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有節奏地揮動著手中的船槳,不停地向前劃去,這暗河裡的水位好像在不斷地上升,剛才還感覺得到水流明顯地在往前面流動,現在這水面卻平靜得像一面鏡子,看不出一絲向前遊動的跡向了,甚至還有往回倒流的趨勢。

而且這平靜的水面上居然在不停地冒氣泡,那些氣泡還越來越大,有的居然有碗口那麼大,氣泡膨脹到一定的程度後,便會破裂,裡面會釋放出一種刺鼻的氣味,他們當時也沒有再意。

“這肯定是前面有火山岩漿流到了暗河裡,堵塞了暗河原來排水 的通道,致使水位不停地上漲,而且那些火山岩漿的溫度很高已經燒沸了這暗河裡的水,所以才會冒出這麼大的氣泡來,因此咱們也要做好隨機應變的準備。”藏重省之也不是省油的燈,透過這暗河裡的變化,他便推測出了前面發生的情況,

不一會兒,他們好像又嗅到了一股木頭燒焦的味道,他們四處看了看,暗河的兩邊也沒有看到有木頭,他們當時還以為是火山暴發後岩漿流到了地面,燒燬了地面上的樹木,所以才會嗅到木頭燒焦的味道,為此他們還興奮了起來,因為既然能臭到地面木頭的焦味,那就證明他們離地面已經不遠了。

苟峰得意洋洋地坐在船上,一臉輕鬆愜意的微笑,彷彿覺得危險已經遠去,勝利就在眼前,現在自己是得勝歸來的主要功臣,就要到朝堂上去邀功領賞了一樣。

同時,他也在心裡暗自感到慶幸,因為那些身懷絕技的黑衣人,包括破冢門的大螯賀西風都一一慘死在了這暗無天日的地宮裡面,而自己居然沒有受到一點點傷害,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

能得到現在如此理想的結果,首先是依靠自己擁有一顆聰明的頭腦,和當機立斷的決心,及時化解了一些危機;另外,最主要的還是要感謝老天,賦予了自己的好運氣,讓所有的危險和妖魔鬼怪都躲著自己,看來自己還有神靈的護佑,身上還兼懷著天命,所以一切危險和困難都奈何了不自己。

他的心裡又開始憧憬著出去以後怎麼樣享受那風花雪月一般的快活日子,夢想著再次過起那紙醉金迷一般的日子,好好地為自己壓壓驚,補償一下在這地宮裡度過的艱難歲月。

此刻,他的眼睛裡彷彿已經看到了夜場裡那些搔首弄姿、扭腰擺臀的妹子,又在頻頻向他暗送秋波。漸漸地,他的眼睛也迷了,身子也軟了,骨頭也酥了,神情也醉了。

就在他快要進入夢境的時候,好像是誰用一塊燒紅的炭火在自己的屁股下面狠狠地燙了他一下,痛得他條件反射一般地站了起來,那場美妙的春夢也隨即嘎然而止。

他連忙站起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手上也傳來一陣燒傷的灼痛感,屁股上的褲子也碎了一大塊,露出了一團肥白的屁股。

他連忙往自己坐的地方一看,原來自己乘坐的木船漏水了,一股如牙籤一樣細的水從他坐的地方冒了起來,就像是海水退潮以後,藏在沙灘裡面的海蚌噴出來的一股水一樣,只不過這股水一直在噴,而且還噴得越來越大。

他的第一反應是想用身上的衣物,堵住那個漏洞,畢竟大家現在都 在一條船 上,船 一旦沉沒,誰也不能置身事外。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撕下自己一塊衣襟,拿去準備堵上那個漏洞。

他的手剛剛接觸到那股水流,便像被 什麼東西咬了一下,而他手上的衣襟也像是被什麼東西腐蝕了一樣,輕輕一扯,便變成了無數的碎片,他傻傻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因此他再也不敢去碰那些清水了。

