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小心虜軍埋伏,千萬留意,不可懈怠。”大宋黑旗軍神策左軍參軍劉宗毅奉命追擊,一邊策馬賓士,一邊提醒著黑旗軍眾將士。

“額說劉參軍啊...”神策左軍部將種彥崇咧個大嘴哈哈大笑道:“胡虜哈慫,殘兵敗將,已成驚弓之鳥了,額還怕他個甚啊?額跟你說啊,額還沒殺過癮呢,最好胡虜再來個十面埋伏什麼的,額也好多撈些功勞呢,是不?兄弟們。”

“哈哈哈哈,種指揮所言大是也!”種彥崇的麾下將士一起大聲鬨笑道。

“哎,種大哥,還是小心點嘛。”劉宗毅頗有些無奈的對種彥崇說道。

種彥崇年齡要大劉宗毅許多,但劉宗毅為李三堅之徒,種彥崇為李三堅內侄,兩人輩份相當...

“無礙,無礙,真的無礙。”種彥崇呵呵笑道。

“種指揮,我聽說你們神策軍池州大勝,可是搶了不少女人呢,當中有女直女人嗎?”一名非神策左軍的黑旗軍王姓隊將問向種彥崇道。

“女真女人嘛...”種彥崇聞言沉吟片刻後笑道:“還真有一個,還落入了額手中呢。”

“什麼?真有?”王隊將驚訝道:“種指揮,快說說看,女直女人長啥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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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黑旗軍將士聞言也是大感興致,紛紛擠到種彥崇的身邊,邊行軍邊聽他說。

“還能長啥樣?”種彥崇伸出雙手,比劃了一下後笑道:“還不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身子就跟個葫蘆似的。”

“葫蘆?何解?”王隊將聞言詫異的問道。

“乃子大,屁股大唄...”種彥崇答道。

“哈哈哈哈...”擁在種彥崇身邊的眾將士聞言一起大聲淫笑道。

黑旗軍大勝,剩下的就是追剿殘敵了,因而眾黑旗軍將士大感輕鬆,輕鬆之下,就會有些非分之想了。

“你們笑什麼?”種彥崇瞪眼說道:“乃子大,屁股大能生娃呢...這裡的女直女人就是太少了,額跟你們說啊,待額們殺到黃龍府,殺光女直男人,將女直女人都搶來給額生娃...”

“哈哈哈哈...”眾人聞言笑得更歡了,一將打趣道:“這麼多的女直女人,都給你種大指揮生娃?你生得過來嗎?”

“哈哈...”種彥崇聞言得意的笑道:“額還害怕女人多?額將她們都搶過來,個個做額的小...姑...?”

正當種彥崇自吹自擂之際,迎面撞見了數百虎衛,數百個火把當中,大宋宰相李三堅與黑旗軍副帥姚輿並騎走了過來,李三堅身邊還有一名妙齡女子,不是種彥崇的親姑姑種佩竹,又是何人?

李三堅與姚輿邊走邊說,正談著什麼事情,種佩竹騎在馬上,卻叉腰怒視種彥崇。

“末將等拜見李相國,拜見姚太尉!”眾將見狀,下馬的下馬,下車的下車,慌忙擁到李三堅、姚輿面前躬身施禮拜見道。

“學生拜見師相,拜見姚太尉。”劉宗毅也趕過來拜見道。

許彪

、姜屠等神策左軍將領並不在附近。

經此一戰,李三堅已經成神,已經成為全體黑旗軍心目中的神仙,成為他們心目中至高無上的神。

有宋以來,宋對外戰爭,幾乎都是屢戰屢敗,喪師失地的,連京城都給丟了,二帝北狩、宗廟坍塌,宋人是受盡了苦難,受盡了屈辱。只有李三堅,才能帶領他們大勝金軍,力挽狂瀾,一雪前恥。

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於既倒,救生靈於塗炭!這樣的人,不是天命之神,又是什麼?

此戰過後,不但李三堅成為全體黑旗軍心目中的神,李三堅之名聲也是愈發響亮,可謂是名揚四海、聲威大振,敵對者聞之無不喪膽,友者聞之無不歡欣鼓舞。

“戰事之中,無須多禮。”李三堅揮了揮手後對劉宗毅說道:“銘志,帶著他們繼續行軍吧。”

劉宗毅,字銘志,還是李三堅贈與他的。

“遵師相命!”劉宗毅躬身應了一聲,就領軍繼續趕路了。

黑旗軍前鋒已經將金軍殘部圍上了,此刻必須不斷向著那裡集中,以免出現意外。

“種部將,你留下。”李三堅喊住了打算開溜的種彥崇。

“哦...”種彥崇無奈只好返回,垂手而立。

“說啊,你不是挺能說的嗎?為何現在不說了?”種佩竹瞪著種彥崇,沒好氣的說道。

種佩竹當然也恨金人,是恨之入骨,但如此的禍害女子,種佩竹心中還是有些不忍,當年西北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小姑你讓額說甚嘛?你就饒了額吧。”種彥崇苦著臉問道。

一名五大三粗的武夫,居然在一名小女子面前畏畏縮縮的,就似個受氣的小媳婦般的,不禁令人暗暗感到好笑。

就其原因,無非有二,其一種佩竹確實是種彥崇實打實的親姑姑;第二個原因當然就在李三堅身上了,種佩竹為大宋宰相李三堅的八夫人,令人不敢不敬重。

“種部將...”李三堅揮手制止住了種佩竹後問道:“曲家坳一戰,馮湛等折損慘重,具體是怎樣的?”

