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唐倒是氣定神閒,悠哉悠哉的繼續檢視著,沒看出什麼異常來,挺佩服的說道:“周先生的興致還挺好的。”

周嶽儘管私下生活再亂,但是被陌生的人親眼看到又是不一樣的感受,他第一次體會到羞恥的感覺,有些嘶啞的聲音慢慢開口:“解壓。”

白唐還第一次聽到這個是用拿來解壓的,神色莫名的點頭著,然後注意到一直守在門口站姿如松的人,問道:“你怎麼不進來?”

江復庭被點名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脊樑骨都更直了,解釋道:“你在看。”

“你也來看看啊,一塊檢查。”白唐笑吟吟得看著他,剛剛他吐槽自己身高的事情,自個可一直都惦記著呢。

江復庭默了下,邁開僵硬的雙腿,往裡面走,眉目擰得都要打結,然後快速認真打量起來,好撇掉心裡不自在的因素。

但裡面那種味道特別濃,殘留的時間不算太久,估計屋裡的女人是早上才離開的,除了這些東西,屋子裡並沒有其他任何的異常。

江復庭有些不自在的停留在白唐身邊:“都沒有。”

越看越覺得和那天在郭彥方家裡的感覺很像,白唐贊同的點著頭,走出房間,鬆散的坐在了沙發上:“周先生,說具體一點吧。”

剛說完這話,周嶽的眼裡就閃過一絲濃郁的恐慌,嘴唇瞬間發白:“就昨晚,在電梯裡碰上的。那個鬼要殺我!他要殺我!”

周嶽突然驚恐的叫道,“停車場那裡到處都是血,還有試管,地上全部都是!後來他把我拖進電梯裡,還要掐我的脖子!”

“你是怎麼逃出來的?”白唐挺疑惑的,按他來說,那鬼對他的怨氣挺重的,他還能活著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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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嶽沒有直接說話,轉身走向一個剛剛他們檢查過的房間。

白唐和江復庭跟著走過去看了一下。

就是書房,這裡面並沒有什麼異樣,裡面的書籍和擺件放的很整齊,大部分的書乾淨的連一絲褶皺都沒有,跟剛買回來的一樣。

江復庭順著他開啟桌子抽屜的動作將視線轉移過去,無意間看到桌子上壓著的一個檔案,頁尾印刷著中貿氣化公司。

他突然恍然過來,難怪進來的時候聽到周嶽這個名字挺耳熟的,現在看到這個公司名字才徹底的想起來。

之前在新聞上看到的化工廠爆炸案就是中貿氣化,董事長的名字只是一筆帶過了一下。

周嶽已經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東西走過來,江復庭連忙收回視線往他手上看去。

是一個碎裂開的玉,一個觀音像,但是玉已經裂出一道長長的縫隙,從頂端開口到玉的中間,裂縫裡面滲入了淡淡的血跡,映出斑駁的血絲透進無數的碎痕裡,看著千絲萬縷的。

白唐接過他手中的玉佩,翻到後面看了一眼。

江復庭順眼瞧的時候,後面果然結著一塊濃濃的血痕,玉佩裡的血絲應該就是那一塊血滲進去的。

這樣就有一定的理由去確定昨晚周嶽乘的就是最左邊的電梯了,白唐擦了下手,溫潤的手指慢慢在玉觀音上摩擦著,直到整個細細的摸完以後,在玉佩的最下方仔細瞧了一眼。

江復庭一直默默地在邊

上跟著看,果然那下面也有裂痕。

“早上也碰到了?”白唐掀了下眼皮,從容的看著周嶽,語氣裡沒什麼溫度。

周嶽臉上的窘迫變幻莫測,他尷尬地搓著雙手,說話的聲音沒有前面那麼有底氣,但是眼裡的懼意還是相當的明顯。

“碰,碰到了。”

白唐指尖的鬼氣開始往玉佩裡運輸,慢慢查探著:“怎麼碰上的?”

周嶽的嘴唇越發的乾燥,面色掙扎了片刻,才丟人似的緩緩開口:“我昨晚太怕了,就找了個女人過夜。結果早上做的時候……”

他的瞳孔驟然一縮:“那女的突然變了,變得跟那鬼一樣,一邊對我這樣笑,然後又這樣來掐我!”

