由。”陳防譏諷道。

狼紅漠然看著陳防,隨便他怎麼說。

陳防歪著頭看了狼紅一眼,又掃視了附近注意他們的馬戲團成員,接著轉身走了,臨了留下一句。

“好吧,說起來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為什麼出爾反爾,當老大真不好當,隨你吧。”

聽到這句話,看著陳防離去的背影,狼紅眸後閃過異色,心中訝異。

難道他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

不能吧。

但想到昨夜陳防和她說的那些謀劃,狼紅又不得不信陳防看透了自己的用意。

“長得不是一副聰明的樣子,沒想到還挺厲害。”

狼紅深深地看了陳防背影一眼,轉身回去。

帳篷前,狼紅見到狼離。

“大人,狼心他離開了。”狼離提醒道。

狼紅腳步一頓,說了一句,接著又起步走入了帳篷。

“殺了他。”

狼心什麼心思,狼紅一清二楚。

這個人要說野心也有,但慾望大卻眼界狹隘,鼠目寸光,只會盯著眼前的利益,絕對不會考慮長遠。

他只想著正位,想著在這馬戲團裡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團長,絕對不會去考慮其它。

而為了得到所想,他絕對不擇手段,也不會在意之後會出現什麼影響,哪怕全族為之揹負代價,亦在所不惜。

如果昨天陳防沒有出現,狼心還可能繼續演下去,繼續伺機而動,但昨晚一敗,在眾多成員面前失了面子,他再也演不下去了。

所以他為了能夠目的,肯定會另想它法。

而他知道自己抱有破壞這次獻祭的計劃的想法,以及自己和陳防三人相談的情況下,狼紅絕對肯定狼心會在這件事上做文章。

有可能會去告密,也有可能做其它。

但告密的可能大一些。

所以,為了接下來的行動,狼心必須死。

對於狼紅的命令,狼離不覺得意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去執行命令。

雖然狼心前面走了挺久,但狼離並不怕找不到追不上他,也不怕對方已經告密。

因為事關重大,狼心想要告密,絕對不會隨便找一個舊日榮光教派的人將事情說出去,肯定會當面親口和城主說,這樣才能提要求,得到更大的自己想要的利益。

但城主絕對不是那麼好見,更何況他還只是一個小小的馬戲團團長。

也正如狼離所預料的一樣,侏儒狼心在城主府大門被守衛攔了下來,無論他再怎麼強調自己有多麼重要的事,守衛都不讓進。

理由是太早了,城主還沒醒,不見人。

還有是城主什麼身份,狼心又是什麼身份,哪裡是說想見就能見。

然後狼心被趕走了。

不甘心的狼心又想了個辦法,準備去找舊日榮光的教徒幫忙引薦。

於是回頭,然後在路上遇到了追蹤過來的狼離。

之後兩人發生了戰鬥,在城中你追我趕。

狼心不是狼離的對手,最後還是追上,並被打成重傷陷入昏迷,就在狼離準備痛下殺手,狼心危在旦夕之時,因為前面動靜鬧大,而被吸引過來巡邏隊趕到,巧而巧之地救下了狼心一命。

狼離見事不可為,只能退走。

重傷昏迷,奄奄一息的狼心被巡邏隊帶走。

馬戲團這邊發生的事,陳防不知道,此時他正和老爺子還有李東在吃早飯。

桌上,食之無味的李東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昨晚上他一直在場,目睹了全過程,也參與了之後的相談,但是卻聽得頭昏腦繞,一點也不明白陳防和狼紅在說什麼。

他只知道,將有一件大事在大吉城發生,而且會造成很多傷亡,甚至全城絕滅。

關乎生命安全,他不得不問清楚。

陳防從桌上食盆中抬起頭,沉默了一會,開口道:“你確定要知道?知道了可沒有什麼好處。”

李東點頭道:“我想知道。”

陳防放下食物,看向老爺子。

“看我幹什麼,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老爺子淡淡地說道。

“好吧。”

陳防盯著李東的眼睛,沉聲道:“明天,你所尊敬的城主,會和舊日榮光教派聯手,將大吉城內除他們以外的人,全部獻祭掉舉行儀式,使舊日榮光教派位於北境的神國,降臨到這裡來。”

“碰。”

“不可能。”

李東激動地站了起來,他不信自己心中尊敬的城主,會做出那麼喪心病狂的事。

陳防沒去反駁爭辯,繼續道:“這一次的全城盛宴,便是為了有效集中人群,方便他們進行大型獻祭儀式而舉辦。”

“並且類似的事件,不止發生在大吉城,還發生在以大吉城為中心的其它幾座城市。”

“不可能。”

李東依舊不信。

這太天方夜譚了。

照陳防這麼說,起碼有百萬人為此喪命。

先不說誰這麼喪心病狂,會做出以百萬生命為祭的事,就說這能夠獻祭百萬人的儀式,就不可能辦到。

“你說的獻祭儀式,只有上古神話,眾神紀元,在那個存在神明的時期才可能實現。”

“現在是覺醒者的紀元,能量執行方式根本不同,怎麼可能會實現。”

李東說出自己不信的理由。

“難道你沒聽說過舊日榮光教派?”陳防問道。

“聽說過。”