空氣中的硫磺味兒和木頭燒焦的味道越來越濃,而船上的那個漏水洞也越來越大,而且 船的木殼還在不斷地變黑炭化。

隨著湧進船裡的水越來越多,船體也在不斷地下沉

,這時苟峰才感到了危機的臨近,而他剛才接觸過清水的地方也起滿的水泡,更是火燒火燎地痛。

付東流就在他的旁邊,把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再看看水裡不斷冒起的氣泡,他彷彿明白了什麼,於是驚呼首:“這根本不是水,這是硫酸。”說完之後他扔掉了手裡的船槳,迅速站 起身來,兩腳站在船的邊緣上,儘量不要粘到湧進船裡的硫酸。

苟峰一聽,更是嚇得哇哇大叫了起來,行前那些美好的憧憬長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

此時正好藏重省之他們的船也從旁邊靠了過來。

付東流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便一步跳到了藏重省之等人的船上,然後雙腳 一曲,身子一縱,便離開了水面上的船隻,像一隻躍起捕獵的壁虎一樣,朝著旁邊 的石壁上飛了過去。

“暗河裡面全是硫酸,大家趕快想辦法棄船登岸,要不然都得死在這硫酸池子裡面!”付東流在說話的同時,他的身形已經像一隻壁虎一樣穩穩地貼在了暗河邊上的石壁上,並在上面不停地遊動,他的身子一會兒軟得像一條蛇,一會兒又靈活得像一條在大海里游泳的小魚。

看來此人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關鍵時刻才知道他還有這樣非凡的能耐。

此時,苟峰所在的那艘船已經沉下去了大半,他兩腳 開立地站在船舷上,身體不停地搖來晃去,就像是商場外面用作廣告宣傳的充氣娃娃一樣,根本就無法再站穩。

他用自己像破鑼一樣的嗓子哭爹喊娘地叫道:“藏重先生,快把船划過來救我一把吧!你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難忘,今後我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的恩情”。

“不能去救他,我們的船隻能載五個人,如果他上來了,我們的船也有沉沒的危險!”豕田趙在一旁幸災樂禍地說道。

“哼哼!報答我的恩情?怎麼報答?象上次一樣?勾結他人,引狼入室,讓大河集團倒閉。然後還吃裡爬外,鼠首兩端,與五虎將那一夥人勾勾搭搭?本來我還想利用你,收拾五虎將那一夥人,現在五虎將那一夥人已經不復存在了,你也就沒有一點點利用的價值了。留著你就是浪費人類的糧食,那是對人類的犯罪,你就安心地隨他們而去,馬上就去牛棚馬圈裡投生吧!”藏重省之面無表情地說道。

他說的每一句話可謂是句句絕情,字字誅心,完全不給對方一點點幻想的空間,也沒有給對方留一點點面子,每一字、每一句都像一把把鋒利的匕首,不停地刺向了苟峰的心間,讓他那瀕臨死亡的心境更加地絕望無比。

“藏重先生,求求你,行行好吧!給我個機會,我再也不敢了!今後我一定死心踏地地跟著你幹,肝腦塗地,再所不惜!”苟峰看著腳 上那越來越接近的硫酸,心裡已經崩潰了。

看他那噁心的模樣,彷彿為了活命,就是讓他去跪舔藏重省之的雙腳 ,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猛撲上去的。此時他已經 無法再顧及面子和尊嚴了,不過他從來就沒有過做人的尊嚴,即使是這樣做他也沒有損失什麼。

“哼哼,肝腦塗地?用不著今後了,那我要你現在就肝腦塗地來報答我,好嗎!”藏重省之就像是在欣賞一段與自己不相干的影片一樣輕鬆,嘴裡不停地發出一陣冷笑。

他的陰鷙歹毒,他的冷血不仁,在此時完全體現得淋漓致盡,不禁讓所有在場的人心裡都 萌生了一場深深的寒意。

“啊!!!”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起,那船已經完全沉了下去,苟峰的雙腳已經浸在了硫酸裡面,他的肌膚瞬間便被硫酸燒灼裂開,一片紅、白、黑相間的恐怖畫面映入了大家的眼簾,就像是大火裡面燒死的動物的屍體一樣。

“藏重省之,我詛咒你不得好死!啊!!!”眼前求生無望,苟峰也開始了罵娘。

看來做了一輩子的狗,臨死的時候他也想做一次狼!