周嶽一邊說著一邊做出他腦海裡怎麼也揮散不去的表情,雙手僵硬又努力的比劃著,努力將自己和那個可怕的人模仿的像一點。

周嶽的臉上本來就很差,黑青的臉上擠出扭曲的笑容,不停得幽幽的笑著,雙手如同機器般抬起來,十指緊繃著伸過來的時候猶如乾瘦的爪子。

“就是這樣。”周嶽的神情忽然十分的陰戾。

白唐淡淡的看著他,手裡的鬼氣還在往玉佩裡運輸。

突然“嘭!”的一下,玉佩四分五裂,裡面的血跡溢位來沾滿了白唐雪白的掌心,將血液的顏色襯得異常妖豔。

周嶽剛剛還起伏不定的情緒慢慢的穩定了下來,眼裡的惶恐還在,但是看著狀態已經沒有那麼嚇人了。

“你判斷一下。”白唐看了眼邊上一直不吭的人。

江復庭再次觀察了下週嶽,對方剛剛肩上其中一道明明要熄滅掉的火,有重新復燃的跡象,儘管氣息很微弱,但是比剛剛的黯淡好了很多,透著一絲生機。

剛剛應該不是被附身,附身不可能只是這樣。

他腦海裡飛快的翻出自己從白唐書上補習過來的知識,而且周嶽嘴上說著男鬼要殺他,如果真的想殺他的話,那他現在應該屍體都涼透了。

不附身,不殺人,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故意留著他命。

“折磨他。”江復庭慢慢開口。

白唐讚許的點著頭,學霸就是好帶,自己都不用費什麼力,他慢悠悠的倚著牆:“周先生說說,最近有得罪過什麼人?再或者……”

白唐說的隱晦一點:“跟什麼死人是有過節的?”

周嶽聽到這話的時候先是一頓,眼裡閃著一絲促狹,欲言又止的神情一蓋而過,然後假裝無事的開口:“沒有。”

江復庭一眼就抓到他明顯是在撒謊,但白唐還是靠著牆氣定神閒,玩弄著手指,江復庭可以看到他手上的鬼氣靈巧的圍著他的手指興奮的翻越。

白唐在等。

江復庭發現他很在意每一個委託人的態度,如果委託人的自身態度並不誠懇,他也照舊敷衍而來。

但如果像之前的真心想解決事情的郭長歡那樣,他則會認認真真的去替人解決。

那雙桃花眼看著淡然,世故,但又不完全是。

氛圍突然就安靜下來,三個人之間一直僵持不下。

江復庭看著周嶽從一開始堅定的遮掩,到慢慢動搖,然後猶豫不決,

但是卻始終不願意開口。

白唐突然站直了身體,有些嫌棄的拍了拍袖子,明明沒碰什麼卻感覺多髒一樣:“行了,既然周先生跟人跟鬼沒什麼過節,那怎麼可能會有鬼物沒事找事來搞你的麻煩。”

“你什麼意思?”周嶽被他的話刺激到,剛剛的躊躇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面紅耳赤的怒辯,就是不知道是因為心虛,還是不好意思。

“沒什麼意思。”白唐和煦的笑看著他:“可能就是那鬼物弄錯物件了。”

江復庭秒懂白唐的意思,順帶從剛剛白唐交給他的布袋裡拿出幾張黃符,非常配合的硬塞給周嶽:“你若擔心,可以拿來防身。”

周嶽的手裡被強行塞了幾張黃符,他拿在手裡上看下看的,剛剛在喉管裡憋出一半的火氣被一塊硬塞回去,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撒氣。

肺疼!肝疼!到處都疼!

周嶽捧著黃符的手險些抖了抖,差點掉地上。

江復庭沒有再理他,繼續配合著白唐開口道:“師兄,下一家。”

白唐一副恍然的表情,誇張的說道:“哎呀!差點給忘了,那邊還有個三四個惡鬼等著我去收!”

“白天師!”周嶽連忙叫住兩個正要邁腿離開的人,將手裡的符紙給往前伸了點:“這!”

白唐繼續大搖大擺的往前走,江復庭入戲的扮演著小弟角色,停下腳步回過頭冰冷的看著他:“師父親畫,一符難求。”

周嶽幹瞪著眼睛,“你們來一趟收我八千塊!就給這幾張符?”

八千塊?江復庭再回頭看著走在自己前面的白唐。

白唐緩緩停住腳步,回頭對上他質問的視線。

江復庭蹙了下眉:漲價了?

白唐心領神會,同樣皺眉:兩個人的體力勞動,當然要漲!八千塊算便宜的了!

江復庭的眸色瞬間寒下來:我的工資?

白唐瞬間放出自己高位者的氣勢:試用期內無工資。

江復庭:……

原本站在身後怒瞪著他們,要找他們麻煩的周嶽,瞬間被白唐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驚駭到,湧起的氣焰分分鐘癟掉。看向兩人的視線多了些忌憚。

江復庭回過頭,從被白唐那剝削後的不滿,轉移到周嶽身上,他視線尖銳的如同刀子,將剛剛那句話重複了一遍:“一符難求,可以保命。”

離開周岳家的時候江復庭直接拉著白唐走向最左邊,夾門開啟的時候腳尖指了下還殘留著的血跡。

白唐順著他視線看過去,指尖點了一下,鬼氣“咻”飄進地上的血液裡。

他細長的手指一勾,地上暗紅色的印痕凝聚在一起,結成一個極其細微的小點漂浮在他的指尖上。

江復庭看著那個顆粒突然被鬼氣包成一團,然後冒著幽幽的灰煙消散在空氣裡。

白唐修長的手指搓了搓:“是他的血。”

江復庭偏過頭,看著他淡泊精緻的側顏:“跟玉佩的一樣?”

“恩。”白唐點點頭,走進電梯插著兜靠在牆壁上,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江復庭也沒有徵求他的意見,直接按下負一樓,“去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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