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主抬頭看向天空,感受著在天空之上的那片幽靜,寒冷的夜空,嘴角帶上了些許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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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頭,看向寧缺,淡淡的說道

“這感覺,確實很不錯,不過,現在,人已經變得不再像是從前的人,人間還是我們在意的人間嗎?已經變得不再像是從前的人,人間還是我們在意的人間嗎?”

寧缺看向觀主

“人生活的地方就是人間,不是嗎?”

頓了頓,寧缺轉頭看向遠處

“酒徒認為修行者、尤其是到了某種程度的修行者已經不能算是人,是非人,但我不這樣認為,我認為修行者是超人。”

觀主皺眉,疑惑的看向寧缺,想要讓他解釋一下什麼是超人。

於是,寧缺便對他說道

“就像世界需要改變一樣,人類最終也需要進化,我覺得著並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他的話音剛落,天空裡忽然出現了一道筆直的白線。

那條白線是一名修行者,穿著藍色長衫,從人間飛向了宇宙。

寧缺能夠看清,觀主自然也是能夠看清楚那個人的,

“那是梁國的一名散修,境界很糟糕。”

寧缺看著那道白線飛出大氣層,向著外太空飛去,笑了起來。

緊接著,便有著無數的白線向著宇宙飛去,每道白細的前端,都是一名修行者。人類開始了自己新的旅程。

這樣的景象是很壯觀的,寧缺是這樣覺得的。

“有些意思。”

觀主看到這樣的景象,平靜的說道。

然後他就變成無數光點,消散在新世界的第一道晨風裡。

觀主死了,在哪道透明光柱穿過他身體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先前和他對話的不過是觀主憑藉超強的修為,極高境界,強行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殘留意識罷了。

因為觀主不放心,他想要知道人類的未來是怎樣的。

其實,說到底觀主也沒有什麼錯誤,他同夫子一樣,熱愛著這個人間,愛著這個人間中的每一個人類。

只不過,觀主選擇的道路和夫子是不同的。

夫子尋求精神上的自由,而觀主則想要保持原狀,夫子是冒險,而觀主則是求穩。

在這件事情上,本就沒有什麼對和錯,有的不過是雙方立場上的不同罷了。但是,其實,觀主也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

觀主有姓無名。他就叫陳某。

陳某裡的某,是某某裡的某,是人間隨處可見的某某。

他代表著人類的一部分。

夫子代表著人類的另一部分。

我愛人類,即便人類不愛我,我還是要這麼做,因為這樣可以保護人類。

即便是死了,觀主也要在看看這個人間,直到他覺得應該可以,才徹底的死去。

最後,觀主還是死了。

在西陵桃山的崖畔。

皮皮看到了這一幕,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死了。

所以,他長拜及地,但是,神情卻很是平靜,不是不傷心,而是,觀主死的其所。不是皮皮站在觀主的對立面,只是他們的立場不同罷了。

小棠也隨皮皮拜倒在地。

她是皮皮的妻子,那麼便是觀主的兒媳,此時此刻,不用去考慮道門和魔宗的關係,存粹的親人之間的關係,小棠,該拜。

其實從來都沒有什麼永夜,或者說,有沒有永夜其實都是一樣的。人間還是會變得越來越冷,河水還是會結成冰,黑夜也會越來越長。

當陽光灑落的時候,積雪也會融合成水,匯合融化的冰水,一同向著南流去。

這個世界,終究不可能永遠地孤單下去。

荒原深處,那座斷崖上

三師姐抱著大師兄坐了很多天,直到大師兄的傷好了。

但是,大師兄卻變成了一個普通人,就和夏宇一樣,修為全失。

如果要回覆當年的境界,不知道還要過多少年。或者,永遠都沒有那一天。

老黃牛在山山他們去看夏宇的時候,便已經來到了這裡,此時正在斷崖下等著。

大師兄從三師姐的懷中坐了起來,慢慢的走到了老黃牛拉著的馬車上,取出了夫子留在人間的最後一壺酒,然後,小心翼翼地喝了口,然後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此時此刻,大師兄沒有失落,他有的只是滿滿的滿足,他甚至想把自己的名字改成李滿滿。

大師兄坐在馬車上,回頭神情溫和的對三師姐說道

“師妹,再會。”

三師姐則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掀開車簾,坐了上來。

對此,大師兄是很詫異的,他抬起手,指了指天空之上的那些白線,對著三師姐說道

“你難道不想出去看看?”

