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京西南路襄陽府

襄陽東連吳會,西通巴蜀,襄陽控扼漢水中流,西連川陝、東臨江漢、南通湘粵、北達宛洛,號稱“南船北馬,七省通衢”,其戰略位置極為重要。

三國劉備失去荊襄戰略要地後,從此就永遠失去了進取中原的機會。

若荊襄被金軍攻佔,那麼金軍即可順江而下,直搗大宋皇帝行在建康府。

宋朝廷當然明白荊襄戰略位置的重要性,因此不斷加強襄陽的防禦,使其成為了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並駐有重兵。而襄陽防務關鍵之處,就在於襄陽舟師。

襄陽附近及其城內是水道縱橫,若舟師有失,那麼襄陽城池必將難保。不過好在金軍是陸強水弱,其鐵騎是天下無敵,可舟師就不夠看了。金軍大舉南下,四處劫掠,當然也劫掠了不少船隻。北人善騎,南人善舟,金人當然也深知將兵南下的利弊,因此就劫掠了不少船隻、船伕等。不過有了船隻、船伕等,並非表明就有了舟師,並非就是有了一支能與宋軍舟師江上或海上爭鋒的強大舟師。

金軍鐵騎無敵,大宋卻是水上霸主。特別是李三堅自經略江南以來,傾盡全力發展舟師,已經是頗具規模了,只不過李三堅的舟師主力主要佈防在健康、揚州、鎮江等地及大宋沿海一帶。

“許相公...”呂師囊等人豈能不知防守襄陽的關鍵,於是對許翰說道:“舟師軍紀敗壞,劫掠民財、強搶民女之事時有發生,是否應當整頓整頓?”

許翰、呂師囊奉命駐守襄陽,而杜充領兵駐守在了鄂州一帶,與襄陽城成犄角之勢。

杜充棄東京開封府而走,率兵一路南下,逃至廬州、舒城一帶,隨後又逃過了江,朝廷便命其領其駐兵於鄂州一帶,不許其再後退半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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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初至襄陽,還不能行此魯莽之舉吧?”許翰聞言有些猶豫的說道:“此時當儘量安撫眾軍,以免生亂,今後再徐徐圖之便是。”

襄陽城憑空降下兩名欽差大臣,使得襄陽原駐軍頗有怨言,頗為不服,因此呂師囊一直勸諫許翰整頓襄陽軍軍紀,特別是襄陽舟師。甚至呂師囊還建言殺幾名舟師將領立威,從而震懾諸軍,原因就是原襄陽守軍軍紀敗壞,劫掠民財、強搶民女等事時有發生,堪比賊盜,此一也;其二就是襄陽守軍特別是舟師根本不聽從許翰、呂師囊的號令,陽奉陰違的,如此情形之下,還如何領軍作戰?

可許翰行事總是猶猶豫豫的,總是擔憂強敵迫近,生怕整頓兵馬、殺人立威等等引起襄陽守軍內亂。

目前許翰、呂師囊所依仗的僅僅是自建康府帶來的五千黑旗軍精銳,但這五千皆為陸路之師。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無論呂師囊怎麼相勸,許翰總是瞻前顧後的,於是呂師囊無奈之下,只好先整頓襄陽陸路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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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城內

金軍此次攻打宋,是兵分三路,西路軍由完顏婁室統領,主要攻打秦州、京兆府、鳳翔府等陝西諸路,目的就是牽制西軍增援東部;中路軍由完顏宗翰統領,欲攻取宋東京開封府,杜充決堤防水,東京附近成了一片澤國,於是完顏宗翰揮軍南下,繞過東京,分兵南下攻取京西南路,此刻完顏宗輔率兵五萬逼近了襄陽。

因完顏宗輔五萬大軍並不是金軍主力,主要目的只是牽制荊襄一帶的宋軍,因此金軍在攻取通化軍、蔣州、信陽軍三地後,並未全力攻打襄陽等地,只是採取了穩紮穩打之策,逐漸肅清著襄陽外圍,對襄陽逼迫也不是太緊,因此此時襄陽城中戰爭的氣氛不是很濃,並未對百姓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影響,依舊是風花雪月、歌舞昇平。

襄陽城最熱鬧的煙花柳巷之中有一處名叫飄香院的青樓,同時飄香院是襄陽城中最大、最熱鬧的青樓,是青樓,同時也是酒樓,其中還有一些勾欄瓦肆,勾欄之中每日裡都有戲曲、說書、雜耍,飄香院是高官顯貴、富商公子、文人墨客的銷金窟,每日裡人來人往,是熱鬧非凡。

此日飄香院綵樓歡門之中,賓客往來穿梭,歡門之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約有百餘步,直通主廊,長廊兩側各有一個天井,到了晚上,樓上樓下是燈火輝煌的,上下相映成趣,主廊三層樓上樓下聚集著數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妓娘,拿著絲扇,掩口輕笑,等待著客人的召喚或者留意看中的貴客,遠遠望去宛如仙境一般或者彷彿置身於嬪妃如雲的皇宮。

“客官,裡面請。”門口招攬生意的一名婦人看見來了數個客人,於是連忙招呼道:“客官,是想聽曲兒還是喝酒?”

