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了那片瀰漫著血腥腐臭的噩夢區域，黎明舒張著身體，貪婪地呼吸著被水靈守護濾掉異味的空氣，黎明現在可以確定自己之前所趕往的方向絕對是接近廓爾西的方向雖然黎明直到現在也想不出什麼樣的原理進行解釋，但這只死靈建築如果是隨機分佈在腐化土壤不可能會有那麼龐大的空中機動死靈兵種會來進行支援，早就該想到的，最初遇到的那群可以噴吐腐蝕灰煙的死靈生物絕對是黎明在後半場守城戰遇到的那群精銳死靈兵種，最關鍵的是雖然黎明不想主動撞見傭兵隊伍但詭異的是黎明竟然連活物的遺留氣息都沒有感知到過，這太過奇怪。
“希瑞爾，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黎明散開通魄，維持在一千米的範圍，他發現自己好像能挪動的靈魂力上限又增加了，但是黎明卻沒有發現其他力量提升，那境界突破估摸就是另一說，不過黎明已經不太在意自己的境界究竟有沒有突破。
“要我再重新說一遍嗎？”希瑞爾飄到黎明眼前。
“不。我更想知道為什麼？”黎明聲音微微有些變化。
“這其實一早就已經說明了，我與你不是從屬，而所謂神使，只是一種代言人，神在凡塵中挑選出來與她相適應的生靈讓其為自己發聲，順帶展示一下力量。我以為黎明心底很清楚這些，我信任你。”
“別，別用什麼我信任著你喲之類的話來對我說，這些都是一種枷鎖，事到如今我只能說我很在意要去完成承諾過的事情這種行為，如果你信任我去做我做不到的事情我會覺得很無力，也會很愧疚，那樣對你對我都不好，所以請不要再用那樣的話對我說。”黎明穿著簡易的防水鞋子踏在濘軟的土壤上傳來有節奏的聲響，“不過，我貌似還是很容易就答應承諾。比如我就對**納說過我要助她成為真正的海神之類有些狂妄的宣言，那個，**納你聽到後不要怪啊，我沒想著放棄什麼的，我只是在和希瑞爾訴訴苦，訴完苦之後就會幹正事的，我也說了雖然可能有些時候承諾很難達成，我也會去做的。”
“不用這樣。”黎明耳畔傳來清亮的水聲，黎明看到同樣等比縮放的**納出現在自己眼前，她那張臉頰只是很平靜，“既然你已經說了，我等著就是，我們都是戰士。”
“...”黎明倒也沒好意思在這個時候去向**納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戰士這件事，自己說起來也算參加不少戰鬥，勉強也算是一名戰士了吧？
“只有這個時候你才會出來？其實你可以多出來看一看，我很容易就會忽略其實我很在意的人，你要是讓我看得到我應該會強一點。”黎明話一說出口就覺得自己說了昏話。
“我和希瑞爾姐姐不一樣，我不會孤獨的。”**納丟下這一句就消失在黎明眼前。
“她的話，我沒法管，如果你真若覺得愧疚不如多去使用她的力量讓她覺得很充實。”希瑞爾攤開手。
“我在嘗試，”黎明話說一半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去接，頓了頓又道“希瑞爾，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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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瑞爾卻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黎明，反問道“黎明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這，如果沒有外界的種種危機，我可能只是想找個地方呆著，能有一些閒錢，找一些大眼卡哇伊萌妹聊聊天，抽空可能會去培養一些新愛好？”黎明大腦很空可嘴裡卻不假思索地說出來他下意識覺得很貼切的話。
“可是惡魔入侵來了，**納希望成為海神，而我貌似也要成為你心目中的曙光之神，你在一邊努力生存一邊向著神明進發。”希瑞爾笑了笑，“黎明你的願望好平凡呢，根據你腦海的記憶資料，你大概就是相當穿越到古代某個大貴族家繼承封地然後娶個三妻四妾混混日子，你腦海中的主角可都是立志成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主宰，他們都好有抱負吶。”