現在的人間沒有了屏障,修心者們都自由了,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攔住他們向外探索的慾望了。所以,現在隨時隨地都會出現一道白線,那便意味著一名修行者離開人間。

修行,從來都不是昊天賜給人類的禮物,而是人類自己的意願。

每一位修行者,都想知道的更多,體驗更多。

像三師姐這樣的大修行者又怎麼會例外呢?

或許那天外天很是危險,但是,作為前魔宗宗主,修習無人修習的二十三年蟬的林霧,書院的三先生餘簾的三師姐又怎麼會懼怕這些危險呢?

那麼,她為什麼不離去呢?

三師姐不耐煩的看向大師兄

“江上沒蓋蓋子,想跳水自殺隨時都能跳,現在這天也沒蓋子,想飛出去就可以飛出去,著什麼急?”

大師兄明白了三師姐的意思,於是他想了想,點了點頭

“說的有道理。”

既然有道理那麼,便這樣吧,畢竟,書院最講道理。

三師姐有些頭疼,她看向大師兄

“你接下來要去哪裡?”

大師兄喝了一口夫子留下的酒,抬頭看向天空之中的月亮,說道

“我想先把新世界走一圈,看看能不能走回原地。”

大師兄轉頭看向三師姐

“老師和小師弟都是這樣說的,但總要有人走一遍證明一下。”

三師姐眼中露出一些隱藏很深的欣喜

“那要很長時間。”

大師兄笑道

“老黃現在老了,難免慢些。”

對此,老黃牛也不過是回頭看向兩個人,懶得理會罷了。

按輩分,老黃牛算的上是書院幾人的師叔了,對於大師兄和三師姐這對師兄妹之間的麻煩事,老黃牛是真的懶得理會。

三師姐聽到大師兄的話,回了一句

“很好。”

“哪裡好?”

時間很長,極好。

三師姐在心中說道,但是,她並沒有說出口,也不用說出口。

於是,牛車便緩慢的向西行去。

直到某日,牛車被一名道門遺老攔住,他跪在車前,痛哭流涕,說道門妙義隨觀主之死、西陵神殿之亂消失殆盡,書院崖洞裡的書又毀於一朝,懇求大先生為道門留些法門。

他所求的那些道義,非陳皮皮、葉紅魚所能傳,只能求大先生。

大師兄沉默片刻,準備應其所求著書。

三師姐看向大師兄

“師兄準備寫多少卷?”

“大道三千,三千卷為宜。”

“那要寫多長時間?前些天聽聞泥塘裡出現了牡丹魚,再不去只怕要被那頭老黑驢吃光,師兄交給我便是。”

三師姐是前任魔宗宗主,又在書院學習了二十三年,期間不知道看過了多少道門典籍,寫下一些道門的法門,並不算難事。

於是,大師兄並沒有反對,三師姐便說道

“我說,你記。”

那名遺老雖然心中還是想要大師兄去撰寫的,但是,對三師姐的話卻不敢反駁,當日,熊初墨死去的時候,他可是在現場的。

於是片刻之後,牛車就再一次的西行了。

聽聞前方有牡丹魚可以吃,老黃牛終於打起了些精神。

大師兄看著三師姐微笑不語。

三師姐神情平靜。

大師兄繼續笑著,於是,三師姐也跟著笑了起來。

“其實。我一直有件事情想不明白。”

聽到大師兄的話,三師姐有些不安了。

大師兄有些茫然,問道

“為什麼小師弟一直要我找一個叫阿瞞的人當關門弟子?還說他一定能學會無距?”

三師姐微感羞惱,心中暗自決定,等下切牡丹魚的時候,自己絕對不動手。

其實,本來就不用她動手的。

這個世界上,切牡丹魚最好的是兩個人,大師兄和桑桑。

所以,根本不用三師姐動手。

其實,大師兄真的是問所謂的阿滿嗎?想來不是的,三師姐和大師兄之間的事情,還要讓兩個人慢慢的磨去

新世界和舊世界其實沒什麼區別。

大師兄和三師姐之間的事情一如既往的彆扭。

七師姐也一如既往的照顧二師兄。

五師兄和八師兄還是習慣在後山裡呆著下棋

九師兄和十師兄還是喜歡在鏡湖畔操琴吹簫。

要說變化,想來便是十一師兄了,據說他去了月輪國,遇見了花痴,至於有沒有發生什麼故事,誰都不知道。

陳皮皮和唐小棠留在了西陵神殿。

書院還是那個書院,長安還是那座長安,紅袖招現在是小草在管,唐帝正式登基,李漁深居清宮,極少見人,上官揚羽做著史上最醜陋的宰相,曾靜夫婦受過那兩道光團,自然長命百歲,萬雁塔寺的鐘聲還是那樣悠遠。

