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由短暫的黑暗狹長豁然變得明亮開闊,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是恍若世外桃鄉一般的樂園,明鏡的天空,溫暖明朗的如同赤日光輝的光從天空洋洋灑下,無數潔白光影列陣在天空組成了太陽冠冕,紅衣大主教及一干光明神職和空間主神使徒出現在中轉位面,暖洋洋的聖光從眾人背後湧來,回過頭,他們看到那一束逆折耀光從他們周身擦過直入天空,將原本就璀璨的光明戰陣補充,眾人置身在這片通亮的光域就彷彿站在了傳說寄予萬千神聖的光明主神神域之中。迷霧早就隨著天使的大規模降臨淨化而消匿一空,眾人一眼即能看到孤立在光域盡頭的那扇古老的石門,如同藤蔓般的森奧紋路將整座石門佈滿,門扉半開,隱約可見其內的無垠浩淼的虛空。

“卡娜,林克頓你們率領戒律軍團駐守在迷葬之門周圍,四翼以下的天使軍團的許可權將為你們開放,這一戰你們主要做的就是留守,守護住我們迴歸的燈塔。”紅衣大主教對臉色沉重的兩人道,卡娜與林克頓微微頷首,紅衣大主教又轉過身,看向周遭被安靜詭秘氛圍籠罩的空間使徒一系,道“深淵通道就再次麻煩了,聖光此舉淨化事關重大,我們別無退路。”

“我們會保證維繫空間通道,順帶幫你們守護住這座燈塔。”倫琴沉聲道。

參雜著些許橘紅的聖焰在急速隕降落地的天使戰團羽翅蓬散,他們安靜注視著以弧形拱衛在虛抱著懸浮銀質光球的倫琴一眾,她以輕喃自語一樣的語調頌唱著冗長拗口的法咒,陰影悄然從銀球脫落,原本只是觀望著倫琴的其他空間一系紛紛開始聯合詠唱,幽藍漆深的光帶伴隨著同振的音節在他們彼此聯通最終糾合於倫琴一人身上,其他人的聲音漸漸沒落而倫琴那空靈飄渺的聲音卻一點點放大,無定形稠黑影子開始站立向著身旁伸出無數樹根般的漆黑網路,當黑網不再分裂衍生時,稠黑影子深處開始向內陷落最終形成旋轉的渦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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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諸位了。”紅衣大主教環視一圈,義無反顧地鑽進深淵隧道,面無表情手持一把把灼熱附著聖焰的天使軍團追隨其後,他們無聲無息但光明卻不斷匯湧在他們前進通路上,遠遠看去就像踏逐晨曦前進,他們的氣勢奔浩已然如同千軍萬馬揚鞭馳騁引若溪河奔淌注入沉浮無疆萬丈波濤掀動海嘯之勢。

渾濁血海肆意將噸重血水復壓乾涸遺落一堆蒼白骨堆海岸,陰雲壓抑崔嵬如山,瑩星深沉血光眷顧著寄宿著血腥力量法則更演的畸變森林,陰冷漠然峋峋威立的幽深石林,數不清的惡魔生物在這裡狂歡著,吞噬對方血肉化為自己進化的基礎,已經邁出精神枷鎖的惡魔們建造了屬於他們自己的領地,籠絡著一批批下位惡魔,他們既是惡魔領主們的爪牙也是他們的食物,在這裡永遠都是循著一種生命的本能去生存,本應該如此,但是處在深淵中異化出專有屬性的特殊惡魔們卻開始嘗試著扭轉根深蒂固的本能,惡魔本就已經是禁忌,而超脫了禁忌之外的他們變成了禁忌中的禁忌。

“嗡嗡”刺目的光明將這片蜷縮在深淵最深角隅之地撕開,通體籠罩著燦爛金色的扇動著名為希冀翅膀的天使們在時隔上千年又一次出現在這裡,那如同放大鏡下牽注陽光產生的小小焦點讓黑暗化為燃燒的基質,澎湃的火熱播散,一排排天使列隊展開戰陣,“詠歎之門!”高昂的渾厚嗓音響起,天使們也在同一時刻完成了戰陣排列,那確實是一扇門,一扇以天使自身作為根本的光門,他們的翅膀完全舒張開來,高舉著的明亮聖劍光輝彼此相應,永暗被白晝震開,宏偉的聖歌在以自身為本搭載光門的天使中環繞,乳白色光芒從拼湊外廓的天使向內聚合,最終清澈柔和溫暖的聖光輝印亮起,門是由內及外張開的,古典鎖子甲傍身,暗金冠冕加冠,抖開紛紛介於白與金的四對聖翼,他的目光如炬,淨化聖焰在他掌心焚燒凝化光明裁決,位列熾天使,主天使,戰天使三個神聖階位,其名華冶伽...