追擊金軍路上,李三堅並未碰到神策右軍、虎翼軍、楚雄軍的人,就只好問向種彥崇了。

“姑...呃,不對,李相國...”種彥崇聞言答道:“神策右軍、虎翼軍、楚雄軍三萬餘兵馬戰死了兩萬餘人,還是數千帶傷的,怎是一個慘字所能夠形容的?虎翼軍徐寧徐統制戰死,馮湛馮統制、楊志叔侄等將重傷,哎,大小將領折損百餘名。不過李相國,虜軍折損更為慘重,我大軍及時趕到,救下了馮湛等人,許軍主還斬了金軍主將完顏闍母等...”

“皆為忠義之士也!”李三堅不待種彥崇把話說完,便垂淚嘆道。

如此多的黑旗軍將士戰死沙場,徐寧還在李三堅千辛萬苦的從張叔夜手中強行要來的,可怎料卻殞命於抗金的戰場之上,如此不禁令李三堅眼角滲出了淚水。

這些人之中許多還是追隨李三堅多年的老人,因此李三

堅心腸再剛硬,聞知也不禁心傷落淚。

“師叔,殺敵三千,自傷八百。”姚輿見狀連忙勸道:“馮湛、徐寧等以弱敵強,以寡敵眾,保我左翼不失,為國為民,戰死疆場,也是死得其所的。追贈其人,重撫其家人,戰死將士的在天之靈必會感到欣慰的。”

婦人之仁,師叔的老毛病又犯了,姚輿心中暗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特別是目前的這場大戰,死的人更是數不勝數,如此就悲傷難過,乾脆就不打仗好了。

金軍又不是泥捏的,站著不動等著你砍殺?相比金軍來說,黑旗軍戰損情況要好得多,並且就算是黑旗軍折損十倍於金軍,但只要是擊敗了金軍,也是完全值得的。

“官人...”種佩竹見李三堅落淚,也是流下了眼淚,揪著李三堅的衣袖泣道。

“叔興言之有理,如此道理,我豈能不知?可心中就是...哎...”李三堅長嘆一聲後又問向種彥崇道:“馮湛、楊志叔侄的傷勢...楊志之侄,為何人啊?”

黑旗軍各部主將,李三堅當然是了然於胸的,但低階別的武將,卻非個個都知道的,也不可能都知道的。

“楊再興...”種彥崇聞言答道:“曲家坳一戰,他可是威震敵營啊,還不足二十歲,卻領二百餘騎,十數次進出敵陣,如入無人之境,殺死、殺傷虜賊數千,常山趙子龍七進七出長坂坡,也不過如此嘛,額也是一員勇將,卻自愧不如啊...”

“楊再興?”李三堅打斷了種彥崇的囉嗦,驚問道。

“師叔識得此人?”姚輿詫異的問道。

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將,甚至都不能稱作“將”的小人物,管著黑旗軍具體事務的自己都不知道,師叔他會認識?姚輿心中暗道,一副驚訝萬分的神情,楊再興難道是師叔的忘年交?

“他們傷勢如何?”李三堅搖頭不答,又問向種彥崇道。

“許軍主已經叫軍中郎中醫治了,具體情形,額也不知,應該無礙吧?”種彥崇答道。

“許叔微何在?”李三堅點點頭後說道。

“相國,下官在。”許叔微正好在李三堅身邊,於是應道。

許叔微,賜進士出身,目前為尚書省禮部祠部司郎中,掌天下祀典、道釋、祠廟、醫藥之政令。許叔微同時還是黑旗軍的醫官。

許叔微由一介白丁,直接被拔擢為朝廷官員,看似朝廷恩典,其實多數人都知道是李三堅所為。

對於追隨自己多年之人,李三堅從不吝封賞,當然這也與許叔微醫術高超,世上少有人能與其比肩有關係的。

“去救治他們,無論如何,都必須救回他們的性命。”李三堅直截了當、無比霸道的下令道。

楊再興忽然現世,不是追殺金軍殘軍為當下之要,李三堅就想飛馬趕去。

“下官遵命便是!”許叔微苦著臉應道。

天下哪裡有包治百病的道理?可李三堅已經下令,許叔微只好盡力而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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