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四壁黃黑的石屋中,章程一個激靈從石床上坐起,

這是一個完全鑿出來的小屋,除了床和燈,只有一個五斗櫃。

沒有外人,先感覺了一下身體,微能好象沒那麼亂竄,肉體重回到掌控之中。

剛才,那個婦人蘇梅的母親,葉疏燕的師父,分明長得和紅白那個女人一模一樣!臉、五官、身材,就連那不遮體的老式連衣裙都一樣。但她應該沒有認出自己,眼睛也不算空洞。

想不到竟然是她!章程倒吸口冷氣,有葉疏燕在,可能不會對我不利吧。

只是……疑雲陡起。

現在只有一個想法趕緊逃出去,離這個女人越遠越好!這不是理智能夠控制的,是一種本能的害怕,章程不管怎麼鼓勵自己,都擺脫不了這種感覺。

將意念透入尋蹤器,卻是一片漆黑。

不出意外,完全穿不出去,這個石山應該含有大量鐵礦。

用天眼透去,只能看到木門之外不遠的通道,這可怎麼逃?

難道要穿上連體服用上隱身功能?

慌忙從揹包裡拿出連體服,念頭又至現在逃出去,吳天明的事又怎麼辦?葉疏燕一個人哪裡搞得定!李天霞那邊又如何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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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糾結中,卻見那女人領著影鶴轉過通道直往小屋而來。

師父也在?

這還怎麼逃得了!

影鶴神情驚奇,一邊走一邊說:“意妹,章程怎麼可能是那種人,你肯定搞錯了,要是連男女之事都參不透,怎麼可能修到金剛期?”

“哼!你看了就明白了,別說了,他醒了!”

說話的是那個意妹。難道蘇梅的母親就叫梅天意?她怎麼又是紅白那個女人?

要真是如此,說不定也是好事啊,丈母孃對女婿一般不會差。只是,她看上去象是不認識自己似的,這怎麼可能,修煉者的記憶都超強!

想不明白就不想!不管怎麼說,這可是第一次見丈母孃,管她是不是紅白那女人,無論如何也要留下好印象。

牙關一咬,章程飛身下床,儘量讓氣息平穩。

門開了,影鶴和梅天意站在門口,一個滿臉關切,一個橫眉冷豎,一臉不耐。

章程忙上前見禮,“師父!”又壓住心跳一鞠到胸,“章程見過梅師叔!”

影鶴剛想開口,卻被梅天意伸手擋住,冷冷道:“抬起頭來!”

這聲音,有如舊景重現,章程心臟又開始“嘭嘭”直跳,但仍然勇敢抬起了頭,“梅師叔好!”

梅天意挑剔地左右一看章程,胸脯一挺,“看著我的眼睛!”

章程只好去看她的眼睛。

梅天意的眼睛很大,單眼皮,眼光凜然。

章程越看越驚奇,這不就是蘇梅的眼睛嗎?心頭一緩,漸漸不那麼害怕了,反而有種親切感,這就是愛屋及烏?

感覺兩道意念把自己掃過,章程不敢抵抗,雖然是長輩,但被他倆象看嬰兒一樣看個通透,還是覺得不好意思。但又一想,梅天意看起來三十多歲,就算比影鶴小得多,也有七、八十歲了吧,自己在他們面前,不是嬰兒又是什麼?心中一坦然,索性站直,讓他倆看個夠。

梅天意眼神慢慢轉為疑惑,“既然你沒有邪念,你心跳那麼快是為什麼?見到我又為何暈倒?”

影鶴松了口氣,好奇地看著兩人,看得出他很敬畏這個師妹。

章程自然不能說破,靈機一動,胸臆直出,“我見到師孃激動了,梅兒從沒給我提到你,但我一直想見到你。”

“呈呈?她給你說了什麼?你和呈呈什麼關係?”梅天意面露驚奇。

章程深吸一口氣,勇敢說道:“我是梅兒的男朋友,條件一般,怕你不滿意,見到你就緊張了。”

“哈哈哈哈”影鶴聞言撫須大笑,“我早看出來了,我同意!”

梅天意由驚轉喜,先瞪了影鶴一眼,又慈祥地看著章程,“說說,怎麼一般了?”

“我是個山村孩子,長得也不高大,從小又沒見多少世面……”這是實話,章程從小養成的自卑,不是短時期可以改變的,要不是有諸多機緣走到現在,他還真配不上蘇梅。

梅天意又用天眼把章程細細掃了一遍,“放開你的金光,讓我看看。”

章程只好把微能全放,頓時屋內彷彿又點亮一盞燈。

未來丈母孃看著章程越看越滿意,微笑著點點頭,“不錯,進到金剛期了!人貴有自知之明,過去算不得數。聽燕兒說,你還是天霞的手下,中國的少校,還是不錯。”

章程一驚,那妮子沒把我賣了吧?一想應該不會,李天霞可是下了命令的。

“你們都跟我來!”說完,梅天意帶頭走了,影鶴和章程只好跟著走。心中一陣腹誹,這個丈母孃比蘇梅還要新潮,天天光著腳,太出塵了,真仙。

一聲冷哼傳來,卻是梅天意傳音過來:“小家夥,不許在背後動歪腦子!不過最後那句‘真仙’我喜歡!”