“我又不是他們，我是死肥宅，成績沒有，才藝沒有，體質一般，我是一個很現實的人，然而我卻，算了。”黎明藉助通魄窺察周圍一圈倒沒有再發現很危險的死靈生命，天空中也頂多會飄過一些幽魂，他們興許會在某一刻忽然落下成為催化腐化土壤中的死靈生物的養料，不過這一切都和黎明沒有關係，“不對啊，他們成為主宰之後所幹的事情其實和我想做的沒差太多啊？！”
“但是他們是把控天地的人，他們比會遭遇朝代更替的皇帝更加自由，黎明你就有可能得要小心被一些其他派系排擠甚至直接被陷害成為平民，最後淒涼晚年。”希瑞爾卻認真地道。
“你把歷史架空類小說放在哪裡？”黎明嘆了一口氣，“我又不和他們爭，他們幹嘛要理我這個混吃等死的人。”
“黎明，你不明白嗎？他們是有能力的人，這種能力賦予他們權力，而你是先天期望被賦予權力，你的權利是被賜予，也可能被收回，可他們是牢牢利用自己綁緊了地位權力，他們是不用擔心被無緣無故地當作白斬雞給獻祭的。”希瑞爾笑得眯起眼睛，童稚臉頰沁出的純真與親切足以將心給融化，“你若幸運自然就如同他們一樣，提前就已經過上了這些他們需要努力大半輩子才可以觸及的生活。”
“聽起來我要是歐皇就不用怕了。”黎明打趣道。
“是啊，只要你足夠鐵石心腸。”希瑞爾櫻粉色點綴著橘色的嘴唇緩緩說出後續，“足夠冷血到對那些支撐你舒服生活的人的未來因為你的失勢而發生的噩耗不屑一顧，賭徒對所有擁有的東西都可以押上去，他們可以瞬間擁有大量的財富，他們也做好了輕易丟舍這些的覺悟，黎明你之前一直在說賭一把，你現在告訴我，你是賭徒嗎？”
“我，”黎明本想回答自己在這個世界沒有在意的人時忽然腦海中閃過一竄竄人影，蒙多，小商，卡娜，克萊文，大頭，米亞...
“你知道你其實不是賭徒，你是一個貪婪的守財奴，你希望把所有東西都死死抓牢在手邊，只拿不放，你很討厭失去，但有些時候你又不得不去面對無法反抗的失去，你只好稱呼自己為賭徒，你沒有在菲斯特選擇積攢功勳換取榮譽爵位那是因為你想把我還有**納都能以一個合適的理由留在你身邊，你希望我們不會離開你，你希望能夠把這些都能拿在手上。”希瑞爾聲音雖輕卻句句刻在黎明心頭。
“我沒想把你們當成是東西攥在手心，我從來也沒想把認識的人當作可以控制的東西，我興許可以算是守財奴，但我絕對不會是徹頭徹尾的守財奴，至少守財奴連身邊的親人都會吝嗇給予錢財進行幫助，我不會，所以你說的不準確。”黎明腳步一停，用有些急促的聲音道。
“一般的守財奴守著的是菲斯特，另類一點的是珍寶，甚至是活物，而你想守住的是一段讓你享受的生活，你比任何一個守財奴都要貪婪，因為生活產生的慾望可以是任何東西，而守財奴最大的特點是他可以允許自己的財富堆疊在一起，越多越好。”希瑞爾看到黎明皺縮的眼瞳，呆滯的表情，輕笑一聲，“好了，黎明你也太小心眼了吧？這就把你給唬住了？守住令人享受的生活那是每一個生靈都會想要做也是下意識都會去做的事情，黎明這樣想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
“我早先就覺得希瑞爾你是一個腹黑，現在我覺得實錘了。”黎明半晌方才回道。
“我以為你都清楚呢。”希瑞爾眼角盈盈一帶，黎明心底的種種情緒都被統合成為安心。
“你知道我，那我謝謝你。”黎明長舒一口氣，回應給希瑞爾一抹笑容。
“這又有什麼？”希瑞爾抿了抿嘴，“我們的關係很近的。”
“對了，希瑞爾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想要什麼？”黎明忽然回過神。
“我也是那個想要守護住令人享受生活的吝嗇鬼。”希瑞爾淺淺的笑容讓黎明看得出神。
“那我們一起努力。”黎明握緊手中的撕空。
“好啊，”希瑞爾坐到黎明的肩上，“其實，我只是一個想守護住你的吝嗇鬼。”
“嘭”平靜的土壤忽然隨著黎明踏在某塊具有彈力的地方而豁然暴動，濺起的泥漿之中飛出一隻身體臃腫的巨屍蟞，黎明幾乎在感覺到腳掌傳遞過來的觸感不對勁的同一時刻就釋放空間閃爍拉開距離，撕空被璀璨金芒包裹，狼牙內斂入半虛幻的劍身，光滑平整的劍刃流開，空間閃爍！黎明下一秒出現在即將釋放侵噬鐮蟲的巨屍蟞身旁，聖光斬一度蓄力，“斬！”交叉十字聖光將巨屍蟞整個包裹，熾熱聖焰黏著在對方被灰黑色皮甲包裹的肥碩身體將其整籠罩，“空！”聖劍所附的劍勢將巨屍蟞身體震下，焦黑煙塵瀰漫開，將希瑞爾最後所說話語伴隨著那一道道空氣爆破聲埋葬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