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軍如欲攻打泗州、楚州,最快的也是最便捷的道路就是透過靈璧縣。

因而大宋黑旗軍武射軍便奉命於沱河之南排兵佈陣,設下埋伏,欲阻止金軍攻打泗州、楚州等地。

金軍三千餘先鋒鐵騎行至沱河北岸之時,便下馬試探河水深度與流速,以尋找渡河地點。

沱河河水不深,最深處僅能淹沒戰馬的背部,最淺的地方只能淹沒馬蹄,水流也是較緩。於是金軍選好渡河地點後,就陸續打馬過河。

“呼啦”一聲巨響,正在金軍人喊馬嘶的渡河之時,河中心忽然發出一聲巨響,為深坑塌陷發出的聲音,隨後河中出現了一條溝壑,就如一個張開血盆大口的巨人般的,不斷的吞噬著河水與落入深坑的金軍及其馬匹。

黑旗軍不知用什麼方法,居然在河中掘了深深的陷馬坑,並且算準了金軍渡河的地點。

因金軍渡河速度較慢,並未縱馬疾馳,因而不幸中的萬幸,並沒有多少人馬落入河中深坑之中,其餘金軍均是被驚得勒住了胯下戰馬,或丟擲繩索,搭救落入深坑的金軍,或驚得聚在河中看著正在水中掙扎救命的同伴,或環顧四周,觀察著周圍動靜。

金軍不敢肯定這深坑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也許為宋軍佈下的陷阱,但也有可能是這條河流中間有鬆軟之處,從而被金軍馬蹄踩塌。

“嗖”的一聲響,正在此時,一支羽箭忽然騰空而起,帶著長長的嘯聲,急速飛向正亂成一鍋粥的金軍。

羽箭速度極快,如電閃雷鳴般的,且力道極大,準頭還異常的精準,“噗”的一聲,插在了一名金將的胸口,直沒至羽,直接將這名金將射下了戰馬,“撲通”一聲落入河中,濺起了些許水花。

這名金將跌下馬鞍,落入水中,胸口與口中鮮血噴湧而出,眼見是不能活了,其胯下戰馬也是被驚得發出“咴溜溜”一聲嘶鳴,雙蹄騰空,人立了起來。

“啊?!!!!”

“不好,有南兵!”

金軍人群頓時發出一陣驚呼,或紛紛取下弓箭、兵器等,或撥轉馬頭,一旦形勢不對,就打算暫時退卻。

“好箭法!何人如此神箭?”

羽箭是從魏益勇等人身後射出的,距離金軍約有二百步的距離,如此之遠的距離,準頭還如此的精準,力道還如此之大,不禁令魏益勇等人是目瞪口呆的。

魏益勇等人可從未見過如此神箭的。

“啪!”黑旗軍武射軍隊將周吉用一支羽箭,在魏益勇頭上兜盔之上輕輕的敲了一記後呵斥道:“發什麼愣啊?此為花統制的神箭,花統制之箭就是號令,上好箭鏃,準備發射!”

魏益勇等人聞言才慌忙取出箭鏃,卡在霸王弩之上後,用力搬動絞輪,拉緊了弓弦,端著霸王弩,緊張得注視著前方,等待號令。

周吉隊中有許多人為新卒,使用霸王弩還不太熟練,因而有人在搬動絞輪,拉緊弓弦之時,彈傷了自己,甚至有人還未等到發射的

號令,箭鏃便自行射了出去,頓將周吉得得大聲怒罵,並協助未上好箭鏃的手下。

好不容易周吉隊中五十人均將箭鏃推上霸王弩之後,便端著霸王弩,半蹲在地上,等待將令。

周吉隊為宋軍第三波射箭的弓弩手,前兩波弓弩手已經搬動弩機,開弓射箭了。

箭鏃密密麻麻的飛在了半空之中,就如升起一朵朵烏雲般的,遮天蔽日的,隨後急速落下,如一根根黑線般的,插向地面。

“噼啪...噼啪...噼啪...”

“噗噗噗!”

密密麻麻的箭鏃或落入水中,激起了一朵朵小小的浪花,就如雨點落入水中一般,不斷發出一陣又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音,而插在人身上,就是一連串的沉悶的入肉之聲。

半空落下的箭鏃,速度驚人,閃耀著寒光的箭頭夾著動能急速落下,力道極大,非堅甲重鎧所能夠抵擋得住的,金軍身上的皮甲、獸甲、薄甲等如同虛設。只要被箭鏃擊中,便透甲而入,刺入人體。刺入要害,便一命嗚呼,未中要害者,也是發出一陣又一陣淒厲、痛苦的慘叫聲。不斷有金軍大聲慘叫著跌落馬下,落入水中,金軍騎兵陣型大亂,淺淺的河灘之中是鋪滿了人與馬的屍體,未中箭的金軍也是亂成了一鍋粥,人喊馬嘶、哭爹喊娘的。

