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一聽吳大海那王八犢子的話,在一看那一臉揍性的笑容,氣直頂腦瓜門。

“大娘、嫂子你們聽聽,我大哥說的這是什麼王八犢子話?”

他實在沒忍住罵了一句。

罵的吳大海直愣神。

吳老太太和兒媳也是一眼的詫異和尷尬。

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的瞟了王彪一眼,隨後衝著吳大海罵道:“不怪人大彪罵你,那打麻將當飯吃啊還是能當日子過啊?”

“不會說人話你就眯著。”

吳大海梗梗著腦袋,指著王彪嚷道:“這小子罵我,當村長也不能沒大沒小啊?”

王彪氣的直發笑:“罵你?我要比你輩大我非踢你不可,還摟把寶飄,錢就賺出來了,你賭神啊你?打這麼多年麻將你那年贏住錢了?哪次不是贏的少輸的多?”

看著吳大海一臉的不服不忿,他又質問道:“咋的?我說的不對啊?要不要我回家把你們打麻將借錢的賬本哪來給你瞅瞅?你看看你就今年這上半年輸了多少次,借了多少錢了?”

“我......”吳大海不說話了,沒法說了,這是王彪和他爸媽最又發言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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賬本上都清楚的記者哪月哪天上午晚上,都和誰坐一起打麻將,借多少錢,拿什麼吃的。

這可是債主!

但是,輸人不輸陣,“你跟這點我讓我們家還錢啊?這還沒到年底呢,要啥錢?怕不還你啊?你滿屯子打聽打聽我吳大海啥時候跟人差過錢。”

王彪藐著吳大海,“行了,你少跟我這胡攪蠻纏了,你哪個眼珠子聽我要跟你現在算賬要錢了?我是這意思嗎?”

吳大海低著頭點著了一根煙,呼哧呼哧的抽著不說話了。

“你說你現在才四十多歲正當年,地地不種,出去打工也是三天打魚十天曬網,就跟家裡窩著打麻將,不給我大侄子小山攢錢買樓娶媳婦啊?你結婚時,你家我大爺沒少掙命幹活給你攢錢說媳婦吧?他管你這個兒子,咋地,到你這你就想當甩手掌櫃的了?你還有個當爹的樣嗎?“

老太太這時候嫌棄的呲了一聲:“給他兒子攢錢?他不朝他兒子要錢打麻將耍錢我都燒高香了。”

“咋了?我是他老子,我供養他二十多年,現在賺錢了不給我花給誰花,花他錢那是天經地義。”吳大海說的是理直氣壯。

但,臉上的表情和眼中的神色卻很不自然。

王彪看的出,那是氣虛的表現。

他伸手按在吳大海肩膀上輕拍著,“大哥啊你真算咱們王家屯的蠍子粑粑,真是獨一份啊,就我爹那腿腳前幾年都養活驢還惦記養活良母豬賺錢給我說媳婦,再說那四鼻式,兩口子都二虎吧唧的那也都知道攢錢給他們那虎兒子說媳婦,你再瞅瞅你?”

說道這,王彪語氣一沉:“四鼻式你都比不過你活著還啥意思?你知不知道屯子人背後都怎麼議論你們兩口子?”

“誰他媽背後嚼舌頭根子?看我撅他祖宗,撕爛她們狗嘴。”吳大海火大的罵道。

吳大海媳婦也羞怒的罵了起來:“誰啊?誰埋汰我們是啥了?我們過的咋樣跟他們有雞毛關係?”

王彪道:“問誰能咋地?你們還能堵住別人的嘴啊,要想堵住別人的嘴,讓人說好話,那你們兩口子就得幹出個樣來,讓人一提起就伸大母手指頭,這才叫尿性,這才叫有志氣。”

吳老太太聽的直點頭:“人大彪說的在理,說的對啊,你們兩口子真得往心裡聽聽。”

吳大海兩口子嘴裡罵罵滋滋的,漸漸變成了嘟囔。

“幹出個樣來?說的輕巧,手裡連一分地都沒有,咋過?去給你幹活?你家那活一年能幹上一個月嗎,去大棚幹,一小時七八塊錢熱的要死,在中個暑都不夠藥錢。”吳大海媳婦神色暗淡的嘀咕道。

王彪皺眉問道:“大哥你們家欠小大夫多少錢,那地當給小大夫多少年啊?”

吳老太太眼睛直勾的看向敗家兒子,這兩頭獸這些年到底糟害了多少錢,欠了多少饑荒她都不知道,每次一問就跟她嘰歪。

吳大海心虛的看了眼睛發紅一眼牽掛的老孃一眼,眼神遊移不定的哼了一句:“沒幾年,問這幹啥啊,也要不回來。”

“你們籤合同了沒有?”王彪問道。

“沒簽啊,這玩意農村賣地買地哪有籤合同的啊。”吳大海媳婦道。

王彪心裡一鬆,樂了,“沒籤合同就好,你們欠他一共多少錢?”

