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也算是暫時有了個了結。

這是朱大皇帝的讓步,也是他的緩兵之計!在這一次朝會前,最後一分鐘,他才將所有計劃制定完畢。

同時確定,使用時,能夠保證絕無差錯。

首先第一步,當然是要在朝堂上甩鍋,把所有問題和責任都一股腦扔給他們溫體仁和周延儒。

之後,再從國內選擇兩塊容易控制的地區,推行商稅、商牌。

首選之地,一南一北,分別是天津和應天府。

但這兩個地方雖然朱大皇帝已經有了打算,卻必須要借用周、溫之口道出才行。他們想得沒錯,這個“惡名”仍需他們來承擔。

正所謂新時代,新國家,自己掙錢自己花。

他們兩個都那麼賣力的挖坑了,怎麼好意思不把果子還給人家呢?

選擇天津,是因為它原本就是水旱碼頭,關稅重鎮,其次也是因為它包含在京畿之地,無論國策推行怎樣,或者說出現任何問題,自己都能及時反應,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而言。

天津方面的一切操作,都可以從御書房直接下達,這樣就免去了中途很多手續和時間。

至於選擇應天府,也就是南京,是因為那個地方不但有南三營管著,同時錦衣衛在應天府也有自己的主要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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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三營,指的是駐紮南京的三千營、五軍營和神機營。

當然它們的名字、建制雖然和京師三大營相同,但是其兵員數量以及軍備、戰力方面,相差懸殊。

朱大皇帝完全可以利用這兩個衙門,把應天府牢牢控制在手中。

而且兩地分列南北,也能最直觀的從獲取數據上,將大明經濟側重和體系進行完整分析。

這樣一來,可以一舉兩得。

不過在這兩步中間,朱大皇帝還設計了一個專門用來洩恨連環套——打廷杖!

只是這個廷杖,不能落在溫體仁和周延儒身上,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的事,是不能做的,而朱大皇帝也有自己的適宜目標,那就是倒黴蛋——閔洪學。

要說此人很有意思,他出身望族,是閔氏的第十三世孫,弘治朝刑部尚書閔珪第五世孫。

崇禎三年三月,閔洪學被任命為太子太保都察院左都御史。

是上一次捱打的右都御史張捷的頂頭上司。

這個人,不算太好,身上沒有太多劣跡,但是身陷黨爭無法自拔,眼下他正躲在溫體仁的庇護下。

朱大皇帝知道,他能升任這個左都御史,就是靠著和溫體仁悄悄手拉手,一對好朋友。

因為閔洪學其人,早就在天啟七年二月,請求休致。

之後天啟皇帝曾三次有心開復,都被他拒絕,到了崇禎元年,這才給了他一個“在籍調理”的恩賞,之後同年,被崇禎皇帝強行啟用,直到今天。

他身上沒有太多毛病,就是油滑了一些,和溫體仁、周延儒之間都有聯絡,自然也就成了朱大皇帝首選的開刀物件。

莫瞧這老頭子一把年紀,可身體卻精猛的很,一般小夥子都不如他。

朱由檢深吸口氣,折返坐回龍椅,洩恨的環節,即便沒有可樂爆米花,好歹也得有個坐,讓自己仔細欣賞不是?“朕,剛說的話,都記住了嗎?”

“臣等,遵旨!”

“好。”

朱由檢頷首,臉上忽然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如此你們起來吧,這件事一定要做好,從速辦理,同時朕要求內閣,在兩天之內,向朕提舉出合適的試行地區,記住,一定要讓朕滿意,不然嚴懲不貸!”

臥槽,這不是要人命嗎?

兩位內閣幾乎同時在心裡罵了一句,天子爺這不但是要給他們扣帽子,裡面還得裝點水!

提舉地區不難,可是要讓他滿意,那就另當別論了,誰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然而事到如今,他們也沒有奈何,只得再次接旨。

朱大皇帝暗道他們兩個是不開眼的混蛋,和自己找麻煩,收拾不死他!面上則把嚴肅的目光,投向閔洪學。

“督察院座督御史閔愛卿,來了嗎?”

閔洪學循聲出班,跪地叩拜。

朱大皇帝上下打量著讓他,格外的不懷好意,“閔卿可知道朕,為何叫你出來嗎?”

“啟奏陛下,臣不知。”閔洪學心裡犯嘀咕,一直低著頭,就怕讓皇帝挑出毛病來。

朱由檢語調一沉,挑刺開始,“閔卿,朕問你,蘇州一事,你們督察院,知道嗎?”

“回陛下,督察院知道此事。”閔洪學心想你不是廢話嗎?事兒都鬧到這個地步了,那督察院還有不知道的道理?

可是心裡這麼想,他嘴上卻只能試探,“敢問陛下有何吩咐?”

“吩咐?”

朱大皇帝搖搖頭,把身子靠在龍椅上,似笑非笑的瞧著他,“朕沒有吩咐,就是想問問你,閔卿啊,督察院的職責是什麼?”

此言一出,閔洪學也好,溫、周兩位內閣也罷,心裡都往下沉,尤其是閔洪學,他知道天子這是在故意找自己的麻煩。

“閔卿,朕在問你話呢。”

見他不說話,朱由檢冷著臉追問,“怎麼,閔卿身為左都御史,難道自己的責任是什麼,都不知道?”

閔洪學一聽這話,緊忙磕頭,“啟奏陛下,督察院,屬言官,是直屬於萬歲爺的監察部門,專司監察天下官吏,有風聞言事之權。”

“說得對啊。”

朱由檢點點頭,惡魔一樣的笑容逐漸浮現出來,“風聞言事……那蘇州之事,分明是蘇州知府辦事不力,不能替朝廷安民,且對當地檢查不嚴,導致蜚語叢生……這麼久過去了,朕怎麼沒有看到督察院,一封彈劾?到底是你們不知道這件事,還是督察院有意庇護啊?”

這話就像是釘子一樣,把閔洪學釘在那,一動不敢動,更不要提說話了。

天子剛剛已經把退路給他堵死了,是他自己親口承認知道蘇州事態的,那麼你就根本沒有辯駁的機會。

如此一來,就只剩下一個解釋,是他們督察院有意庇護。

那還有什麼好說?

閔洪學現在唯一能祈禱的就是皇帝老子能留自己一條老命,他根本不指望溫體仁或周延儒幫著自己說話。

今天這個局勢,兩位相爺背了黑鍋不算,還差一點自身難保,這個時候又怎麼可能站出來,幫自己把事兒扛下來呢?

此時此刻,閔洪學忽然有所醒悟,無論是溫體仁也好,或者周延儒也罷,好像真到了關鍵時刻,誰都指望不上,自己選擇他們作靠山,是錯誤選擇。

真正能夠保全自己,控制恩榮的,只有皇帝陛下!

然而,這個醒悟,對他來說有些太晚了,閔洪學心中祈禱,要是自己這一次能夠大難不死,那日後絕對要從那兩個指望不上的相爺手下脫身出來。

再度投入到天子懷抱。

這才是親爸爸啊!

朱由檢在丹墀上,見閔洪學不啃聲,怎會不知他的心思?估計這個老東西已經後悔死,投入他們兩個惹禍精門下。

到了這時候,非但一點忙幫不上,還要他這麼一大把年紀出來代人受過。

只有傻子不知道,朱大皇帝這次找麻煩,完全就是衝著兩位相爺去的,他閔洪學就是替罪羊,出氣包。

閔洪學不吭聲,朱由檢也不說話,朝堂上一下陷入沉默,足足十幾個呼吸後,朱大皇帝這才哼了一聲,再度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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