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寧缺,帶領著鎮北大軍,以及王后,六皇子和先王的骨灰已經回到了長安的附近。

在即將抵達梧州時,寧缺下令將隊伍停了下來,來到王后的馬車外,說道

“王后,我們還是繞開梧州,直接前往都城,等到了都城,按照原計劃,您先到曾大人府。”

王后有些疑惑

“為何要繞開梧州?”

寧缺眼神發冷,開口說道

“按照我的直覺,前面會有人擋路。”

王后點了點頭

“那就照十四先生的意思辦吧。”

寧缺繼續說道

“我在這耽擱半刻,稍後在和王后匯合。”

王后不免有些叮囑

“十四先生,小心!”

寧缺點了點頭,獨自騎馬向著梧州的方向出發,而大軍則是繞道而行,直奔都城。

寧缺一人騎在馬背上,等在梧州城外,等了很久,才有人過來。

來人正式李漁的心腹,華山郡的華山嶽。

寧缺微微抬頭,看向華山嶽

“你們讓我等了很長時間。”

華山嶽語氣冷淡的開口

“寧缺,你竟然知道我要來啊。”

這時,華山嶽的隊伍後面有一人騎馬上前。

來人正是李漁。其實,如果是李漁當政,唐國如今的局面會好很多,至少李漁的價值觀在唐國,而非自己,不像李琿圓一般,為了保住自己的王位,想過向西陵投降,甚至是下旨截殺寧缺一行。

在李琿圓下旨截殺寧缺的時候,夏宇就知道了。

唐國的國政,書院是不會干涉的,誰繼承王位對書院來說,其實都一樣,寧缺不過是因為唐王的遺詔,才支援六皇子的,但是書院並沒有公開說支援誰。

李琿圓如果正常和寧缺商討,而不是直接下旨截殺,夏宇也懶得搭理。

可惜,李琿圓對書院弟子出手了,而且是下的殺手,這便是給了夏宇對李琿圓出手的原因。

所以,在李漁帶兵來到梧州迎接寧缺一行人的時候,夏宇下了後山。

夏宇沒有無距,而是一步一步的走下的後山,就如同當年對軍部出手一樣,一步一步的走著。

夏宇下後山的訊息,很快的傳到了宮中,這讓李琿圓很是擔心,如果何明池還在唐國的話,他或許還有些底氣,可惜,何明池以及被李漁趕回了西陵。

所以,面對夏宇,李琿圓膽怯了,他開始害怕了。

如果是書院其他人,李琿圓還不會害怕,因為他不相信那些人會對自己出手,可是下山的是夏宇,要知道,夏宇可是一個說殺人就殺人的狠人啊,這幾年,西陵的道觀,被他拆了多少。

夏宇沒有帶任何武器,就這麼背著手,腰間還是他的那個酒葫蘆,慢慢的走進了皇宮,面對夏宇,那些皇宮的守衛,竟然都不敢出手阻攔。

這些守衛,面對夏宇兩處兵器的,現在都在地上躺著呢,夏宇只憑氣勢就已經將他們壓的動彈不得了。

夏宇走進李琿圓所在的御書房。

此時的李琿圓已經是滿身大汗,癱軟在地上了。口中還說著

”大,,,,大膽。我是當今聖上,是大唐的王,你敢對我出手。“

夏宇走進,彎下腰對著李琿圓說道

“李琿圓,要怪就怪你下旨對書院弟子出手。要知道,即便是你父王,也不會對書院出手。”

李琿圓有些色厲內荏

“書院是我唐國的書院,我唐國供奉了書院千年,我還不能對書院出手了?”

夏宇搖了搖頭

“你比起你姐,真的差遠了。放心,我不會殺你,你的命讓寧缺自己去決定吧,但是對書院出手,不把書院放在眼裡,你確實該罰。”

夏宇揮了揮手,用念力將李琿圓壓在地上,無法起來。

“就讓你這個姿勢等到你姐回來吧,看看她怎麼說。”

天色漸晚,寧缺一行人已經來到了長安城的門口。

之前李琿圓確實派出士兵去阻攔寧缺他們,甚至下了截殺那樣的命令,但是被李漁給攔了下來。

本來,在長安城的門口,李琿圓還安排得了一批人對寧缺進行阻攔,可是,在夏宇闖進皇宮後,那些士兵也不敢阻攔寧缺了。

寧缺騎著馬走進長安城,心中很是納悶,怎麼沒有人攔他們呢?難道李琿圓良心發現了,還是說,李琿圓不打算爭皇位了?