章程大驚,這一哼聲馬上把他拉回了紅白,再不敢造次亂想。

一個五、六十平米的休閒廳中央,上面掛著海浪一樣的幕布,三個人圍坐在一塊超大樹根做成的茶几旁。看見梅天意過來,齊齊站起來見禮。葉疏燕換了一身紅色連衣裙,又蹬了雙水晶高跟鞋,鶴立雞群地站在兩個年青人中間。

一番介紹,長相敦實,一頭寸發的粗壯青年是葉疏燕的二師兄王晉,留著七分頭的秀氣青年是四師兄何益。

眾人落座,何益負責泡茶。

交談中,章程才得知梅天意的大徒弟竟然是鶴鳴觀主持沈均平!只是後來從武轉道。那沈均平也有五、六十歲啊,這梅天意看起來怎麼如此年青?

又言及雙方無極門的發展。影鶴有些失落,除了章程是金剛初期驚豔眾人外,自己的親傳弟子沒一個進練氣期,而且章程還是帶藝投師,好在入門後提高很快。

而梅天意這邊就利害多了,十年前她自己進了金剛中期,手下七個親傳弟子有四個進入練氣期,其中兩個女弟子進了練氣後期,都被她打發出去歷練。一個就是排名第五的葉疏燕,因為不夠成熟,又是北京人,就去了李天霞那裡。一個是排名第三的梅伊涵,是她的本家侄孫女,去了深圳經商,為門內提供了大量資金。

這麼一比,自然讓影鶴臉上無光。一說起梅伊涵,梅天意更加得意,免不了又批評葉疏燕毛毛糙糙的,穿不會穿,又不會打扮,波大無腦,整個就是一個繡花枕頭!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

章程暗暗吃驚,這丈母孃也太敢說了吧!當著這麼多人面,罵一個絕世美女波大無腦?

後來才知道,自己這個未來丈母孃的觀點是多麼的奇葩。她的觀點,越漂亮的女孩子越要嚴格管教,不然長大就是一“狐媚子”。而葉疏燕好象也習以為常,只是翻翻白眼,扁了扁嘴,卻不敢反駁。看來是從小被罵大的,難怪難怪,哈哈哈哈,真解氣。

幾泡茶之後,聊到正題。

“吳天明是在懸劍洞裡療傷,那裡是光明門的禁地,外人根本進不去。”說話的是四師兄何益。

“章程表明身份直接去要呢?”葉疏燕正色問道。

看了一眼章程,何益搖了搖頭,“更難!”

章程不解了,“這是為何?請何師兄賜教。”

何益看了一圈眾人,咧嘴笑了,“島上對官方身份不敏感。”

“你直接說不待見就行了!”梅天意喝道。

何益點頭,“師父說的是,如果亮出官方身份,只能讓他們反感,當年可是和日軍開過仗,現在島北還有一座‘倭首冢’。”

“那他不出來,豈不是就沒有辦法了?”葉疏燕說。

王晉點點頭,“吳天明的仇家很多,去年茅山的靜虛子找上島,他才嚇得跑到大陸去,這次鄭門主也不知哪根筋岔了,會收留他?有光明門庇護,就算靜虛子再來,恐怕也會空手而歸。”

章程和葉疏燕對視了一眼,這下麻煩了。

“哼,鄭國慶能作什麼主,這是鄭老怪的意思。”梅天意說道。

影鶴不著急,“總會有辦法的,慢慢來。”

”蘇師伯說得有理,也不是沒有辦法。”何益笑而不語,端起茶杯輕嘬了一口。

“別磨嘰,你快說呀!”葉疏燕吼何益。

“益兒說吧,你點子多。”梅天意手一抬。

“我有上中下三策!”何益眼帶笑意,看向眾人,伸出三個指頭。

“先說下策。鄭老怪之所以收留吳天明這個棄徒,還安排在離他不遠的懸劍洞,用意很明顯,就是留了著棋為此時。只要師父出面求他,自然手到擒來。這一策,恐怕師父不會同意。”

梅天意神情一凝。

葉疏燕首先嚷起來,“那怎麼行,這不是要逼師父去和他雙修?這個案子不結也罷。一想到師父冰清玉潔的身子被那個老怪物……我就噁心。”

“燕兒,不許胡說!”梅天意喝住葉疏燕,沉吟著沒表態。

影鶴開口了,“師妹,如果想要快些突破瓶頸,雙修倒是個不錯的選擇。要雙修的話,鄭克確實很合適,天底下要找出第二個金剛後期,難了。”

鄭克?這就是鄭老怪的真名,這名字怎麼這麼熟呢?

“蘇師伯,你,你怎麼把師父往火坑裡推啊!”葉疏燕一跺腳,把茶杯重重一扔。

章程一驚,師父這是為何?

梅天意這次沒制止葉疏燕的無禮,反而冷聲對影鶴說:“蘇天鶴,我就不該見你!你把我推到別人懷裡,心裡就很高興嗎?”

影鶴老臉一紅,沒想到被自己師妹槓得下不了臺,“意妹,我自然不是這意思,金剛後期壽命長達五百歲,要是……”

“要是什麼?要是看不到我就不心煩了,是吧?你來找我幹嘛?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梅天意突然激動了。

章程偷眼看去,梅天意大大的眼睛裡,竟然瞬間湧出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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