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允山上,見競豹兒等人已然加入紫耀天朝,他化闡提暗歎一聲,打消心中最後一點心思。

見時機差不多,海蟾尊出聲道:“他化闡提,開始我們的約定吧。”

“嗯。”

聖方六聖護,淨無幻在一燈禪的扶持下出列,與魔方斷滅闡提相對而座。

二人在文法司長的見證下,真氣貫通,解除自己在對方體內所留之招。

道功魔式解除,氣勁激得二人周圍數丈土石激盪。

招式解除,二人功體開始自行療復。

作為天朝代表,憂患深正式宣告,“聖魔之戰自今日起,正式結束。”

然後,對他化闡提下達天朝之令,“他化闡提,願賭服輸,依照此前協定,你們有三日時間安排魔城內的事務。三日之後,天朝將會派專人前往接收修羅鬼闕。”

“嗯。”

在天允山之會最後,鬼如來隔空向海蟾尊喊話,“海蟾尊,吾有一事要你轉達釋如來。”

海蟾尊問道:“嗯,何事?”

“十日之後,天允山頂,鬼如來要與他一決生死,了結這糾纏的孽緣。”

鬼如來欲斬斷與帝如來之間的一切糾葛,釋如來首當其衝,成為他的目標。

海蟾尊應下鬼如來所請,“我會代為轉達,釋如來來與不來,就看他自己了。”

鬼如來冷笑道:“那你就告訴他。他若不來,那鬼如來只有一證己道。看看這天下萬佛,有誰能證明吾之錯誤。”

此話一出,逼戰之意明顯。

憂患深警告道:“鬼如來,如果你敢違反天朝止武令,必將遭到天朝追殺。”

鬼如來絲毫不懼,“是嗎?佛愆拭目以待,天朝有何手段,能一阻罪愆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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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漪谷·雪漪浮廊之中,簡單白色的中,添了了一抹豔紅。

紅衣女子吳農軟語,嬌容妖冶無雙,胸口插著一口瑰麗之劍,投到殢無傷懷中,說道:“劍下奴,你今日是怎麼了?農只準你想農,不準再想其他。“

殢無傷並未與紅衣女子言語,而是伸手接住飄落的雪花,“今日的雪,暗飄異香,如焚竹後,竹身嘔出的辛酢味。”

此時,一道聲音傳入。

“殢無傷,汝真是好興致啊。”

來人一襲白衣,面如謫仙,豐神俊秀。

見到來人,殢無傷怒氣勃然而發,捲動風雪速疾,“你,竟敢踏入此地!”

墨劍出鞘,劍鋒裂地。

就見來人不逃不避,全然無守之態。

一陣雪浪翻飛之後,墨劍橫頸,殢無傷怒道:“魔王子,拿出你的兵刃,與吾一決。”

即使劍鋒在喉,徐鳳年仍是不改詼諧本色,“哎呀呀,吾是徐鳳年,殢無傷,你認錯人了。”

殢無傷怒氣不減,“魔王子,你以為換了個容貌就能欺騙吾嗎?

“哎呀呀,你若想殺魔王子,自己去殺就是了。說實話,我也看不慣魔王子。如果你能殺了他,吾必擺十天宴席慶祝。到時候別忘了來喝酒。”

徐鳳年無意與殢無傷在這方面話題多做糾纏,看著殢無傷重新接續的斷手,問道:“我來,是有兩件事。這異手,用得怎麼樣?”

殢無傷聞言,劍逼近徐鳳年喉間一寸,“徐鳳年,你以為這樣就能償還殺害無衣師尹之仇嗎?“

此時,紅衣女子抽出胸口瑰麗之間,一劍挑開殢無傷墨劍,說道:“農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早就看出你沒有殺心,你這樣不累嗎?”

被紅衣女子戳破,殢無傷收回墨劍,下逐客令道:“你已看到,立刻離開此地。“

“第一件事是完結。不過第二件事嘛,就與她妖應封光有關了。“說話間,徐鳳年看向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問道:“與妖應有關?你認識農?“

殢無傷戒備道:“徐鳳年,你又想完什麼把戲?“

“嗯嗯嗯嗯嗯,你終於說對吾的名字了。”

徐鳳年說道:“你與她相處這麼這麼久,難道還看出她非活人嗎?“

殢無傷尚未回話,妖應封光說道:“農還以為你會不同,結果你與其他人一樣,都在意農這身皮囊。農是萬劍之王,看在他的面子上,農不殺你。若再敢胡言,小心農讓你今日走不出浮廊。“

面對妖應封光的威脅,徐鳳年看向一旁殢無傷。

殢無傷與妖應相處多時,十分清楚徐鳳年所言非虛,示意徐鳳年繼續說下去,“你知道些什麼?”

殢無傷二人未及反應,墨劍已出現在徐鳳年掌中。

二人皆為劍道高手,卻在徐鳳年面前,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不由心驚。

只見徐鳳年輕指一彈劍身,清脆劍音於雪漪浮廊上迴響,“想必你已看出自己墨劍已然有所不同了,有所缺陷。”

“這變化與妖應有關?”