李漁此時也在疑惑,她之所以親自去迎接寧缺,就是怕李琿圓揹著自己下命令對寧缺出手,可是,如今,他竟然真的沒有違背自己的意思,沒有對寧缺出手,李琿圓長大了啊,李漁心中感慨萬分。

這時,一名侍從向著李漁跑來,李漁認識這個人,他是李琿圓身邊的親信之一,心中真是疑惑,怎麼他來找自己了?

心中想著,手中的動作也沒含糊,揮了揮手,讓那侍從來到自己身旁,剛想問話,卻見那侍從跪了下來,帶著哭腔的說道

“公主殿下,您可算是回來了。”

李漁心中更是疑惑,開口問道

“怎麼了?”

那侍從急忙說道

“十二先生進皇宮了。”

李漁大驚,夏宇怎麼會想起進皇宮呢,看這侍從的架勢,難道,夏宇對琿圓出手了?

李漁這麼想著,不免有些著急,急忙驅使身下的馬匹飛快的想著皇宮駛去。

不遠處的寧缺,聽到這件事,心中也很是疑惑,想了想,也驅馬跟著李漁前往宮中。

李漁快步走進御書房,便見到讓她很是憤怒的場景。

李琿圓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而夏宇則坐在御書房的桌子上,喝著小酒,手中還拿了串葡萄,喝口酒,吃口葡萄,然後將籽吐向李琿圓。

李漁氣的是整個人都在發抖,指著夏宇問道

“夏宇!你做了什麼?琿圓現在是大唐的王,你怎麼能這麼大逆不道?”

夏宇抬頭看向李漁,緩聲說道

“先不說,他是不是唐王。就算他是,他如今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李漁很是生氣,但還是保持著理智,她雖然不是修行者,但手下也有修行者,夏宇如今修為很高這件事,她是知道的,所以即使她在生氣,她也不會對夏宇出手,不然就是害了李琿圓和自己。

夏宇見李漁沒有下令讓侍衛們動手,撇了撇嘴,對著李琿圓說道

“你看看你姐,我這麼氣她,她都知道不能對書院弟子出手,在看看你?”

李漁一聽這話,心中便有了猜測,但還是開口問道

“十二先生,不知道琿圓犯了什麼錯,讓您這麼教訓他啊?”

夏宇有些驚訝的看向李漁

“呦?公主殿下好修養啊。至於他嘛,也沒犯什麼事。”

李漁聽到這句話,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就起來了,沒犯什麼事,你這麼欺負我們,雖然琿圓這王位來的不正吧,但現在好歹也是唐王啊。

還不等李漁發作,夏宇後半句話說了出來

“也就是下旨截殺我小師弟和先王后,然後還讓我知道了。嗯,就這麼簡單。哦,對了,還不把我們書院放在眼中。公主殿下,不知道先王生前有沒有和你講過唐國的建國史啊,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不尊重我書院呢?如果你們真不知道,我不介意讓全國的百姓知道一些,唐國是怎麼建成的。”

李漁心說懷了,這夏宇今天是想讓我給書院一個交代啊,不然這是要將我李家的根基給挖了呀。

李漁是知道唐國建國的歷史的,也知道唐國是夫子建立的,但是,對於書院,她並沒有那麼尊重,因為她以為,建國的那位夫子和先前登天的那位不是同一位呢,畢竟世俗中,沒有誰見過可以活上千年的人。即便是修士,也沒有活了那麼久的。

李漁深吸了一口氣,問夏宇

“十二先生,如今,你想怎樣?”

