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後。

駱養性和張維賢,在王承恩帶領下,進入御書房。

此時此刻,朱大皇帝還被埋在雪片一樣的文牘中,兩人進來之後問禮,都沒看見他。

“好了,不必多禮,平身吧。”

朱大皇帝說著,從龍書案上那文牘山後,爬了出來,一臉的疲憊,“看來是北直隸都司下屬衛所事,辦好了?”

“是的。”

駱養性低著頭,小心且詳細的彙報起來,“萬歲爺,到今天為止,北直隸都司下屬全部衛所,統統收整完畢,現將一切有公文、案卷、冊籍獻上,請萬歲爺詳查。”

“朕就不看了。”

朱由檢說著,用手指了指龍書案上的山般文牘,“這些玩意兒,朕還沒看完,實在是分不出身來,這個事情還是交給錦衣衛,駱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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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在。”

“你就對照著公文、案卷、冊籍,把那些貪贓枉法,不符合朕標準的混蛋,統統抓起來。下昭獄審訊,讓他們把吞進去的錢,都給朕倒出來,現在是國家需要錢的時候。”

“臣,領旨!”

朱大皇帝點點頭,把目光轉到張維賢身上,頓了頓,嘴角一條,非常刻意的笑了,“英國公,怎麼樣啊,自己下去辦差,滋味如何?”

“啟奏陛下,臣很舒服。”

其實剛剛張維賢聽到英國公三字時,心裡很不是滋味,但臉上沒有任何表現,如實稟報,“至少臣知道了,自己還有些用,還能贖罪。”

“這話說得不錯。”

言及此處,朱由檢悄悄遞給王承恩一個眼色,他這邊進忙捧著一個黑檀托盤上前來,送到張維賢面前。

張維賢心中疑惑。可當他看到那黑盤子上,靜置的那枚錦衣衛千戶腰牌時,他真的很激動!

想想自己被貶謫為民,又被啟用投入錦衣衛才過去多久,瞧眼下這個架勢,天子是要給自己升職。

這種感覺他形容不出來,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心酸,但對於自己可能被升職,他還是非常激動的。

原來靠自己的能力,也未必不能獲得更好的生活與恩榮。

希望在前方!

他的心思,早就被朱大皇帝洞悉,臉上掛著情和煦的笑容,然而在他心裡,卻已經煙花綻放。

就問這糖甜不甜?

現在張維賢最需要的是什麼?

認同?

機會?

NO,那都是屁話!

他最需要的,是成果!人家屁顛屁顛折騰了這麼久,要不是為了權錢兩個字,憑啥這麼賣力啊?

的確,他這一段時間做的不錯,不給點頭實在說不過去,玩意人家張維賢來個886,自己到時候也難受不是?

而朱大皇帝,之所以頓片刻沒有說話,就是為了給他作緩衝的,“好了,別的話朕就不說了,這塊牌子你拿著,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錦衣衛千戶了,記住,只要忠心、差事辦得好,沒準某一天,你還是英國公也未可知。”

“臣,謝陛下賞!臣張維賢感激涕零,原為陛下,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咕咚一聲跪在地上,一面謝恩一面磕頭,朱大皇帝知道他這都是出於真心,微微頷首後,讓他起來,“平身吧;駱卿,那麼這個事,就交給你們,辦好,抓緊,朕,要用錢。”

“陛下放心,臣都明白。”

駱養性也跪在地上,和張維賢三扣之後,告辭離去。

自從復開廠衛,因為錦衣衛建制保持最完整,所以他們也是最快恢復元氣的,這一次駱養性得了天子諭令,更是狼虎出山,才四天功夫,北直隸都司下屬,所有一切被他們查檢、記錄過的衛所,都被查抄,其中搜取金銀財帛,經過核算,價值超過七百萬!

朱大皇帝彷彿看見世界首富的寶座,在向自己招手。

當然,這些都是在朱大皇帝允許範圍外的財產,試想一下,他們這群人等於是第二次被抄家了,還能弄到這麼多錢,可見這群王八蛋,到底貪墨強佔了多少!

吸血鬼!

貪財奴!

有錢人……

對於衛所那些人,這是一次災難,也是警告,但所幸他們還都有命。

而對於朱大皇帝來說,這確實一件好事,因為經過自己這麼一弄,不但震懾了天下衛所,同時也將國庫儲備,從百萬,提升到千萬之巨!

這才過去多長時間?

如果是三年、五年之後,會呈現什麼局面,連朱大皇帝都沒法預料,既然手中有了錢,底氣就足了,可是還未等他展開方略,蘇州那邊卻傳來急報,所有商戶,公然罷市。

這還不算,其影響之廣,已波及到南直隸、杭州、湖廣江西等地,一瞬之間,大明商市金融瀕臨崩潰邊緣!

欲哭無淚。

當朱大皇帝知道這件事時,還是深夜,他直接從龍床上竄了起來,反手從劍閣裡,把天子寶劍撤出,丟給王承恩。

剛想張嘴,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變了樣子,朱大皇帝冷著臉,聲如寒風,“王大伴,你看朕這把劍,怎麼樣?”

他 知道自己剛剛失態了,但那也是可以理解滴。

畢竟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都不那麼容易接受,朱由檢可是明明知道,這一切的操縱者,都是溫體仁。

知道始作俑者是誰,暫時還不能收拾他,那種滋味,很不好受,就像是玩遊戲下副本,爆出一件極品裝備,你卻發現揹包裡沒有空間了,而且在副本中,你還不能擴包,只能眼巴巴等著副本結束,裝備消失。

然後狗帶。

王承恩看得出來,主子爺真是心裡不爽,更加小心翼翼起來,“主子爺的寶劍,都是宮內最好匠師打造,像這柄天淵,正能切金斷石。”

“天淵劍……”

朱大皇帝嘀咕了一聲,對於這把寶劍她非常喜歡,而且在古籍中沒有記載,估計是在李自成破京時,被搶走了也說不定。

收斂了一下情緒,朱由檢轉怒為笑,“沒什麼,朕剛剛做了一個噩夢……蘇州之事,對於朕而言,就是噩夢。”

“主子爺,要不要老奴去把他們兩個傳來?”

王承恩口中兩人,正是東西廠督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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