“後退,後退,速速退卻!”一名金軍千戶見沱河南岸有宋軍埋伏,正開弓放箭,且是無比犀利,己方猝不及防,不斷有人中箭,於是慌忙下令退卻。

這倒不是金軍不夠悍勇,一擊便退的,而是前方敵情不明,且水下情況也是不明,因而只有暫退,另尋對策。

以往在平地作戰之時,金軍一般是利用其騎兵的速度及無以倫比的衝擊力,冒著對方箭雨衝鋒,只要突破對方的陷馬坑、拒馬等障礙物,騎兵便可殺入對方陣中,只要與宋軍糾纏在一起廝殺,那麼宋軍舉世無雙的弓弩便會基本失去了作用。若是直接衝入宋軍弓弩手的陣營當中,那麼宋軍弓弩手就會成為待宰的羔羊。

若是宋軍正面防禦過於強大,那麼金軍就會採取兩翼包抄的戰術,用弓箭等襲擾宋軍,並使其崩潰,這是金鐵騎屢試不爽的戰術,也是金軍萬年不變的戰術。

“第三隊放箭!”一名宋軍將領見金軍想跑,於是揮舞著手中長刀大聲下令道。

周吉小隊五十餘人接到號令之後,端著已上好弦的霸王弩,揹著箭壺,跟隨著武射軍第三隊弓弩手,衝了上去,隨後半跪在地上,手中霸王弩指向了半空中。

“放!”

隨著宋軍將領的一聲令下,無數羽箭又飛向了半空之中,羽箭隨後落下,又將一些欲逃跑的金軍射落馬下。金軍也是驚得拼命打馬狂奔,很快就遠離了宋軍弓箭所覆蓋的範圍,只留下了一河灘的人與馬的屍首及受傷跌落馬下正痛苦掙扎的金人。

這一切都是在很短的時間內發生的。

“痛快!哈哈!痛快!”魏益勇大聲吼道。

益勇目力極佳,雖無千里眼,但也能清晰的看見自己射出的羽箭插在了一名金軍的身上,並將其射死在了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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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復仇的痛快感覺在魏益勇心中油然而生。

“吼!吼!吼!”

大宋黑旗軍武射軍三輪箭雨便擊退了金軍前鋒,金軍死傷者無數,不禁令眾武射軍士氣大振,紛紛高舉兵刃大聲怒吼。

當然這得益於武射軍所佔據的有利地形及大宋黑旗軍舉世無雙、無比犀利的弓弩。

“軍主有令,命三、五、六營上前收拾戰場,清剿殘敵,其餘諸部就地休整,不得妄動,等候將令!”此時,十餘名武射軍傳令官騎在馬上,縱馬疾馳,大聲傳達著武射軍統帥花榮的將令。

“百四、煥喜,我等上!”

魏益勇見狀對魏百四、魏煥喜等同鄉大吼了一聲,揹著霸王弩,提著一柄長槍便躍出了戰壕,衝了上去。

魏益勇親手射死了一名金軍,尤感不足,非要手刃仇敵,方解心頭之恨。

魏百四、魏煥喜等同鄉大聲應了一聲,便緊跟著魏益勇衝了上去。

金軍使得魏村家破人亡,家園被毀,他們也同樣痛恨金人。

“啊?哎,哎,我說你們幾個毛躁小子,俺們可是第七營,快快給老子回來啊...”周吉見狀大急,連忙大聲呼喊道,可魏益勇等人早已是跑了上去。

“你們幾個誰要不許亂動。”陳吉無奈之下,只好叮囑了其他手下一句後,也是提刀趕了上去。

有時候收拾殘軍比上陣廝殺還要兇險,原因就是也許有受傷的金軍,冷不丁的來個偷襲什麼的,就可要了魏益勇等人的性命,在這些方面,魏益勇等人可沒有半點經驗。

同時花榮所下的將令是命三、五、六營上去收拾戰場,而非陳吉、魏益勇等人所在的第七營,因此是魏益勇等人違了將令,他們將會受到軍法重處,而陳吉也上去的話,就能替他們承擔大部分違令之責的。

“魏益勇、魏百四、魏煥喜你們幾個毛躁小子,地上的虜賊屍體無論死活,都給俺先殺上幾刀,再收拾...小心虜賊詐屍啊!”陳吉飛奔上去,提著一柄砍刀,氣喘吁吁的追上了魏益勇等人大聲喊道。

“頭兒你怎麼來了?”魏益勇等人正在納悶三、五、六營的黑旗軍將士跑到沱河之中後,並非立即收拾馬匹、箭鏃、兵器等等,而是不斷的拿著刀槍或砍或刺那些躺在河中的金軍屍體,見陳吉上來後,驚喜的問道。

“回頭再找你們算賬。”陳吉瞪了魏益勇等人一眼,先揮刀將一名屍體的首級切下,讓這具屍體死得不能再死了。

魏益勇等人聞言揮舞著刀槍不停的砍殺著河中的屍體。

“頭兒,不捉活口了?”魏百四一邊砍殺,一邊詫異的問道。

“要什麼活口?”陳吉瞪了魏百四一眼後說道:“待俺們取得大勝之後再說。”

戰爭就是如此殘酷,自是無法用言語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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