夏宇看向後進來的寧缺,笑道

“小師弟,這是你的事,我就不插手了啊。”

然後打了個響指,將李琿圓身上的念力解開,對著李漁說道

“公主殿下,我希望,咱們現在這位皇帝可以記得,書院不是他可以不看在眼中的。”

李漁對著夏宇行禮,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知道了,以後定會嚴加管教他的。”

夏宇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而是看向寧缺

“小師弟,既然你回來了,我也就該走了,具體的你回後山問三師姐吧。”

然後慢慢的走出來御書房。

此時的李琿圓,滿身都是汗水,臉色漲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李漁沒有理會攤在地上的李琿圓,而是看向寧缺,片刻後開口問道

“你恨我嗎?”

寧缺深吸了一口氣

“我為什麼要恨你?”

李漁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

“因為你發現,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女人。”

寧缺看向李漁,語氣有些生冷

“你篡改了遺詔。”

說的是事實,兩個人卻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沉默了一會後,寧缺繼續說道

“一個遠嫁草原,還能安然迴歸的女人,怎麼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這一點並沒有讓我失望,更不會因此憤怒。你們篡改遺詔,在普通人看來是大逆不道,但我真的沒覺得什麼。如果李琿圓是一個可以讓大唐黎民世世代代安居樂業的好皇帝,我甚至可以支援你們,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李漁沉默了一下,應該是在想怎麼爭取寧缺的支援

“你曾經答應過我,在這件事上,你會支援我。”

寧缺利落的回答

“錯,我當時答應你的是,我不支援王后。”

李漁感到有些好笑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你帶著那個女人和她的兒子回都城是要幹什麼?你要幫他們爭什麼?”

寧缺搖了搖頭

“你又錯了,我只是在支援,唐王的遺願。”

漁離冷哼了一聲

“這終究是我們李家的事,還輪不到你跟書院插手.”

寧缺眉頭緊蹙

“這是你今天第三次說錯話,首先,大唐不是你們李家的天下,大唐是唐人的天下。其次,夫子一手建立大唐,現在就算大唐歸某方所有,也應該是書院。”

李漁有些不可置信

“大唐歸書院所有?我還真是聞所未聞啊。”

寧缺笑了一下

“果然同十二師兄說的一樣,你們姐弟兩人,都不懂得應該如何尊重書院。”

寧缺繼續說道

“要說聞所未聞,篡改遺詔,才是大唐歷史上的頭一遭吧?千百年來,沒有誰可以攻破都城,要說城破,也是城中的人自己想讓城破,你和李琿圓想要王位,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們選擇的時機不對,使用的方式也很糟糕。”

“正如先前所說,這是最令我失望的一點。”

這時,李琿圓也緩了過來,很是生氣,甚至有些癲狂。

“我要殺了夏宇,我要殺他滿門!”

寧缺看到這一幕,搖了搖頭,看向李漁

“這就是你的弟弟,像他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擔任一國之君?”

聽到李琿圓的話,寧缺手中的刀已然出鞘,先不論夏宇是為自己出氣才出的手。就像夏宇所說,書院弟子,還不是什麼人都能出手的。

寧缺持著刀走向李琿圓,口中還說著

“好了,該敘的情已經敘完了,該說的話我也都說了,現在,該上路了。”

李漁跑到李琿圓前面,面向寧缺,張開雙臂,開口說道

“寧缺,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吧,你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是我的親弟弟啊,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明天,明天我就召開大朝會,讓琿圓宣讀罪己詔,我也承認,我什麼都承認,我承認遺詔有假,我求你了,你饒過他這一次。”

寧缺看向李漁,神情中有著一絲可憐,然後厲眼看向李琿圓。

李琿圓剛才還很是囂張,但看到寧缺真的拔出佩刀,向自己走來,他真的怕了,整個人再次癱軟在地上。

說實話,李漁攤上這麼個弟弟,確實挺悲慘的,氣勢,論權謀,論政制,李漁都不差,甚至可以說是很優秀,但是,李琿圓這麼個坑姐的弟弟在,李漁真的沒有機會。

寧缺沉默的看著面前的姐弟兩人,沒有說什麼,轉身走出了御書房。

而此時的曾府外,李琿圓的貼身侍從向曾府跑去,至少現在將六皇子和王后誅殺,王位還是李琿圓的。

可惜等他到達這裡時,看見的只有滿地呻吟的士兵,以及坐在房頂喝酒的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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