“那你也應該知道他們可以使用上古神明的力量吧。”

李東搖頭,表示不清楚。

陳防想了想說道:“那你總該知道,新生之城的事吧。”

李東點頭。

新生之城事件,那時候可是震驚全聯邦,他當然知道。

“新生之城消失,是舊日榮光教派做下,這你應該也知道吧。”

“恩。”

“那你說他們能把一座城都給移走,靠的是什麼。”

李東沉默。

陳防繼續道:

“靠科技,這個世界可還沒發展出這麼厲害的科技。”

“靠覺醒者技能,就算是上道者也不可能做到吧。”

“所以他們當然靠的是掌握了上古神明的力量,將整座城移走。”

“你再想想,他們都能使用神明之力把一座城移走,難道就不能進行獻祭儀式嗎。”

李東動搖了,可還是不解。

“可是現在這個世界的能量構成和執行,和上古時期不一樣,他們怎麼可能在這種環境中,還能使用以前的手段?”

“解釋起來超麻煩啊。”

陳防頭疼。

他該怎麼去解釋舊日榮光教派,為什麼可以使用上古手段這件事呢。

難道用自己的理解,用電腦來舉例,可李東知道什麼是電腦什麼是病毒嗎?

“要不你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就別追根究底了,直接信就是了,難道我們還能害你嗎。”

陳防實在不想浪費腦力去解釋,就直接把老爺子拉出來打人情牌。

老爺子瞥視陳防,淡漠的眼神讓人感到不自在。

“不行,你給我說清楚,我可以不知道那個什麼舊日榮光教派的獻祭儀式怎麼完成,但我要你拿出城主舉辦全城盛宴,是為了殺死所有人進行獻祭的證據。”李東固執的說道。

他不想有人汙衊城主。

因為李東依舊不相信舊日榮光教派能夠進行獻祭儀式,所以陳防無法用城主舉辦全城盛宴,是為了幫助儀式更加容易進行這個理由來說服他,只能另闢蹊徑。

“證據,紅月馬戲團那個女人和我們合作,她什麼目的,你昨晚在場,難道還會不知道,這不就是證據嗎。”陳防說道。

李東看著陳防不說話,顯然是不知道陳防為什麼這麼說。

陳防無奈道:“紅月馬戲團其實全部是來自北境的狼人,這次過來是為了配合舊日榮光教派的計劃。”

“狼人?早前在聯邦鬧得很大的那些傳說中的獸化人?”李東問道。

關於狼人的事,李東倒確實聽說過。

同時也知道在那次大事件後,狼人被聯邦議會的軍隊,趕入了環境惡劣的北境。

但對於舊日榮光教派和狼人是一夥的說法,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對於這點,李東倒是沒有去懷疑,只是有些疑惑。

“那既然是配合,為什麼狼人卻想要破壞他們的計劃,不是一夥的嗎?”李東不解道。

“你昨晚沒在聽嗎,那女人不是說了,一旦獻祭計劃成功,舊日榮光教派便會從北境離開,到時候一直依靠舊日榮光教派提供物資才能活下去的狼人,在沒有能力再次進行遷徙離開北境的情況下,就只能餓死滅族,所以為了自保活命,他們狼人就必須破壞這次獻祭儀式,讓舊日榮光教派,繼續在北境待下去,從而保持對他們的物資提供。”陳防說道。

“可這和城主有什麼關係?”

李東迴歸話題。

陳防沒答反問道:“我問你,紅月馬戲團和舊日榮光教派有關係這點,你應該沒有疑問吧。”

李東搖頭,表示沒有。

“紅月馬戲團到大吉城來是不是別有用心。”陳防繼續問道。

李東點頭,上面陳防說過,而昨晚他也在場,自然知道紅月馬戲團別有用心。

“那紅月馬戲團的目的是什麼?”

“破壞舊日榮光教派的計劃。”

“舊日榮光教派什麼計劃?”

“獻祭。”

“紅月馬戲團是誰請入城中?”

“我們城主。”

“你看,紅月馬戲團抓了人質準備脅迫一個上道者入套,你們舊日榮光教派佈置獻祭儀式,你們城主配合舉辦盛宴集中人口,這清清楚楚的一條線下來,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了嗎。”

“但這不能說明城主和舊日榮光教派有勾結,有可能是他們在一個月前得到了城主大人釋出全城盛宴的訊息,才做下的佈置,只是剛巧被利用了。”

李東想出了個合理的解釋。

陳防一愣。

要說這個解釋還真挺合理。

“但這也太湊巧了,而且也很不合理。”

“起碼付出巨大代價,舉辦全城盛宴這件事,就太不合理了,難道你不覺得嗎。”

“對了,我都不知道你們城主為什麼要舉辦這次盛宴,你能說說嗎?”

陳防好奇地問道。

然而李東也是一頭霧水。

“舉辦全城盛宴的理由,城主大人好像真沒說過。”

“就沒有人問嗎?”

“有,但是好像問了,城主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只讓人去準備。”

“這不就結了,要有合理的理由能不說嗎,我想他也是沒辦法找出合理的解釋,才沒有告訴任何人為什麼舉辦世人都覺得荒唐的宴會的理由。”

“這不太可疑了嘛。”

經陳防這麼一說,李東的心再次動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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