“說啊,你到底跟小大夫那抬了多少錢耍啊?”吳老太太著急的問道。

王彪看出了吳大海的為難,說道:“這家這屋太熱了,也不通風啊,走上外邊院子裡坐嘮去,這傢伙的大熱了。”

說著他向屋外走去,老太太也要跟著,被王彪攔了下來:“大娘啊你就跟屋裡坐著吧,這外邊蚊子多,咬挺。”

吳大海媳婦也道:“老太太啊你就別跟這湊熱鬧了我們說正事呢。”

無奈,吳老太太只能在屋裡難受巴拉的坐著。

老了,啥事都做不了主了,幹啥都被嫌棄礙事了。

三人沒有管坐在炕上長吁短嘆的吳老太太來到了西屋窗外的院子中。

“幾年啊大哥?”王彪再次問道。

吳大海道:“還得五年。”

“啥?還得五年你這一共當了多少年啊?”王彪震驚了。

吳大海聽王彪刨根問底,一下子變成了鵪鶉一般,腦袋往胸前一埋,囊吃道:“十年。”

“臥槽,十年,你腦袋讓驢踢了啊,不說十年,只之前這五年,一年你們家就得少賣一萬塊錢,咋就不賣給別人,非當給他幹啥?這不是缺心眼嗎?”王彪心裡這個氣啊。

吳大海媳婦道:“小大夫非逼著要現錢啊,如果不當給他就讓我們家把錢一炮給齊,賣給別人沒幾個給現錢的,沒辦法。”

她還有一層原因沒有說出口,如果不當給小大夫,小大夫就再也不借錢給他們了。

現在他們兩口子都臭大街了,別說旁人了,就是親戚裡道的見著他們都躲,更別提借錢給他們了。

借不著錢,咋活啊?

王彪也不知道說啥好了這要是他晚輩兄弟的,他非大鞋底子腳丫子乎他們不可。

不當給他他還能殺了你們還是能強佔你們家房屋啊,就算法院起訴,頂大天來個強制執行,把你地拍賣出去頂賬,但價錢絕不會低於市場價太多啊。

“大哥嫂子你們兩口子也瞅著就要五十了,還能幹幾年活?現在啥啥都貴,感個冒吃個藥打個針都得好幾百塊,你說你們兩個現在不抓緊攢著點錢,以後指啥活著?指著小山?你們想拖死他啊?現在說媳婦養孩子多費錢啊,就說小孩三四歲上幼兒園一個月的吃喝拉撒費得多少錢?”

吳大海兩口子一聽,臉上表情神色不斷變換,一個個都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了。

“打工吧你們兩口子,趕緊把地贖回來,自己種,或是賣給合作社,這樣一年少說也能多出兩萬塊錢。”王彪道。

吳大海抬頭看著王彪:“還該著五六萬塊錢呢,上哪弄去啊。”

“你就是懶,你要殺下心出去幹活,那天不得賺個二三百?”王彪瞪著眼睛道:“這事就這麼定了,你不願意出去幹活,就在我農場工地幹,嫂子你也別天天惦記著打麻將啥的了,我家是不可能招你們兩口子玩了,去別人家你們也湊不上人,敢去小馬棚子玩,我就報賭。”

“你跟我玩真的呢?”

“你以為我跟你鬧笑話呢,我這一天天事死啦多的,哪有閒工夫跟你們倆扯皮。”王彪冷聲道。

“嫂子以後我合作社地裡有活了,你就跟著幹去,一年下來也能賺好幾千塊錢,拿這錢打麻將它不得勁嗎何必讓人沒皮沒臉的損著。”

吳大海媳婦一聽好幾千塊錢過年打麻將,確實很爽。

老實說,誰願意看別人臉色,誰天生就是沒臉沒皮的人啊。

“那我去幹啥活啊還能給我安排鋼筋工的地方嗎?人那人都可丁可卯的。”吳大海問道。

“明天我去跟工頭那邊問問,回頭再給你答覆,哦對了,工錢我不會讓都發給你,那錢到你們收不到第二天就得給扯沒了,放那給你攢著,留著還小牛大夫,錢不夠到時候我借你們。”王彪道。

吳大海很不情願,可又不知道咋說,他詢問的看向媳婦,吳大海媳婦咬著牙心裡做起了天人交戰。

理智告訴她王彪的這個絕對是正確的,是為了他們好,可是情智上她很不願意,甚至是極其的抗拒。

幹活不給現錢,那幹啥啥意思,沒現錢花啥去啊。

“就這麼定了,你們兩個也別犯難了,嫂子你把小山電話給我,回頭我給我大侄子聯絡聯絡。”王彪說道。

這事,他必須強硬主動。

不然順著他們兩口子,啥都幹不成。

......