徐鳳年將墨劍交還到殢無傷手中,“不錯,你可知妖應胸口的這柄劍,名喚‘瑤映’,太易玄氣所蘊生之靈,為佛鄉五劍之一,。”

妖應封光手撫瑤映劍柄,否認道:“這是農的,農是萬劍之王,不是什麼五劍。”

“那我接下來要講的話,只怕妖應姑娘不愛聽了。“徐鳳年將瑤映劍的過往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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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鋒海神鑄·齊子然年僅八歲的女兒風光,無意間在時雨崖摘得了太易之氣所化的紅花,自此太易之花轉而吸附著風光的血氣為養,為期四年,後因明霜雪發明出一套種鐵之法,故而才將太易之花,移轉入土。

但風光因與太易之氣共生太久,其靈性已能與太易之氣相通,兩者在無數的晨昏陪伴間,產生了如姐妹般的情誼。而這一段誓死不忘的情誼,卻在風光死後,埋藏了無數歲月。而這段期間的妖應封光已然模湖了當初記憶。

實際上,再瑤映劍劍成之日,就是風光的生日。

而齊子然和妻子卻都沉浸在瑤映劍劍成之喜中,致使風光負氣離家出走。風光離家一年之後,掛在女兒牆的瑤映劍竟無故溶出鐵涎如淚。就在瑤映形神將喪那年,風光回家,為了救回瑤映,不惜冒險爬下時雨崖,將瑤映插回魄母身上。

自己卻因下雨腳滑,跌落懸崖不幸身亡。醒來的妖應記得風光將瑤映劍插回魄母身上的片段記憶,記得了這被拋棄的感覺,記得了風光那時被瑤映劍奪去了父母之愛的怨氣,但又將這些零碎的記憶錯置,讓她以為是風光排斥自己的存在,是風光奪走了父母的愛,以為自己已被這世間拋棄,故而一開始說話顛三倒四,下意識的以怨懟及憤恨來排拒風光已死的事實。

其實,瑤映劍在感受到風光為自己失足而跌落谷底時,便不顧一切的脫離魄母,可惜一切都太晚,所以演變成後來,太易玄氣驅使著風光的軀體,而成為妖應封光。

在時雨崖下待時數百年,後因素還真敲響希音之琴而自萬劫中甦醒。因過往記憶顛倒混亂,妖應封光個性極端,天真殘忍。

加上天佛原鄉使者十兩金刻意之為,欲使瑤映劍靈身上的太易玄氣與殢無傷的墨劍併合,使得化成人形的妖應封光與殢無傷多所糾纏。

早在徐鳳年來之前,妖應封光便與殢無傷展開劍決,結果是互換一劍。

而墨劍在經過佛鄉安排,又刺入妖應胸口,沾染了太易玄氣,註定要成為新的太易之劍。

“……墨劍終究妖成為太易之劍。而妖應封光體內太易之氣,終究會有散溢的一日。到那時,殢無傷,你又當如何?“

“怎會這樣?農不是被遺棄?農的頭,又疼了。”得知真相,妖應封光手扶額頭。

殢無傷卻知徐鳳年講出此事,必有解法,問道:“你必有解法,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徐鳳年給出解法,“想要修補墨劍缺陷,需要魄母。而想要救妖應封光,就需取風光魂魄身上太易元靈。“

殢無傷思考道:“魄母在時雨崖,風光的魂魄又在哪裡?”

“風光的魂魄在中陰界。“

聽到這個全然陌生的名字,殢無傷絲毫不懼,“中陰界該如何前往?”

“不急,你要先瞭解中陰界是一個怎樣的所在。”徐鳳年開始將中陰界的情況一一道出,“中陰界為生與死的中繼站,亦是生人與活魂共處之空間,自成一格的神秘地界。這也是風光魂魄為何會在中陰界的原因。而想要進入中陰界,共有三條路。”

“第一條,前往一念之間,讓鬼覺神知開啟通道。”

“第二條,走丘山百妖路,走無涯之涯。”

“最後一條,進入懺罪之牆,避過紅禍,也能進入中陰界。”

聽徐鳳年所講的三條路,殢無傷心中已有決斷,欲前往中陰界。

“且慢!”徐鳳年喊住殢無傷,故作不解地問道:“你要幹什麼?“

殢無傷利落地回道:“下中陰界。”

一旁妖應封光說道:“劍下奴,這是農的事情,農不準你插手。”

看著爭執漸起的殢無傷與妖應封光,徐鳳年笑道:“等一下,我是講過去要去中陰界,但誰告訴你們非要親自走一趟中陰界才能拿到風光的魂魄呢?”

“你的意思是……”

只見徐鳳年自袖內空間內拿出一塊比人頭還要大幾分的異石與一塊流金溢彩的魄石。

徐鳳年語氣輕快道:“在來之前,吾已為你們取得太易魄母與風光魂魄,不用謝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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