到了青樓一般都要擺桌價格昂貴的花酒,不得討價還價,要出手大方,如此方顯身份特殊或者富貴,青樓女子也才會曲意逢迎,因而到了青樓之後,沒錢也要裝作大方,就算傾家蕩產也要咬牙承受。

當然賣油郎獨佔花魁之事,乃是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世所罕見。

“尋一間偏僻的房間。”一名身材魁梧,深目高鼻,相貌似乎不像是中原人的漢子悶聲說道。

不過此人披著一件黑色斗篷,斗篷帽子幾乎將面目遮完了,因而不仔細看,還是不容易分辨出的。

“小店生意興隆,無多餘的房間了...”這些客人既不擺酒,也不聽曲,因而婦人心中有些不太高興了。

婦人話音未落,一名隨從便塞給婦人五貫錢,婦人頓時大喜,喜笑顏開的連連道謝,將他們引到了一處偏僻之所。

“人何時到。”深目高鼻之人將飄香院之人盡皆趕出廂房之後,低聲問向一名心腹手下道。

“小的也不知,早就過了時辰了,按說早就該到了,為何...?”心腹手下答道。

“不會有何變故吧?”深目高鼻之人滿臉憂色的問道。

“太尉放心,此事絕無旁人知道。”心腹手下答道。

深目高鼻之人聞言點了點頭,端著一杯茶,默不作聲,默默的想著自己的心事。

須臾,一名神秘人進入了廂房,揭開頭上斗笠,對著深目高鼻之人施禮道:“在下劉麟拜見廖太尉。”

“劉衙內無須多禮。”廖太尉隨後對著手下使了個眼色,手下會意,退出了廂房,房中只剩下了廖太尉與劉麟二人。

“廖太尉,事情緊急,在下就長話短說了。”劉麟開門見山的對廖太尉說道:“三日之後,廖太尉率部來歸,我家元帥親至北岸迎接太尉棄暗投明。”

“棄暗投明?”廖太尉搖頭道:“何為暗?何為明?廖謀為宋臣,屢受國恩,如何能為如此叛逆之舉?廖某絕不為此舉。”

“呵呵...”劉麟聞言冷笑道:“廖長明廖太尉,你本名為廖漢,原為泉州一名海賊,後攀附蔡京、朱勔等人,從而博得高位。可廖太尉你此時可不能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蔡京、朱勔等早已死去,你還有何靠山可依?況且廖太尉,南朝目前真正的主子可是宰相李三堅,而你與他之間的過節,在下可是瞭如指掌的,如此你還有何好結果?輕則罷官免職,重則丟掉性命。”

廖漢即為當年誣陷李三堅的泉州舟師將領,就如劉麟所言,原為泉州海賊,後被李三堅招安。朱勔當年指使廖漢誣陷李三堅,卻被李三堅等人當堂識破,朱勔、廖漢等本當治罪,但當時朱勔頗得聖寵,因而此事就不了了之了。後廖漢非但沒有獲罪,還攀附蔡京、朱勔,從而獲得高位,成為了宋舟師將領,後不斷升官,現在為襄陽沿江制置使,襄陽舟師統制,手握襄陽舟師大部人馬。

靖康元年,趙桓登基繼位,先後貶黜了蔡京、朱勔等人,後將他們治罪,但卻忽略了遠在襄陽的廖漢等蔡京、朱勔心腹黨羽,或者是靖康年間,金軍伐宋,朝廷是亂成了一鍋粥,根本是無暇顧及廖漢等人,廖漢等人也因此逃過一劫。

李三堅為大宋宰相以後,政事、民事、兵事是多如牛毛,哪裡有空想起當年的這樁往事?就算李三堅知道廖漢此人仍是在襄陽為官,也不會立刻拿下廖漢的,宰相肚中能撐船,李三堅不能剛剛做了宰相,就大行公報私仇之舉的。

李三堅最多不讓廖漢領兵,但李三堅忙於國事,哪裡知道廖長明就是廖漢,廖漢就是廖長明?況且李三堅為大宋宰相的時間並不久,而大宋官員、將領太多了,李三堅不可能都是一一瞭解的,就算皇城司的探子遍佈,也是不可能的。

李三堅掌握大宋皇城司時間也不久,況且目前皇城司主要還是負責皇宮宿衛、監察諸臣百僚、監察庶民百姓、盤查金軍細作、探聽金軍情報等事,主要負責建康府等地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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