北京。

東城和平裡,交林夾道交通家屬樓。

一單元,三樓。

蔣子強家格外的熱鬧。

餐廳客廳裡擺放了兩張桌,每張桌上都擺放了冷熱共八盤菜,茶几上同樣擺了八盤菜。

今天是他寶貝姑娘組織的家宴,但老於人情世故,慣於研究人心思的他哪不明白,今天辦這個家宴是因為姑娘的好姐妹,沈娜這個丫頭呢。

不,準確來說是她帶來的一口袋印著蠻蠻農場字眼的麵粉。

他知道這是沈娜家農場出產的,也大致猜到了沈娜的潛在目的。

但是,他心裡並不牴觸反感。

兩個燜管理蒸著的饅頭和花捲,餅鐺裡烙著油餅和餡餅,一一被放在盤子中端上了桌。

“小娜你們家這麵粉不錯啊,還挺白的,來來大家夥都嚐嚐,看看小娜從東北拿來的麵粉味道口感怎麼樣,都嚐嚐。”蔣母說道。

她早就從女兒的口中瞭解道了內情,今天的家宴就是幫助沈娜把她們家農場的麵粉推銷給兩個大擺子,三個小叔子等人所在的機關食堂。

她覺得這不是走後門,也不是什麼影響不好的事,又不吃回扣,又不是以次充好賣高價,讓機關上班辦公人的多忙多累啊,吃點好的,養好身子,好更好的為人民服務不是。

沈娜跟著蔣依依站在一旁,或端著切成片的滿頭花捲,或是端著切成三角牙的餡餅笑麼滋的讓大家夥都嚐嚐,哪怕是就還沒喝完的蔣家兄弟幾個長輩,也必須夾起一塊或是一片咬上一口,她們才把盤子端走。

“二孃你嚐嚐這個饅頭,可香了呢,細嚼還有股子甜味呢。”蔣依依道。

沈娜在另一桌,衝著大家夥道:“這麵粉可是綠色食品呢,都沒有施化肥打過一滴農藥,除草都是用人工拔的,麵粉也是研磨的,沒有新增一點澱粉和別的添加劑。”

蔣子剛夾著一片饅頭咬了一口,輕嚼了幾口,入口綿軟暄騰,和唾液一混合還有股子淡淡的甜味。

“這饅頭好吃啊,還真有甜味,二嫂你蒸饅頭加糖了啊?”

“沒有啊,我就放了酵母啊,這是麵粉好啊,蒸出的滿頭才有甜味。”

“這才叫麵食啊,有年輕時候在生產隊吃饅頭的那種味道,我還以為這輩子在吃不到那麼好吃地道的麵粉了呢。”蔣依依大伯感嘆道,說著又大口咬了一口饅頭。

蔣二伯三叔老叔等人也都邊吃邊讚不絕口。

沈娜聽到大家這麼肯定心裡止不住的高興,那感覺就像是別人在誇自己的孩子漂亮聰明乖巧。

她敞亮大方的道:“既然大家喜歡吃,明天一家給你們送一袋去。”

老二蔣子強笑道:“行,那感情好,不過我們花錢買,我們可不能佔你一個小輩的便宜。”

沈娜嘿嘿一笑,道:“二伯,這可不是你們佔便宜,其實,今晚讓依依請你們來吃飯是打著你們的主意呢,我想靠你們大家夥跟你們食堂的負責人推薦推薦我們家麵粉。”

她很直接了當,沒有含糊其辭。

這些都是人精,還是直白坦蕩的一些更好一些,不然更容易讓人內心生出反感。

“哈哈哈哈,你這丫頭啊還真一點不藏著掖著,行,這事大伯應了你了。”

“這丫頭,不愧是我們北京的姑娘,直白爽快,明天下午你跟依依去我們單位,我帶你直接去找我們食堂的主任,你們直接談。“

”謝謝大伯二伯啦,你們真好。”沈娜開心的謝道。

......

翌日上午。

三輛奇怪的私家車駛進了紅旗村,在郭家屯、金家窩棚、董家窩棚、小馬棚子轉悠,車速不快,也就三四十邁,車窗都開著,裡邊的車不斷對著有的屯子中房前屋後的牛糞堆,指指點點並用手機拍照。

後來到了王家屯由於有的地方正在修路,一行人走了一段拍了幾張照片後,又向東南地而去,來到了幾個大糞堆前,表情嚴肅的一邊拍著照,一邊討論著什麼。

此時,王彪正在鎮政府和鎮委馬書記秦鐵錚談事聊天,聽到手機微信響,下意識的翻看起來。

幾個車在挨個村子跑,還拍照,這是幹啥的?

環保的?

還是區裡的檢查組?

媽的,他們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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