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人家確實幫了我們,我也不好直接拒絕。後來就陸陸續續的不斷有人找過來拍照片,錄影片。”
李凝如說到這裡,臉上也有著說不清的困擾和難受,因為人家確實幫助自己救了安安,不然安安可能連未來幾十年生活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術後的人本來就很脆弱需要好好休息,但是連著幾天別說安安了,就連她都快招架不住這些人的攻勢了。
儘管安安生命的危機解除了,但是臉色反而比術前還差了,以前經常說話特別愛笑的一個孩子,最近都不太笑了,像是突然被逼的成熟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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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復庭看著李凝如臉色的變化,沉默了下,光從微博上鋪天蓋地的通告新聞和採訪量來看。
他就能基本猜出來,更何況蔣家和宋家那種人,都是無所不用其及的。
他們在你身上投入的,一定會想盡辦法加倍的撈回來。
“我這次是來找你幫忙的。”江復庭緩緩開口,烏黑的眸子卻依舊清澈見底。
“你說。”李凝如心裡似乎猜到了幾分,一個突然死而復生的人,家裡又變成這樣,還能做什麼。
“和蔣家、宋家有關。”江復庭沒有直接告訴她,雖然自己以前也幫過她,但最終選擇還是看對方自己的判斷。
他不喜歡強迫別人,頂多是道路不同,大不了一拍兩散。
對方思索間,白唐主動替他空了的杯盞續上。
茶水剛落入空杯的一霎,發出清鈴的聲音,隨著漸漸沉悶的滿上聲,沁脾的香氣再次湧入他的鼻腔。
看似漫長的思索,僅僅只是幾秒而已。
李凝如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對江復庭的信任是近乎本能的,而且她的心不瞎,仔細一想就辨的出來,哪個是真善哪個是偽善,開口道:“好,你說吧,我怎麼幫你。”
江復庭對著邊上的人抬了下手。
白唐秒懂,拿出自己身上之前常背的破布袋,然後從裡面翻出那個平板電腦來遞給他。
江復庭接過平板,將自己單獨理出來的一些受助兒童資訊遞給她,大部分都是之前已出事的小孩子的資訊,江復庭給的她不是很多,就十幾個,但是做起來也夠嗆了。
然後他再將自己那天晚上被關的時候拍的相關真實病例傳給她,最後再發了幾個上季度的和手術相關的初始檔案。
李凝如一邊翻看著,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駭然,那雙清明的眸子裡,被越來越多的驚懼填滿,她想叫卻叫不出聲,一隻手顫抖的捂著嘴。
粗略的瀏覽完這些檔案後,她緩緩抬起頭,身心已經徹底跌入那無邊無際的害怕裡回不過神:“這些小孩都死了?”
江復庭的臉上劃過一絲肅穆,沒有說話,微微頷首。
李凝如想到什麼,放下手機,緊張的問道:“那我家安安上次在注射室?還有之前被你抓到打針的那次?”
江復庭看著她臉上有些不受控的眼神,沉重地繼續點著頭,“不過他們現在不能對安安下手了,你可以放心。”
李凝如回憶著之前在醫院的種種經過,感覺自己像是突然在死亡邊緣踏行而過,那邊滿是被人佈滿了荊棘的死亡深淵,她卻一無所知單純的被人
拖動著。
身體像是突然被人抽乾了力氣,她突然大汗淋漓地匍匐在桌上,抓著江復庭的手有些泣不成聲:“謝謝!謝謝!”
江復庭默不作聲的看著他,鋒銳的眸子此刻看不出來任何情緒。
僵持了半分鐘,李凝如總算頑強的收拾好剛剛湧上的激烈情緒,對江復庭道了個歉,神色堅定的看著他,如果說剛剛她內心還有所顧慮,那現在幫助的心思一定是毫無保留的:“我要怎麼做?”
出於謹慎,江復庭讓李凝如硬著頭皮把上面的名單資料背下來,隨後讓她直接將名單刪掉,其他相關證據用手機加密了一些,最後把讓她幫忙的事情交代給她。
等這些事情都讓李凝如徹底消化清楚以後,已經是正午了,刺目的陽光從窗外透進來,幾乎將整張木桌都照的泛著灼熱的亮光。
“全都記清楚了?”江復庭再次確認道。
“嗯!放心吧。”李凝如自信的點著頭,她雖然沒有江復庭學習那麼妖孽,但是自己以前好歹也是比較優秀的學生,這些東西記清楚不成問題。
“好,你再幫我約個人。”江復庭把號碼摘給她。
“約人?”李凝如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也是受害家庭,我現在這樣的身份不方便跟他們有直接性的接觸。”江復庭簡單的解釋著。
李凝如頓時瞭然,問道:“什麼時候,地點呢?”
