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四章 為嗜殺而生
京都。
或許這個地方就如此被稱呼的吧。
這裡是東洋最大的一座城市,同時這也是人類對抗鬼族的一道最為堅固的防線。
【鬼】,亦或者說妖怪,那是一種非自然形成的特殊種族。每一個鬼都有著他與之對應的形成原因,或是受人迫害的女子,亦或是某種動物的化身,無論是哪一種,他們大多都對人類持有敵意,各種鬼怪襲擊事件在這個地方屢見不鮮。
也正因為如此,也才是有了以對抗妖怪和抜除邪佞為職責的陰陽師誕生。
源氏,那是東洋的皇族,同時也是歷代最為強盛的陰陽世家,一直以來都引領著這裡的人民對入侵家園,殘忍殺害百姓的鬼族進行著反抗。
是夜。
月華早已在枝頭高懸。
屬於源氏的庭院中,孜孜教誨聲不斷的從中傳開。
在庭院的中央,七名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的少年少女正跪坐在地面上,聆聽著一名老者的教誨。
在他們的面前,一把把看上去外形各異的長刀直插在地面,妖異的氣息從刀身傳開,一股股,用著令人難以察覺到速度緩緩的侵入到七名少年少女的腦海。
“你們,是源氏的兵器。”
老者如是說道。
“是為了幫助人類清剿鬼族而誕生的產物,瞄準敵陣的薄弱之處,擊潰他們的陣型;洞察敵人的弱點,刺穿他們的身體,這是你們的職責。”
“如果有人阻礙了你們,你們應該清楚自己到底該如何去做。”
那老者眯著眼睛,用著審視一般的目光掃視著現場的七人。
那眼神讓人完全生不出反抗的想法,在這目光的注視之下,七名瞳孔渙散的少女失神的進行著回答。
“我們主人的兵器,有什麼阻礙,殺掉便是了。”
殺掉便是了。
這全然不像是幾名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孩所能說出來的話,冰冷的語氣,聽上去就彷彿對生命的存在帶著深深的漠視。
只要是敵人,只要眼前的傢伙會被視為阻礙。
那麼...
殺掉便是了......
是這樣子的嗎......
真的...是對的嗎......?
七人中,站在最邊緣的黑髮女孩緊緊的皺著眉頭,表情帶著痛苦,似乎是在與什麼東西做著抗衡一般。
“我不想...再殺人了......”
女孩兒看著自己的手掌,再看著自己眼前的這把刀,這把血紅色的長刀。
這把到和少女的手,早已是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
是的,人類的鮮血。
任何一切,阻擋在她面前的人類,任何一切,會妨礙她追殺鬼族的存在,都死在了這刀刃之下。
可以說,少女眼前的這把刀,完完全全是可以被稱之為妖刀的存在。
但是...
這不是我殺的...
沒錯。
是這把刀控制了我,我的手,早已在我控制它,將長刀收回之前將刀刃揮斬而下了。
除了這些,和自己一樣,沒有任何姓名的‘刀’,還有眼前的這個老者以及那個曾經將她從街上帶回的男人之外,任何人觸碰到自己,都會讓自己控制不住殺戮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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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之殺死,這是這把刀自己的想法。
也...
或許是我心裡深處的想法......
“瀨光。”
那老者便是如此對屋內的某個人叫到了。
“這把刀,似乎是一個殘次品啊。”
殘次品......
聽到這裡,少女那空洞無神的眼中透露出一絲驚慌。
不...
她想要向人求救。
“讓她去殺戮。”
我不想這樣做...!
名為瀨光的男人語氣平靜的說著,殺戮在他的眼中,彷彿早已經是再平淡不過的日常一般。
不管那女孩如何的想要反抗,但她身前的妖刀卻彷彿是有著致命的魔力,控制的她的右手,直到她的右手重新握在了刀柄上。
這時。
房間內的聲音再度響起來了。
“讓殺戮泯滅她的想法,這種違抗命令的刀,可稱不上是對抗鬼族的神兵啊。”
是的。
在這名為瀨光的男子的眼中,這些只有十一二歲的少年少女,也不過只是他用來對抗鬼族的兵器。
而兵器,是不能擁有任何感情的。
兵器一旦擁有了感情,那它的刃口就將會註定鈍掉,不復以往的鋒利。
只有冰冷無情的刀,才能夠成為他的佩刀,才有資格成為他源氏未來的神刃。
“如果你不想成為廢鐵的話......”
“那就殺戮吧。”
“因為只有弱者,才會被傷害。”
只有弱者,才會被傷害。所以,我就一定要成為強者嗎?
分明,成為強者之後只會傷害到其他的人。
少女想要反抗,但妖刀卻是控制著她的身體,侵入著她的意識。控制著她,一步又一步的朝著街道上走去,朝著京城之外走去。
因為她的衣衫胸前印有源氏的家徽,守城的士兵儘管心有疑惑,但也沒有多說些什麼。
直到對方消失在了視野中,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外面,可全都是妖怪啊!”
那守城的士兵想要提醒少女,但已經是被控制了意識和身體的少女,又怎麼可能會聽得到他所說的這番話?
就這樣子,在大腦的一片混沌中,少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有多長的時間。
直到她的眼睛被火光照耀,冰冷的陰氣撲面而來之時,她的意識才重新迴歸到了大腦。
目視著前方。
呈現在她面前的,是一片被火海所覆蓋的村莊。
慘叫聲,痛哭聲,彷彿形成了一道悲愴的曲子,連綿不斷的在少女的耳邊響起。
血紅色的眼瞳直視著前方,看著那正在釋放著火焰的妖怪,少女的身體猛地從地面爆發,手中的妖刀從天空中伴隨著她的身體一同墜落而下。
“嘭!!!”
那是宛如重物墜落的聲音。
巨大的紅刀自少女的手中猛地斬擊,在一片血紅色的咒力中,那妖怪的軀體被無情的斬殺。
鮮血,從妖怪的身體中濺射而出,濺落到少女的臉頰上。
配合著她那血紅色的眼瞳,這一幕顯得無比妖異。
“殺掉妖怪!”
在村莊中,隱隱的傳來了一陣村民們奮起反抗的聲音。
聽到這些聲音,少女抬起頭來,將目光轉移向了村莊的中心。
隨後。
不帶絲毫猶豫的,宛如一頭猛獸般,朝著那邊暴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