“哄哄”沸騰的聲音不斷在耳邊響起,骷髏枕在城牆邊,那是魔晶大炮正在進行蓄能,很快他們就能夠進行休息,它是骷髏並不存在休息這個概念,它扭過頭,看向圍坐在自己周圍的傭兵隊員,予他而言守在這裡斬殺同為亡靈的敵人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在那片黑暗眷屬的土地上它一直都是這麼做的,那時候只是為了進食,成長,按理說繼續這樣的戰鬥對它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甚至說應該會很愉快,可是它卻越來越顧慮了。

“骷髏傭兵團!輪到你們換班了!快!”穿著典型鍊金法袍的人大聲道,骷髏以此拍醒了早就疲憊不堪的隊員。

“老大,我們這趟虧了。”猥瑣男揉著惺忪的眼睛,“要是這次不小心把命賠上去了,賺再多菲斯特都沒意義了,老大,你精神這麼好可注意留心我唄?別讓我不小心被幹掉了,還沒機會花完我手上的菲斯特,話說回來我可只是找了兩三次法昂絲小姐喝酒,這一票若是白搭上自己可就得不償失啦!”

“你小子!老大心裡也是有限的,真當老大是外面那群亡靈嗎?能不需要休息!”矮子眼睛咕嚕嚕一轉厲聲道。

“好了,該走了!”黛麗絲扶額無奈道。

“嘶嘶嗷嗷”數顆偌大慘綠色骷髏頭在黑壓壓看不到盡頭的死靈軍團後方升起,“泊泊!”夾雜著令人頭皮發麻的淒厲嘶嚎聲的骷髏頭們跨過正在以身為梯直衝城門的死靈們,最後落在城牆上,在落地前的一瞬間,迸濺出來腐蝕性粘液擁有層層防護的低階傭兵如同紙糊一樣被腐蝕成為乾癟的屍囊,片刻後的沉靜開始用皺巴巴的手掌瘋狂襲擊原先的戰友。在那一場空襲中,只有高階戰力釋放的能量(鬥氣,魔力)守護屏障才能抵抗這些古怪卻極具腐蝕性的粘液,原本已經打出節奏的守衛軍也因為對方的強襲而陷入短暫地混亂,趁這個機會失去抑制的死靈們紛紛爬上城牆口,骷髏戰士將骨武器抽出,枯靈守衛積蓄慘青鬼火球,憎惡將縫合在發暗發臭血肉中的駭人拋射型錘斧扯出,他們目標很明顯,放棄向混亂的守城軍猛攻,轉而捨命向著正在蓄能發燙的一臺臺魔晶大炮撞去。

“咚咚!”體格碩大的憎惡任由一支支閃爍著犀利鋒芒的利矢沒入自己厚實的皮肉中,固執地將沉重的重錘闊斧投擲砸向魔晶大炮,“快!阻止他們!”傭兵們在利用有著放大聲音效果的貝殼呼喊的煉金術士等的號召下紛紛著重攻擊這些能夠帶給魔晶大炮極大威脅的憎惡們,骷髏敏捷地跳上一隻笨重的憎惡後背,幽寒冰厄氣息卷席手上的特製魔法器,骷髏重重刺入憎惡的脊椎,冰厄滲入,將無視眾人在身上劃出濺射酸黑體液傷口的憎惡頭顱中的靈魂火湮滅,“咚”地板一震,骷髏不待黛麗絲釋放掩護的灰煙就已經衝向另一只憎惡,高個護在黛麗絲旁邊,鋼鐵拳套戴在手上,輕易就將衝上來的骷髏戰士通通擊成粉末,矮子則慢悠悠地開弓,將正在積蓄魔力的枯靈守衛紛紛擊倒,猥瑣男隱藏在混亂之中,將妄圖偷襲骷髏的幽魂生物掐滅。

“快看!亡靈們退軍了!”就在骷髏又一次將一隻憎惡擊殺時,忽然聽到有人興奮地大喊著。

“真的!兄弟們,堅持住!那群亡靈堅持不住啦!”

“殺!就是這群傢伙讓我們損失了一半的隊員!殺死這群冷冰冰的傢伙!”

黛麗絲不再繼續詠唱法術,轉而看向城牆下,原本蜂擁推壓廓爾西主城的死靈們開始緩緩向後退開,露出滿是紫黑色藤曼的戰場,就像看到卷天鋪蓋的狂潮緩緩歸復平靜,黛麗絲也不覺松了一口氣,骷髏此時也站在他們旁邊,黛麗絲看到骷髏暴露在昏暗夜幕下的右掌,那只沒有經過特殊魔法器遮掩的原本的右掌,黛麗絲不禁四下打量,看到眾人卻直愣愣地盯著遠方,黛麗絲顧不得弄清楚他們到底在看什麼,小心走到骷髏旁邊,輕聲頌唱暗魔法將骷髏的右掌遮蔽。

“怎麼回事?我好像看到人了。”矮子喃喃自語起來。

“只是像人的死靈吧?看樣子他們是想要用精銳亡靈強行猛攻,嘿嘿,我看這群死靈也就止步於此了!我可是知道的,一般來說越是能保留生前模樣的死靈就越是強大,像是黑騎士,他們哪像這些已經看不到原樣的骷髏憎惡,不過啊,我們的魔晶大炮估摸也蓄好能量了!管它什麼高階不高階的,都是一炮轟完了!”高個此刻有些洋洋自得。