江復庭抬頭看了下外面陽光的走向,“下午一直到晚上,我就在這等著她。不見不散。”
“必須今天?”李凝如的臉上稍微有些為難,前面跟她說的事情有時間緩衝,她基本沒什麼問題。
但是這個確實比較唐突了,時間過於緊張,別人拒絕的可能性非常大。
“只能今天。”江復庭認真說道。
他已經找不到比這個更隱蔽的地方了,而且費用只夠堅持今天一天的。
“行吧,我儘量。”李凝如思索了一下,艱難的點頭答應,背下號碼後將那張紙條丟入煮茶的木炭裡,伴隨紙張的猛烈燃燒,隔網攸的竄出一小團火花,隨後飄出一股刺鼻的燃燒味和灰塵,短短幾秒快速熄滅下來。
裡面的木炭又恢復成了滿是紅光的闇火。
“麻煩你了。”江復庭眸色認真的再次道謝。
這些事情乍一看簡單,但處理起來卻是非常麻煩。
“你不用那麼客氣,你救了安安,我做再多也是微不足道,何況不這樣的話,不知道還有多少家庭要深受這樣的迫害,相比他們我已經夠幸運了。”
李凝如非常鄭重地對江復庭說著,眼裡滿是感激之意。
等李凝如走後,白唐手指按了下桌邊的鈴鐺,沒過多久就有服務員撤走了茶具,陸陸續續的開始上菜。
菜量小而精緻,正好是雙人份的,每個盤子中間都放著小小的一份,餐盤邊緣被果膏或者湯汁做著小小的裝飾,看起來尤為華麗。
兩個人連著吃了十幾盤,最後上了兩份點心和新茶才撤了下去。
“看起來那麼多,壓根沒吃飽啊,每一份就這麼一點點,跟喂貓一樣。”白唐啃著酥餅,身上跟沒有骨頭一樣軟軟的躺在一邊,本就閒散的樣子在吃完午飯後
看起來更繾綣了。
“要是餓了另外再點一些。”江復庭慢條斯理的擦著嘴,喝了一口茶潤了下喉。
“單點就要另外加錢了吧!”白唐挑著眉問。
桌上的陽光的倒影開始有些歪斜,這頓飯差不多連著吃了一個多小時。
“恩。”江復庭點了點頭。
“那還是算了。”白唐瞥了下嘴,“這裡的東西死貴死貴的,我還不如等你事情弄完以後去外面買個泡麵吃。”
“好。”江復庭應了一句,學著白唐無聊的杵著腦袋刷著手機,堅挺的身軀即便是偶爾的放鬆都散發著迷人的氣質,眼眸卻在看到一條訊息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有新聞說,宋氏集團的獨生子重病,正花重金聘請專家看病,據說連華夏國際醫院的人也無能為力,這才出此下策,文章內容甚至不經意的暗示著,即便是厲害的江湖術士也都來者不拒,只要能把人醫好。
宋成病的時間也不短了,大概算下來也大概半個月了。
江復庭抬了下眼,看著整個人窩在凳子上的白唐,他感覺這人如果再往下滑一點,就可以直接躺地上了:“宋明輝那邊還有聯絡你嗎?”
白唐愣了半晌才明白對方就是在跟自己說話,他不滿的開口:“他那邊我早上就給他打電話了,他自己連這些事坦誠都做不到,我跟他說了沒法救,另請高明!”
“那宋成確實是因為那些小鬼?”江復庭有些奇怪,那天晚上不是都收走了嗎?他還以為只有一直纏著自己的陸皓。
“恩~”白唐輕飄飄地應著,尾音撓的人心裡有些發癢,隨後才不緊不慢的繼續說:“你那名單上面也寫著了,死的那麼多,我那天收的哪止這些,這些小鬼大部分都是枉死的,自己投胎投不了,剩下的估計都在外面逗留著!”
“鬼能允許隨便在外面飄?”江復庭蹙著眉問道。
“這個嘛~~”白唐又抓起桌上的另一個糕點,懶洋洋的說道:“這就不是你該瞭解的事情了,你就當地府公務員稀缺,忙不過來就行。”
白唐都這麼說了,江復庭也懶得多問,自己本身就是順勢一提而已,手機裡的新聞被他快速翻完,上面的文字繪聲繪色的將宋成的病情描述的悽慘無比,就跟得了癌症晚期的病人一樣,有些不解:“會死?”
白唐咬著糕點的嘴頓了下,吸了一小口茶,才神色認真得看著他:“會。”他說著回憶了一下上次見到宋成時的面容,緩緩開口:“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
灑在桌子上的刺目光線忽然灰暗下來,江復庭感覺不到來自窗戶的熱度,包廂裡的視線都陰沉了不少,他抬起頭看向窗外,熾熱的陽光正好被一大塊厚厚的烏雲給遮擋住。
“那我上次問你的那個因果債?”他有些艱難的開口。
白唐已經猜到了他上次問的因果線的物件是誰,知道他在擔憂什麼,非常耐心的解釋道:“你父親身上的是因果債,他本就是無意的,只是在這些事情中不可避免的沾了手而已。抗得過這次以後,多補償些受害家屬就好。”
“這個東西雖然不致命,但是時間久了容易影響日後氣數,對身體也不好。”
“好。”江復庭感激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