又是一聲悠長而又慘痛的慘叫響起,苟峰的腰部以下已經全部陷入了硫酸裡面,他身邊的硫酸裡面也漂起了一片紅白之物,那肯定是他身上的肌肉已經被硫酸給燒熟了,與自己的筋骨分離之後,所以才會從硫酸裡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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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苟峰再次大叫一聲,不知他是在給自己鼓氣,還是真的痛得受不了了,只見他整個身子一下子撲到了那灼肉蝕骨的硫酸裡,居然朝著藏重省之他們的船遊了過來。

現在的情況,苟峰是決然活不成的了,他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想撲上來,把藏重省之的船一起弄翻,然後大家來個同歸於盡,到了陰槽地府他也要抓幾個墊背的,看來這苟峰還多少有一點血性,只是長期在這樣的環境裡成長,縱然是狼,也被養成了一隻羊。

他們兩船想距的距離其實只有四、五米遠,這苟峰孤注一擲地游過來,還真的有可能弄翻藏重省之他們的船,大家來一個同歸於盡的結局。

藏重省之看到苟峰最後時刻的血性和勇氣,眼裡 也流露出了膽怯和恐懼的神色,他居然站起身來,想遠遠避開那只從修羅地獄裡爬起來索命的惡鬼。

他站起來一退,才發現自己現在在船上,而下面是硫酸,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他現在甚至有一些後悔,剛才不應該去激怒苟峰。

眼看只有兩米不到的距離了,那波動的水面已經讓藏重省之等人乘坐的船隻開始劇烈動盪了起來。

苟峰看到藏重省之那恐懼驚慌的樣子,心裡一下子高興得不得了,眼裡完全是一副視死如歸的幸福微笑。硫酸給他身上帶來的痛楚彷彿一下子不見了,或者說他的神經已經麻木了,這樣的效果反而給了他更大的勇氣和信心,激發著他一往無前地朝著自己心目中的目標奔去。

“快攔住他,攔住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船上的人都 嚇傻了,大家都 沒有想到,一向膽小怕事,唯唯諾諾,形如廢物的苟峰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會做出如此的驚人之舉。

看來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只要看淡了生死,忘卻了痛楚,就能爆發出驚人的能量和毅力,這樣的勇氣和毅力足以讓一切強大的對手感到心驚膽顫。

難怪古人會說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流成河;英雄一怒,彗星掃月、氣貫長虹;凡人一怒,肝膽俱焚,血脈噴張,寸骨齏肉也要與仇人同歸於盡;這就是常人所說的,捨得一身剮,也要將皇帝拉下馬的氣慨。

因此,你永遠不要低估你身邊任何一個人,也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你眼中的懦夫、廢物,或許有朝一日風雲際會,他們也有一鳴驚人的時候,或者是扭轉乾坤的時刻。

可惜苟峰不會成為名垂青史的英雄,因為他從一開始就站 錯了隊,走錯了路,根本沒有回頭的機會。他越是努力,就只能在歧路上走得越遠。

就在他的手即將要抓住對方船舷的時候,一塊冰冷的鐵疙瘩重重地砸在了他的頭上,他體內的最後一點力量,也隨之而消逝在了那潭腐內蝕骨的硫酸池裡面。他的瞳孔裡鎖定了藏重省之那驚慌失措的表情,臉上居然帶著一股幸福滿意的神情,慢慢垂下了自己高舉的手,徹底沉入了那池硫酸之中。

“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看到對方沉入了硫酸池中之後,藏重省之又鎮靜了下來,旋即恢復了先前那孤傲冷酷的神情,讓人一看就心生寒意。

豕田趙聽到這話之後,渾身一顫,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好像這句話觸痛了他的心裡。

千代竹姬手裡拿著千機杵,隼喙的一端還在不停地滴血,而她卻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裡也是波瀾不驚,彷彿自己剛才只是打死的只是一隻瀕臨死亡的流浪瘋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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