“不是高階死靈。”黛麗絲在心底這般道,她也算是精修過死靈法術的法師,她清楚除非是非常強大的高階死靈,否則那些死靈生命是控制不住釋放負能量,他們眼前的這些人影如果換算成高階死靈所能引發的負能量狂潮在短時間內甚至可以強行把一塊區域轉化成戰爭亡靈土壤,但是現在她感受不到明顯的負能量潮汐,這意味著他們很可能就是普通的生靈,可是這沒有意義的,就算死靈們強行奴役普通生靈也無法撼動廓爾斯主城的守衛者的決議,充其量只能說盡一盡人道主義讓他們無痛苦地離開。

遠處零零散散的人影走到了紫黑色藤蔓棲居的邊界,卻渾然不在意,繼續先前,擁有鷹眼的矮子自然可以看到一圈圈藤蔓拖卷著他們向著地面甩去,“轟!”他們聽到了有些異樣的響聲,漆黑的粘液從藤蔓周圍蔓延開來,原本無知無覺的藤蔓的速度一緩,接著一個又一個空洞的影子接上去,“轟轟轟”守城軍麻木地看著他們的身體化為漆黑渾濁的液體向著更遠處蔓延,連續被粘液浸泡的藤蔓已經停止了動作,就像中毒一樣,接著一片一片,原本紫黑色的藤曼田正在一步步淪為心悸的墨黑。

“噠噠”守城軍安靜地聽著他們的肢體踐踏在粘稠液體中發出的水聲,“轟!”無可抵抗無可逆轉,守衛軍也清楚這些看似張牙舞爪的藤蔓在守城中起到的作用,他們極大地拖緩了死靈們的速度讓他們得以喘息,現在守衛在他們的柵欄正在被推平。

“殺死他們!殺死他們!阻止他們繼續向前!”悶雷一樣的叫喊聲讓看痴的守衛軍清醒過來。

“喂!我們是僥倖逃出來的!他們說只要能透過就會放過我們!”恍惚間弓手們好像聽到這樣的呼喊聲,這使得他們原本已經搭好弦的利矢沒有第一時間放出。

“對啊,對啊!”

“我們不是亡靈!”接著弓手們聽到的聲音越來越豐富,他們似乎真的看到那些正在吃力向他們靠近的人影正在高興地,艱難地給他們自己的聲音喜悅。

“愣著幹什麼!放箭啊!”廓爾西的駐守者首領大吼道。

“要不,先,看一下吧?”一名弓手忽然支支吾吾地道。

“對啊,我感覺,先看一下吧?萬一真有可能呢?”那名弓手不斷獲得其他弓手的肯定。

“你們這是被干擾了!法師們!拜託你們了!”駐守者首領深吸一口氣,卻並沒有發怒。

“不對!你們看!”先前那名弓手忽然指著第一個倒在藤田的人影所在的位置道,“他們好像真的是!我們應該等一下的!”

“是啊,我也看到了!不管怎麼樣,我不打算開第一弓!要打你們打!”

“我們是傭兵,不是屠夫!”越來越多的弓手這樣說道。

“麻煩了,恐怕對方用到了死靈法術中很罕見的一種聯合領域”黛麗絲看著不斷向駐守者首領發出反對聲音的弓手們低聲對骷髏他們道,“死靈能夠立足長久不倒就在於他們的戰爭亡靈地的轉化還有戰爭亡靈改造,他們會讓死靈不斷擁有龐大可供驅使的死靈軍團,可還有一種違背當今死靈正統的特殊一系,那就是死靈源頭開發出來的一系,回招!”

“這是什麼意思?”骷髏有些發怵。

“我收集到的《怪聞生物》託本中有說過,死靈最初就是為了研究逝去生命重生才建立的,也就是說,他們最初研究死靈法術是為了研究究竟能不能利用自然產生亡靈的方式重新讓死去的生命在保留原有生命形態的前提下復活。”黛麗絲握住拳頭,“可是隨著後來人們對死靈研究發現,無副作用的復活是不可能的,那是違背整個位面法則的,後來死靈術士們就放棄了該方面的深入,可是在漫長的探索過程中,死靈術士們終歸還是有發現過類似完全無副作用復活的特例,那就是讓靈魂徹底凝滯,脫離整個大位面法則體系,讓靈魂直接藉助魔力凝塑身體,這樣脫離了位面法則的生命根本無法長久存在,這就好像脫離了杯子模型的水流被維持成處在杯子中形態一樣。”

“可是除了弓手之外貌似沒有其他人看到這些復活的生命啊?”矮子忍不住插一嘴。

“那當然,因為光是單個維持這樣活過來的生命就很難了,更不必說眼前如此大範圍的!”黛麗絲額頭有些冒冷汗,“他們現在就像是幻影,就像你們看到天空流轉的雲,他們並不是你們實際想象的物,可是你們還是會被已有的認知假想他們會是特定的物,現在情況是,你們這些擁有超越一般人視力的弓手被雲層上有心人固化出你們認識的物的形狀給迷惑了,他們的手法更高階,更難察覺,但也僅僅只是侷限於你們這些能看清雲形狀的弓手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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