據說,朝老太爺收了張三和李四為義子,朝小樹的死去終究還是一件憾事。

寧缺和桑桑乘著馬車來到了臨四十七巷的老筆宅門外。

桑桑還是像從前那般豐腴,懷裡抱著青毛狗。

站在老筆齋門前,桑桑望向夜空,輕聲問道

“這就是你來的那個世界嗎?”

寧缺抬頭看了看,想了一想,說道

“應該就是。”

“為什麼這麼確定。”

寧缺指著夜空裡那輪明月說道

“因為有月亮啊。”

這句話其實很沒有道理,不過書院弟子不就是這樣嗎?

桑桑又問道

“這個世界的天地元氣正在向外面逃逸散失,將來總有一天會流失乾淨,你有沒有想過,到那天後該怎麼辦?”

寧缺望向遠處,說道

“我想那時候,人們或者都已經離開了這裡。”

桑桑沉默了,沒有在說些什麼。

寧缺將她摟進懷裡,看著夜空說道

“或者無數年後,這裡再次出現新的文明,在那個文明。老師、觀主還有大師兄他們都會成為傳說。甚至是神話。”

桑桑有些好奇的問道

“會留下什麼?”

寧缺想了一想,覺得有些好笑

“或許是子曰?”

桑桑明白寧缺的意思,也跟著笑了起來。

片刻之後,桑桑停下了笑聲,看向寧缺

“哥哥,還是沒有下落嗎?”

寧缺的笑聲也停了下來,神色有些惆悵

“還是沒有找到。”

桑桑從寧缺的懷中掙脫了出來,看向遠處

“據說,當日他為了幫助我們吃了坐地丹。”

寧缺一愣,說道

“好像是這樣的。”

頓了頓,寧缺繼續說道

“坐地丹啊,不過,我想十二師兄那樣的人是不會有事的。”

然後,兩人推開了老筆宅

那裡面有著兩個客人,一襲紅衣,一襲白衫。

正是葉紅魚和山山。

葉紅魚對桑桑直接說道

“我有些話要和他說。你不要吃醋。”

葉紅魚面無表情說道

“聽說街頭那家酸辣面片湯的老闆被你賞過一塊金磚?”

山山在一旁捂嘴笑了起來。

桑桑抱著青毛狗。向後院走去。

“把一對子女扔進大學士府。自己天天抱個青皮狗到處閒逛,這麼位貴婦,夫子以前知道嗎?”

葉紅魚對著寧缺嘲諷道

“說正事,我們要走了。”

寧缺一愣,他知道這是一件必然的事情,但是,夏宇還沒有找到,山山就要離去。

於是,他疑惑的的看向葉紅魚旁邊的山山

山山也不再笑了,神色凝重的看向寧缺

“師兄們都有著自己的事情,我只能拜託你。”

寧缺更是好奇,拜託自己?拜託什麼?找夏宇?

然後,他便聽到山山繼續說道

“阿宇先前和觀主戰鬥是吃了坐地丹的。”

寧缺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山山繼續說道

“他當時的傷勢很重,只能靠坐地丹才能夠恢復傷勢,和觀主對戰。然後,在戰鬥之後,坐地丹的作用便爆發了。”

寧缺的神色變得凝重了,坐地丹的副作用,他也知道,甚至當年,他還親眼見過,如果不是夏宇當時出手,夏侯那個時候便已經死了。

山山自然知道寧缺神情的變化是因為什麼,於是,她繼續說道

“不過,阿宇沒那麼嚴重,就是修為全失,然後,傷勢加重了。”

寧缺有些焦急的看口

“那他現在在哪?”

山山抬頭看向長安城的中央,那裡是唐國的皇宮。

“在驚神陣的陣眼下,他的傷勢太重了,也幸好在修為全失之前,他到達過那個境界,所以,他選擇了沉睡還恢復傷勢。”

寧缺看向驚神陣陣眼那裡,然後,問道

“那你拜託我的是?”

“將驚神陣的陣眼毀去,如果可以,將驚神陣毀去。”

寧缺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後,對著葉紅魚和山山行禮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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